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
開啓通道的機關,走到三條岔路口,遇到楊氏命人挖掘皇莊,因此獲救,只是那一場突然燃起的大火,始終令人心悸。
徵聽完辄的敘述,心下了然,如果有人如楊氏一般強行動土進入皇莊地下密室,必遭烈火焚身。只是這樣一來,等于告訴有心人,傳聞中東啓寶藏的正确埋藏地确是皇莊地下,翠屏苑昙花地下的密室乃是進入密室的入口。密室完全開啓時,那熊熊燃起的火焰是阻止外人進入寶藏地的障礙。事實上,進入地下宮殿的正确入口卻不是已被火焰燃燒過後的的密室,而是宋敏舒無意闖進的密室,而打開黃金階梯進入地下宮殿的鑰匙就是宋敏舒身上的玉佩。
宋敏舒遭人暗算掉進密道,誤打誤撞才遇到被人下毒困在密室的辄,如此一來,要安全進入地下宮殿,只能通過宋敏舒所說的密道進入密室,打開通往地下宮殿的階梯。對方既然将辄困在密室,又出手暗算宋敏舒,必然熟悉皇莊地下的部分密道,卻看不破密室的機關,無法進入地下宮殿。究竟是誰,對皇室如此熟悉,能避開所有人設下重重陷阱。徵神色凝重,敵暗我明,絕對不是一個習慣掌控天下事的君王所樂見的。紫宸宮中靜谧無聲,卻是宋敏舒首先忍不住打破這詭異的靜寂。
“皇上哥哥,玉佩既是開啓皇莊地下宮殿的鑰匙,自當由皇上哥哥保存。想來,是皇上哥哥的運氣,也是是舒兒的福氣,皇上哥哥當年不送玉佩給舒兒,舒兒也不會誤打誤撞發現玉佩的妙用,小命或許就得交代在皇莊。舒兒知道玉佩對皇上哥哥很重要,斷不會因個人喜好強留玉佩 ,今日便将玉佩交還。”
說罷,宋敏舒将玉佩交托與秦安,眼巴巴地看着徵将玉佩收回,那小模樣別提有多心疼。徵知道宋敏舒愛財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今日肯主動将玉佩交出,必是糾結了許久,想到這裏,徵面色一緩,饒有興趣的打量宋敏舒。果不負他所料,宋敏舒後續要求接踵而至。
“皇上哥哥,舒兒救夫獻玉有功,難道不該大肆嘉獎一番。”
“玉原是你從朕手中強行索去,五皇兄是你夫君,解救夫君于危難,這是你身為妻子應盡之責,怎能作為邀功請賞的理由。”
“皇上哥哥此言差矣,玉佩可是皇上哥哥當年同意給舒兒的,便是舒兒之物,今日舒兒送呈皇上哥哥,乃舒兒一片拳拳之心。再者,遍觀四國,有哪個王妃會與舒兒一般聽聞夫君有難,便不顧艱難險阻,奮不顧身營救夫君。便是這一點,舒兒也稱得上天下婦人的楷模,皇上哥哥封賞舒兒可是大長皇室臉面的事。”
這番話換一個人來說,徵不将來人狠狠責罰便是最大的容忍,只是這人是宋敏舒,那個從小就愛纏着他要這要那,待他至誠的人,可惜,宋敏舒還是那個直言不諱的人兒,卻又不只是那個小人兒。
“皇上,王妃小孩心性,請皇上 ”
“無妨,王妃想要什麽封賞呢?”
