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
“聽你的。”蘇玚別的再也沒有多說,只是默默的接過蘇钰。由于多日沒有抱過小孩,乍一下驚詫的呼道,“兒子,你又吃胖了!?”
“父皇,我長高啦。”蘇钰拍打着蘇玚的肩頭,“看吧看吧,再不聽爹爹的,你就成為不負責任的父親啦。”
“你爺倆就饒了我吧。”蘇玚親了親蘇钰的小臉,才對陳铖說,“限租的事已經解決了。”
“然後呢?”陳铖知道蘇玚的話還沒說完,如果他不問,以後蘇玚可能不會在宣室裏談論政事了。
“随意加租的量刑而定。我想過,剛開始執行難度一定會很大,所以讓陳帆抽調出十幾人,專門成立巡查禦史。”蘇玚頓了頓,接着說,“都城附近的很好處理,巡查人員特意去邊疆,那樣的話,百姓只當朝廷的人已經遍布金玉王朝的所有角落。”
“就不怕風聲漏出去。”陳铖見禦膳房把午膳送來,邊幫蘇玚布菜邊問,“你手中的人還夠用嗎?”
“足夠。”蘇玚看着幫他盛湯的人,心中一暖,“兵符雖然都在你那裏,可我的旨令并沒有真成了廢紙。”
“傻瓜。”陳铖好笑的搖着頭,“再過一個月我如果不出現在朝會上,你再試試。”
“你厲害!”蘇玚白了陳铖一眼,“要不是你的忠臣良将提醒,我哪能想起你每天如此悠閑。”
“誰規定國之主君一定想牛馬一樣,每天累死累活的。”陳铖說着看向努力用勺子扒飯的小孩,“兒子,以後可能不像你爹這樣。”
“不會的。”蘇玚也不知道小孩聽沒聽懂,只見他擺着小手說,“父皇,你再幫我生幾個弟弟,以後讓他們幫我處理事情,行不行啊?”
”這有什麽,待會吃過飯我們就去造。”陳铖很是爽快的答應。“兒子,其實最主要的是你早點生幾個,這樣當我和你父皇老了,你的繼承者就出來了。”
“陳铖,你見天的亂教什麽!”蘇玚很是無語的看向跟着點頭的小孩,“娃娃,你的奶娘最近盡心嗎?”
“對我特別好。”蘇钰又不是真的幼兒,“走到哪裏她都跟着,娃娃不喜歡。”
“那父皇把她調到外室。但是,咱們要說好,等你滿三周歲,必須搬回自己的房間裏。”
“父皇,還有一年半,很早的。”蘇钰終于舀出完整的一勺米飯,很是開心的說,“不會耽誤你和爹爹給我造弟弟。”
“陳铖!”蘇玚火大的瞪着老神在在的人,“明天以後,你必須和我一起上朝,不準再和蘇钰單獨相處!”
“我還要教娃娃練武術。”
“別給我提這個,天天拿着木劍瞎戳,練什麽練!”蘇玚拿起筷子随之又放下,“剛剛和大臣們議事的時候,聊到關于娶妻納妾的事情。”
“結果呢?”陳铖見蘇钰的碗裏的米粥沒了,“兒子,只能吃這麽多,讓小三子帶你去玩玩。”
“爹爹,父皇,你們慢用。”蘇钰摸着自己鼓鼓的小肚子,心裏即便對蘇玚所說的很是好奇,還是聽話的滑下椅子。
“娃娃走了,不用擔心他瞎插嘴。”
“我是這樣想的,現在已經有納妾的就算了。”蘇玚說着看向陳铖,“陳帆和陳揚的兩個妾室還是我安排的。”
“那時你也沒有想到會遇到寵妾滅妻的人。”他還以為蘇玚在擔心什麽呢。
“等旨意頒布出去,任何人不準納妾,除非三十五歲還沒有子。”
“這個可能比你限租的事還麻煩。”陳铖看樂的說,“指着男人管住下半身,還不如直接規定一夫一妻呢。”
“不行!凡事要循序漸進,操之過急只會适得其反。”蘇玚說着自己忍不住笑了,“其實我也沒想過他們遵守,只是希望他們在納妾前考慮清楚,做事負責些。”
“這還差不多。”陳铖的話音剛落,聽到原來傳來一聲驚呼,起來就往外跑。
作者有話要說:窩只想兩人生蘇小钰一個,怎辦哩........
