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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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妃欺不可

作者:幽祭

文案

作為上輩子做夢都想混吃等死的無良小白

這輩子宋敏舒說什麽也要混一個自在悠閑

孰料聖旨突襲

年僅五歲的宋家幼女宋敏舒入宮封妃

自此開啓了一段優哉游哉的傳奇後宮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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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關鍵字:主角:宋敏舒|鄭源徵|鄭源辄 ┃ 配角:宋畢昇|宋敏行|劉潛|随香|随緣 ┃ 其它:皇後|太後|宮女|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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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封妃

昭德二十四年,年僅四十四歲的永和帝駕崩,內有皇子奪嫡,諸王動亂,外有西岐、南羯、北鍺三國虎視眈眈,東啓王朝風雨飄搖,陷入混戰僵局。相國張權手執永和帝親賜寶劍,聯合大将軍宋畢昇血洗東啓宮廷,平內亂,穩朝局,退外敵,擁幼帝鄭源徵繼位,號天恒,史稱“諸王之亂”。

天恒元年,幼帝鄭源徵迎相國張權之女張卿然為後,封大将軍宋畢昇之女宋敏舒為貴妃,刑部尚書于方之女于紫紫為淑妃,大赦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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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氏将一歲的幼子宋敏行哄睡着,吩咐丫頭照看好幼子,急急匆匆趕到女兒宋敏舒的住處。果不其然,自己這個小女兒還在睡夢中。

“舒兒,你怎的還在睡。”

說罷,又輕撫了撫宋敏舒的額頭。

“娘怎麽來了,天亮了麽?”

宋敏舒睜眼就見到楊氏那張溫柔美麗的面孔,揉了迷蒙的睡眼,懶懶地坐起來,粉嘟嘟的小臉上寫滿了十萬個為什麽。明明天還沒亮,怎麽就讓她起床。

“随香,伺候小姐梳洗。”

“是,夫人。”

丫頭打開窗戶挑起簾子,光照進室內,打在珠簾上,随着珠簾的頻繁晃動,丫頭捧着熟悉器具魚貫而入。楊氏喝了半盞茶的功夫,宋敏舒已經梳洗完畢。

“舒兒,從今日開始,娘将親自教導你規矩,半月後入宮,也不會失了規矩,讓人拿捏了去。”

“舒兒都聽娘的。”

宋敏舒眯眼一眼,楊氏慈愛地抹了抹女兒的頭,心道,若不是東啓王朝歷經大亂,幼帝繼位為安撫人心,她如何舍得年方五歲的女兒入宮為妃,那勞什子妃子,她的女兒豈會稀罕。她的女兒,

當配一個一心一意的良人,皇帝雖說尊貴,卻不是良人的首選。

安然享受楊氏的慈愛,宋敏舒暗自吐槽,五歲嫁人,還有比她更小的麽?穿越的福利有,米蟲的日子當真幸福,副作用有,稚齡嫁人,嫁的還是一個九歲的小屁孩,目前和兩個小女孩共夫,将來和一群女人争寵,她還能繼續在後宮中當米蟲麽,這是個苦愁深大的問題。

宋敏舒正是時下流行的穿越文中的魂穿人士,作為上輩子以混吃等死為目标的無良小白,宋敏舒在穿越後終于享受了五年吃飯穿衣有人伺候,睡覺睡到自然醒的日子。娘親楊氏是宋敏舒爹爹的正妻,孝敬父母,體貼夫君,寵愛子女,厚待下人,是京城賢妻良母的表率。可宋畢昇卻是東啓王朝唯一一個沒有妾室的大将軍,這與賢良淑德的楊氏功不可沒。

宋府沒有各種宅鬥,父慈子愛,夫妻和睦,其樂融融。五年中,宋敏舒過得異常舒心,因年紀小,每日裏她可以睡覺睡到自然醒,醒後有丫鬟伺候,因年歲小無需學針線女工,琴棋書畫中只随楊氏學了字,每日練幾個大字,小日子可以說過得十二分滋潤。

