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自掘墳墓(1)

總體來說,寧川這人并沒有他表現的這麽缺心眼。從始至終,他算是很機靈的孩子,雖說年少的時候學習不太好,但好歹也能考上個二線的大學,再怎麽浪蕩過些年月,後來也在寧家老大的提攜下把自己的公司折騰的風生水起,所以,無論如何,誰也想象不到他會大腦缺電到這個地步。

說他沒有正經的談過戀愛,缺少純熟的感情經驗這也算個理由。但把老丈人認成老嫖客,還一認八、九年,這事兒放在誰身上能原諒自己啊?

寧川深深的懊悔着,相當一段時間內,內心情感的複雜已經不能用言語來表達。首先自從這場識“爹”烏龍後,寧川在劉迪身邊大氣兒都不敢出,得罪老丈人的事兒就別提了,更是因為深深知道這麽多年都誤會着劉迪而越發痛恨自己,并忍不住的變本加厲的對劉迪百依百順并疼愛更甚。

劉迪到也沒覺得奇怪,只把寧川的熱情當成他自知犯了錯、将功折罪,對此也沒太當回事。

其次是等劉迪好容易把這茬兒忘的差不多了倒主動提起見家長的事兒來了。

之前都是寧川急的跟什麽似的,恨不得早點和劉迪談婚論嫁,現在卻每當被提起的時候都驚悚的往旮旯裏躲。

初幾次都是以公司業務繁忙,暫時沒時間考慮,後來又說是條件不夠成熟,過早介入雙方家庭會有壓力,想再單純的過一段二人世界的生活,到後來被劉迪質疑的越來越厲害就幹脆說是懼怕見未來岳父,有周放那個優秀至極的幹女婿在那戳着,他怕自己各個方面都不達标。

聽他這麽說,劉迪也點點頭,“這是難免的,我爸本身就有比較不同一般的奮鬥史,再加上看人的眼光毒了點,但你總歸是要見的啊,你是我男朋友,而且我又提前說過你是周放的發小兒了,印象不會差到哪裏去的,再說他再怎麽有意見也不會太拗着我,以後接觸長了就發現你的好了嘛,我不也是一樣?”說完甜甜的挽上寧川的胳膊,略有撒嬌。

這要是一切太平,寧川早就按耐不住先把媳婦兒撲倒滾它三百回合,然後準備足夠面子的禮物人馬精神的去見老泰山。

可現在他除了谄媚的擠點笑,心裏丁點兒轍也沒有了。

就這樣,拖了又拖,眼看着冬季過了大半,年底快到了。

寧川仍沒太好的主意,往往想着想着就沒了結果,所以倒無心插柳的将所有心思用在了事業上。在他日似一日的繁忙狀态下,劉迪雖然不再提見家長的事兒,但想着新年總該有個契機,寧川的公司在西亞和東歐業務分支上也完善的差不多,到時候劉老大問起來總是業績一件。

只是該着寧川流年不順,如果說這件事兒只是給他的鬧心開了個頭,那重頭戲永遠在他意想不到的地方。

寧川一連出差了小半個月,自劉迪從英國回來,兩人還沒有長久分開過三天。即使公司裏忙的焦頭爛額,寧川也總會抽時間陪着劉迪。這次是小別勝新婚,兩人都攢了一身熱情,在別墅裏大鬧天宮一番,幾乎嚣嚣欲上雲霄。

兩次目眩神迷的山頂風光,劉迪早已綿軟無力,任由寧川做着只專屬情人間的“下流”之事。

劉迪弱弱的嬌嗔,“你別折騰我了,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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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川埋頭嗤嗤的笑,溫熱的氣流都噴在她的大腿根兒。

“你太壞了……啊……有本事……有本事你跟我回去……”劉迪哼唧。

“跟你回去幹什麽?”寧川在她皮膚上悶聲。

“見……我爸,你打算……什麽時候去?寧川,你不想要我了嗎?”劉迪氣息不穩的無力呻*吟。

真是胡扯,寧川心想,放在手心疼還疼不過來幹嘛不要,女人真是會東拉西扯,說半天還是見劉青山的事兒。

但怎麽辦呢?拖下去也不是事兒……去去去!大好的時光,煞風景的丫頭。

寧川幹脆不理她了,像為了宣告他有多麽想要她似的,從她的膝蓋一直往上撥弄,一寸寸的唇舌并用,或輕咬或舔,到了大腿深處遲遲流連不去,像對那顆銘記于心的小紅痣情有獨鐘似的反複吻着。

“什麽這麽好?要親這麽久……”迷迷糊糊的劉迪果然被帶離了思緒。

寧川腦子裏斷斷續續的又冒出和劉迪初次翻雲覆雨的片段,這顆燦若紅寶石的美痣不知怎麽就勾搭他的心,話說八年前那晚除了該做的全套,他也是對這兒吻了又吻,此刻美人深情,盡情盡興的也有點意亂情迷,寧川下意識的膩歪着回答說,“好,哪兒都好,小巧玲珑……說不出來……的誘人,這些年都過目不忘。”

說完這句,寧川覺得有點不對,滞了兩秒,腦袋突然晴明了起來,心髒的溫度瞬間降低。

劉迪躺在地上竟然毫無意識,覺察寧川停住不動才懶洋洋的睜眼看去,對上他的目光和心虛的樣子才不解起來,終于回想了他剛才那句話,慢慢坐起,不明就裏的問寧川,“不忘?……什麽……不忘?”

寧川飛速轉着腦筋,一時不能回答。

“可是……寧川……我們……我們不是……你不是今年才……看到我……身體嗎?”劉迪更疑惑,想着想着,有一根線在腦海中忽然繃緊,她越發迷惑的難以形容問道,“飛機上,去英國的時候,你到底怎麽算卦算到我有這顆痣的?”