☆、67離別
話說陳铖跑出門見蘇钰被抛到半空中,吓得腳步一個踉跄。再聽到小孩“咯咯”的笑聲,這才發現,“陳帆,怎麽這個時候來了?”
“你們還在用膳?陳帆看到陳铖手中的筷子,“我來的好像不是時候。”
“這有什麽。”随後出來蘇玚直接的說,“一起吃吧”
“我在家裏用過了。”陳帆見懷裏的小孩臉紅了,忙說,“大嫂,咱們進去?”
“進來吧。”蘇玚看到蘇钰還嚷着陳帆抛高高,“娃娃,下來讓你二叔歇歇。”
“娃娃不重。”陳帆笑着抱緊想要往下滑的小孩,“有想叔叔嗎?”
“很想!”蘇钰摸着心髒的位子,“徹夜難眠。”
“又亂用成語。”陳帆好奇的問,“是不是聽你爹爹對父皇說的?”
“不是!”蘇钰小眼一眨,“偷偷告訴你,前天我和爹爹去茶樓聽別人說書呢。”
“背着你父皇,對不對?”陳帆肯定的問。
“你懂的。”蘇钰抿着小嘴眼睛眨眨,再也不多說一句。
“陳帆,我們剛吃飯,你也用些。”蘇玚也不容他拒絕,直接吩咐一旁的宮女再添一副碗筷。
卻之不恭,陳帆只能多少吃些。飯後幾人就轉去宣室殿的書房裏。“陳帆,過來是有急事嗎?”
“你說納妾的事…”陳帆不好意思的撓着腦袋,“這幾年我的那兩個妾也沒能産下一子,我就想把她們處理掉。”這樣的話,別人就不會拿他來反駁蘇玚。
“是賣是送都是你自己的事啊。”蘇玚想不明白,“不需要問我。”
“可是,那兩人是你……”
“我當說什麽呢。”蘇玚很是好笑的看着太過實誠的人,“她們是從街上買來的,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一個玩意,至于嗎。”
“大嫂,我就說你不會在意這些,可是,可是陳揚非要我來問問。”
“他是小心眼。”蘇玚知道下面的人常說伴君如伴虎。“以後不用在意別人怎麽看,即便你和陳揚犯錯了,也輪不到我教訓。”說着示意他看向陳铖。
“那,大嫂,三弟的親事?”陳帆很想知道蘇玚有沒有別的旨意。
“婚事還由族中的長輩料理,和你成親時一樣,拜堂的當天我們再回去。”蘇玚擡頭打量着日漸穩重的男子,“都城風言風語多,你又沒陳揚來的八面玲珑,過些天就回朔方城吧。”
“我知道。”陳帆很是認真的點點頭。他就是清楚,才選擇再次遠離故土。
就在陳帆開始閑散奴仆,收拾行囊的時候,時間一溜到了陽春三月。趕到柳絮紛飛的時日,陳帆把他的那頭膘肥體胖的戰馬牽出馬棚。
陳帆看到由六匹馬拉的車正朝這邊緩緩而來,想也沒想就停住腳步了。
“大嫂,你出來怎麽沒帶侍衛?”陳帆打量着馬車後幹幹淨淨的路面,“大哥呢?”