東啓王朝女子十五成年,可成婚。原本宋敏算計得好好的,等她成年後,可以借着楊氏的寵愛在家裏多呆兩年再嫁人,即便嫁人楊氏也不會虧待她,後路一準安排妥當,她只需要抱着楊氏的大腿,繼續享受米蟲生涯,誰料永和帝突然駕崩,一場政變後,将她的嫁人時間提早了十二年,她連哭都沒地方。

半個月的時間過得飛快,宋敏舒跟着楊氏安安分分學了半月的規矩,楊氏平日裏寵愛宋敏舒,到了關鍵時刻,半點不肯放水,宋敏舒心知皇宮是個吃人的地方,一旦被人抓住小辮子,絕對沒的好日子過,規矩再折磨人,她也耐着性子認真跟着楊氏學。

楊氏作為京城賢妻良母的表率,本身的氣度風化自是不凡,在外叫人挑不出一點錯,即便寵愛宋敏舒,在對女兒的教養上,卻是嚴格要求。楊氏素來寵愛宋敏舒,一是宋敏舒年紀小,二是宋敏舒平日裏雖是個懶散性子,卻不是個任人拿捏的糊塗主。半個月的嚴格訓練,宋敏舒規規矩矩學下來,沒有一絲懈怠。沒有驕縱的大毛病,楊氏相信,即便宋敏舒嫁的人是帝王,在她的安排下,也不會讓人輕易動了去。

“娘當真舍不得舒兒,我的女兒才五歲呀。”

說罷,楊氏将宋敏舒擁入懷中。

“娘,女兒就換了個院子,在哪裏睡覺都是一樣的,娘要是想舒兒,就帶着弟弟來看看舒兒,舒兒要是想娘了,就求太後娘娘讓娘來看舒兒。”

“我的女兒。”

楊氏無奈,面對宋敏舒的童言稚語,心裏當真是說不得的苦。一入宮門深似海,母女豈能輕易相見。何況舒兒這貴妃之位,全憑夫君當日血洗宮門擁立新主,震懾外敵所得,那九歲的幼帝一旦羽翼豐滿,必定打壓昔日功臣。如今張相在朝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妹妹是當朝太後,嫡女貴為

皇後,張家滿門貴不可言,将來如何,卻也不好說。

“舒兒明日入宮為妃,五歲貴妃,誰能比得上我的女兒。”

洪亮的聲音傳來,正是宋畢昇從庭院中走來。

“夫君。”

楊氏看向宋畢昇,似嗔非嗔,自家女兒五歲就要嫁人,便是貴妃又如何。

宋畢昇爽朗一笑,當即抱起宋敏舒,顯然剛下早朝就直奔宋敏舒的院子,朝服還未換下。

“爹爹,五歲的貴妃是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宋敏眨巴着雙眼,粉嘟嘟的臉上寫滿了問號,煞是可愛。

“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好,我的舒兒就要做這東啓王朝的第一人。”

“是天下第一人。”

“對,天下第一,我的舒兒是天下第一,哈哈 ”

宋畢昇抱着宋敏舒,越看越歡喜。女兒長相甜美可愛,雖然年紀小沒有長開,将來定是個小美人,他的夫人楊氏可是京城裏數一數二的美人,他的女兒絕對差不了。

宋畢昇執掌東啓王朝兵權,軍中素有威名,生性爽朗的他對嬌妻很是信服,家宅和睦,兒女雙全,使宋畢昇對楊氏更加敬重。

“夫君不必擔心舒兒,明日皇上大婚,夫君定有諸多事宜要忙,舒兒進宮一應事宜我已安排妥當。”

“夫人辛苦了,家中有夫人操勞,我放心。”

“夫妻本為一體,夫君說這話見外了。”

宋敏舒窩在宋畢昇懷中,尋了個舒服的地方眯着眼睛聽二人講話,這一眯眼,索性就睡了過去,近半月的嚴格訓練,每日早起晚睡,讓她有種回到高考前夕的緊迫感。

“這孩子,竟睡在我懷裏。”

“想來這些日子累着舒兒了,夫君也知她素來懶散,這半月規規矩矩的學規矩,硬是沒說一聲

苦。”