千萬不要試圖用一個謊言去圓另外一個謊言,到最後真相被拆穿的一刻,世界末日便如是。

劉迪已經完全清醒了,歡愛帶來的熱情和激動早已随着飛霜飄雪的氣氛化作一片冷寂。她裹着一個床單,深深的皺着眉頭坐在床邊,像從來不認識寧川似的盯着他問,“莫銘?你說你見到這個痣之前,莫銘告訴你的?你确定嗎寧川?”

寧川只有死咬着牙不松口點頭稱是。

劉迪聲音越發的冷靜,“與其這樣,不如說是王泉告訴你的豈不是更直接?”

“你丫頭胡說什麽呢!什麽跟什麽又提那個孫子。”寧川忿忿道。

劉迪忽然猛的拍了一下床體,遠遠的站起來高聲質問,“我胡說?!寧川?你到底有什麽瞞着我?你瞎話說的太拙劣了!別說莫銘,就是王泉……王泉!!我跟他……他都從來沒有看到過我這個紅痣!”劉迪的聲音瞬間帶出了嗚咽。

怎麽可能!寧川愕然,雖然不願意想到王泉和劉迪曾有過一段兒的事實,但他們這麽肌膚之親後,怎麽可能沒見過?

劉迪越來越委屈,“寧川,你這些日子總掖着藏着的對我,你到底怎麽了?你有什麽不能告訴我的?你是不是對我有二心了?甚至根本不願意見我父母才一直找借口,現在又支支吾吾連自己的話都解釋不了!寧川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有什麽事兒不能說清楚?是誰跟你說了我什麽?還是我哪兒不對了?”

寧川見她眼眶殷紅,心裏糾葛一片,“不是!你這不是瞎想嗎?我上哪兒有二心?有二心還能這麽想你嗎?你真想象力豐富!”說完欲摟過她安撫。

劉迪倒是借題發揮,這次是不想讓他再繞過去了,馬上躲過他的手,眼神也不對了,半哭的聲音冷的夠嗆,“你說不說。”

寧川心想,反正也是躲不過了,撿日不如撞日,說就說,反正問到哪就招到哪兒,大不了再向上次似的鬧一場,痛哭一場。

他沉了沉氣,安靜的看了劉迪一眼,過了半晌說道,“劉迪,我認真說了,你能跟我保證耐心聽我說完,聽我解釋嗎?”

劉迪低着頭不置可否。

寧川嘆了口氣,“我九年前,也是這個季節,見過你。”

?九年?劉迪才真正的愣住了。

她用全力的思索着,九年前,那是什麽時候?忽的,想到了大學、王泉……都快要忘掉的一段時光。

劉迪不知道他是怎麽見到的自己,還在盡量回憶和王泉一起參加的飯局或聚會,興許當時寧川見到了自己,可為什麽一點印象也沒有?

寧川看她不語,聲音低了些,“不用想了,你完全喝醉了,不知道。”

劉迪并不善于銘記太多事情,無論痛恨還是喜悅。但她永遠不能忘記在自己人生中唯一一次不省人事的宿醉,以及醒後那不堪入目的敗績累累。

即便這樣,她仍是自悔,仍沒有把寧川往最壞的地方想,“……嗯,酒吧,你見過我……”

“不光是酒吧,酒吧是看不到你的隐私的,那晚是我送你回去的。”

心頭“咚”的一跳,劉迪一愣,擡頭對上寧川忽然深重的目光。

隐私?隐私,隐私,隐私!

劉迪的手有點抖,她的目光都開始不穩,甚至踉跄的,把寧川從頭到腳看了個遍,完全陌生的。

寧川還在隐隐說着話,“對不起,劉迪,我并非有意占你便宜,也不是想一走了之,後來……”

劉迪幾乎聽而不聞,她只是反複的想着,刀刻似的在腦子裏,一刀刀的剜着當時她僅存的羞恥給她的記憶。滿身的吻痕,拉扯的衣服,糾結的被褥,還有自己起身的時候控制不住緩落的大量溫熱體&液。

是怎樣的夜晚才會有這麽瘋狂的結果?

寧川?寧川……整個這一天都忽然像故事一樣,世界一下子變得模棱兩可。劉迪堅持不住的頭暈,一把扶在梳妝臺上,額角血管隐隐跳動,眼睛已經紅腫可見。

寧川眼看劉迪表情不對,怕一下太過刺激到她,連忙一個快步過去,只是還沒碰到劉迪就在瞬間被前所未有的力量推了出去,然後就聽到她迅速撿起衣服躲到衛生間歪歪扭扭穿好,像是一秒也不願停留似的,打開門飛快的往卧室外飛奔而去。

寧川反應迅敏的跑去攔截,卻沒想到劉迪一把摔了景泰藍花架上的瓷器,所有瓷片散落在他們之間,她撿起一片鋒利的擋在寧川的腳步前。

寧川大喊,“劉迪你別這樣!你對我怎麽鬧都行,別傷自己!”

劉迪壓抑着哭聲喝道,“寧川!你是不是人?!這麽久你居然從來不對我說這件事,你知不知道這是我一輩子最羞恥最悔恨的事兒?我罵自己沒出息,我恨自己丢我爸媽的臉!剛跟王泉那個人渣分手就這樣放縱自己!我竟然一直以為自己被別人輪@奸!我覺得自己髒的可怕,我怎麽沖都沖不幹淨,這成了我的心病!我甚至不止一次的去醫院檢查性#病!艾滋病!!你這個王八蛋!!你還說王泉做了不承認!你做了什麽?你比他更惡劣!!你又他媽承認了?九年了,你都能隐瞞的滴水不漏!你到底有沒有心?你是不是人!?!”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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