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追3
由于寧川任意往西北方向開了很久,劉迪接手過來對路況完全陌生不算,還不敢全程跟着導航,要時不時下車問路,開到一半的時候車還出了故障,發動機轟鳴聲音異常,寧川自告奮勇修車,拼力挽救也只能在天黑的時候勉強走了二十多公裏。
這一路上劉迪都板着羅剎般的一張臉,完全不搭理寧川。到車子徹底完蛋不動的時候,劉迪表情不善的跳下車,寧川逃得遠遠的——貓在車尾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問,“……那什麽……劉迪,我,我們,現在……是不是找個落腳的地方?再修也不見得能回去,那什麽,明天早上我找人過來拖車吧?”
把車扔在一邊,劉迪身上沒電話,只有寧川帶着,只好擰着眉頭嗆聲讓他打電話給周放,讓他想辦法來接一下。
寧川趕忙拿出手機解釋說,“這是周放前天給我的,我還沒來得及用,裏面也忘了存他電話了……”又指着屏幕上的電量說,“再說也快沒電了,要是不住下來,即使救援來了也找不到咱們不是?”
只好先找地方停下來了,劉迪在心裏罵了寧川千百遍,連他家譜上十八代都問候過了。但再怎麽恨之入骨,暫時也沒有好辦法脫離困境,
所幸不用走太遠就有青年旅館,寧川一眼看到趕忙掏出鼓鼓的錢包,攔着說,“住那兒怎麽行,必須五星級酒店,不然太委屈你了。”
劉迪指了指他的腦門,“不想死掉就少說話!”
寧川老大不樂意的塞回錢包,癟着嘴委屈說,“我英語沒那麽到家嘛……住青年旅社處處都得自己打理,多有不便……”
“那你睡街上去!”
寧川看着火山一樣的劉迪,自知不是挑三揀四的時候,不敢再說話了,乖乖跟着劉迪進了青年旅館。
不巧的是目前只有一個三人女寝沒有男寝了,劉迪暗罵寧川這個大掃把,但此時夜色深透,這個季節的英國自然是寒冷無比,倆人又沒穿太厚的衣服,剛剛在路上都凍的暗暗發抖,現在也不能真把寧川趕到大街上去啊!
劉迪只好跟旅店商量包下這個房間,他們兩人出三個人的錢。
英國人的執拗在這時充分發揮,死活不同意,理由是,萬一待會又來了女客,這樣的夜晚豈不是害的人家無處歸宿而生病嗎?
劉迪指着寧川對店老板說,“你看他!你見過膚色這麽白的亞洲男人嘛?他就是快凍死了,你忍心見死不救嗎?”
寧川也聽不懂他們叽裏咕嚕說什麽,只見到劉迪突然指着自己對着老板一臉懇求,寧川以為是價錢談不攏,啪的一聲,拍在接待臺上一疊錢,夠二十個人的費用了。
老板揚了揚眉毛,一邊收起錢一邊對劉迪說,“好吧,看在他快凍死的份上,房間歸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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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狹窄,光線不夠亮,藍綠色格子的床單看不出好壞,也不知道洗過沒洗過,大少爺哪住過這房間呢,寧川看的心裏直發怵。
但即使這樣,愣沒敢露出一點不高興,還熱乎乎的關心的問劉迪冷不冷,餓不餓。
劉迪只想着怎樣才能盡快聯系上莫銘,說明情況好過讓她着急。就讓寧川拿出電話給伯明翰的別墅座機打過去,寧川心裏不想也沒辦法,只好乖乖的撥打,暗喜的是,一連打了兩次居然都長時間無人接聽!可把寧川高興壞了。
劉迪不信,拿過手機一看,座機號碼也對,撥打方式也沒錯,的确無人接聽,自己又撥打了幾次,仍舊是無人接聽,氣的把手機扔給寧川,再也壓不住火的重重批評起他來。
“簡直倒黴死了!要不是你非要跟着我,怎麽會碰上這種事情?!”
“你說你還堂堂大學生!你大學怎麽念的!?你們家光給你花錢讓你混文憑是嗎?一點英語都不會嗎?不認識導航又不會問路是嗎!?”
