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挑撥 (4)
來,就聽到殿堂裏傳來了抽氣聲。
原來,不知何時,蘇钰已經把殿中的所有大臣叫個遍了,不但準确的喊出他們的名字,連他們所主理的事務,還有他們的家人,也被蘇钰問候了。
此刻,無論是跟随兩人打江山,還是新晉的官吏,再也沒有敢懷疑年輕的帝王的能力,也沒人再對蘇玚正值壯年的隐退而擔憂了。
因為他們此刻已經自顧不暇了。誰能告訴他們,一向溫和的帝王為何會生出如此犀利的兒子,再一聯想的他的丈夫,天下兵馬大将軍,大臣們哀嚎了,他們再也敢說太子不像爹只像父了。
就在一班文臣武将兀自擔憂的時候,蘇钰稱帝的第一天,第一次大朝結束了。
陳铖見大臣們都慢慢的推出去,而最應該先走的人卻站着不動,和蘇玚對視一眼,兩人走到了蘇钰的身邊。
“兒子,回去了。”蘇钰輕輕的拍拍蘇钰的肩膀。
蘇钰轉過身,看到爹爹和父皇臉上的欣慰,頓時揚起大大的笑臉,一手攬着一個爹的肩膀,語氣輕快的說:“爹爹,父皇,我餓了,咱們趕緊去用膳啦!”
“臭小子,再過兩年就成親,穩重點!”蘇玚擡手揉揉蘇钰的腦袋。
“父皇,你都說了,再大我也是孩子。”蘇钰說着還對陳铖擠眉弄眼一番,在陳铖還沒反應的時候,就率先往前走了一步。蘇玚見他敢挑釁自己的人,立刻追了上去。
陳铖見兩位最愛的人不大一會兒就笑作一團,什麽也沒說,只是悠悠的走在兩人身後,仿若他們的堅強後盾。
緊跟着他們的小德子眼見一家三口嘻嘻哈哈踏進宣室,心中突然湧出,時間就停留在這一刻該多好!
作者有話要說:正文到這來就完結了,明日會有番外奉上,你們喜歡誰的番外,要留言告知我喔~~
☆、100番外之一—秦麗
秦麗清楚的記得,她小的時候很少能見到父親,都到六歲了,她方明白父親是何物,也是那個時候,才知道自己的父親居然是位南征北戰的将軍。
從那時起,秦麗就特別崇拜那些保家衛國的将軍們。但是,這些人不包括她的大表哥——少年将軍陳铖!
第一次見陳铖的時候,是在她四歲那年,也許更早,只是先時的她還不記事。話說回來,她一直傻傻的認為,自己的父親是天底下最大的官。
後來,父親的軍隊南征勝利班師回朝的時候,她和母親夾在百姓中觀望,才明了,自己傻的多麽可愛。
等到父親回到家裏,待了兩天,一聲“爹爹”還沒叫出口,父親又開始備戰北伐了。這次戰争過後,和自家相鄰的姨母突然沒了。
再大一點,秦麗從下人的口中得知,北戰的時候,姨丈陳大将軍意外受傷引發身上的頑疾,沒多久就魂歸黃泉,溫柔的姨母受不了相濡以沫的丈夫驟然離世,很快也跟着去了。
那時她聽到這些時,還跟着唏噓,午夜夢回也曾羨慕這種生死相依。但等她長大後,了解到三位表兄在父母雙亡時所遇到的困難,聽說蘇玚在戰場之上産子,她就隐約的覺得,當年的姨母是多麽的懦弱和自私。
先不說她和姨丈的感情如何,在幼子堪堪十二歲的時候,因為不想繼續難過就放棄治療,如果這擱在蘇玚身上,他絕對會擦幹眼淚,拿起寶劍剝了那些打傷陳铖的人。
言歸正傳,姨丈和姨母故去之後,朝中的一般文臣武将就想趁機奪去大表哥的軍權,好在他表哥激靈,寧願退至邊關,也沒有放下手中的一兵一卒。
父親當時實在厭惡都城裏的紛争,母親又心疼表哥,他們一家就跟着大表哥來到了朔方城。到了城中,都被容她休息,母親就帶着她去了将軍府,把将軍府裏的事情安排好,她們才回自己的家。
不知什麽原因,使得在回家的路上母親突然間就問她:“秦麗,你最喜歡哪個表哥呀?”