宋敏舒一聽,頓時雙眼放光。熟知宋敏舒秉性的二人各懷心思,辄神色不變,心卻高懸,多年相伴,辄深知宋敏舒不是如她表現出的不明世事的糊塗人,楊氏為救她甘冒天家大不韪,只消看了昨日宋敏舒抱着楊氏哭了半日的情形他便知,宋敏舒心裏明白。如果說宋敏舒心中鮮少放下外物,那麽親人就是唯一的例外。楊氏的行為雖冒犯了皇家威嚴,徵畢竟沒有較真,至少宋畢昇領着聖旨去了皇莊。眼下只怕宋敏舒關心則亂,反叫徵不快,壞了幼時情分,可他偏偏無法出聲提點。
徵面色不動,等着宋敏舒所提要求為何。畢竟時隔多年,人長大了,總有許多事迫使她改變,徵心中矛盾,既希望宋敏舒還是以前那個一塵不染的孩子,又覺得事實無絕對例外。方才他本可以順着宋敏舒的說法直接封賞,可他就是忍不住一試。
“皇上哥哥,舒兒此次所立功勞是不是很大。”
“自是不小。”
徵雙眼微眯,唇角含笑,宋敏舒聞言笑得燦爛。
Advertisement
“其實舒兒既不缺錢財首飾,也不缺爹娘疼愛,夫君愛護,唯一缺的是舒兒和辄哥哥尚未有孩兒,舒兒是很喜歡像念安公主一樣可愛的孩子,可這子嗣一事,卻不是皇上哥哥一道聖旨降下舒兒就能懷上的。舒兒左思右想,覺得這個要求最合理,皇上哥哥聽了一定會同意。”
聽到這裏,辄一顆心放下,徵卻不由得好笑。
“但凡朕能辦到的,必定滿足你的要求。”
作者有話要說:時隔小半年,我複活了,還有人看咩。
如題,男女主被我困在地下等死,我困在文外裝死,當真沒敢上網瞅一眼,現在爬出來重新碼字,不管板磚還是鮮花,來者不忌。
1、95有孕
宋敏舒的要求很簡單,就是她生一個,徵就大大封賞一個,按宋敏舒的說法,辄身體常年不好,她又是個不擅教導孩子的人,為了孩子将來能夠健康快樂成長,不給皇室抹黑,只好有勞将皇子公主教導得十分優秀的皇帝叔父多多操心。從宋敏舒式思維來看,無非是一個自小愛斂財的母親為孩子向皇帝叔父讨要好處,順便推銷自家孩子。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卻是宋敏舒給自家孩子讨要了一重保障。君權社會,皇帝金口一開,掌控人生死,便是皇室子弟,要過得好,也不得不仰仗皇帝的決定,所以贏得聖心乃是安身立命極重要的保障。宋敏舒不指望将來自家孩子有多優秀,能平安長大,衣食無憂便是她為孩子做的最大努力。
在這關頭,楊氏私動皇莊一事橫亘在其中,她縱然心有所憂,也不能向徵求情。她與徵算青梅竹馬,有一份情在,不代表這份情能深到她離宮數年後,徵會為她一句話改變決定。縱然她不曾離宮,以徵的脾性,也不會為了女人改變初衷,從小宋敏舒就明白,徵不會是一個好的良人,卻是一個好的君主。她自問沒有那種穿越女主讓君王、英雄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本事,伴随着她穿越所發生的唯一狗血情節,便是改嫁,相信除此之外,她的人生應該不會再出現前世八點檔播放的井噴雷人情節。