“開錯了居然死不悔改!你腦袋被門夾了是不是!”
寧川自知情路崎岖,為了拿下佳人,豈能還嘴?不僅如此還幫忙安撫劉迪,又給她遞水又讓她消氣。
劉迪也不是潑婦,一連發了半個多小時的脾氣,見寧川完全不煩還百般讨好,也沒法再罵下去了,恨恨的拿過寧川手機又一次打給莫銘,還是無人接聽,正想着怎麽辦的時候,幹脆手機最後一點電量也耗沒了,自己關機了。
劉迪氣的指着手機對寧川吼,“豬一樣的主人和豬一樣的手機!”
寧川雖然委屈,但仍涎着臉分辯說,“咦,豬是可聰明的動物了!比狗還厲害呢!你是誇我智商高嗎?”
劉迪對于他這比狗高一截的智商無奈了,長嘆一口氣,渾渾噩噩躺在床上不理他。
寧川一時哄不好,又怕她餓着,趕忙出去買吃的。
回來的時候手裏拎着一堆零食,還有打着包裝的fish and chips。熱情的遞給劉迪,劉迪冷着臉掰開一塊炸魚,顯然這家廚藝不怎麽好,裹着的面衣很厚,裏層略有不熟。薯條雖然炸熟了,寧川忙中出錯又忘了拿醬汁,劉迪白了他一眼把東西扔了回去,一口都不沾了。
寧川冒着嚴寒出去轉了好半天才買到這麽多東西,也沒料到這廚師沒讓自己長臉啊!雖然惱火也懶得回去算賬,只好耐着性子給劉迪打開零食供在她面前。
突然琢磨起在國外的奇聞異事,便開始滔滔不絕的給劉迪講他在土耳其的經歷和壯舉,嘲笑土耳其人的飲食又調侃他們的伊斯蘭教,提到土耳其的女人的時候,一直裝作沒聽見的劉迪突然轉身問,“土耳其女人好看麽?”
寧川高興的趕忙高捧劉迪,說她是月中仙子嫦娥下凡什麽的,土耳其的女人充其量一個字兒,土!根本比不上!
劉迪冷飕飕的抛出一句,“再怎麽嫦娥也碰上你這個豬八戒,哦,對了,高智商的豬八戒。”
寧川終于不高興了,把東西扔一邊低聲嘀咕,“哪有這麽傷人自尊的。”
劉迪火氣未消,起身從口袋裏扔出車鑰匙和揉爛的地圖,又指了指沒炸熟的魚,“那你就辦點不讓我傷你自尊的事兒!”
說完,劉迪打開門扭身出去了。
寧川臉色閃了閃,又忍了下去。
時間過去很久,寧川一個人在寝室拿着正充電的手機玩游戲。一開始真挺生氣的,也不知道是因為劉迪的那兩句話還是因為她一直的爛脾氣,總之心情異常糟糕。可玩了半天還不見劉迪回來。擡頭瞧了瞧牆上的挂表都已經十點半多了,他有點暗暗的心焦。
使勁兒挺過了一會兒實在等不下去了,寧川揣起手機就往外走。先到旅社前廳的公共休息間,看了一圈也沒劉迪的影子,又在旅社前臺問簡單的問有沒有看到和自己一起來的女孩兒,對方說她很早就出門去了!
這人生地不熟的,又完全是陌生國度,萬一有個什麽情況那還得了?望了望玻璃門外的黑夜,寧川真的急躁了,也顧不得夜晚寒冷,趕忙把衣服領子戳起來着實裹了裹自己就出去了。
眼前的街道不算太繁華,但也有零零散散不少店鋪,咖啡廳、酒吧什麽的一應俱全,只是沿着街道排列較遠,要是一家一家的仔細找也着實費工夫。
寧川來不及多想,只是怕劉迪真去了酒吧又不勝酒力,那可糟糕了。趕忙從近處開始找起,連未關門的小餐館或者雜貨店什麽的都進去逛了一圈生怕錯過她。
就這樣走了一家又一家,每到一個地方都恨不得看到座位上所有的人才行,一直走出去3英裏不止,花了将近兩個小時還沒看到劉迪。
寧川又怕劉迪已經返回旅館,曾給旅館打了幾個電話,對方都說沒看到劉迪。
寧川一路跑着找,又急又累的直喘氣,正走進又一個酒吧,上了二樓,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大老遠的就聽到劉迪歡快的笑聲,再一看她正半托着一只酒杯和旁邊兩個金發碧眼的青年聊的開心!
