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張安泰:“我們見過一次面,張安泰,你還記得嗎?”
張安泰:“……”
他記得,在他離開前不久,森鷗外來過中華街一起,說是來買藥材,卻有意無意打聽着消息。
看似柔弱的男人,當時還是新加入港口黑手黨的醫生,如今卻坐在了首領的位置上。手段了得。
“不用緊張,只不過你拒絕了自願前來,換一種方式罷了。我出于好奇,有些想弄清楚的事,比如你是如何讓五百人同時自殺身亡的。”
張望着森鷗外,沒有接話。
森鷗外接着道:“那麽,張,你的異能是什麽?”
“……它叫做‘愛多憎生’,斷句是:愛,多憎生。”
森鷗外露出玩味神情:“具體的?”
“前提是,我憎恨着對方。”張安泰的聲音飄忽:“與對方握手,并說出‘愛’這個詞,對方就會聽從我的命令做任何事。”
他幾乎惡意地頓了一下:“我記得,那次在中華街見面的時候,我和你握了手。那個時候,你穿着一身白大褂,沒有……戴手套。”
嘩啦啦一片拔槍聲。
張安泰垂下視線,看着地面一隅,感到在心頭徘徊的憎惡又要将他壓垮,“我的異能,特別的地方在于……一旦施加,無法解除。這是和壞消息吧,還有一個好消息——”
“哇”的一聲,張安泰咳了口血,看向森鷗外:“那就是,我的異能已經死掉了。”
謊言,與真實。從戰場到□□,一路走來的森鷗外,清楚了解猜忌與被猜忌的路數,他自己也是個中好手。
張安泰先指出,他對自己施下了異能,又說這異能已死,個中意思已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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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前幾日,廣津柳浪在聽聞他想招攬張安泰後,神情有些微妙。
“那個小子,或許意外地走着他自己的路。”
竟敢威脅港口黑手黨的首領,不自量力。
森鷗外的手指在桌上輕輕一頓,一發子彈就擦過張安泰的臉頰。
血流了出來。
森鷗外還好好活着,是異能真的沒了,還是張安泰沒有動手——
确實有些難以分辨,但他不想同黑手黨扯上關系的心情這點倒是千真萬确。
一個兩個,有能之士,怎麽都這樣。
森鷗外站起身,擡起手指,所有人全都下了。
金發的女孩重新回到房間,蹦蹦跳跳走到張安泰面前,手隔空按在他的心髒位置。
女孩扭頭對森鷗外說:“約定好買空甜點店哦。”
“當然,愛麗絲醬,爸爸有食言過嗎?”森鷗外笑道。
面對異能威脅到生命的攻擊,異能會突破本能反擊。
如果沒有反應——
“你的名字是愛麗絲?”張安泰說道:“你也和你的名字一樣,非常美麗。”
“哼,奉承我沒用哦。”愛麗絲的手按在張安泰的胸口,小小的手指穿過睡衣,在他身上留下血痕——
突然,在這一瞬,無法預料到的事發生了。就在眼前,足以頂住□□的玻璃窗驟然碎裂。
粉發青年滾地而起,見到張安泰,沖上前将他一把抱起,轉身就沖至樓邊,要往下跳。
“——”就連森鷗外也不禁露出“真是服了”的神情。
這可是頂樓!俯瞰橫濱的事務所頂樓!
“等等,悠仁。”張安泰說道。
虎杖悠仁的腳就踩在窗邊,面對身後一個個槍口,他還是聽張安泰的,頓住腳步。
被擦破的胸口還在滲血,張安泰朝森鷗外露出一個顯得極為虛弱的笑容,帶着一絲釋然。
然而,森鷗外感到危險迫在眉睫,令人直發冷汗。
他的手背在身後,握緊了拳,卻見張安泰看向愛麗絲:“愛麗絲,在我們安全離開橫濱之前——”
森鷗外張開手掌,槍林彈雨一齊襲去。虎杖悠仁沒法等了,緊緊抱着張安泰,跳了下去。
張安泰的聲音,回蕩在空中:“——攻擊你的爸爸和所有阻止我們離開的人——”
森鷗外:“哈?”
愛麗絲已轉向他,針筒在右手中浮現。
第 26 章
張安泰清楚地感知到,身體裏的黑色石頭消失了。
惡魔之石,織田作之助留下來的殺手锏,不知從哪裏得來,專門針對脫離實體的異能,只有擁有特殊血統的人才能使用。
異能接觸到吞下這石頭之人的血,就會聽從他的命令,僅能使用一次。
“張,沒事吧!”虎杖悠仁高聲問道。
張安泰:“沒事!”
