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韋雲川在自己屋裏燒的昏昏沉沉的時候,外面正因為風原被殺一事,鬧得沸沸揚揚。
先是白氏白濤被污蔑自斃與主殿前,而後是風氏風原被殺死與主屋內。主城區一夜之間,人人自危,誰也不願意輕信誰。
主殿上,洛嘉女王看着如菜市場一般的大殿,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她放眼望去,只見每一個人都一副如臨大敵。唯有她那個與她水火不容的兒子靠在柱子旁,正閉着眼睛,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洛嘉女王看了一眼樂原,樂原立馬站出來,朝着衆人說道:
“肅靜。”
嗡嗡作響的大殿,瞬間針落可聞。
“此事衆人怎麽看。”洛嘉女王閉着眼睛,揉着眉心問道。
風氏長老站出隊列,掩面而泣,
“陛下,望陛下早日捉拿兇手歸案。以慰人心。”
“風老放心。”洛嘉女王掃視衆人,
“有誰願意自薦徹查此案嗎?”
在場的人裏,不是四大家族的都不願趟這攤渾水,吃力不讨好的活兒,誰也不願意攬。
四大家族裏,倒是也有不少人開始自薦。但很快就被別的家族反駁了。理由無外乎都是怕兇手是入了對方族籍的人,會受到包庇。
一時間誰也說服不了誰,主殿上又恢複了菜市場般的熱鬧。洛嘉女王按着眉心,長嘆一口氣。
一盤散沙!
“我推薦三殿下!”風氏裏的一個長老突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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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殿下的能力衆所周知。而且三殿下素來辦事公正,我信服。”
風氏的長老說完,就得到了衆多人的附和。撇開四大家族,能讓衆人信服的也唯有洛氏一族了。
洛嘉女王按下心中所想,她倒是無所謂洛時能不能查出什麽。
“那,這件事就交給洛時去處理。有異議的嗎?”
洛時緩緩睜開雙眼,捏了捏山根,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我有異議。”洛時開口說道。
洛嘉女王斜着眼看着洛時。
“殿下,您有所不知,風原在風氏裏算數一數二的高手了。如若您不願意接手,我恐怕找不到更合适的人了。”風氏的長老一臉焦慮地說道。
這正是他最擔心的地方。連風原這樣的高手都能悄無聲息地死在自己的屋裏,那對方該是什麽樣的角色。
洛時不甚在意的樣子,他是真的不把這件事放在心裏。這個世界誰死誰亡,似乎都不能讓他有多大的情緒。
“我确實不擅長查案,還請陛下換其他更适合的人。”
洛嘉女王皺着眉頭,廷老漫不經心地站出來,說:“殿下不擅長沒關系,可以找個擅長的配合殿下呀。”
“廷老有推薦嗎?”洛嘉女王見如此扯下去,将會沒完沒了。她急于結束這個話題。
洛時站在原地,舔了舔唇。
“我推薦有何用,要能入的了殿下的眼才好。”廷老倪了一眼風老。
此話一出,衆人的眼光皆放在了洛時的身上。洛時大概最不願意面對的就是這種被衆人寄予厚望的感覺。
他與衆人對視許久,這才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行,但是我指定的這個人,若大家都沒異議,我才願意接下此案。”
“你要誰?”
只見洛時扯了扯嘴角,說出了一個讓衆人嘩然的名字。
韋雲川醒來的時候,四肢酸軟無力。這是發燒後的後遺症。他擡起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被換下,心下一驚。猛地坐起,撩起裏衣看了一眼大腿處,圖騰還在,只是那灼熱感已經沒了。那一叢虎刺梅就像是一個刺青一般,安靜地躺在他的大腿上。
韋雲川将手覆在那從虎刺梅上,心裏就如撓心撓肺般,漲漲的感覺。
“主上,您醒了嗎?”門外思目的聲音響起。
“何事?”韋雲川開口問道。
“殿下宣您去主殿。”
“現在?”
“是。”
韋雲川皺了皺眉頭,他還在禁閉期,不能随意出去,他心下猜不透洛嘉女王是為何當衆宣他去主殿。難道這是要卸磨殺驢了?
他心裏默默想着各種可能性。如果洛嘉女王真的打算卸磨殺驢,他腿上的圖騰也能讓他百口莫辯。殺出一條血路的概率有多大?
不說洛嘉女王的實力如何,就單看一個樂原天使,就夠他喝一壺。更何況還有那個一直站在洛嘉女王身邊的另外一個天使。能站在洛嘉女王身邊的應該都不是俗物。
現下逃出去呢?能有一線生機嗎?他看了一眼屋外的衛兵,咽了咽口水。起身自己為自己換上了一身衣服。
難道是洛時殿下将自己刺殺風原的事情說出去了?不,不可能,若要說出去,又何必大費周章幫他把傷治好了?
韋雲川穿上外袍,又将心裏的所有想法推翻。他一個無權無勢的天使,用不着他們如此安排排場。若真的是拉他去認罪,恐怕現在早已被釘上玄冰釘了。算了,既來之則安之。
韋雲川懷揣着各種不安的想法進了主殿。他剛踏入主殿,就看到了四大家族的人,他暗暗捏緊了拳頭。忽地一擡頭,就對上了洛時的雙眼。
洛時朝着他,彎眉一笑。韋雲川像是被這一笑,安撫到了一樣,那些不安分的想法瞬間就消失了。有種心安的錯覺。
韋雲川定了定神,朝洛嘉女王行了禮。
“陛下。”
“你近幾日都在禁閉,不知道你可曾聽說風氏的風原死在自己屋內一事?”