秦麗當時的年齡不大,家裏的人口單純,便天真的認為這句話就字面上的意思,就說“我最喜歡二表哥!”
可想而知,迎來了為什麽。秦麗就繼續說:“大表哥是個冰塊!”
“陳铖以前不是這樣。”母親很是心疼的說:“家裏沒有一個大人,你表哥一夜之間被迫長大了。”
她不懂什麽被迫,便說:“三表哥太壞,小時候還拿蚯蚓放在我頭上呢。”
只見她的話音剛落,母親就笑了。“那等咱們家秦麗長大了,就嫁給陳帆,好嗎?”
“什麽是嫁?”秦麗懵懂了。
“就是天天和你二表哥在一塊啊。”秦母笑的像誘拐小白兔的狼外婆。
沒過多久,秦麗無意間從丫鬟的口中聽到嫁人的真正意思,即便那是她才十歲,也知道被母親忽悠了。
可是,從此以後,秦麗的心中就有一個願望,那就是快快長大。于此同時,秦母見秦麗經常往将軍府裏跑,故認為她會幫助陳伯料理一些庶務。
很久以後,秦母方得知女兒到将軍府不幫倒忙就不錯了。也是那時她認識了女兒的閨蜜——郡守家的小姐。
初見白柔,看到女孩兒說話柔聲細語的,當時很是高興,連對她的別扭感也刻意忽略了。直到朔方城的城中傳出白柔将是将軍夫人,秦夫人這才明白,對白柔的別扭是從哪裏來的,原來是此女的心機太重。
好在女兒生來腦袋斷根弦,和白柔相處幾年,愣是沒學到她的陰沉。即便這樣,秦夫人也不希望白柔嫁給陳铖,實在是将來作為妯娌,吃虧的一定是自家女兒。
秦麗聽到母親說白柔的各種不好,頓時惱怒了。揚言不讓母親多管閑事,她能分辨是非曲直。在後來,聽說白柔被柳氏玩死,秦麗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寫信向朔方城的母親道歉。
話說回來,秦麗自和白柔相交,就開始見天的往将軍府跑,白柔找陳铖,秦麗自是找陳帆。一日,得知國主降旨把嫡子下嫁與陳铖,秦麗看到白柔不可置信的樣子,開始幫她讨伐起蘇玚。
等到蘇玚嫁進來,秦麗眼見陳铖身上的冷氣減小,也就慢慢對蘇玚改觀了。偶爾看到白柔黯然的臉龐,秦麗也覺得自己不厚道。
所以,當白柔想要和陳铖獨處一會兒,秦麗便自告奮勇的幫忙。如果她知道白柔存在着給大表哥下藥的心思,在接下來的時候還連累就她被母親關禁閉,打死她也不會多事。
回憶過去,秦麗只能用世事難料來形容。在白柔給大表哥下藥之後沒多久,世道就開始亂了,乍一聽到蘇玚對她說這一輩子甭想嫁給陳帆,秦麗只覺得自己的世界轟然塌了。
人常說,日久生情。她怕戰場上的陳帆把她忘記,就偷偷的離家出走,膽戰心驚的挨到前線,果然得到了一絲機會。秦麗不知道蘇玚當時點頭讓她留在前線時是什麽樣子的,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蘇玚松口的那一刻,整個人差點窒息了。
也許老天同她開了一個莫大的玩笑,在她同蘇玚的關系都變好的時候,陳帆始終對她沒感覺。眼見已經及笄了,離蘇玚給的期限越來越近,秦麗面對着姹紫嫣紅的禦花園,眼前卻一片黑暗。
後來,太子蘇钰出生,大表哥說要把她介紹給向前,萬念俱灰的秦麗心中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打算,在知道向前不是太渾,蘇玚又沒有打算要向前的性命,秦麗也就點頭嫁給向前了。
他們剛成親,向前就接到守衛西南的命令,在西北住慣的秦麗沒多大反應,都是邊疆,到哪裏不是去。反正在都城,這輩子又不能嫁給所愛的人,還不如離得遠遠的。
暗自猜測蘇玚是不是要把自己流放的向前,在看到自家夫人淡定的收拾行囊,紊亂的心不自覺的安定了下來。自以為是的認為秦麗知曉他們要去的地方,雖然聽別人說西南的瘴氣重,可一個弱女子都被表示害怕,大男子主義迸發的向前,很是興高采烈向蘇玚謝恩了。
等秦麗和向前到了傳說中的大理,看到微風和煦,陽光溫暖,向前扭過頭問:“夫人,都城現在是冬季嗎?”
