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傳旨。”皇帝看着跪着的王公公道:“趙文浩為朝為民, 理應嘉獎。今日正值新婚之喜,一并為新婚夫人賜予封號。”
說完停頓了一會兒,又道:“過去的種種已經過去, 該給予他的恩賞一點不會少, 以後就安守本分別再想其他。”
“奴才遵命。”王公公叩頭道。
他明白皇帝的意思, 不讓他與趙侍郎走的近, 這一次賞賜過後也算報了恩,王公公不由看了皇帝一眼。
那俊逸非凡的容顏始終如一, 渾身的貴氣随着歲月沉澱越來越濃厚,不愧是天下最尊貴的皇室中人。
微皺眉頭唇角緊抿,威嚴的臉上滿是不悅的氣息。可貴的是理智尚存,再是不滿沒有暴怒更沒遷怒任何人,還知道給趙侍郎賞賜還當年援手之恩。
只是希望趙侍郎以後能平安, 不用他再為其費心,若是惹怒皇上誰都讨不了好, 情況只會更糟糕。
王公公一邊出去找人傳旨,一邊想着這些亂遭事,心中暗自慶幸當年趙侍郎誤打誤撞幫了皇上一把,否則光憑幫自己的恩德, 不一定能讓皇上壓制怒氣, 還給予這麽豐厚的賞賜。
看他出來時皇上探究的眼神,王公公不由搖頭:皇上一定以為自己會去傳旨,真是想的太多。
他若是想與趙侍郎搭上關系,何必等到今日。那個當年小孩童早已經忘記自己, 否則以他純真的品性, 怎麽會對自己無動于衷。
而自己也不想與他有何瓜葛,在這吃、人的皇宮, 在這大興皇朝的朝堂之上,那是步步驚心如履薄冰,還是隐在暗處為他難為的時候給予一點助力為好。
他們都不是貪戀權勢之人,唯一需要的就是自保,對了,還有三皇子和淳妃他們這個隐患。
“哼。”皇帝看王公公很快就回來,心裏高興他沒找機會出去,但還是冷酷的給予一些不滿的暗示。
王公公心裏叫苦,他怎麽會不知道皇上不希望他去別的地方,只是圍繞在他平時處理事務的書房、安睡的寝宮和朝堂之間來回轉。
他又怎麽會不明白皇帝的意思,把他從辛者庫弄出來已經惹惱太後,把他圈禁在這個範圍,可以讓太後不得見,避免有更多麻煩。
想到這裏他偷眼看看皇帝,雖然過去的一切已經不複存在,自己這個奴才變成與其他人一樣的奴才,但他還是那麽重情重義,是人所贊揚的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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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不會十年之後還想着把自己從那個人間煉、獄接出來,更不會把自己禁在這個安全的範圍,可該說的還得說呀!
“皇上,趙侍郎與三皇子他們。”王公公沒把話說完,話外之意皇上必然懂。
趙侍郎此次成為全朝公敵,還從趙府出來落到這個地步,究竟是為了什麽,誰受益更大,這都不用說。
若是皇上還繼續放任三皇子他們欺辱趙侍郎,那王公公也不用做他想,趙侍郎必然沒好下場。
王公公更知道,皇上明顯屬意三皇子為太子,這也是他這麽心灰意冷的更大原因。
皇上一完他也就随之而去,絕不會獨自茍活。三皇子他們是不會讓他好好活着,他何必受那折磨,畢竟最後還是難逃一死。
皇帝仿若沒聽到他的話,依然手不停的批閱奏章,連個眼神都沒有給他,讓王公公心裏越發發涼。
他從皇帝剛登基,就被關押在辛者庫,出來幾年又畫地為牢,外面一點接觸也沒有,除了明面上的消息,他什麽都不知道。