寧川心裏總算踏實下來了,可看着劉迪的背影突然又竄起老高的火!只見一個男青年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拿着酒和她輕輕撞了一下,這傻妞居然連躲都沒躲,還笑盈盈的就要喝下去!
怎麽跟別的男人就這麽大方熱情呢?!自己都快裝成重孫子了她都不帶看一眼的!寧川怒了,一只手憤恨的解開衣服領子一邊甩開腳步走上前去,從背後一把扯過劉迪的手腕,低吼了一聲,“跟我回去!”
劉迪沒坐穩,一下紮在寧川懷裏,寧川正好攬着她的腰,把另外一個英國小夥的手撣了下去。
劉迪反應過來,趕忙推搡了他兩下,“你幹什麽啊!扯我幹什麽!有病!”
寧川壓着火,“對,我就是有病,你趕緊跟我回去!都幾點了!不知道晚上容易出事兒!?”
“出什麽事兒啊!我又沒喝酒!”劉迪掙歪。
寧川皺着眉拿過她的酒杯一聞,是飲料!這才放心,語氣稍軟了點也不太好聽,“飲料也不行!我帶你出來得為你負責!半夜了好嗎?有你這麽折騰人的嗎?”
旁邊的年輕人以為劉迪被挾持,連連要阻攔寧川,同時關心的問劉迪有沒有事,用不用報警之類的。
劉迪趕忙擺手說不用,表示了歉意,也不能再停留,只好随着寧川拖拽離開。
回去的路上倆人都帶着氣,誰也沒搭理誰,只是寧川怕她丢了,一直走在她後面盯着,直到回到旅館,老板笑着問,“找到女朋友了?”
劉迪迅速反駁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對方聳聳肩,十分同情的說,“那可糟糕了,他都病成那樣了還堅持找你。”“what a pity!”
進了房間,寧川踢上門,遏制不住的質問,“劉迪你至于嗎!就人家問一句是不是男女朋友,你用得着反應那麽激烈嗎?我要是你男朋友還辱沒你名聲是怎麽的?”
劉迪驚愕的瞪着他,“你能聽懂嗎?”
寧川氣的直哆嗦,“你他媽少廢話!我問的不是這個!我問你我怎麽就不能是你男朋友了!你着急解釋什麽解釋!”
劉迪也火,“你他媽什麽他媽!帶什麽髒字!我告訴你別在我跟前擺少爺架子!”說完就要打開門出去。
寧川趕忙竄過去後背抵住門口,問她,“你又要去哪!?”
“你管我去哪!!我不想跟你一個房間!看你就煩!”
寧川把她推回去,氣急敗壞的吼,“你他媽看我煩?我好心好意滿世界找你,我操!我他媽哪對不起你!?我找了你一個晚上好嗎?跑遍了一條街,我欠你的?!你寧可跟陌生的黃毛鬼子喝酒聊天都不願意看我是嗎?你離了別的男人活不了是嗎?啊?我賤你也賤!真可以你啊你!”
這幾句話可徹底把劉迪惹翻了,這麽多年了,自從王泉一事,劉迪最忌諱的就是跟周放圈裏的男人有牽扯。知道王泉到處宣揚,她最怕就是別人知道她的那段糟糕的過去,哪怕類似“賤”“離男人活不了”的字眼都是她深惡痛絕的。這麽多年都獨自一人不肯再接觸異性發展感情都是因為前車之鑒,此刻被寧川冷不防來這麽一嘴,覺得足夠奇恥大辱。
頓時不管不顧的徹底爆發着跟寧川扭打成了一團,拼命的撕扯着寧川的衣領想辦法夠着他的下颌,恨不得撕碎他的臉。
寧川生氣歸生氣,但也是因為愛之所至才又惱又憂,再怎麽着他也萬萬不敢還手啊,可又不能眼看着自己挨打,只好拼力一邊阻擋她的瘋狂進攻一邊想辦法絆住她。
劉迪也不是省油的燈,拼命三郎似的往上沖,一股腦的沖着寧川的臉上招呼。嘴裏憤恨的咒罵,“讓你說!讓你說!”