可以說,宋敏舒之所以贏得徵和辄的信任,是因她明白自己的分量,并及時擺正自己所在的位置,從不會提出過分的要求。入宮之前,宋敏舒就有交出玉佩的自覺,如果這塊玉僅僅是一塊帶有蘭香的玉,她從徵手中搶來到也沒什麽,偏偏這是開啓皇莊地下宮殿的鑰匙,她若再不分輕重強行扣留,那便犯了大忌。以她一貫斂財的性子,如果大大方方交出玉佩,反倒容易讓人生疑,既是如此,她幹嘛不為了她将來的孩子謀些福利。至于楊氏那邊,徵昨日沒有發作,事情便有轉圜餘地。
從皇宮回王府的路上,辄阖眼沉思,睜眼只見倚在他肩上的宋敏舒睡得正香,不知夢到了什麽,嘴角微微上翹。睡夢中的宋敏舒安靜無害,醒來後的宋敏舒也是一派溫良,只有辄知道,一旦觸及到宋敏舒的底線,她反抗起來就是天翻地覆。盡管一直以來宋敏舒的表現從來都循規蹈矩,叫人挑不出錯。想到這裏,辄視線下移,落到宋敏舒平坦的小腹上,微微一笑。今日宋敏舒在宮中說的那些話看似突然,卻有依據可循,如果他沒記錯,宋敏舒的小日子遲了。那裏可能有他們的孩子,如果不是今日宋敏舒點出,被連日俗事纏繞,他差點錯過這份驚喜。回府後得讓劉潛替宋敏舒診一回脈,扶桑之毒是否盡除,此時懷孕可會對大人不利。
宋敏舒睡得正香,完全不知在她夢游之際辄已經将在她孕期內的一應事宜安排妥當,甚至連孩子的未來也開始逐步安排。其實今日在大殿內,宋敏舒提及孩子一事,完全是本能的想給未來的孩子讨要好處,橫豎劉潛保證,只要體內扶桑餘毒盡除,她便能懷上身孕,早晚而已。是以,宋敏舒提及孩子的事,壓根沒意識到自己的小日子遲了。也虧得她這一提,素來心細的辄回王府後當即命人去請劉潛,經劉潛診斷,确定宋敏舒已經有月餘身孕。宋敏舒尚未從被雷劈中的驚訝中回過神,已經成了全王府的重點看護對象,原因是宋敏舒此刻的身體并不是受孕的最佳狀态,可她偏偏懷上了。
原本只需餘毒除盡,再将身體調養個半年,緩上一段日子即可,劉潛也沒料到這二人如斯賣力,前腳除毒,後腳生娃,只得他這做師傅的勞心勞肺想法子調養宋敏舒尚且虛弱的身體。
“辄哥哥,這裏真的有我們的孩子?”
辄走進正房後,就對上宋敏舒如臨大敵的苦臉,小表情別提多糾結。辄只當宋敏舒聽了劉潛的話被吓到,擔心此時懷孕對孩子不利,當即坐到床榻上握住宋敏舒的手,輕輕放在她尚且平坦的小腹上。
“舒兒,你要相信劉太醫的醫術,雖說此時并非你受孕的最佳時期,有劉太醫照看,必無大礙。”
辄說這話的時候,心裏也懸得很,劉潛醫術好是一回事,宋敏舒此刻不宜有孕卻是事實。他雖擔心,但不能表現出來,宋敏舒原就不安,他不能跟着亂了方寸。
如果宋敏舒知道辄腦子裏的想法,必定要感慨辄與她越來越缺少默契,從聽到懷孕這個消息開始,宋敏舒就自動忽略了外界的聲音,自然無視了劉潛所謂的不宜受孕論。說來,宋敏舒驚訝的無非是劉潛說過的扶桑餘毒未清之前她無法受孕,現在她已經懷孕,說明體內餘毒已清,原是好事一件,可是毒是什麽時候除盡,她又是哪一次懷上的?