“娃娃昨夜生病了,陳铖在照顧他。”蘇玚說着看向懷有身孕的鄧佳,“我帶來一個太醫,讓他跟你們同去。”
“大嫂,不用了。”太醫哪是他能用的。陳帆忙說,“留着照顧娃娃。”
“太醫院裏多的是。”蘇玚不在意的擺擺手,“娃娃感冒是換季的原因,過兩天就好了。而且,等你們到朔方城安頓好,太醫還是要給我送回來的。”
“可是……”沒等陳帆可是出來,一旁的鄧佳就向蘇玚謝恩了。
随即夫妻二人就帶着各自的親信調轉馬頭,這一走,直到蘇钰長大接過蘇玚的帝位時才再次回來。
蘇玚看着漸漸沒了蹤跡的車隊,望着周圍搖曳的柳枝,深深的呼出一口氣,終于了卻一樁心事。
原來朔方城和盤桓在西北的犬戎巨人遙遙相望,若沒有一位能征善戰的将軍在那邊坐鎮,他的心有時就像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話說蘇玚回到皇宮,就見陳铖正抱着蘇钰四處溜達。“外面的風大,你們怎麽不進房裏去?”
“走了?”陳铖問着邊為蘇钰理理身上的鬥篷,見蘇玚點頭,便說,“兒子嫌房裏悶。”
“誰讓他生病的。”蘇玚瞪着眼把小孩抱過來,“有沒有發燒?”
“沒有!”陳铖揉着發酸的胳膊,“只是咳嗽不止。”
“父皇,癢癢……”蘇钰很是難受的指着自己的喉嚨。
“兒子,乖啦,明天就好了。”蘇玚緊緊抱住一個月生三次病的小孩,“以後早晨不能再睡懶覺,和侍衛們到練武場練練身體,知道嗎?”
“阿玚,兒子現在還不适合正常的訓練。”陳铖打量着小孩毫無血色的臉,“等他長大了,我一定會讓他冬練三九夏練三伏。
陳铖作為天下兵馬大将軍,說到絕對做的到。這不,六歲的蘇钰紮馬步已經紮兩年了。
蘇玚看着小孩身上的衣衫都濕了,很是心疼的,“娃娃,今天是你的生辰,咱們不練了。”
“父皇,你再等我一刻鐘。”蘇钰看着面前的沙漏,“爹爹說練武要持之以恒,最好心無旁骛。”
“好吧。”蘇玚無奈的往後退了幾步,“我站的遠遠的,行麽?”很是無語的打量着目視前方,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小人,“你爹爹又不在,少半個時辰他也不知道。”
“父皇,你去處理政事吧。”他越是累,還惹他說話,不知他已經熱的口幹舌燥了嗎。
自小到大都被伺候的帝王還真不知口渴是什麽滋味,但是,他也不敢實逼蘇钰停下來。不然,待陳铖從陳揚那裏回來,等待他的就是三天啊不能起床啊。有時候軍隊裏忙綠起來,陳铖顧及不到蘇玚,閑來無事的帝王就會折騰蘇钰,比如讓他拿頭頂着碗,兩腿并攏的夾着一張軟紙。
反正,只有是能整到人,蘇玚毫不吝啬的去找毫無還手之力的蘇钰。然後,心疼兒子的陳铖就開始對蘇玚施家法。每當這個時候,蘇玚總像只偷了腥的老貓。
話說蘇玚這兩年如此有閑工夫,還是因為四年前陳铖鬧騰的那出。不然,此時的帝王還會事必躬親。
陳铖走至清涼殿聽到裏面小孩叽叽喳喳的聲音,嘴角不禁浮出淡淡的笑意。
“兒子,想要什麽生辰禮物?”陳铖一把抱起剛從水裏出來的小孩,“任君挑選,機會難得噢。”
“爹爹,随便啦。”蘇钰摟着陳铖的脖子轉過頭,“父皇,您辛苦了!”
“傻孩子,”蘇玚好笑的走到他身邊,“能生出你這麽乖巧的兒子,父皇不辛苦。”
“好了。”陳铖見父子倆你來我往客氣到不行,好笑的說,“阿玚,我想帶兒子去一趟朔方城?”
“你們倆?”蘇玚疑惑的睜大眼,那樣的話偌大的皇宮不就只剩他一人了。
“那個,實在是怕你不同意,所以……”他是真想讓蘇玚同去,可是,就怕他反擰不說,還不準他們出皇宮。
“你敢!”蘇玚怒視着陳铖,“別想抛開我!”