“這才是我的女兒。”

楊氏交代随香随緣照看好宋敏舒,才與宋畢昇一同離去。宋敏舒睡得沉,一覺醒來,已是日暮時分,可算将近期缺失的睡眠補了回來。在秋彌堂用過晚飯後,宋敏舒聽完祖父祖母的垂訓和楊氏交代了一些話,才離開秋彌堂回小唐院。宋敏舒也不急着回房,索性在庭院中蕩秋千順便消化祖父祖母楊氏的話,蕩着蕩着睡意來襲,睡了過去。翌日一覺醒來,宋敏舒只見屋子裏站了兩排人,在嬷嬷與丫鬟的服侍下梳洗完畢,穿上特質的嫁衣,戴上珠冠,滿身珠寶,讓人頗有種珠寶匣子的感覺。

辭別祖父祖母,宋畢昇和楊氏,宋敏舒坐上花轎,不知經過多少道門,終于抵達她今後所住的宮殿,雲陽宮。今日幼帝娶妻納妾,皇後貴妃淑妃一同迎進宮,可謂東啓王朝的第一人。按理說迎娶皇後與封妃不該在同一日,鑒于皇帝年幼,朝政各方勢力需均衡,才有了後妃一同入宮,橫豎四人年紀尚小,洞房花燭無需趕在今日。

宋敏舒在花轎中吃了幾塊糕點,也挨不住一天的折騰,肚子餓,口渴,昏昏入睡,坐在床上,百般不爽,卻聽得殿外太監尖銳的聲音響起。

“皇上駕到。”

小皇帝的速度果真不是蓋的,剛下皇後塌,又入妃子殿,怎一個妙字可言。歪了歪了,宋敏舒揮去內心邪惡的想法,眼珠兒轉了個彎。今後她可得抱住小皇帝的小腿,才能保證米蟲的生活。胳膊小腿不論大小,護她日子舒服就是大爺。

蓋頭被揭開,一個身穿吉服的孩子站在宋敏舒面前,幼帝鄭源徵稚嫩的面孔映入眼簾。

1、2請安

皇家的基因經過衆多美女的改造果然不是蓋的,鄭源徵年紀雖小,一張小臉漂亮的沒法說,往後擺明了比她好看。小皇帝年齡雖小,比同齡人成熟不少,這類型的小孩只能在他面前裝乖賣萌,否則從小就被否定,她有什麽資本抱緊小皇帝的小腿,繼續皇宮米蟲生涯。

“皇上哥哥,舒兒肚子餓了。”

宋敏舒打量鄭源徵的同時,鄭源徵也在看眼前這個年方五歲的妃子,皇後張卿然十一歲,已經是個不可多見的小美人,淑妃于紫紫九歲,曾在宮宴中見過一面,眉目清麗,長成後必然是一個美人。眼前這個五歲的貴妃宋敏舒,一張粉嘟嘟的臉實在看不出個所以然,聽說大将軍宋畢昇的夫人楊氏是個美人,料想将來不會差。只是這揭開蓋頭後的第一句話,讓他有幾分錯愕,小他五歲的妹妹和陽也曾甜甜喚他皇兄。

“來人,傳膳。”

“遵旨。”

“皇上哥哥真好,舒兒最喜歡皇上哥哥了。”

首戰告捷,宋敏舒給了鄭源徵一個大大的笑容,看來她擺低姿态,是正确的選擇,将來做個吃貨也不錯。鄭源徵輕輕一笑,原本清冷的眸子裏多了一分暖意。宋敏舒在随香随緣的服侍下換了一身宮裝,卸下一頭首飾,挽了個簡單的髻,只戴了兩朵珠花。鄭源徵一眼望過去,只見一個穿着粉色宮裝的粉雕玉琢的小人兒迎面走來。

宋敏舒給鄭源徵行了一個标準的嫔妃見君禮,在鄭源徵的注視下,小眼珠溜溜地轉了個圈,正好對上鄭源徵的目光。

“皇上哥哥,舒兒可以坐麽。”