說實話,宋敏舒原計劃趁着扶桑餘毒未清和辄過幾年輕松愉快的夫妻生活,待年滿十九二十的時候再考慮生孩子,畢竟那個時候,她的身體發育更趨成熟,生孩子風險随之降低,誰想意外總是結伴而來,完全打亂了她的盤算。一想到以後會有一只名為辄和她的小包子橫空出現,正大光明地與她搶辄的懷抱,宋敏舒就忍不住怨念。讓人無法忽視的是,這還是一只短時間內無法忽視的包子。
人的想法有時很奇怪,宋敏舒得知懷孕後非但沒有做母親的欣喜,反而擔心有的沒的事,在一般人看來,完全是胡鬧,可當宋敏舒眼淚巴巴地将自己對未來即将失去絕對寵愛的擔憂對辄一提時,辄當即失笑。在宋敏舒補說了一些對教養孩子的信心缺失等等理由後,辄突然有種養妻教兒,任重而道遠的感慨。與別人娶妻稍有不同,九歲嫁給辄的宋敏舒可以說是辄一手養大的,現在宋敏舒肚子裏懷着他們的孩子,待孩子生下,宋敏舒鐵定靠不住,教養孩子的重任只能由他一手抓。念及此,辄随之與宋敏舒一同陷入産前憂郁症。
王府中,宋敏舒開始養胎生涯,辄忙着完善養妻育兒計劃,皇宮裏徵旨意接二連三下達。自宋敏舒二人脫險之日起,皇莊已經被宋畢昇帶領的軍隊包圍,随之暗衛進入皇莊地下密道摸清路線後,徵宣布暫停早朝三日,帶着親信身入密道。
經徵一行人探尋,當日宋敏舒二人沒有走的兩條通道,其中一條通道盡頭是一堵石牆,石牆暗門後有一條暗道,暗道左邊的出口上方是翠屏苑中的那方池塘,右邊出口與一口廢棄的枯井連通,枯井在皇莊附近別院中一個荒廢已久的小院裏。而枯井所在院落被荒廢,緣由竟是六十年前徵的皇祖父親口下令,原因不明。而當徵與親信打開另一條通道石門,走入其中後,才發現這是一個巨大的地下迷宮,如果來人随意走入,極易困死其中。到此,徵結束皇莊之旅回宮,暫停三日的早朝随之恢複正常。
在外,常年不上早朝的辄因病在王府裏休養,實則因徵一道密旨降下,辄開始了早出晚歸的生活。這一日,辄前腳出王府,後腳借住在王府的劉肇濱走出夏榮院向辄辭行。被管家告知辄出門後,劉肇濱也不在意。
“有勞管家向王妃通禀一聲,只消說本王欲向王妃辭行。”
“廉孝王何不等王爺回府再提此事,王妃現□體不适,不宜見客。”
管家心有不喜,辄不在府中,宋敏舒畢竟是女眷,哪有外男直接跨過男主人向女主人辭行。何況宋敏舒現在身懷有孕,辄為了讓宋敏舒養身,暫時隐瞞了她有孕的消息,但管家掌管王府數年,王府裏大大小小的事情瞞不過管家的眼睛,是以宋敏舒有孕的事管家當日便知曉。這時候,管家自然不希望宋敏舒見劉肇濱,在管家心中,現在什麽事也比不上宋敏舒肚子裏揣着的自家王爺的骨肉來的重要。
“也罷,既是賢王與王妃都不便見本王,本王只得不告而別,他日再向賢王和王妃賠不是。”
管家一聽,心下不喜,礙于劉肇濱南羯王爺身份,臉色未變。
“廉孝王是貴客,貴客不告而別,王爺回府問責老奴,老奴擔當不起。”
“所以本王才向王妃辭行。當日若非賢王妃挽留,本王早該離府,今日離府向賢王妃辭行,再合
适不過。只需管家通禀一聲,見于不見自有王妃定奪,本王以為不為過。”
“如此,請廉孝王稍後,待老奴禀報王妃。”
