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石裂天驚

寧川雖然根本忍不下沖動想再上樓去撞破什麽,但一是不知道他們到底在幾樓,二是他愛劉迪,已經愛的入骨,哪怕真的是背叛,他是從心底疼着她,怕她有什麽隐情而受到傷害。

忍,忍。

第二天上午,寧川頭暈目眩的爬起來看電話。

莫銘打來的,問他在哪。

寧川忍着頭疼想了想說,在外面。

莫銘說劉迪找不到你,給你打電話也不接,電話也在你手裏,你快跟她聯系。

寧川沉默了兩秒答應了,告訴莫銘讓劉迪來他家,然後就挂了電話。

劉迪進門就看到亂七八糟的客廳,還有滿屋的酒味。

“你去喝酒了?”劉迪問沙發上斜躺着的寧川。

寧川沒回答。

劉迪以為他有應酬喝了酒,便把包放在一邊,走過去撫摸他想看哪裏不适。

寧川從接了莫銘的電話,心裏又開始刀絞一樣的疼,想控制不去回想昨晚看到的那一幕,可根本抵擋不住,只是越發的一陣陣鑽心的撕裂感讓他站立不穩。

此刻劉迪的手覆上他的額頭、臉頰,他又渴望卻又隐隐的嫌棄、厭惡。

這麽沒有忍性的寧川能堅持到此已經破表了,他終于扛不住自己內心的百鬼交戰,十分突然的坐起來,眼中通紅,半脫力的靠在沙發上半扭過身體要把她穿透似的看着劉迪。

劉迪茫然,“你怎麽了?哪不舒服?喝這麽多酒幹什麽?”

寧川死盯着她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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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迪更茫然了,“怎麽了你!?看着我幹什麽?我有什麽?”

寧川突然一把抓住劉迪的右側肩膀把她往前一帶,幾乎鼻子碰着鼻子,眼對着眼惡狠狠的質問,“你昨晚到底跟誰在一起?!”

劉迪一愣,剎那間明白了七八成,還編什麽瞎話,回頭再誤會我有私情,那就直說吧,“……哎,我以為多大個事兒,得得得,我回家了,真是的,就一直沒合适機……”

她還沒說完,寧川用力一捏,劉迪的肩胛骨都要碎了,她痛呼一聲,剛要責罵,看着寧川竟然淚水溢滿了眼眶,閃神的瞬間已經沿着臉頰淌了下來。

“你……真行啊,劉迪,真行,說句實話這麽難??你是看我不窩囊死你就不舒心是不是?是不是!?!”寧川已經開始激動的哭吼。

劉迪完全一頭霧水,看他鬧起來,自己也不是脾氣好的人啊,幹脆也提高了分貝,“我怎麽了!我怎麽了!我什麽就沒說實話了!?我不就是瞞了你這段時間嗎?我不是也為了咱們兩個好嗎?你至于嗎!!”

寧川一聽,更是火上澆油,騰的一下全扭過身體,一條腿跪坐在沙發上,兇狠的駁斥着,“你還為了咱倆好?!為了咱倆!?你太夠了!劉迪,我一直還想無論怎樣你一定是有隐情的,就等着你跟我解釋,我寧願你實話實話,哪怕他媽的就明白告訴我你會老情人去了,我都能聽着!可你這說的是什麽?狗屁啊!!狗屁!”

聽完這話,劉迪完全呆住了,驚愕的難以言語,這他媽到底是啥?誰來告訴她這玩意兒一晚上沒見,腦袋被豬踩了還是被狗拉*屎了!

什麽會情人?什麽!!王泉??我會他?我就是找牛郎也不去會他啊!!頓時心裏的火竄到了樓頂,她咣當一下用狠勁兒把寧川推到旁邊,“放你媽的屁!!寧川!!你個王八蛋!你別惹急了我!我真心真意、掏心掏肺的對你,我長這麽大從來沒有這麽真心的愛一個人,你又聽了誰的胡說八道?我什麽人你不知道嗎?再怎麽也不能往我頭上扣這麽大的屎盆子啊!”