“坐下用膳,你不是肚子餓,別餓壞了。”

“皇上哥哥一起,娘說好吃的要大家分享。”

宋敏舒又回了鄭源徵一個大大的笑容,在随香随緣的伺候下開始用膳。從寅時起床到現在,鄭源徵也累得夠嗆,看着宋敏舒吃的歡快,只覺肚中空空,□,也一同吃了起來。

宋敏舒用膳的同時也在認真的打量鄭源徵,這個年僅九歲的帝王身上有着超出同齡人的成熟內斂,皇家兒女本就早熟,歷經“諸王之亂”繼位的鄭源徵更加穩重。生母出身低微,永和帝子嗣不少,能在宮中活下來少不得有幾分手段,環境迫人成長。不過孩子終究是孩子,再老成比起朝中那些老奸巨猾的大臣,終究嫩了點,以婚姻作為籌碼,是下策。

鄭源徵比不過朝臣,與她作比較,她還真沒把握能将鄭源徵忽悠了過去。雖說兩輩子加起來,她的心裏年齡超出鄭源徵一大截,以她上輩子明顯不夠用的腦子,外加五年米蟲生涯養成的懶散性子,宮鬥是絕對不可行的,如今之計只有緊抱小皇帝的小腿,賣萌裝乖混日子。好在在楊氏身邊賣乖慣了,這一套動作練得爐火純青,而鄭源徵明顯吃她這一套。

“舒兒好好休息,朕還有事,今日就不陪舒兒。”

“皇上哥哥慢走,舒兒會乖乖睡覺的。”

“擺駕去德雲宮。”

“皇上起駕。”。

皇帝就是個操勞的命,白天操心國事,晚上還得安撫嫔妃躁動的心,不是個輕松的活。随香随緣伺候宋敏舒就寝,輔一躺下,就沉沉睡過去。

“娘娘,該起了,今日要去坤和宮給皇後娘娘請安,去慈安宮給太後娘娘請安。”

宋敏舒睡得正香,随香在耳邊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喚她起床,如果不是熟悉随香的聲音,娘娘二字她保不準就認為在叫別人。請安,這是一個頭疼的大問題,後宮的女人都起這麽早?卯時啊,天天五點起床,還不要了她的命。

“娘娘,該起了。”

“随香随緣,伺候我梳洗。”

随香随緣是楊氏為宋敏舒□出的大丫頭,絕對忠心。因宮中有規定,陪同宋敏舒進宮的只有随香随緣,宋敏舒想在後宮過舒坦日子,少不得随香随緣二人。

“娘娘奴婢有話,請娘娘聽奴婢一言。”

說罷,宋敏舒揮退兩側宮女,随香随即跪在宋敏舒跟前。

“什麽話。”

“宮中規矩大,不比在宋府時,夫人□奴婢和随緣進宮服侍娘娘,是讓奴婢替娘娘掃清看不見的麻煩,讓娘娘在宮中舒适的生活。娘娘昨日見皇上說的話,奴婢以為不妥,好在皇上不計較,若要計較,治娘娘不敬君主之罪未為不可。宮中人心難以捉摸,若因言語不當被人抓住把柄,難免會吃虧。”

“往後你多提醒我。”

“娘娘,您該自稱本宮。”

“本宮知道了,快快起來,還得去給皇後請安。”

宋敏舒一行人來到坤和宮時,淑妃于紫紫已經和皇後張卿然說了一會兒話。

“臣妾請皇後姐姐安。”

“宋貴妃免禮。”

“淑妃姐姐安。”

“貴妃有禮了。”

淑妃還了宋敏舒一禮便坐下,清麗的小臉上神情淡淡,看不出喜惡。皇後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年方十一,已可見将來的絕代風華。