要是想幫着趙侍郎防着點三皇子他們,或是有什麽事送點消息出去,根本就做不到。
就像這次送點身外之物給趙侍郎,這是他這麽多年頭一次辦點私事,還是找的身邊可信之人,卻轉眼就被皇帝知道。
他沒想到這麽多年,老老實實勤勤懇懇的低調做人,盡心盡力伺候皇帝,還是不得自由,凡事都被看在眼裏。
對于早就疑心被人監視,現在王公公不再懷疑,連皇帝都在裏參與,別人自然不會甘心放過他。
“逸哥。”許諾在新房裏再次恭喜,“你終于如願以償,與趙大哥結成連理。也順利脫離徐氏,以後還可以為你大哥和妹妹們施以援手,就是再大風雨都會迎來晴天。”
“嗯。”周宇逸害羞點頭,“只是可惜婚禮冷冷清清,我們倒是不在意,太熱鬧反而會有麻煩,可趙大哥一定心裏很難受。”
“不會。”許諾搖頭道:“趙大哥再純善坦率,也是高門子弟,又飽讀詩書在朝為官,比我們更知道輕重,也想得開。”
“你是不是心裏也有些難過?”許諾看着周宇逸道:“若是周家知道你成婚,不要說是徐氏他們,就你大伯他們也一定不會同意。這場婚禮可能不會舉行,你們也要受到刁難,結果還不知道如何。”
“我知道。”周宇逸笑笑道:“我不難過,只是有些感懷而已。婚禮雖然不完美,可這麽順利舉行,還有你們在,我已經很滿足,只是為趙大哥有些擔心。”
“趙大哥已經傳出消息,不說滿京都能知道他成婚,但趙家是一定會知道。”
許諾撇撇嘴道:“我還一直擔心他們鬧場,再給你難堪什麽的,現在不來倒真是好,你就偷着笑吧!我估計趙大哥也一定是這麽想的,否則他怎麽不送請柬或上門去請,只是放出成婚消息。”
原先周宇逸家的這個宅子,現在成了他的婚房,無論是從聘禮還是嫁妝,都屬于上層無可挑剔,只是婚禮場面比較冷清。
雙方父母長輩均不在,一個親戚也無人露面,只有一些交好的友人,寥寥無幾那麽幾桌,若不是裏外都貼着喜字,誰知道這家辦婚禮。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周家他們是不敢告訴,連周宇逸外祖家也瞞着,只為順利成婚。
趙文浩家那裏,則是根本沒人理會,已經撕破臉皮,誰還會來參加婚禮,就是有來的也不敢擔保不會生事。
既然不敢保有人會真心祝福,他們為了麻煩幹脆就默認這場冷清的婚禮,只要他們兩情相悅,以後能夠幸福就足夠。
“聖旨到。”突然一聲吓的許諾一激靈,茫然的看向周宇逸,他也是一臉不解,甚至不知所措。
“這是怎麽回事?”許諾不明白聖旨來幹啥,一時有些慌亂。
若是平時聽到聖旨,他一定高興想看看古代傳旨是否和現代電視裏演的一樣,但現在他可沒那心思。
“諾弟。”周宇逸一把抓住他手,心裏不安的道:“這可怎麽辦?怎麽會來聖旨,這是要幹什麽?”
“你別急。”許諾顧不得出去看情況,趕緊抓住他冰涼的手安慰道:“你怕什麽,婚書早已經定下,衙門都有備案,現在婚禮已經舉行完,誰還能阻止不成,你放寬心就是。”
“快,出去接旨。”周宇軒跑進來,把周宇逸和許諾領出去。
有些蒙呀!許諾不知道這旨意與他有什麽關系,懵懵懂懂的跟着衆人跪下接旨,只感覺膝蓋有些疼。
“嗯?”他正偷偷盯着宣旨太監看,這可是活的真太監啊!誰能想到看到了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人和事。
“嘿嘿。”許諾傻笑:不枉他古代一行,真是大開眼界。
“黃金一千兩,白銀一萬兩。”太監繼續宣旨。
許諾眼睛一亮,這是皇上賞錢呢!