一通聲嘶力竭的吼完,劉迪已聲淚俱下,恸哭不止。

寧川也在哭,眼淚默默的流,像被大水沖過一樣,滿臉都是。“你以為我舍得懷疑你?我舍得讓你受冤屈嗎?可你昨晚上住在哪兒?那老頭兒是誰?你當我傻子沒看見是嗎?你那麽麻利兒的跟那老王八蛋一塊兒進了電梯,我當時寧願一刀剜掉自己的心都不希望看到這個,你讓我怎麽辦?你說,我還能怎麽問你?”

……劉迪更是聽了個亂七八糟,只是倍感委屈控制不住一邊哭一邊胡亂的頂撞道,“你是王八蛋,你才老王八蛋,誰跟老頭一塊兒了?!我明明好好的回家,你上哪看到的,你給我找證據,要是我,我立馬死你跟前兒!!嗚嗚……你才是王八蛋。”

“你有什麽家?你在北京回什麽家?非讓我調小區監控給你擺眼前你才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嗎?”寧川都快瘋了。

劉迪突然抹了一把眼淚,站起來,簡直是氣急了,拽着寧川就死命往外走,“你他媽給我調監控!我爸給我買的好好的房子,要不是怕我爸看不上你,怕他把咱倆杵黃了,我何必天天瞞着,我現在實話告訴你,除了偶爾在你這過夜,我每天都回家,要是在監控裏有一天日子對不上號,我立馬跳河!幸虧昨晚上我爸還出來等着我了,要不然你更得編排我把男人藏樓上了!可你調出來要是沒有老王八蛋你就給我一頭撞死去!!”

寧川本來是滿肚子委屈和傷痛,一時間突然被劉迪這麽堅決和勇猛的态度給震住了,要知道她如果真有問題怎麽能如此理直氣壯?等等!?……好像漏掉什麽……

爸爸?接你?昨晚上?樓門口?

“你爸?”寧川忽然覺得有點虛弱。

“別給我裝孫子,我爸怎麽了!虧我還天天替你瞞着,正好,今兒讓你見見!就你這樣的,我爸一指頭捏死你倆!走!你跟我去調監控!”劉迪已經情緒激昂到頂點。

寧川似乎覺得自己清醒了,但又好像更加不想清醒。

九年前,北外宿舍樓下。

“都說你別跟我進去!我可不想巴巴的讓宿舍都知道我是什麽來歷。”

“哎,有你這樣的嗎,我見不得人呀,還拽着我走牆根!”。

“劉青山同志!請端正你的态度,是你先要偷摸給我舍友人手一份厚禮我才生氣的!不要逃避話題!”

“得得得,寶貝兒,那我還不是為你好,怕你受欺負嘛!我撤,我去外面車上等你還不行?收拾好了下來找我。”

劉迪曾經行李箱中的那個合影,“我最愛的人和最愛我的人”。

九年後,酒店大堂。

“你不用管我是誰,我就是過來警告你幾句。”

“少裝正經,這麽大年紀就別再行差踏錯了,老色鬼,給自己留點顏面回去好見祖宗,你有孩子吧,萬一是個女兒,可別讓她遭了報應,讓人玩弄了可不好。”

老色鬼+老王八蛋+老情人+老不死的+包養劉迪數年=劉迪她爸。

寧川的腦袋裏像裝了炸彈的走馬燈似的,一幕幕的畫面,一個個的回憶,炸的他腦漿迸裂、血肉橫飛。

寧川腿越發軟,後背越發涼飕飕,手指尖有點哆嗦,但已經不掉眼淚,只是擺着一張呆瓜的臉和不知道該張還是該閉的嘴,倒是與聳包表現相反的,心裏剛才還千刀萬剮的疼,這會兒竟然像春滿大地,綠樹新芽一樣,頓時萬象更新。

齊妙管他叫什麽?

對了,賤人!

何之為賤?