“回陛下,昨日已聽殿下說起。”韋雲川一語說出,周遭鴉雀無聲。
韋雲川低着頭皺眉。
“此事,我已聽洛時說起了,聽說昨日你殿裏進了不明人士?”
韋雲川聞言,心下權衡一番,張口就說:
“确有此事,但那人奸詐,縱然殿下派遣三十餘名衛兵,架上捕天網也未抓到他。”
韋雲川一言剛落,衆人嘩然。
洛時勾了勾唇,站到韋雲川身邊,
“衆人可還有異議?”
韋雲川微微擡眸,看了一眼洛時。
洛時回頭,粗粗略了他一眼,
洛時一語說完,周遭還是議論個不停。
韋雲川“逼死”白濤一事在前,白氏反應最為激烈。說什麽都不願意讓韋雲川來調查此案。白氏覺得韋雲川就是始作俑者的可能性最大。哪怕有洛時殿下為他做不在場證明,他們也還是不願意輕易相信韋雲川的清白。
“不如風老來說說,中了你們風氏絕學法印,會有什麽反應?”洛時适時的問道。
“啓禀陛下,殿下,中了風氏法印者,如若被打在要害之處,會當場暴斃。但如若未打中要害,此生也将受灼燒之苦,靈力會被壓制受損,從而無法凝聚靈力。”
風老說着,上下打量了一眼韋雲川。
“我見韋雲川天使面色如常,不像是中了法陣之人。就人選來說,我是不同意的,但是,在座的衆人之中,也唯有韋雲川天使有可以說服衆人的不在場證明。既然殿下也信得過韋雲川天使,那我沒有異議。”
“大家如若擔心,韋雲川天使不如在衆人面前召喚下法杖如何?”
韋雲川聽到這裏,算是大致明白了此次叫他前來的目的。
他目光灼灼的看向洛時。而洛時像是完全沒感應到韋雲川看着他的眼神。
洛時到底在想什麽?如果昨日他已經看了他的傷口,那他心裏就應該清楚自己就是那個兇手,讓兇手來查案?呵......
風老一語說完,衆人皆看向韋雲川,
“韋雲川天使,請召喚你的法杖。”樂原說道。
韋雲川掃視衆人一眼,在衆目睽睽下,瞬間召喚法杖。衆人皆信服。
見狀,殿內一個又一個的複議道。眼見就要拍板了,洛時突然又開口說道:
“兩個人容易形成狼狽為奸,為了讓大家都能信服最後的調查結果,我提議,再加一人。”
洛嘉女王的耐心耗盡,她是真見不得她這個兒子作妖。眼見她就要發怒。
“洛祺林。他昨日才剛剛回到主城的。”
洛嘉女王冷笑一聲,“就依你。”
衆人散去後,韋雲川亦步亦趨地跟在洛時的身後。
就在他剛剛跨出主殿的時候,驀地,從右邊伸出一只手臂,将他拖進了一個方轎中。韋雲川被圈在臂彎中,他看不到身後的人,但是卻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昨夜,為他換衣的人身上就散着這身香味。
“這麽輕易就被人擄走,一點也不像是能一擊殺死風原的人呀。你是不是還有同夥?”洛時從後面就這麽抱着韋雲川,兩個人坐在方轎下,轎子裏鋪着軟墊,洛時一手環着韋雲川,一手攀上了韋雲川的臉。他惦記着他又揉又捏的那點手感。急着想要溫習。
韋雲川不慌不忙,也不惱怒,就勢直接躺在了洛時的身上。将頭擱在洛時的肩上,擡眸看着韋雲川。
“殿下在大殿上都說狼狽為奸了。可不是就有個同夥?”
洛時嗤笑一聲,
“從你嘴裏聽一句真話真難。”
“彼此彼此。”
洛時沒有松手,韋雲川就這麽依着他靠了他一路。誰也沒有再開口。
“殿下,到了。”沉寧在外面說道。
“沒有話要對我說嗎?”洛時用力掐着韋雲川的臉,将他的嘴掐的微微嘟起。
這個樣子的韋雲川,看上去特別可口。
“謝謝殿下。”韋雲川從善從流地說道。
“就這?”洛時挑眉反問。
“殿下還想聽什麽?不如殿下告訴我,我再說給你聽?”韋雲川伸手去掰洛時的手。
洛時手上卻不卸力,掐的韋雲川生疼。
“我不想聽什麽,我想你做點什麽。”
韋雲川莞爾,
“洛嘉世界這麽多人,就單單看上我?”
洛時掐着韋雲川,硬是掐出了紅印子。
“你長得好看,我稀罕。”
韋雲川笑着,突然坐直了身子,就着洛時掐着他微微嘟起的小嘴兒,在洛時的唇邊落吻。
蜻蜓點水般的吻像是帶着魔力一般,将洛時定在原處。
韋雲川伸手掰開洛時因發怔而卸了力氣的手,揉捏着自己被捏疼的臉頰。露出了妖孽般的笑容。一轉身就下了方轎。獨留洛時一個人在原地回味那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