倆人手腳穿插,已經嚴重“密不可分”,寧川看準旁邊的床位,一個猛勁兒鎖住劉迪的身體,抱着她倒在床上。
劉迪被壓在寧川身下,多一半的力氣使不出來,可脾氣越發兇惡,吱吱哇哇的喊着大有同歸于盡的氣勢。
寧川也不能大意了,一狠心,用力扭住她的胳膊,兩腿夾住她的膝蓋,雙臂環抱緊緊地把她扣在懷裏,看她再也不能動彈分毫才重重穿了一口氣,頓了半晌只聽劉迪不停的咒罵,低聲一吼,“你給我閉嘴!再他媽動我強&奸你!”
劉迪一愣,總算被吓住了。
寧川萬般小心也沒徹底防住,臉色傳來幾絲火辣辣的疼,估計是見紅了,這麽一個花見花開的玉面郎君就讓這丫頭撒潑毀了容,氣的他腦仁疼,一連串的吼道,“非得這麽着就吓住了是嗎!真沒看出來你這潑辣德行!鬧啊!你倒是還鬧!有本事你撓我看看!”
還沒過幾秒,忽然聽到劉迪的啜泣——這可真是!寧川要瘋了,一哭二鬧三上吊,她真是缺一不可啊!
幹脆把她一松,翻身起來,一股腦扔下電話、車鑰匙什麽的劈頭蓋臉的恨聲道,“別哭了!我他媽惹不起你!早知道這樣今天打死我也不跟你出來了!算我服你,趕緊走吧你!”
劉迪嗚咽着控訴,“放屁!車都那樣了,你以為我不想走嗎!?我又沒錢打車回去!你以為你多好?我非要陪着你!”
寧川拿出錢包把錢全掏出來扔給她,“全給你!趕緊給我走!!可有一樣,劉迪,我死也得死的明白,我告訴你劉迪,別以為我真是傻B,我再他媽學習不好,也不至于蠢到上了大學都認不全26個字母!就算再不濟,我也在外面做了那麽久的貿易生意!你真覺得我不認識路牌上帽子大的英文嗎!?你真覺得我一個養車無數的人會連開車的方向感都沒有嗎?我他媽故意的行嗎?我為了诳你出來想盡了辦法!你個二百五!你知道什麽!為莫銘的事兒瞎操心!拼命打電話!我家在國外這麽多貿易,可能在英國一個熟人都沒有嗎?我在出門之前早安排好了人去倫敦!你以為我真傻B 到耽誤我哥們兒的大事兒嗎?”
吼到這的時候,劉迪已經聽傻了眼,寧川喘着粗氣,吼的太用力,額頭都汗濕了。不過看着劉迪這張臉,還是蠻有成就感的,因而越發帶勁兒,使勁兒撩了撩頭發接着全盤道出,“還有,說你沒腦子呢還是說你太單純,你不想想我車庫跟後宮似的,什麽樣的車故障我沒見過?我這一路爬上爬下修了好幾次,要是修好就早修好,不行就幹脆不行,何必反複?我跟個孫子似的,為了扣住你跟我呆一晚上,連茅坑的爛把戲都用了!”說完從兜裏掏出一個鐵片樣的東西扔到她面前,“就這麽個東西,我拿出來了!車呢!也沒壞!你願意打車就打車,願意開車就開車!莫銘的報告也早被送回家了!周放那我也打過招呼,說你晚上跟我一起,讓他們裝不知道,給你電話,你自己打周放電話×××××親自告訴他們你要回去了!這下你滿意了嗎?劉大小姐??”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