這請安也是一門學問,宋敏舒上輩子從未接觸過這些東西,在宋府時,祖母齊氏不耐煩這套規矩,免了早上請安這一項,只在府中有重大事情時才會例行請安,楊氏疼愛女兒,舍不得将宋敏舒早早喚醒請安,遂養成了宋敏舒日日睡懶覺的閑散性子。宋敏舒今日早起給皇後請安,到現在整個人還是迷迷糊糊,卻也察覺到這兩人有些排斥她。她略一想,方才明白,昨日鄭源徵在雲陽宮用膳,讓這兩個小姑娘惦記上了她。後妃争寵,小事即見真章,可她真沒有争寵的心思,誰能保證她吃好住好,誰就是爺,蒼天為證。

“皇後姐姐,舒兒可以吃那些糕點嗎,從起床到現在,舒兒還沒有吃一點東西,好餓。”

宋敏舒眨巴着眼睛,殷切的看着皇後,目光時不時瞟向那幾盤點心,一副饞嘴模樣。

“木蘭,将點心送過去給貴妃嘗嘗。”

木蘭接到皇後的指示,将點心奉上,随香接過點心,宋敏舒頓時眉開眼笑。

“皇後姐姐真好,和皇上哥哥一樣好,昨日舒兒餓了,皇上哥哥就給舒兒準備了好多吃的。”

皇後一聽,眼中拂過一絲了然,見宋敏舒吃的開心,面有喜色。随香見皇後容色尚好,只覺自己對照看了五年的姑娘了解不夠。

“淑妃也嘗嘗,這原是張府一個丫鬟的拿手點心,因我喜歡這點心,遂要了這丫鬟入宮。”

“謝娘娘美意。”

不過盞茶功夫,宋敏舒解決了一盤點心,對于一個五歲的孩子來說,确實吃的多了些,宋敏舒吃的雖多,吃相卻極其斯文,除了速度快了些,讓人挑不出毛病。皇後看了看宋敏舒粉圓的臉蛋,又見淑妃吃了一塊點心便不再用,收回視線。

時下以纖瘦為美,皇後與淑妃都是那種纖瘦的小美人,而宋敏舒雖說不上胖,卻與瘦絕緣,談不上美,頂多用可愛二字形容。

皇後說了些日後同心協力好好服侍皇上的話,然後領着宋敏舒和淑妃前往慈安宮。

太後是永和帝的皇後,只有晨陽公主一女,早年嫁給西岐三皇子為正妃,如今生有一子一女,頗

得西岐三皇子歡心。鄭源徵的生母宮女出身,因永和帝一次偶然招幸生下鄭源徵,母憑子貴得封正四品美人。後因生女和陽公主,壞了身子,在和陽公主三歲時撒手人寰,宮中沒有母親的孩子都活得艱難,若非永和帝猝然駕崩,衆皇子争奪帝位,諸王動亂,這皇位最後怎輪到年僅九歲的七皇子鄭源徵。鄭源徵前面的六位皇子因争奪皇位,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只剩下一個有眼疾的五皇子和七歲的八皇子在京城,分別封為賢王和武王,只等成年便去封地。

“臣妾請母後安。”

“皇後免禮。”

宋敏舒與淑妃依次請安,都只得了一個免禮二字,太後不善言辭?不像啊,沒有兒子穩坐後位二十多年的女人,怎麽看也不是善茬。宋敏舒退居皇後身側,預備聆聽這位宮鬥前輩的教誨。不料

太後還沒開始發言,皇帝鄭源徵便來了。

“兒臣請母後安。”

即便是貴為天子,這跪拜禮依舊得行,太後不是鄭源徵親生母親,卻是嫡母,而太後能穩坐後宮之首的位置,不單單是因為嫡母身份。鄭源徵當日能順利繼位,得到了太後與其親族的支持。試

想,太後當時支持的人換成八皇子,鄭源徵能有今日地位。

“皇上請起,坐吧。咱們娘幾個今日說說話。”

“是,母後。”

“臣妾請皇上安。”

“免禮。”

規矩大了壓死人,一個個嘴裏說免禮,還不是看着她們行禮,真不讓人行禮,早幹嘛去了。這話宋敏舒斷不敢說出口,暗中埋汰卻不是一次兩次。在古代生活了五年,她始終沒能将自己完全轉變為古人,在那個人人平等的年代生活了二十多年,即便不平等現象橫流,到底不如真正的古代,走到哪裏都要行禮,一堆的麻煩。這米蟲的日子也不好過,尤其是做皇宮裏的米蟲,壓力格外的大。