管家的話經靈月傳到宋敏舒耳中時,宋敏舒正對着窗外發呆。聽說劉肇濱要離開,宋敏舒沒有多少意外,辄早前與宋敏舒提過南羯的現狀。南羯王劉肇慬被王後藏嫣下毒,命在旦夕,藏嫣不知所蹤,鄭樗式與南羯王太後母族盧氏一族的老将軍盧鈞控制了整座王宮。鄭樗式對南羯王位野心勃勃,奈何劉肇慬在位時放了太多權力給鄭樗式,以至于維護王族利益的盧鈞手中兵力不足,只能暫時壓制鄭樗式。眼下,盧鈞迫切迎回出使東啓的劉肇濱,即便他日劉肇慬駕崩,南羯也有劉肇濱這個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在,鄭樗式一個異族人名不正言不順,不足為懼。劉肇濱早前願意留下,并非宋敏舒的提議有多誘人,只是那時候情況不明朗,劉肇濱留在王府既能保證自身安全,又可借機摸清形式。有這一月的時間緩沖,劉肇濱想知道的事情也了解的差不多,這個時候提出離開王府,在情理之中。
“王爺不在府中,我身體不适,不便為廉孝王送行,靈月雲月,你們随管家代我送廉孝王。”
看到宋敏舒身邊的兩名大丫鬟與管家同來,劉肇濱情知今日絕對見不到宋敏舒。辄出府劉肇濱一早得到消息,此番前來實是為了見宋敏舒一面,說來也怪,劉肇濱對宋敏舒的印象算不得十分好,宋敏舒既沒有藏嫣美,也不是才華橫溢的女子,反觀宋敏舒溫順狡黠的表象後乃是一副張牙舞爪的模樣,可他偏就覺得有意思。可惜這樣的女子是辄的妻子,否則尋來玩玩也是好的。
劉肇濱前腳離開賢王府後,宋敏舒後腳收到靈月雲月的通禀,說是随緣求見。宋敏舒一聽随緣來王府,心裏一喜,正要吩咐靈月傳随緣進來,心思一轉,随即吩咐靈月告訴随緣,她身體不适,怕将病傳給随緣,連累了随緣腹中孩兒。靈月雖奇怪宋敏舒改口不見随緣,也急急走去前廳給随緣回話。
當晚,辄回府後直奔秋實院,見宋敏舒依靠在軟榻上捧着一本藥典出神,連他進來也沒發現,不免輕喚一聲,宋敏舒聽到響動,回頭看到辄,莞爾一笑。
“辄哥哥,你回來了。”
說罷,宋敏舒放下手中藥典,就要從軟榻上起身,辄快步走近,扶了宋敏舒一把。
“辄哥哥,今日劉肇濱離府前特意向我辭行。”
見辄有意往下聽,宋敏舒将白日裏想不明白的事情娓娓道來。
“本來我沒有多想,後來轉念一想,劉肇濱此舉實屬多餘。想來,劉肇濱既然選擇在這個時候離開王府,必然對外面的情形有所了解,說的不好聽點,你出入王府,他未必不知。既知你已離府,斷沒有特意向王妃辭行的道理。其實我也是聽靈月說劉肇濱今日直接去外院尋管家而不是去春華院尋你才覺得有些不對的。”
辄雖與宋敏舒同住秋實院,卻在春華院主事,這一點王府中人都知道,劉肇濱借住王府月餘,不可能不知道辄這一習慣。今日特意上外院尋管家,只能說劉肇濱已知辄離府,通過管家無非是為了尋宋敏舒。宋敏舒統共見過劉肇濱四次,第一次在品香茶居,第二次牽扯入刺殺事件,第三次辄将劉肇濱領進王府,第四次宋敏舒勸說劉肇濱不要離府。宋敏舒不會認為她的魅力有多大,大到讓一個見過她四次的人自此惦記上了她。可劉肇濱的舉動确實有些奇怪。
辄眉尖輕蹙,以前南羯王室中鮮少有關于劉肇濱的消息,自劉肇濱入住王府後,他命人查關于劉肇濱的事,誰知這位南羯廉孝王行事極少有人知道,連他手下暗衛也查不到。
“既然劉肇濱已經離開,不必多想,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身子。”
“禀王妃,從劉太醫府上回來的小厮說,劉夫人今日不曾離開府邸半步。
作者有話要說:小幽是個小白,連帶着筆下的孩紙也都很小白,其實生活還是白一點的簡單·······
更新不定時,周末會努力碼字的,工作時間一切都是浮雲啊浮雲
1、96動作