“相公,是的,”走出馬車秦麗也為外面四季如春的景色而震撼,深深的吸一口氣,說:“這裏真好!”
這裏的确好,不好的話向前也不可能安分一待就是十八年。等到建元二十年,蘇钰二十歲的時候,向前回都城述職。
這次收拾起行囊,秦麗有了不舍,“相公,我們以後還回來嗎?”
“不!”向前看着風韻猶存的夫人,終于問出藏在心中很久的話:“夫人,當年讓你嫁給我你是不是不樂意?”
“是又怎樣!”秦麗沒好氣的白了向前一眼,皇帝賜婚是她能反抗的嗎。
“我就是問問。”向前看到秦麗生氣,不好意思的咧嘴笑了笑。“對了,我聽說過些日子皇上大婚?”
“我知道。”秦麗停住手上的動作,然後說:“皇上大婚之後,咱們長女的婚事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怎麽?”這麽急,
雖然下半句向前沒有說出來,但是秦麗知道。“知根知底的俊才畢竟在少數,當然要盡快定下了。”
“也是,”向前點點頭,說:“你看着辦!”
秦麗看到丈夫不在意的轉身出去,第一次打心底的想要感謝蘇玚。當年如果不是他強壓着自己嫁給向前,這會兒自己指不定在哪裏哭鼻子呢。
回想起這些年,在家裏向前對她言聽計從,也不像別的官吏偷偷的在外面養小情,很是認真的對蘇玚和陳铖行一個禮。
蘇玚外在陳铖的身上,接過侍女呈上來的禮物,看到當年那位毛糙的少女已經長成賢惠的婦人,很是感慨的問:“秦麗,這些年過的好嗎?”上次蘇钰登基,因為兩人太過忙碌,連陳帆回朔方城他們都沒騰出時間去送他。
“謝謝上皇的關心!”秦麗站起身,又向蘇玚行個禮,說:“秦麗當年年少無知,上皇不予不予秦麗計較,又為秦麗擇一門好親事,千言萬語,秦麗只能說聲謝謝!”想起自己幫助白柔給做的那些蠢事,婚後的秦麗才驀然醒悟,如果誰敢給向前下藥,她絕對會把那人剝皮抽筋剁成肉醬。
“以往的都過去了,咱們要向前看!”陳铖見表妹如此明理,心中很是欣慰。“待會兒皇上會攜皇後來敬茶,你們也別回避了。”
“大哥,這樣不太好吧?”陳揚有些為難的說:“那是皇後。”
“在這裏只是你們的侄媳婦!”蘇玚柳眉一橫,看向猶豫的陳帆,說道:“又沒外人,忌諱那些作甚。”
陳帆清楚蘇玚的性子早被他家大哥慣得乖僻異常,只要有點順心就發火,偏偏當今的皇帝侄子一萬個支持,他們還能說什麽呢。
秦麗見陳帆被蘇玚訓斥,早已沒了為他抱不平的心思,轉過身看着陪在她身邊的向前,秦麗伸出手偷偷的握住他的手。
不明所以的向前看到秦麗的動作,只當她緊張,便往秦麗身邊挪挪,低聲說:“據說皇上和皇後都很和氣,不用擔心。”
秦麗聽到這慕名奇妙的話,沒有向以往出言奚落,只是笑着說:“我知道,不緊張!”
