第18章 七刀誤會 我我我什麽都沒……

花照水反應了片刻兒,才明白他是怎麽回事。

偏偏柳扶風又是一陣殺豬般的嚎叫,一邊哭一邊喊着:“花映月那個毒婦,她定是趁機給我下了毒。想不到我柳扶風英明一世,今日就在死在這個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鬼地方。”

花照水大約是嫌棄他吵,冷着臉訓斥了一句:“行了,別哭了,死不了。”

花照水說話間,已經将自己的裏衣撕了下來,卷成方形狀,之後再撕兩塊布條,看着柳扶風問:“你是自己來?還是我幫你?”

柳扶風沒看懂她這是什麽意思,只呆呆地問:“你是要給我包紮嗎?”

花照水算是明白了,他是真的什麽都不懂。

看來王府裏沒有女眷,确實不行。

那花照水該如何跟他解釋?

其實包紮這個詞,用的也還算是準确……

可是以後每個月,柳扶風定然都得遭一回這樣的罪,不解釋清楚,難免他日後還要再出錯。

花照水嘆了口氣,低着頭,小聲開始跟他解釋了一通。

那柳扶風吸了吸鼻子,情緒已然緩和了過來,然而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以後每個月都有?”

花照水點頭。

“這麽多血,我會不會死?”

花照水搖頭:“不會。世間女子,可從沒有人因為這個而死。”

柳扶風咽了一口唾沫,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結果發現手掌處,裙擺下面,皆是血污。

想及此,他便更加委屈了:“這……這可如何是好?”

花照水嘆了口氣,道:“別慌,你這量,确實大了一些,不過你只要先護上我給你簡單做的這個,再把衣服脫下來,我去河邊幫你洗一洗,再烤幹就沒事了。”

柳扶風眼淚都掉下來了,他拽着花照水的手臂,嗚咽道:“你會幫我的對不對?”

花照水點頭:“對,你放松,別緊張,我會一步一步教你。”

柳扶風這才暫且算是安靜了下來,之後的每一步,都是花照水在他身後慢慢指導。

花照水還将自己的外袍脫下來給她披上,将她帶血污的衣衫,都收拾起來,拿到河邊去洗了。

幫他換洗這些東西的時候,花照水倒是沒覺得有什麽難為情。

剛換下來的血污,還比較好洗。等到花照水幫他洗幹淨衣裙,往回返的時候,便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按理說,他們兩個靈魂互換已有近四個月了。

柳扶風難道是第一次來月事?

如此想着,花照水腳步便也快了些,趕緊溜回山洞去問他。

那柳扶風果然一臉懵,随後道:“我之前那幾個月,确實沒有這個……”

花照水臉色微變,随後道:“當真?”

柳扶風眉心擰得更緊了:“當真啊,此事還能作假嗎?這有什麽嗎?沒有不是更好?我倒更希望,日後也沒有。”

花照水扳正着臉道:“那如何使得?我之前月事一直正常,如今你四個月才來一次,想必是出了很大的問題。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藥物的影響。”

柳扶風倒是不關心那個,只問:“不來的話,會死嗎?”

花照水搖頭:“那倒也不會。”

柳扶風這才松口氣道:“那你緊張什麽?不會死就好。”

花照水覺得這般無知的人真可怕,便急道:“你懂什麽?若不能正常來月信,恐怕會影響你日後生育的。”

花照水不說還好,這話一出,差點又給柳扶風吓哭了。

“什麽?生育?花照水你還是人嗎?你可別忘了,我是個大男人。我要是真的生孩子了,我還不如一頭撞死。”

柳扶風又激動了,他一激動情緒便起伏很大,聲音也格外尖銳。

花照水從前從未想過,自己的身體發出的聲音,竟這般刺耳。

“你別激動,女人來月事時,的确容易焦躁煩悶。我也不是說讓你非得生孩子,你不用想那麽遠。只是女人怕寒怕涼,諸多因素都可能會導致月信紊亂。這對你自己的身體,也不太好。”

花照水語調輕柔,像是誘哄一般,倒是暫且先穩住了柳扶風的情緒。

他坐在那吸了吸鼻子,沉悶了半響才道:“我肚子有點疼。”

花照水“恩”了一聲,一邊整理加着柴火,一邊沖着他說:“暫且先忍忍,靠近點火堆,暖和一點能緩和一下疼痛。”

柳扶風聽着她的話,往火堆前湊了湊,随即吸了吸鼻子道:“花照水,其實你人挺好的。”

花照水蹙了蹙眉,回過頭看了他一眼:“怎麽突然誇我了?”