“哀家聽說皇上昨日在雲陽宮用膳。”

宋敏舒聽着耳熟,恍然回過神才發覺,太後說的雲陽宮可不是她目前的落腳點。她不過是肚子餓了,順便和鄭源徵套了個近乎,引來皇後和淑妃的排斥也就罷了,居然招來太後的惦記,至于麽。她才五歲啊,沒有長一張妖孽禍水臉。

1、3聽訓

太後這話說小了是關心皇帝,說大了是告誡皇帝,他的一舉一動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一切得按着她的意思來,否則她能讓鄭源徵上位,也能拉他下位。

“回母後的話,兒臣昨日走到貴妃處,覺得腹中□,恰恰貴妃也有此意,遂在雲陽宮用膳。”

鄭源徵的話說得不可謂不小心,如果将責任推脫到宋敏舒身上,宋敏舒必定要落一個壞了規矩的罪名。先不說淑妃在德雲宮等着皇帝,且說皇帝沒有在皇後那裏用膳,卻和貴妃用膳,落在旁人眼裏,可以說貴妃小小年紀心思不小,就知道勾引皇上,藐視皇後,這罪名委實不輕。

倘若宋敏舒初入宮就受罰,大将軍宋畢昇心中定有計較,難免與皇帝生出隔閡,這顯然是太後樂見其成的。太後是相國張權的妹妹,先帝在位時,對張家已有諸多顧忌,先帝駕崩,張家有擁立新主之功,現在更是權勢熏天。朝中,張權的勢力不斷擴張,能與之抗衡的唯有大将軍宋畢昇,

一旦失去宋畢昇的支持,皇帝将徹底淪為張家的棋子,更甚者江山易主。

宋敏舒見鄭源徵将話引了過去,暗自慶幸,這種情況,裝壁花是最好的選擇。目前宮裏太後的大腿最粗,可不是誰的腿粗就抱誰,小皇帝遲早有長大的一天,太後也會老去,人不能只顧眼前。幸災樂禍的宋敏舒完全沒有意識到鄭源徵的一席話給她擋了災,而皇後和淑妃在家中修煉小有成就,水準遠遠達不到這對母子對決所需,一時也插不上什麽話。向太後表忠心,擺明了打皇帝的臉,一味跟在皇帝身後走,目前來說,皇帝自身都有問題,二人唯有沉默是金。

“皇上在朝中有不明白的事可與相國商議,兵事多請教宋将軍。前些日子相國向哀家推薦一人,可為帝師。”

“兒臣聽母後安排,不知是哪位大儒。”

“江北晉安朱文。”

“朱先生才名兒臣曾略有所聞。朱先生通讀史書,才華橫溢,能拜朱先生為太傅,乃平生幸事。不過兒臣聽聞朱先生曾拒絕雍伯侯的邀請,稱不願出仕,相國能請到朱先生,必定費了一番功夫。”

“皇上能明白,也不枉相國辛苦一場。”

“不知朱先生現在何處,兒臣也好早日向朱先生請教文章。”

“相國已派人去晉安,稍候時日,皇上便能見到朱文。”

“最好不過,兒臣謝母後費心。”

太後聞言,滿意地點了點頭。

鄭源徵與太後說話的同時,宋敏舒百無聊奈,不想睡意忽然湧上來,頗有坐在椅子昏昏入睡的架勢。手臂上一陣刺痛傳來,卻是随香掐了她一把,頓時瞌睡蟲被抛到九霄雲外。在太後皇帝皇後面前打瞌睡,不是老壽星吃毒藥,找死麽。還好有随香了解她,除了掐,小推幾下壓根不能讓她清醒。宋敏舒這一清醒,卻聽皇帝與太後在說什麽帝師朱文之類,她一向懶得關注與自身無關的人事,百無聊奈中只得打量起衆人。