番外之二—白柔
白柔看到自己的腳手被剁去,身體被人粗魯的放進甕裏,早已忘記了疼痛,只是不可置信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是她自己。
想她白柔雖說是女子,一出生照樣受到父母的寵愛,唯一的兄長也對他異常疼愛,每日在天子腳下穿梭,過得好不痛快。
即便後來和父母親去了蠻荒之地的朔方城,面對滿城的風沙,她也沒有受到一絲委屈。剛到陌生的地方,她的确不喜歡,每日做夢都想回都城,都城不但有她那豪華舒适的閨房,還有數不盡的绫羅綢緞和珍馐美味。
最為重要的是,她有位做長史的爺爺和執金吾的叔叔,作為第三代中的最小的孩子,她在都城橫着走都人敢說別的。初來乍到,白柔不是沒有動過回去的念頭。
可一想到,父母兄長都在朔方城,回去之後有誰疼她呢。爺爺的孫子孫女有很多,叔叔伯伯的兒子庶女更是無數。思前想後,白柔很是幹脆的把轉身的念頭趕出腦袋。為此還迎來的父親的刻意誇獎,誰知,還沒等她嘚瑟一下,又聽到父親說,“夫人,明日讓下人多準備一下食材。”
“相公,你要請人?”很會交際的白夫人兀認為:“都請哪些同僚?”
“不是同僚。”白郡守見子女也跟着好奇,便說:“是請大将軍,”
“大,大将軍.....”白夫人以為自己聽差了,忙問:“哪位将軍?”他們家是文臣,什麽時候和武将有來往了。所以,白柔一聽到是将軍,就不感興趣的繼續聽下去。
待到第二日,陳铖留在郡守府用飯的時候,白郡守就想讓女兒出來見一見陳铖。白柔一想到胡子邋遢、滿臉風霜的老頭或者中年漢子時,便讓丫鬟去傳話。
陳铖聽到白柔身邊的丫鬟說:“自古男女七歲不同席,她現在已經大了,煩請大将軍體諒她的不便!”白郡守不知自家女兒什麽時候這麽知禮,只當她不好意思,就擺擺手讓丫鬟回去複命。再見陳铖的臉上沒有不睦,總算放心下來。
此時陳铖正在想,白家不愧是耕讀世家,一個小小的女子都如此規矩,哪能想到自己被人駁了面子。
話說,丫鬟回到白柔身邊,沒等白柔開口就說:“小姐,你沒出去真是太可惜了,你不知道大将軍有多麽的英俊...."
“停停停....”白柔見丫鬟說個不停,就忙問:“你的意思是說,大将軍是為年輕的将軍,長相俊美?”
“對!”丫鬟狠狠的點頭,“小姐,咱們出去看看...."
“不行。”白柔搖着頭說:“我剛剛說不去打擾他們,現在出去等于自打嘴巴。”過了一會兒想到什麽,又說:“你讓客廳的丫鬟注意點,在大将軍要起身走的時候,快速的來報我。”
打定主意,待陳铖向白郡守告辭的時候,白柔帶着丫鬟很是慌張的跑到大門邊,然後理理衣裙,轉過身悠悠的往回走,所去的地方正是他父親的書房。
所以,當陳铖與白郡守在他的書房裏談論完公事,在白郡守的陪送下走向門外的路中,剛好碰到了從外面回來的白柔。陳铖的直覺反應就是低下頭,邊說着冒犯的話。
白郡守看到丫鬟手裏的繡線,也沒多想,就和不好意思的大将軍趕忙出去。由于白柔和陳铖的年歲相差很多,白郡守也沒多想,陳铖更不會對一個剛到他胸前的小女孩有感覺。
對她感官很好這是真的,只要是正常的男人,對上一位知禮懂事,滿身書卷氣的女子都不會有太差的印象。可就在各方都沒多想的時候,白柔動心了。
當她讓丫鬟去打聽關于陳铖的所事,好知己知彼的時候,丫鬟驚住了。顧不得以下犯上,忙提醒道:“小姐,過兩年大将軍就該成親了。”所以,白日夢什麽的真是要不得。
白柔畢竟年歲小,聽到丫鬟這樣說也就打消了年頭。可是,她好不容易見到一位英武非凡的男子,關鍵還是特別有權的男子,感情上不忍輕易放棄。