“就是覺得你脾氣挺好,很耐心,我剛剛那樣鬧騰,你都沒說我什麽,還耐心哄我。你還救了我,幫我洗衣服,從咱們兩個流落到這裏之後,你就一直都在忙前忙後,反倒是我,什麽都幫不上忙。”

“你現在是女人,不比從前。而且你身子不舒服,我照顧你是應該的。”花照水倒不覺得這有什麽。

“你看看,這才是你的善良之處。我剛剛就在想,如果我換位思考一下,我站在你的角度,我肯定不能原諒我自己。畢竟那瓶藥,的确是我拿給花映月的。我之前眼瞎,沒看出那個女人竟有如此狠毒的心腸。你都不知道,我這一陣子的日子過得苦不堪言。我連覺都睡不好。”

花照水挑了挑眉,她大約能理解柳扶風過得都是什麽日子。

他身上的那些傷痕,好多都是新傷。

剛剛她幫他換那個的時候,還看到了她不少淤青,委實駭人。

當年在丞相府的時候,花映月還沒有這般喪心病狂。雖然她也欺負花照水,倒也不至于如此憤恨。

如今,多半是因為墨郡王柳扶陽吧。

等于說,這一陣子,是柳扶風替花照水遭了不少的罪。之前那個藥的事,在花照水的心裏,已然不算什麽了。

更何況,她也有事隐瞞了柳扶風。比如,她并沒有告訴他,他們兩個人的命運,已經連在了一起。

照顧他,就等于照顧自己。

正如此想着,花照水已經把柳扶風的衣裙都烤幹了。

花照水将衣服遞給他,柔聲說:“你将這衣服換上,已經幹了。”

柳扶風順手接過,正要起身的時候,卻發覺小腹脹痛的厲害。

從前受劍傷的時候,也從未如此難受。

可堂堂一個大男人,若是因為痛而叫出來,豈非叫花照水笑話。

柳扶風強忍着疼痛站了起來,卻發覺自己連走路都邁不動步子。

好在,花照水發現了他的異常,蹙眉問:“是肚子疼嗎?”

柳扶風這一次是真的忍不住了,他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此時此刻,他唇色發白,額角全是汗意。

“真的不會流血至死嗎?我覺得這可太嚴重了……”

花照水微微蹙了蹙眉,月信期間,最忌寒涼。

他之前月信一直沒來,在丞相府被折磨了那些個日子,吃不飽穿不暖,恐怕已經受了寒。再加上他昨日又落了水,晚上又在這山洞裏将就了一夜,恐怕已經很嚴重了。

只是,花照水手邊沒有裝水的容器,沒辦法燒點熱水給他喝,也沒辦法給他灌個湯婆子暖暖小腹。

花照水輕嘆了一聲,扶着他,倚靠在一旁,小聲勸道:“不會死,只是會遭點罪。我扶着你,衣服我幫你換。”

柳扶風覺得她可太溫柔了。

簡直比他的親娘對他還好。

不知是痛的,還是感動的,這會兒他的眼淚根本就繃不住了。

這一段時間以來,從沒有人對他這麽好過。

嗚嗚嗚……

柳扶風越哭越傷心,花照水的眉心便擰得更緊了。

她知道那有多痛,她從前習慣了,尚且還能忍。想必這小王爺是從小錦衣玉食的,從沒受過這樣的苦,大約是受不了了。

“別哭別哭,沒事了。大不了我給你揉揉肚子。咱們再堅持一會兒,沒準七刀一會兒就能找過來了。”

柳扶風哭得更加厲害了,連鼻涕都淌到了花照水的衣服上。

柳扶風頓時抱住了花照水,哭得更加厲害了。

“嗚嗚嗚,我以前對你印象很差,我聽信了那毒婦的讒言,我真是對不起你。花照水,你怎麽那麽好啊。你能不能一直對我這麽好啊,我求求你,你千萬不要抛棄我。我不想再回丞相府了。哪怕咱們兩個一直流落在這山上當野人也行。嗚嗚嗚……”

花照水喟嘆一聲,一邊安慰着他,一邊點了點頭道:“好,我們再也不會丞相府了。”

“那你給我揉肚子嗎?”柳扶風吸了吸鼻子問。

“恩,我給你揉肚子,你坐着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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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刀進來的時候,便看到了這樣一副場面。

他們家的王爺,緊緊挨着人家姑娘,一只手搭在花姑娘的肩上,還有一只手,他沒看清在哪裏,總之是什麽尴尬的地方。

七刀不會水性,若非昨夜看到了那信號彈,恐怕現在還找不到這裏來。

他尋了一整夜,十分擔心自家王爺出事,萬不成想,看到的竟是這麽一幅旖旎景色。

七刀的出現,也驚動了那兩個人。

七刀見花照水回頭,吓得當即白了臉色,連忙擺手道:“王爺,我剛到,我我我什麽都沒看到,我我我這就去外面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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