剛聽前一句,陳铖心中閃着果然如此,再聽到後面的話,不禁暗樂,“那你還不去安排一下,過幾天就出發。”
“你給我等着!”蘇玚手點着陳铖,轉身就往外跑。
蘇钰見蘇玚急的慌不擇路,很是詫異的問,“爹爹,咱們又不會丢下父皇,他這是做什麽?”
“你父皇魔怔了。”和自家兒子的關系再好,陳铖也不會說“家法”的後遺症是無窮的。
☆、68出游
蘇玚半躺在馬車裏,若有所思的打量着為兒子念兵法的人。“陳铖,最近這段時間你每天忙的腳不沾地,是不是就為今天”
“阿玚,我能說你太過遲鈍嗎。”陳铖看着窗外的夕陽,“早知道明天再出宮,走到城外說不準天就黑了。”
聽到這話,蘇玚滿心不屑,“你說不等我,我哪裏知道是真是假。”
陳铖看到蘇玚那委屈的樣,拍拍腿上的小孩讓他起來,挪至蘇玚身邊。“阿玚,你覺得我會舍得扔下你。”他都做好最壞的打算,如果蘇玚不願意跟去或者阻攔他們,他就把人敲暈帶走。
蘇玚只瞧着蘇钰捂着小嘴偷笑,就知道爺倆肚子裏沒裝什麽好貨。索性轉移話題,“咱們出走後朝堂會不會亂?”
“亂?”陳铖搖搖頭,“陳揚和鄧延在都城坐鎮,沒有人敢不盡心。”
“也是。”蘇玚笑道,“陳揚的損招一個接一個,估計那幫大臣躲他都來不及呢。”
“這倒是其次。”陳铖見蘇玚的眼裏閃出疑惑,悠悠的說,“陳揚可是廷尉,如今還拿着你給的尚方寶劍。”
“你不說我差點忘了。”因為信任,每每都城中發生什麽事,蘇玚總讓陳揚自己決斷,偶爾遇到他不能斷決的案件,總是私下裏找蘇玚,這才導致他把廷尉給忽視了。
蘇钰看着揉着腦門的父親,好奇的問,“父皇,你同三叔商量好該怎樣處理奏折嗎?”
“奏折?”蘇玚想了一下,不自然的咳嗽一聲,“夏收剛過,無旱無澇能有什麽事,你三叔應該能做主。”
“父皇,你也說是應該?”蘇钰晃着小腦袋,故作擔憂的說,“三叔監國很正常,但是代天子理政,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順了。”
稚嫩的童音使得蘇玚詫異的看向剛滿六歲的幼子,“兒子,你才讀幾天的史書?”
“父皇,你讀飽讀經書也沒考慮到這些啊。”蘇钰眨着小眼接着說,“三人行,必有我師焉。你不能因為我的年齡小,就輕看我啊。”
“陳铖!”蘇玚擡手把身邊的推到一旁。
“和我沒關系。”陳铖忙說,“我只教他排兵布陣,這些之乎者也的東西我看到就眼暈。”
“那他現在的師傅是誰?”
“父皇,你問誰呢?”蘇钰的小嘴一動,又變成懵懂的樣子。“我的師傅可多啦,有教我禮儀、騎射、習字等等,兒臣不知你要找哪一個?”