這樣,白柔就知道秦麗的存在,又見秦麗經常去将軍府,表哥表妹什麽的最容易培養出感情,白柔坐不住了。待和秦麗熟悉,才知道她鐘意的是陳帆。
放松下來,白柔和秦麗的交往多了份真心,也就這時,陳铖知曉他的婚事不能自己做主,不想讓家族蒙羞也不想牽連到無辜的人,大将軍一退在退,直到退到國主賜婚的旨意。
陳铖就想,如果國主的嫡子真是位傻子,那他就娶,大不了迎來家供着。可是白柔不這樣想,她辛辛苦苦守護多年的人,眼見她要及笄了,去被一個傻子捷足先登了,此中的氣憤可想而知。
話說回來,蘇玚除了是國主的嫡子之外,其他的親屬關系,還真不如白柔,這才導致白柔格外不平的原因。
心思不一的幾人都沒想到,在送嫁的隊伍中出現了蘇玚這個異數。陳铖對蘇玚的情不知何時所起,一往而深。白柔聽到蘇玚在和陳铖大婚之日煮活人,和蘇玚相對的時候,又見他說話混不吝,态度格外嚣張,便兀自認為蘇玚配不上陳铖。
可是,她不知道,有些人并不是配不上能說的通的,兩人看對眼有時只要瞬間。因此白柔眼見蘇玚和陳铖的感情越發的好,心裏的邪1念也就越來越大。
如果白柔別自己以為,別眼高于頂的看不起別人,包括蘇玚,她在以後的日子裏也不會跌的那麽慘。
因此,當白柔看到自己成為四不像,第一反應就是咬舌自盡,可惜,舌頭咬爛沒死成不說,還惹來看管她的下人們越發注意。
每日被迫喝着掉命的參湯,白柔漸漸把自己忘記了,直到參湯再也阻止不了她的身體的衰敗,白柔的意識在最後一刻清醒了,想到的不是陳铖,不是恨之入骨的蘇玚,不是疼她寵她的家人,而是——自作孽,不可活!
番外之三—陳伯
陳明本不叫陳明,而是叫“野娃子”,也就是沒有爹娘的孩子。世人都是有父母的,“野娃子”的父母就是在他七歲那年,蘇煥王朝的南方發生的特大瘟疫中故去的,“野娃子”的長輩們都被那場災難無情的奪去性命。
自此以後,野娃子和同村的好些少年一樣成了流浪兒。乞讨的生活可想而知,饑一頓飽一頓對于野娃子來說是再正常不過了。
陳铖的爺爺看到穿的破破爛爛到處游蕩的小孩,轉身問一旁的人:“這次的災難特別嚴重嗎?”
“您剛從戰場上回來有所不知,這次的蝗災波及到六七個郡,蝗蟲過後又是瘟疫。”軍師看到将軍皺眉,放下手中的毛筆,說:“大将軍,國主還等着為你慶功呢。”
“百姓們都吃不飽,慶什麽慶!”陳将軍沒好氣的問:“這次繳獲的戰利品有多少?”
軍師聽到問話,不由自主的看了看四處游蕩的乞兒,若有所思的說出金銀的餘額,陡然把那些名貴的珠寶字畫給隐了下來。
“那都拿出來,到周邊的集鎮上去買些米面!”臣将軍大手一揮,忒被的豪氣沖天。
軍令不可違,軍師還是心存僥幸的問一句:“全都買嗎?”
“買!一個子不留!”陳将軍說完,也不管周圍士兵的臉色多麽怪異,起身走向四處覓食的孩子中。
士兵見他走了,一把拽住要出去的人,“軍師大人,将軍可是答應我等,此次的戰利品是用來犒賞三軍的。”他們家将軍就是多事,災難發生自然有朝廷的撥款,他們只是路過,這讓随後趕來的大臣們置于何地。只是,這些話士兵們只敢在心中暗自嘀咕。
“放心,少不了你們的!”軍師接着就把他昧下古董的事情說一遍,又說:“這些金銀都是小頭,你們盡管放心!”他是怕不知內情的士兵們接不到封賞會心寒,才有意的只說出金銀的數目。
正在看着孩子挖泥鳅的陳将軍不知道他被自己的軍師給擺一道,很是好奇的大将軍就問那些小孩:“你們捉的這些泥蟲做什麽?”
“當然是吃!”一個小孩反着白眼,很是不懂一個大人怎麽連這些都不知。華麗麗被鄙視的陳将軍再接再厲,可等他剛為自己打好氣,向他翻眼的小孩帶着同伴們呼啦啦的全走了。陳将軍看到一個小孩孤單的蹲在一角,就走向前問:“你怎麽不回家?”