除了表示“便宜”,還有一種說法,可為可不為而為之并導致不良後果的行為——賤也。

可為的已經為了,不可為的——當然不能為!

怎麽能去調監控?怎麽能去見她爸!

Oh ,dear。

寧川像突然召回了魂兒,一把抱住劉迪,抱的喘不上氣兒,又拼命的往回退。

劉迪如何能幹?無奈根本掙脫不了,只好口不停歇的用“老王八蛋”、“老烏龜”、“你們全家老王八蛋”、“你是狗屎”、“你不是人”等等華麗的辭藻修飾着她情感的熱烈。

好容易控制住劉迪,兩人又一身大汗的呈交叉纏繞狀的擠在沙發裏,很像當時在英國旅館裏的風光。

還好寧川有準備,深知劉迪撓人的功底,早已把她的手抓的死死的。

劉迪受着這輩子最大的委屈,哭的沒形還兀自罵着,寧川想了所有辦法都沒有道歉來的真實。

他真是發自內心的道歉,簡直卑躬屈膝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為表誠心他先自抽了十個嘴巴,臉頰立馬高了起來,可見力氣之大。

劉迪嘴上硬,雖然哭哭啼啼不看他,但略一瞥眼就見到他的臉,還沒怎麽心裏已經軟了三分。

寧川見她沒回應,繼續打了幾個,劉迪忍不住了,吼了一句,“別打了!你要死要活一句話,這麽折騰有什麽用?!”

寧川立馬順杆爬,馬上做出一副愧悔無地、痛不欲生的姿态,聲中帶泣,淚中帶血的忏悔、道歉、自戕……連說了事情因果,說看到她和父親上樓以為是什麽人,便傷心欲絕不能自已。

偏偏說的時候跳過了曾經以為劉老大是情夫的那些個蠢事兒,只把一場誤會硬生生說成了是因他癡情過度,醋缸投胎,再碰上劉迪因為太過善良沒有告知家人在北京購置地産才導致剛才他狂犬病發作。

一番徹頭徹尾的悔過,說劉迪不生氣是假的,畢竟讓寧川這麽扣黑鍋,誰受得了?可她男人如此真情表露的跪在她面前道歉,再說也有自己的責任才有了誤會,如果寧川只是亂發脾氣沒有真愛怎麽會這麽在乎?再想起剛進門時寧川說的那些混話,到确實帶着很多撕心裂肺的真情,并且他已經把天底下最爛的詞兒都想出來罵了自己,她再罵什麽也都是重複了,想着想着,不再掙紮,也慢慢止住了哭泣。

看劉迪平靜,寧川終于吐了口氣,可算挽救回來了,我的媽!

他又蹭着往上坐在劉迪旁邊,把她摟在懷裏,溫言軟語的說了個把小時的情話,這火山爆發的事兒才算告一段落。

他并沒有正式問過劉迪家庭情況,想不通問劉迪什麽時候買的房産,趁此刻就對劉迪張嘴打聽,劉迪也覺得因無知帶來誤會太可怕,索性沒好氣兒的把情況說了一遍。

寧川乍聽到她爸是國內做的最有名的汽車代理商,差點沒一個趔趄又掉回地上。

再問名字,劉青山,哦,好像哪裏聽說過,報紙?雜志?都有。

這回,寧川的智商像開了閘的洪水,一發不可收,瞬間想到相親前寧林分明說過對方是汽車代理生意,家境殷實巴拉巴拉巴拉……因為寧川當時完全心不在焉,只顧着給劉迪發短信,哪用耳朵聽了?

現在突然想到劉青山那天又正好去酒店……別不是真的這樣吧?

寧川連忙找了個尿遁的理由躲到卧室裏的衛生間,急忙給寧林打電話,剛接通,他劈頭蓋臉就問,“哥,快說,那天相親對象的爹叫什麽?!”

寧林到也簡單,仨字兒,“劉青山。”

咕咚一聲,寧川抱着馬桶坐在地上。

劉青山真是好眼力,寧林身上看家風?哼。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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