“你現在只是兒,還不是臣!”蘇玚好氣又好笑的點着蘇钰的小腦瓜,“可勁給我貧吧。“
“父皇……”蘇钰往蘇玚懷裏一趴,讨好的說,“我乖乖的聽師傅們授課,才知道這麽多喲。他們還說君是君,臣是臣,儲君不是君,多一個字也是臣。”
“還有呢?”類似的說法蘇玚前世當太子的時候也聽過。就是因為恪守本分,才能順利的登上皇位。
“他們說,讓我記住為人臣子的本分,慢慢的和你拉開距離。”蘇钰說着眼中的晶瑩不自覺的落到蘇玚的手背上。
“傻孩子,哭什麽。”蘇玚輕輕的為小孩兒拭去眼角的淚水,溫聲說,“他們都是一幫老古董。”
“對,個個長着榆木腦袋。”想起昨天抱着蘇钰出去玩,在路上碰到小孩的禮儀師傅,居然敢說他太過溺愛孩子。“等你把他們會的東西學到手,咱們就不再讓他進皇宮。”
“可是,父皇十六歲的時候還有教習師傅,那我不是要等十年?”蘇钰掰着小手指,不樂的說,“還要很久很久……”
“兒子,你這平時的小聰明都哪裏去了。”蘇玚好笑的把小孩抱到懷裏,“文不需要你倒背經史子集,武不讓你上陣殺敵,就我兒子這聰明的腦袋,五年足矣。”
“阿玚,別給孩子壓力。”陳铖不贊同的說,“君子六藝我看可以算了。”
“這個不行。”蘇玚很是嚴肅的看向懷裏的小孩,“娃娃,作為一個帝王,文韬武略是必須的。”
“可是,你剛才……”蘇钰真的疑惑了。
“也是這個意思。其實,是想讓你不用去在意那些師傅,因為他們只會一點東西,比如教授詩書的,你讓他去治理一個村莊,估計他都不能勝任。”
“你是說,不用和那些大臣相比,但又不能什麽都不知道?”他怎麽感覺這話在哪裏聽說過。
而此時蘇玚看到小孩深思,只當他不明白。“兒子,別亂想,等你坐上我這個位子,父皇會陪着你,直到你能學會治理一個國家。”
“父皇?”蘇钰忍不住吸吸鼻子,“我會早點長大,你和爹爹盡管去享清福。”
“兒子,你在皇宮裏,我們去哪兒?”陳铖看樂的睨着蘇钰,“即便你以後妻妾成群,我們也不會離開。”
“爹爹……”蘇钰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你說你喜歡外面的風光。”
“陳铖?”蘇玚好奇的扭過頭,“我怎麽從沒聽你提起過?”說着不經意想起他現在所處的地方,“你,蓄謀已久!”
“瞧你這話說的。”陳铖嬉笑着把一大一小摟進懷裏,“咱們兒子打出生就沒見過都城以外的天空,你也為了金玉皇朝操持六年,還不能松快一下。”
“那你松開啊。”蘇玚扒着陳铖的胳膊,“放手。”
“你幹嘛去?”陳铖見馬車停了,而蘇玚也站起身,“外面的太陽毒辣,讓侍從給你撐上遮陽傘。”
“知道了。”蘇玚見蘇钰也想跟着,好笑的說,“娃娃,人有三急,你哪個急”
“父皇……”蘇钰小臉一紅,無語的瞪着下了馬車的人。“爹爹,父皇除了長的好點,懂得多點,也沒什特別的啊。”
“這話若是被阿玚聽到,小心他揍你。”陳铖見蘇玚走的遠遠的,便知他要拉大號。“娃娃,你能給爹爹說說,以前都經歷些什麽。”
“爹爹,你說什麽呢?”蘇钰眨着眼,臉上盡是疑惑。
“別裝了,我知道你不尋常,我也不問別的。”陳铖不容小孩開口,便接着說,“你說到‘拉開距離’的時候,突然哭了,別說什麽蟲草刮進眼睛裏。”
“爹爹,我能不說嗎?”蘇钰的頭枕在陳铖的肩膀上低聲說,“那些回憶真的不好。”
“挑重點。”這孩子再哭幾次,估計蘇玚也會跟着流淚了。
“我像現在這麽大的時候母後去了,十歲的時候父皇也沒了,随後就流落到民年”接着蘇钰把他如何卧薪嘗膽,如何登上帝位的事情解釋一遍。“記得我是因為年齡太而去的,誰知醒來就在父皇的肚子裏。”
“別難過。”陳铖沒想到懷中的小孩以前是個帝王,“以後咱們一家人再也不分開,不會讓你承受那離別之苦。”
“爹爹,你會告訴父皇嗎?”蘇钰不知為何,面對蘇玚心裏總會怯怯的。蘇玚雖然從沒說教他,而他就是怕。反而這位經常要把他扔下的爹爹,他與之相處更自在些。
“不會!”陳铖堅決的說,“就讓這個作為咱們兩人的秘密吧。”
“爹爹,謝謝您。”蘇钰這聲爹叫的分外誠心。“咱們直接去找二叔媽?”
