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什麽鬼?”江軍年端起杯子聞了聞,“為什麽給他弄那麽精美好看的,我就一個杯子半杯酒……?”
美男半靠在沙發上,手肘搭在江軍年肩頭,修長的手指絞着他的黑發,“你看崔宏什麽都沒有。”
“去去去……”江軍年打開他的手,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真是受不了他發騷的模樣,然後抱怨了一句,“他要開車。”
“我說了,我調的不是酒,是人生。”
“花叔真應該好好□□□□你,泡在娛樂圈,你看都把你給染成啥樣了,”江軍年不無嫌棄的說道,“你看看我們家老大,對待工作一絲不茍,對待生活同樣如此,一點兒惡習沒染上。”
江軍年看着手指依舊撐着太陽穴的男人。
沒錯,這就是兆彙集團大名鼎鼎的新掌門人張銘宇,他的長相其實還不如事業有名,因為他極少抛頭露面。和花亞顏比起來,他獨缺了在億萬觀衆心中的那一份光環及份量。
不過他并不在乎。
“他的工作就是最大的惡習,”花亞顏妖孽似的眼眸調侃道,“他或許都忘了曾經的愛好了吧。最後還得小穗替他圓夢。”
一直揉着太陽穴的男人終于擡起眼皮,他神色未變,懶懶的靠在沙發上,“我的夢想她如何能圓?”
“你的夢想就是能成為畫家,這我從小就知道。最後卻轉了戰場,你說你是自願的還是被張叔逼迫的?”
張銘宇墨澈的眼眸煥發出一抹難以言說的神秘,“沒有人能逼迫我做什麽。”
“老大的意思是,一切都是他衡量過後的決定,”江軍年适時補充。
“狗腿子,你閉嘴,”花亞顏拍了拍江軍年的肩膀。
“像我,才是最有資格說這句話的,”花亞顏手指卷着自己煙灰卷發。
“你一路走的都太順風順水了,經不起大風大浪,”江軍年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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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你哪來這麽多話,這些年為了創作,我嘔心瀝血,我難道是一炮而紅的嗎?
我也是熬了三年才有現在你們看到的成果。”
“我只是重複老大當年說的話……”江軍年趕緊轉移責任人。
“銘宇?你當年說什麽了?”
張銘宇不答話,正要拿起酒杯。
“你先別喝,”江軍年在花亞顏話畢就奪走了酒杯。
“說啊。”
“就是老大投資失敗那一年……”江軍年搗了搗追問不休的花亞顏,壓低聲音說道。
“我當年是說我自己。”江軍年刻意壓低的聲音張銘宇卻聽得清清楚楚,他不鹹不淡的說道:“夢想是基于現實額外的東西,誰也不知道意外和驚喜誰先到。”
“我覺得,一件事堅持做到底,終究是會有回報的。”花亞顏修長的眉眼煥發絢爛的神采,一個雌雄難辨,人神共憤的男人笑起來,就像全世界都開出了美麗的花朵般芳香四溢,“看來,我是驚喜先到咯。”
張銘宇淺笑。
“你從出生那天開始,就是伴着驚喜長大,估計全世界都會遭遇困苦不幸,唯獨你不會,”江軍年不無嘆息,“人跟人的區別怎麽就這麽大。”
花亞顏好看的唇角更加肆意的擴大,“你聲稱聘請的比我調酒還厲害的人怎麽還沒到?”
“孫小胖說的啊。”
“抱歉抱歉,我來晚了。”
說曹操曹操到。門外走近兩個人,一個瘦高個男人,身後跟着一個美豔動人的女孩。
“孫小胖,你怎麽才來,”一個黑白相間的抱枕準确無誤的扔在瘦高個男人懷裏。
孫小胖哎呦一聲,将枕頭扔回。
“這不是因為等美女麽,所以耽擱了,”孫小胖解釋道,瘦竹竿一樣的身材加上一張瘦削的臉龐,再加上大的出奇的眼睛,給人印象深刻。
“這美女是誰啊?”江軍年看着孫小胖身邊的女孩,走近了才看清女孩濃烈的妝容,爆炸頭下的眼睛黑溜溜的周圍也黑乎乎的,就像一個大大的熊貓眼,嘴唇的顏色也是黑不溜秋,臉白的吓人,也瘦的驚人,不知道塗了多少層塗料,已經看不清楚本來面目,“是不是用的你家塗料?”江軍年轉過身小聲問花亞顏。
“去……”花亞顏輕斥一聲。
“哥……”孫小胖對着安靜的張銘宇叫了一聲。
張銘宇從窗外側過臉,饒是他定力驚人,也被兩個人這樣的搭配驚的皺起眉頭。
兩個人都瘦,還都穿着一身黑色衣褲,更顯消瘦。女孩腳底下還穿着非常高的水晶高跟鞋,高度快趕上孫小胖了。
至于她具體長啥樣,看到這副模樣,他們都沒有興趣想要深入了解。
“我來介紹一下,這是Lisa,我請來的調酒師,”孫小胖趕緊介紹說道。
“what?這麽……”江軍年率先開口,他差點把醜直接說了出來。
“她調的酒非常nice。”
江軍年淡淡的眼光掃了過去,夏日的天,臉上被潑了一盆冷水,不是涼爽,而是落湯雞的感覺。
“好不好,試了才知道,”花亞顏似乎看不到女孩的長相,在他眼裏,只有調的酒如何。
江軍年看向張銘宇。
張銘宇手裏搖晃着酒杯,杯口放在鼻端嗅着味道。這次他沒有從他手裏奪走,而是瞧了孫小胖一眼,然後端起桌上那杯透明的半杯酒一飲而盡。
花亞顏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去吧。”孫小胖推了推女孩。
女孩挪動着步子,神情冷峻,絲毫沒有看到帥哥和頂級明星的歡欣雀躍,說白了,她好像根本不認識他們,就像他們不認識她一樣,所以各自無視着對方。
她的走姿非常奇怪,就像偷穿大人高跟鞋的小女孩,明明不會,還硬裝作若無其事。
站在吧臺前。
她神态寧靜,不過從妝容上來看,有些滑稽。
她旁若無人一般,添加冰塊到杯中,勺子在裏面攪拌着,銀勺在她靈活富有技巧性的手中運用自如。
直到冰塊撞裂,纖細的手指左右搖了搖茶紅色洋酒,液體緩慢而均勻的注入杯中,與冰塊相融合,她不急不躁的等待着酒慢慢慎入,待到時機成熟,她在緩緩收起,然後麻利的注入乳白色的新鮮椰汁,檸檬片被切開一道口子,在杯沿繞上一圈最後随意搭在杯口,她從吧臺角落拿出一個綠色的小瓶她放在鼻端聞了聞,然後對着杯口滴上一滴,她黑溜溜的眼睛專注于手中的酒杯。她自始至終只用了一只手,神奇的是,她的手法很老道,當然,只有花亞顏看得出來,更讓花亞顏驚訝的是,那小瓶綠色液體,這是他從法國帶回來的absinthe,他還沒想好怎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