宋敏舒聞言看過去,只見辄眼中劃過一絲不明意味。見宋敏舒滿臉疑惑,辄收回心思。
“舒兒不必擔心,王府安全自有我在,這些日子舒兒就不要出門了,若有人要見你,只推脫身子不适,宋府和劉府我自會說明。”
“辄哥哥放心,舒兒幫不上忙,一定不會給你拖後腿。”
別的不用說,單說不出門一條,宋敏舒必能執行到底。宋府和劉府有辄說清,到不擔心,唯一的變故在宮中。仿佛看出宋敏舒的擔心,辄牽着宋敏舒的手坐到床榻上,一手輕放在宋敏舒平坦的小腹上,感受着正孕育兩人血脈的地方,胸膛裏某個地方緩緩被填滿。
“宮中,皇上那邊暫時無事,無論如何,我也會護你母子平安。”
宋敏舒沒聽出辄語氣中的堅定,卻是那“母子”二字讓她不快了。莫說辄也和所有男人一樣只喜歡兒子不喜歡女兒,她才十六歲,身體發育不成熟,萬一這胎生了女兒,又壞了身子不能生怎麽辦?難不成辄要納妾生兒子。不成,她生兒子還是女兒,完全是取決他辄,跟她沒有半毛錢關系,就算她生的是女兒,辄也必須喜歡。此刻宋敏舒完全忘了兩年前在劉潛府上,辄曾當着劉潛、随緣的面就宋敏行的童言稚語說,若宋敏舒生不出孩子,便抱養宋敏行的孩子。
宋敏舒不是個無理取鬧的人,只是這人一懷孕,就容易胡思亂想,宋敏舒這些年被辄寵着養大,心思早不複在宮中那段日子的清明,何況人是感情動物,與辄做了這麽多年夫妻,被辄一心一意的嬌寵着,宋敏舒早在不知不覺中對辄上了心,動了情。一旦動情,人心便易患得患失,原本這段日子本就不平靜,宋敏舒的心更無法平定。想到這裏,一股莫名的酸意湧上
心頭,宋敏舒小臉一拉,轉身背對辄。
“辄哥哥是不是不喜歡女兒只喜歡兒子,我要生了個女兒,辄哥哥是不是就不喜歡舒兒了。”
見到宋敏舒突然耍小性子,辄當即一愣,随即大笑開來。和宋敏舒成婚多年,見過宋敏舒裝傻充愣,見過宋敏舒撒嬌賣乖,唯一沒見過宋敏舒在他跟前耍小性子。宋敏舒九歲嫁給辄,面對小妻子,辄一開始卻是抱着養孩子的态度和宋敏舒相處,誰知新婚當夜,宋敏舒表現得像個大人,且在照顧他的身體方面,宋敏舒比誰都上心,甚至是兩人提前圓房,也來自于宋敏舒的主動,有時候辄甚至以為宋敏舒是個與他一般的成年人,他早習慣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誰知今日破天荒見到宋敏舒像個普通女子一樣同他耍小性子,瞬間将辄逗樂了。
辄笑得正歡,只聽得輕“哼”一聲,卻是宋敏舒甩開他的手,起身離去。不過走了兩步,又轉身走回來将坐在床榻上的辄拉起來,欲推搡出門。辄反手一抱,将宋敏舒摟了個滿懷。
“舒兒生氣了,是我不對,舒兒原諒我這一次可好。”
辄嘴裏道着謙,語氣滿是揶挪,聽不出半分歉意,宋敏舒被他摟在懷中,半掙紮着要離開,卻被辄放開,一個溫熱的吻落在她的額上,久久不曾放開。
“只要是舒兒和我的孩子,不論男女,我都喜歡。”
“本該如此,生男生女取決于你,沒道理我辛辛苦苦懷胎十月生下你的孩子,就因為性別問題被人輕視。”
不得不說,被心上人贊嘆一句勝過旁人千百句,辄這話聽得宋敏舒心裏歡喜,當即話不經大腦,随口而出,說完才想起方才她竟因辄無心之語無理取鬧了一回,頓時略顯尴尬。宋敏舒擡頭一看,只見辄雙眸溢滿笑意,認真地看着她,仿佛她是那舉世無雙的瑰寶。宋敏舒心中一顫,呢喃聲自唇邊溢出。
“辄哥哥。”