“不,到處逛逛,最後再去。”陳铖指着馬車行進的方向,“這是向東南,等咱們從朔方城回來的時候,再從西南繞回來。”
“這樣的話,咱們豈不是走遍整個王朝了。”蘇钰不可思議了。
“對!”陳铖摸着小孩的毛腦袋,“人都出來了,自然要玩個夠再回去。”
“三叔會殺咱們的。”蘇钰想到陳揚的皮笑肉不笑,“你為什麽會有一個滿身心眼的弟弟呢。”
“兒子,怎麽和你爹爹說話。”蘇玚打開車門進來就說,“你三叔多疼你,難道忘記了?”
“沒有!”蘇钰咧着小嘴說,“三叔每次進宮都會給我帶好多東西,據三嬸嬸說,有些玩意是三叔自己做的。”
“知道就好。”蘇玚還真怕面前的小孩和陳帆、陳揚外道了。“陳铖,咱們停下來過夜嗎?”
“好吧。”陳铖擡頭看見蘇玚臉上的疲憊,“你在車裏睡一會兒,我去看看他們支帳篷。”
“我和你一塊。”蘇玚說着又要起身,只是還沒坐起來就被陳铖按倒了。
“娃娃中午沒睡覺,早就困了。”随着陳铖的話音落下,蘇钰還配合的打個哈欠。
蘇玚看到蘇钰那紅紅的眼角,想起他原來那傷心的樣。“我和娃娃睡一會兒,吃飯就叫我。”
剛剛同陳铖坦白的蘇钰見他要忙,張了張嘴沒有說什麽。扭過頭轉向蘇玚,開心一笑,“父皇,我要跟你睡!“
“好。”蘇玚笑着抱起小孩,“今兒父皇摟着你。”
作者有話要說:窩真沒想過讓蘇玚和蘇钰相認.......
☆、69舞弊(捉蟲)
待陳铖搭好帳篷回來,馬車內早已傳出鼻鼾聲。陳铖只能對身後的侍從們說,“你們先用飯,皇上和太子的午膳就放在竈裏面。”
“大将軍,你呢?”小德子見陳铖準備上馬車,試探的說,“您要不要把太子抱到帳篷裏?”
“帳中的熏香還未散去,小家夥不喜歡。”馬車裏雖然空間小點,但該有的都有。
小德子見陳铖只是坐在馬車上托着下巴打量熟睡的人,便輕輕的退到遠處。蘇钰的貼身太監見大總管過來,就笑嘻嘻的走到他跟前,“德公公,主子們都休息了?”
“大将軍在為皇上打扇子。”說着小德子擡頭看了看環繞在周圍的禁軍,“你到皇上那邊候着,我同首領大人說說,以後趕路前把時辰算準,下次一定要停在城中。”
聽到這話,小三子又看一眼遍地的青草。“德公公,你忙,這裏有我呢。”語畢,小三子就回到馬車旁,看一下同侍衛長交涉的小德子,又看了看悠揚的天空,嘴角浮現出自己都不知道的淡笑。
其實,從莊嚴肅穆的皇城裏出來,不單單是這群宮女太監高興,就連蘇玚也很開心。
而忙着為妻兒扇扇子的陳铖漸漸忘卻時間,等手酸了,才驚覺外面早已升起篝火。看到丢頭就睡的一大一小不但沒有一個醒來,還意外睡得特別沉。
因此,陳铖納悶了。輕輕拍拍蘇玚,得到的他睡夢中的一巴掌。輕聲的叫蘇钰幾句,回應他的是小孩嘴裏嘟囔着他煩人。
在聽到馬車外隐約傳來的嬉笑聲,陳铖很是無奈的笑扶着額頭。“阿玚,起來用完膳再睡!”