太後今年三十有餘,容貌美豔,保養甚好,便說是二十多的人也不會有人懷疑。皇後是太後的親侄女,也是個不可多得的小美人,姑侄不愧同根,仔細看來,皇後的眼睛和太後的眼睛很像,不過太後的眼睛裏多了幾分銳利與傲氣。皇後比鄭源徵大兩歲,因女子身體發育較早,此時的皇後高鄭源徵一頭,兩人各坐一方還不明顯,一旦站在一起,格外顯眼。

“奴才參見皇上,太後,相國有要事相商,請皇上移駕紫宸宮。”

小太監匍匐在地,鄭源徵随即離座。

“既有國事相商,皇上去吧。哀家這裏有皇後貴妃淑妃,皇上安心國事即可。”

“兒臣告退。”

對于鄭源徵的離去對宋敏舒沒有多大影響,聽太後與皇後拉家常,淑妃時不時表上幾分忠心,她索性充當壁花到底。只是她算盤打得好,也得有人願意。

“貴妃莫不是怕了哀家,怎的不說話。”

說罷,太後喝了一口茶,目光落在宋敏舒身上,看的她心裏發毛。

“太後娘娘,舒兒今兒起太早了,這會兒困得慌,平日裏都是太陽挂在枝頭才起。”

宋敏舒一雙眼睛眨巴幾下,見太後神色不變,皇後淑妃看向她的表情稍顯異樣,她遲疑了一會,似有些不好意思,又看了看面無表情的太後,接着說道。

“臣妾以後會好好練習早起,一定不會在太後娘娘面前犯困。臣妾 太後娘娘,臣妾一定會改的,太後娘娘這次可不可以不罰臣妾。”

前一句話還信誓旦旦,後面幾句細如蜂鳴,若不是慈安宮一向安靜,很難聽清宋敏舒說了什麽。

“哦,貴妃說說,哀家這次不罰貴妃的理由。”

“以前臣妾在家裏做錯的時候,只要認錯及時改正,娘就會原諒臣妾,太後娘娘和娘一樣慈善,一定會原諒臣妾的。”

這話說的毫無底氣,卻也是小孩子撒嬌時喜歡用的理由。這蹩腳的理由如果換個人說,是絕對無法在太後面前通過,可這個人是宋敏舒,年方五歲的貴妃。說白了,這個被楊氏寵溺長大的宋家嫡女,太後完全看不上眼,這樣的性子,若不是因宋畢昇在朝廷與張權分庭抗禮,怎配坐上貴妃之位。

“恩,今後貴妃要好好學習後宮的禮儀,不可失了規矩。”

“臣妾謝太後提點。”

宋敏舒知道她在太後跟前過了一關,她表現得越平庸,越不會遭太後惦記。而皇後通過與太後的一番交談,也間接表示宋敏舒是一個吃貨,嘴饞沒得說,還有驚人的食量,只有一張勉強算甜美的臉,無論将來怎麽長,也蓋不過她。淑妃人小嘴甜,頗得太後歡心,只剩一個宋敏舒,靜靜坐在一旁,看着其樂融融的三人,寫着滿臉的問號。

太後一眼掃過三人,心中有了一番計較。皇後小小年紀頗有機心,明着誇贊宋敏舒能吃是福,實為嘲諷,到底年紀小,眼皮子淺了些。淑妃嘴甜,附庸皇後的同時間或踩一下宋敏舒,時不時贊皇後和她幾句,是個懂得讨人歡心的女子,好生□,伺候皇帝未為不可。貴妃年歲尚小,看着像被人寵壞的糊塗主,卻也說不清,畢竟年歲太小,将來或有變數,這後宮的人心最是易變,将來如何,此刻真難以說清。

五歲的貴妃,東啓王朝後宮第一人。太後想到此處,嘴角露出一絲嘲諷,不過一閃而過,讓一直仔細觀察三人的宋敏舒誤以為看花了眼。

宋敏舒進宮伊始就明白,皇帝和太後,只能選擇一個,在将來必然敵對的兩個上位者之間跳來跳去的人只會死得更快。她從來不是個愛思考的人,只能跟着自家爹站隊。太後皇後屬于張氏權力集團,目前貴不可言。皇帝是支潛力股,也是自家爹效忠的對象,她無法為權勢之争做貢獻,唯一能做的是在現在和将來盡可能保全自己。