虎杖悠仁背着挎包,完全是找到他後就帶着他離開的準備。
“穿着西裝的老爺爺告訴我你離開了酒店去了墓地,我去找你的路上,有一個綁着繃帶的男人說你被他們帶走了!說是什麽咖喱券的謝禮!”
虎杖悠仁的聲音穿過風,來到耳旁。
比起現在說的這些,張安泰更在意的是,粉發青年正違背重力踩着樓外的凹凸部分,不斷躍向下方,就連碟中諜男主角也做不到。
宛若夢中的場景,子彈再怎麽樣也趕不上來。乘坐着觀光電梯上行的人們,趴在了門上,張大了嘴巴。
虎杖悠仁穩穩落在地上,追兵擋了一路。
戴帽子的青年落在地上,磚瓦盡碎。他按住帽子:“想跑?沒門。”
僵持之際,只聽空中傳來一聲:“愛麗絲醬——”
電話響了,中原中也接起,咬牙切了一聲,讓開了道路。
好生将這兩人送到車站,特意空了節車廂,張安泰走進車內。
廣津柳浪一如十年前,站在人群中。
上次離開橫濱,少年還是一個人。
身旁有他人,不管是對想過普通生活的人還是他們這樣的人來說,都是件好事。
車門關閉,張安泰向後靠倒。
虎杖悠仁脫了外套,要蓋在他身上,才發現張安泰的睡衣已被染紅。
他伸手拉開張安泰的衣領,卻直接扯碎了本就出現裂口的睡衣,半邊胸脯都露了出來。虎杖悠仁還不小心按了上去。
“——”張安泰發出一聲悶哼。
觸感慢一拍從手掌傳到腦袋裏,軟軟的。聲音也一同傳到耳旁,讓人一個激靈。
虎杖悠仁觸電般擡起手:“怎麽了?!”
在張安泰的胸前,有着小小的血口,并不是很深,血已流得差不多,甚至不需按壓。
車廂裏沒別人,張安泰按着扶手坐起身,脫下了上衣。他利落地撕開衣服,将一條條綁在一起,很快做成了應急繃帶。
虎杖悠仁見張安泰要在肩上打結,連忙上前:“我來。”
張安泰略弓着身子,虎杖悠仁看到了他背後,手上動作一頓。男人背後有一道長長的深色疤痕,從肩胛骨的位置,同蜈蚣般爬到腰間。
意識被蠶食,張安泰的腦袋愈發昏沉,沒關注那麽多。大病如山倒,也不知要被折磨到什麽時候。
他穿上虎杖悠仁的外套——一件青黑色的帶貓夾克——雙手抱臂,蜷在座椅裏。臉色前所未有地蒼白,額頭滲出細汗。
虎杖悠仁知道大概情況,正如武裝偵探社的醫生所說,無論是用異能還是反轉術式,都沒法将他治好。
他吸收了太多咒靈,那些負面的感情也就一同進入到了他的體內。
這是古時蠱中養出來的血脈,在虎杖悠仁修複自己的身體前,看熱鬧的兩面宿傩這麽說,還因張安泰沒被控制心智顯露出了幾分失望。
五條悟的電話在這時打來,虎杖悠仁按下接聽鍵,說道:“五條先生,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放下電話,五條悟将手機拿在手中轉動。
根據伊地知收到的窗的彙報,橫濱出了些亂子:虎杖悠仁闖進了港口黑手黨的事務所,還是首領辦公室。
事情不小,但既已出了橫濱,黑手黨想再追究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真是有趣啊。”五條悟歪着頭,看向對面:“你那邊的人。”
灰原薰正襟危坐,手中端着咖啡杯。熱氣飄散在空中,她冷冷道:“你像是要拜托我什麽事的樣子。”
“哈哈,不愧是——傑的前女友。”五條悟笑道:“條件嘛,就讓你見一次天元好了。當然,是我在場的情況下。”
“真是令人驚訝。那就說來聽聽吧,前男友。”
“——所以就是這麽回事——”灰原薰坐在沙發上,黑田兵衛坐在她面前:“咒術界那邊要留下張安泰,您這邊——”
“不可能。”
灰原薰聳了聳肩,并不意外:“我也是這麽說的。不過那邊已經得知他的血統特殊,做決定的人倒也不會強留,但從他的身體情況來看,恐怕短時間回到一線有些困難。您也去看過,而且知道這件事了吧,黑田先生。”
離開橫濱三日,張安泰一直身體不适,且伴随咳血的症狀。黑田兵衛去到他家,開門的竟是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很有禮貌地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