“陳铖,你知道自己是什麽嗎?”蘇玚困倦的揉着眼,沒好氣的的說,“就是那三更半夜亂叫的公雞!”
“阿玚,已經快到亥時了。”陳铖滿心無力的抱起蘇钰,“兒子,起來醒醒困。”
“爹爹,你真的很讨厭啊。”蘇钰懶懶的摟着親爹的脖子,“我還要睡……”
陳铖剛想說話,感覺到兩邊肩頭上一重,不用多想,準是蘇钰和蘇玚又進入夢鄉了。
話說這倆人在皇宮的時候,宮女走動時那輕的沒聲音的腳步都能把人驚醒,為何到了荒山野嶺卻安然起來。
百思不得其解的陳铖只能把懷裏的他們重新放下。這一放,便放出問題了。
原來陳铖居然在蘇玚的嘴角看到笑意,眉頭也舒展開了。想起蘇钰以前經歷過得一切,陳铖那堅硬如鐵的心肝瞬間軟的像棉花一樣。
所以,待蘇玚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子夜時分。想起自己在夢中說過的話,也沒幹去打擾剛剛休息的陳铖,胡亂的吃一些東西,洗漱過後繼續蒙頭大睡。
想當然,第二日這一家的精神格外的好。
話說蘇玚看着馬車外郁郁蔥蔥的場景,深深呼出一口濁氣,“陳铖,我覺得應該讓衛兵遠遠的跟在後面,這樣的話,待會而進城了,城中管事的也不會打擾到咱們。”
“那樣的話誰來保證你的安全?”陳铖白他一眼,繼續幫兒子切西瓜。
“不是有你嗎。”蘇玚笑眯眯的盯着陳铖,“有英明神武的大将軍在,哪能用得到別人。”
“少給我戴高帽。”陳铖渾然不中計。
蘇玚見他油鹽不進,瞪着眼說,“別以為我不知道,除去身後的衛兵,指不定你安排多少暗衛呢。”
“我怕死!”
淡定的三個字噎的蘇玚喘了幾口粗氣,但是,這也說明他猜得沒錯。所以,等一家三口進入城中,身邊除了小德子、小三子外加兩個宮女和兩個侍衛,再也沒有別人。
也就是蘇玚的這份“低調”,讓他見識到了以往從沒看見過的東西。
話說他們趕到城中的時候剛好是午飯時間,由于該地方離都城較近,總體來說還是很繁華的。
在馬車裏憋半天的三人下車就直奔最好的酒樓,也就是這個時間點,好的酒樓只剩下一張桌子。
“陳铖,咱們換別家。”蘇玚看着人聲鼎沸的大堂,微微皺了皺眉。
“父親,我餓了。”蘇钰面對如此熱鬧的場景很是稀奇,“咱們就在這裏用飯,好不好嗎?”
蘇钰這小眼神一瞥,蘇玚哪有不答應的道理。都沒容陳铖開口,三下五除二蘇玚就把菜點好了。
“兒子,找清楚你父親的脈搏嗎?”陳铖看着始終不願意入座的人,很是好笑的說,“去把他拉過來。”
有道是蘇钰出馬,一個賽倆。蘇玚發現只要他動筷子,前後左右吃飯的人就打量他。
“陳铖,我有什麽不對嗎?”
“你太斯文。”陳铖示意他看右面好像學子的人物,“比一個讀書人還優雅,他們能不稀奇嗎?”
“那我該怎樣?”蘇玚無語的瞪着對面的一大一小,眼中明晃晃的在說,“應該找個雅間。”
可惜,還沒等陳铖開口,早已打量蘇玚許久的人開始移動腳步。走至蘇玚面前很是恭敬的問,“敢問大人是都城來的嗎?”