昨日雲陽宮中,那看似小兒胡鬧的話語,其一是為了安太後黨的心,表明她不過是個不知輕重的小孩;其二是為了讨小皇帝的歡心,讓小皇帝以誠心待她,無論将來結局如何,能顧念一點兒時情誼,也是好的;其三,也是最直接的原因,她确實餓了,餓到不行。作為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米蟲,堅決不能委屈了自己,餓了當然要吃。只不過前面兩點是剛才想到,做的補充罷了。

宋敏舒成功被自己的想法雷到,果然,她的滞後性思維與馬後炮大同小異。她只适合做一只混吃等死的米蟲,前提是抱對人。

說了半個時辰的話,太後發話,各回各宮,當下皇後多有不舍,淑妃意猶未盡,宋敏舒足下生風。歡聲笑語的慈安宮随着三人的離去安靜來下,太後坐在首位,看着三人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宋敏舒輔一回到雲陽宮,整個人似踩在了雲上,軟綿綿的沒有半絲力氣,剛抱着小豬抱枕倚在塌上,就聽殿外有吵吵嚷嚷的聲音傳來,分外刺耳。

1、4收拾

宋敏舒最不耐煩的便是一大堆人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吵到天翻地覆,上一輩子遇到這樣的事,她一準躲得遠遠的,等人群平息暴動,然後從角落裏閃出來。這一世,宋府有楊氏當家,從根本上杜絕了宋畢昇納妾的可能,宋府上下阖家安寧,宋敏舒這五年小日子過得舒服之極。昨日入宮,先不說請安時遇到的一堆麻煩,好不容易回到雲陽宮睡個回籠覺,偏偏有人在殿外吵囔,宋敏舒憋了一肚子的火終于被引爆。

“來人,将外面吵嚷的人拖出去各打三十大板。”

殿外的太監被宋敏舒突如其來的氣勢驚駭住。宋敏舒名為貴妃,始終是個五歲女娃,宮女太監欺她年幼,頗有輕視之意,那幾名在殿外吵嚷的宮女便是抱着這樣的心理,少了幾分忌諱,因一點小事在雲陽宮正殿外吵嚷開來。

“愣着幹嘛,再不動手,本宮叫皇上哥哥打你們板子。”

宋敏舒冷哼一聲。欺她年幼,真當什麽人都能踩她一腳麽,她勢弱,難道就不會借小皇帝的勢。小皇帝再受制于太後,打幾個宮人的板子的權利還是綽綽有餘的。宋敏舒一聲冷哼,守在殿外的小太監心一沉,躬身退出,将吵嚷的宮女按壓下。

“把她們的嘴堵上,別吵了本宮休息,聽着心煩。”

三十板子打得極為順利,小太監進來回話時,神情恭敬。

“娘娘,那幾個在殿外喧嘩的宮女已經挨了三十板子,不知娘娘接下來如何處置那幾人。”

“你叫什麽名字。”

“奴才石大醉。”

“是不是你娘生你的時候,你爹爹喝醉了。”

小太監笑容僵在臉上,心道這貴妃果真小孩子心性,不過一晃神,又是滿臉的笑容。

“娘娘說笑了,奴才娘生奴才的時候,奴才的爹爹已經過世了。奴才的名字原叫石大嘴,陳妃娘娘給改了大醉這個名字。”

“哦,名字還可以随便改的,不然我也給你改一個名字如何,就叫石頭,好記又好聽,你看你走到哪裏,都能看到石頭,多親切。”

“奴才石頭謝娘娘賜名。”

宋敏舒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身往內殿走去。

“娘娘,殿外那幾名宮女該如何處置,請娘娘定奪。”

宋敏舒聞言,回過頭看了看殿外,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小太監石頭,睜大眼睛,鎖緊了眉頭。

“本宮不是已經打了她們板子,不都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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