“東城三進宅子一座,商鋪兩家。”
“趙夫人賢良淑德,賜予封號為良,良淑人。賞賜玉如意一對,珍珠一鬥,各式頭面若幹,錦緞百匹。”
宣旨太監眼睛暗中瞟了一眼周宇逸,萬萬沒料到娶為男妻。對于皇上賞賜的頭面首飾,他都沒好意思念,一句話給概括了。
“趙侍郎,恭喜呀!”太監一擡手說道:“皇上念你衷心耿耿,于大興百姓有大功,特意給予的賞賜,恭賀新禧。”
“謝皇上。”趙文浩叩頭,恭恭敬敬接過聖旨。
“公公。”趙文浩道:“留下喝杯喜酒,勞您勞碌一趟。”
“客氣了。”太監笑道:“雜家還要回去複旨,不能多留。”
“哎呀!”許諾等宣旨太監一走,顧不上跪這麽久膝蓋疼的問題,高興的對周宇逸說道:“發財了,發財了!”
“哈哈哈。”趙文浩那些友人看許諾和周宇逸歡快,笑道:“那些賞賜比不上那個封號,這可是皇上親口禦封的良字,多少一品夫人還沒給封號呢,這才是大喜。”
“哈哈,哈哈。”許諾幹笑幾聲,“知道,知道,就是太高興,一時給忽略了。”
“嗯。”趙文浩過來,看眼周宇逸道:“把你們也折騰出來,快進去休息吧。”
“嗯。”周宇逸含羞不敢看趙文浩,低着頭轉身快步往屋裏進。
許諾卻一把揪住程戈,趴在他耳邊悄聲道:“少喝點,看你臉都紅了。”
他說完又不放心的瞪着程戈,“要是敢喝醉了,看我怎麽收拾你,我們可是來幫忙的。”
“知道了。”程戈笑笑,一點也不惱。
“唉!”晚上,許諾和程戈從周宇逸他們院子回來,“總算是忙完了,成婚真是累,好在有那道聖旨,還能讓人興奮一點。”
“有了那些,你就不用為他們愁了。”程戈知道許諾自從決定與他隐居,就犯愁很多事,周宇逸只是其中一個而已。
許諾趴在桌子上,有一搭無一搭的說道:“權利是好,若是我們也有,就不用這麽辛苦,更不用事事防備。”
“可惜,我們倆沒一個能争取權利。”許諾擡頭看向程戈道:“你看趙大哥,就是被朝中衆人不待見,可也沒人輕易敢欺辱他,若不是有官身,不一定被別人整成什麽樣呢。”
程戈眼睛一閃,若有深意的問許諾道:“你想要權利?”
“我是不想,我也不是那塊兒料。”許諾嘆道:“可是在這裏沒權行嗎?就是辛苦賺點錢都不一定能保住,遇見像三皇子那樣的大人物,小命随時都不保。”
“你看。”許諾認真的看着程戈,“如果我們有權有勢,三皇子他們敢那麽明晃晃的嚣張跋扈,拿我們根本不當人看,想想我都氣。”
許諾知道自己不是當官的材料,沒有勾心鬥角的心思,至于權謀什麽的,這些更找不上他,要不他怎麽能這麽老實。
在古代這個地方,哪有什麽民主自由這一類的事,稍微有點能耐的人都能捏死你。
“別愁。”程戈微笑着說道:“還有我呢!”
“我知道你的性格,根本不适合隐居山林。”程戈溫柔的說道:“你都是為了我,雖然喜歡那個地方,也就是沒事時去玩兒幾天而已。”
“我也一樣,也希望你高興快樂。”程戈最後鄭重的說。
“怎麽了?”許諾一臉懵。
“我準備來年開春參加武試,就算不謀個前程,可直接在皇帝身邊,有些人也要顧忌一些。”
程戈說道:“我說過不讓別人欺辱你,就會讓你逍遙快活的生活,而不是連開個會館都要被人為難,出去游玩都有人礙眼。”
“可你不喜歡啊?”許諾皺皺眉道:“我早就看出你不想多與人接觸,對于什麽前程錢財并不看重,卻對山林有種特殊的熱愛,我希望你能過自己的日子,而我有你就好了。”
“我也是。”程戈笑道:“有你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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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nny 6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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