“我就不能是別處的?”餓着的肚子沒填滿,又被人打擾,蘇玚心中很是不快。
可是,總有那麽幾個不會看眼色的初生牛犢。“大人,小人求你為小人做主!”說話的人只當蘇玚是都城的巡視人員,說着說着就跪在地上。
此時的讀書人奉承着只跪天地君師親,而這位對蘇玚這位很是陌生的人跪下,瞬間酒樓裏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陳铖見蘇玚不知所措的樣子,很是好笑的說,“這位少爺,我們只是一般的商人出來游玩的。”
“大人,您就別滿小人了。”說話的男子很是肯定的說,“此地的首富就在樓上雅間裏用飯,他的通身氣派還不如,還不如你身後的随從。”
蘇钰轉過頭,赫然看到侍衛詫異的大眼,不由自主的對地上的人高看一眼。
原來那侍衛不是別人,正是鄧延的小兒子,在蘇玚出城的時候,特意求到陳铖面前,請他把兒子帶去,順便好好歷練一番。
“說吧,你求我父親什麽事。”
男子聽到稚嫩的童音也沒敢表示不滿,因為當今太子同樣這個年歲,據說有時可以幫助帝王出謀劃策。
所以,男人只是組織一下語言,就開始說,“開春的時候吾皇選拔人才,小人也是參加考試的學生之一。”
“沒考上嗎?”陳铖見他說着說着語塞了,“你也別難過,我觀你也就十*歲,今年不行就等明年。”
“不是!”男子眼睛一閉,再睜開眼中的淚水全都沒了。“小人有幸考到此地的頭名,卻,卻在吾皇公布的名單裏沒有找到小人的名字。”
“你怎麽就這麽肯定自己會被選中?”蘇玚此時真的笑了。果然歡樂在民間,剛出來就碰到好玩的事了。
“策論,小人不知是否合乎閱卷人的心思,但是裏面有關庶務的題目,小人可以确定答得很不錯。”
“那這次的頭名是誰?”蘇钰以前就知道考場上的黑暗,只是沒想到離都城這麽近的地方還有人如此膽肥。
“郡守的大兒子!”此言一出,滿室靜默,多說人多都在為開口的男子擔憂,只有少說幾位看出蘇玚他們的衣服是百兩黃金難換的錦緞,開始為郡守默哀。
陳铖看着不願意起身的學子,幹脆坐回椅子上,“污蔑父母官你知道是什麽罪過嗎?”
“大人,吾皇有旨,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男子擡起光潔的臉龐,睜開清澈見底的雙眼,“你們不能官官相護!”
“大膽!”鄧鐵往前一步,擡腿把地上的人踢倒在地,“你知道是在和誰說話!”
“退下!”蘇玚見跑堂的小二也停下腳步,很想把鄧鐵塞回他娘肚子裏面去。“你說郡守以權謀私,證據何在。”
“證據?”男子愣了愣神。
蘇玚見他這樣,同另一個侍衛使個眼色,不大一會兒雅間裏的客人就被請了出來。随後幾人轉移到樓上,房門一關,遮住了所有人得視線。
☆、70證據
話說蘇玚坐下之後,輕輕端起侍女倒的涼茶,抿一口才對規規矩矩站在對面的人說,“你若拿不出證據,即便真有舞弊之事,我也不會幫你。”
“您,您的意思是…是同意了?”男子語氣不定的盯着蘇玚,“願意幫我?”
“不點頭你跪在地上不起來,我現在答應了,你又一副懷疑之相。”蘇玚很是失望的搖着頭,随之準備起身走人。
“大…大人,您…您請留步!”男子說着就要去阻擋蘇玚,眼見他身後的鄧鐵,腳步稍稍遲疑。“家父說,天下烏鴉一般黑。但是,小人不,是這麽認為……”
蘇钰坐在陳铖懷裏饒有興致的打量着急赤白臉的人,待他不再結巴,插嘴說,“你放心吧,我爹爹認識廷尉叔叔,陳叔叔是專門捉拿壞蛋的。”豪邁的小樣就差沒有明說他家是皇親國戚。
聽到這話的蘇玚很是不贊同的瞥向兒子,“太會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