“我沒有家。”小孩撥弄着放在樹葉上的泥鳅,語氣悶悶的。
“那你若是不嫌棄,今兒到伯伯家去。”陳将軍見小孩和自己的兒子年齡相仿,也動了恻隐之心。
小孩聽到這話眼睛一亮,繼而又幻滅了。“我不去!”
“為什麽?”小孩臉上的驚喜,陳将軍自認沒有看錯。
“小夥伴們說我是煞星。”小孩只說這一句又低下了頭。
一旁的侍衛此時在陳将軍的耳邊把小孩的情況解說一遍,陳将軍在聽到他無長輩,心思一動,兒子的書童這就齊了。
小孩就這樣被陳将軍帶回了将軍府,成了陳铖父親的小厮。由于将軍府不是一般的地方,進府的下人都是經過嚴格核查的,小孩雖然沒有簽賣身契,但也改姓陳,打上了将軍府的标簽。
這時農家的孩子一般是成年或者讀書識字時才會起正式的名,所以,當小孩聽說他以後叫陳明,愣是興奮的一夜沒睡着,這也讓對自己貿然帶他回來的将軍放心不少。
話說陳明在将軍府的身份雖是下人,但在陳铖的父親習字練武時,陳明也被允許一起學習,這對農家出身的陳明來說,可謂是天大的榮耀。
待陳铖的父親成親之後,陳将軍也為陳明說了門親事,有可能是巧合,在成親的三天前,新娘突發惡疾去了。這對陳明可是個不小的打擊。
陳铖的父親在看到自小到大的玩伴每天死氣沉沉的,就拍着胸膛說,“陳明,你的親事就包在本少爺身上了!”
陳明見自家少爺義薄雲天的樣子,眼中的苦澀散去一些,想到父母雙亡,長輩全無,就說:“少爺,我是煞星,別害人姑娘了。”
“放屁!”陳大少爺忍不住爆粗口,“将軍府死了誰?!”
“大少爺,如果我不入洞房,你又怎麽辦?”陳明知道與他說不通,直接來硬的。
“随便你!”陳大少見他頑固不化,一甩衣擺,怒而遠去。
就這樣,在陳明自己的堅持下,一直到陳揚出生,他也沒有成親,每天看着陳铖練劍讀書的陳明此時也不在意了。有次陳铖問他父親陳明怎麽沒成親,陳父就把陳明的頑固不化說了一遍,看看六歲的陳铖很是淡然的說:“父親,你放心,等你老去我養他。”
“臭小子,你就這麽希望你爹早死!”憤怒不已的聲音打斷了陳明的感動,一見房內的父子倆又開始鬥法,陳明端着瓜果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
有道是,将心比心。陳铖把陳明放在心裏,陳明自然對他的小主人忠心耿耿。後來陳铖長大,到了成親的年齡,就對陳明說他要找一個像他母親那樣溫柔賢惠的女子為妻,好巧不巧看上了白柔。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陳明年長陳铖二十多歲,又作為旁觀者,看白柔自然比陳铖看的要清楚。他知道白柔不是良配,但因為陳铖的心思未定,陳明怎麽說都是下人,便沒有出面表達自己的不滿。
後來國主賜婚,陳明找人好一番打探蘇玚的事情,在知道他是一根筋的秉性,就對當朝的嫡公子湧出了莫名的期待。
話說蘇玚初到陳府就迎來管家真心實意的對待,這人剛被兄弟算計的蘇玚的心裏很是感動,也因此,很容易就對陳铖産生了信任。
畢竟,有什麽樣的主人就有什麽樣的下人,在這下人的地位很超然的情況下,不得不讓蘇玚深思——是不是陳铖對他的到來也這麽歡迎。
兀自思索的蘇玚得到的答案自是肯定的,不然對陳铖忠心的陳伯沒有理由對他好。
想通這些,蘇玚對陳明的态度也就變了,偶爾也會叫幾聲陳伯。雖說稱陳明為管家的時候居多,但也讓陳明很是受用。當朝公子叫他陳伯,陳明做夢又笑了。
再聽到蘇玚有孕,陳明別說笑了,當時激動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後來看到和陳铖又六分想象的蘇钰時,陳明直接流出了眼淚。
再親手抱住軟軟的太子時,陳明告訴自己,這輩子足了!
作者有話要說:~~~~(>_<)~~~~ 明兒就完結了,終于可以安下心來碼下一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