辄心悅宋敏舒,尤其是剛見過耍小性子的宋敏舒,愈發覺得宋敏舒可人,此時被宋敏舒一雙水彎彎的眼看着,只覺胸膛中的那顆心被她看化了大半。恰此時,宋敏舒那醉人的呢喃聲無意識流出,辄只覺渾身熱血翻湧。相對古人的含蓄,宋敏舒在辄面前一向是行動高過意識,只一眼看過去,受辄眼中柔情影響,宋敏舒作出最本真的回應,她雙手環住辄的脖頸,墊腳吻上那魅惑她心靈的唇。
幹柴遇上烈火,一觸即燃。多年相伴,對方的身體無一處不熟悉,衣裳滑落,辄傾身覆在不着一物的宋敏舒身上。被困皇莊數日,辄心中有一把熊熊烈火在燃燒,眼下唯一能滅掉這把火的正是身下他心中所戀的柔軟。此刻,辄的大腦一片空白,唯有将身下的人吃穿如腹,融入骨血一個念頭。當堅硬闖入極致柔軟的一刻,宋敏舒發出一聲滿足的呻吟,交疊的身軀上細密的汗珠叢生,此刻辄重複着的不算溫柔的動作卻是安撫平息兩人血脈中張牙舞爪的兇獸的最好方式。
“嘶。”
宋敏舒的一聲輕呼猶如一盆冷水澆下,辄動作一僵,滿腔的熱血瞬間冰凍。迅速抽離宋敏舒身體,辄翻身坐在一旁。
“舒兒,你哪裏不舒服。”
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宋敏舒身心一空,委屈地看着辄。
“辄哥哥,你的發纏上我的發,弄疼了我。”
辄聽罷,心頭讪讪,卻也不敢再繼續剛才的事。一時情動,他竟忘了宋敏舒身懷有孕,還好宋敏舒和腹中孩兒沒事,否則他不敢想象。
顯然,宋敏舒也意識到方才二人行事極為不妥,需知懷孕前三月是危險期,她又是個餘毒剛除,身體尚未完全恢複的,卻一時忘形,行放縱之事,想想都心驚。
兩人相對無言,正房內的氣氛一時陷入尴尬,還是辄首先回過神來,給宋敏舒蓋上被褥,以防受涼。時值初春時節,因宋敏舒畏寒,正房內燒着地龍,自感覺不到冷,見辄神色鄭重地給她蓋上被褥,卻裸着身體坐在一旁,宋敏舒噗嗤一笑。
“辄哥哥,你拍我凍着,自己不冷嗎?”
宋敏舒笑說同時,一眼掃到辄尚未平息的上,滿臉笑意,眼中揶挪之色更甚。宋敏舒不說還好,一說鬧了辄個大紅臉。見狀,宋敏舒捂着被子,笑得花枝亂顫。辄輕咳兩聲,拾起衣服就要穿上,卻被宋敏舒拉住。
“辄哥哥,我幫你可好。”
辄不懂宋敏舒突然制止他,卻見宋敏舒雙眼微眯,從錦被中鑽出來,柔若無骨的小手探了過來,辄長吸一口氣。
翌日,辄給宋敏舒掖好被角,吻了吻睡得正香的宋敏舒,喚人備好熱水,洗漱更衣後吩咐幾人好好伺候宋敏舒,神清氣爽地走出正房。
随後幾月,辄每日天明出日落歸,不得一絲空閑,有時甚至半夜才回府,宋敏舒早已睡下,如此算來,兩人雖在一張床上歇息,見面的時刻卻少之又少。宋敏舒被王府中人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府中雜事礙不着她,外面又沒有事情需要她操心,楊氏雖不能随時過府照看她,卻時常有東西送到,當然,這些東西都是經專人從楊氏手中拿到,不落外人之手交到宋敏舒手中。宋敏舒沒有一般孕婦懷孕時的孕吐反應,據楊氏說她懷宋敏舒時,也沒有孕吐反應,可見宋敏舒腹中孩子是一個乖寶寶。
沒有孕吐,宋敏舒在府中養胎的日子十分舒服,除了不能随時見到辄這一點,宋敏舒覺得這樣的生活再美好不過。
接到皇後邀請宋敏舒入宮的旨意時,宋敏舒有片刻疑惑,滿懷三月後,宋敏舒有孕的消息就公布了,随即而來的宮中賞賜占了大半間庫房,為了讓宋敏舒安心養胎,徵特意在聖旨上交代,無需宋敏舒進宮謝恩,只在府中安心養胎即可。不想時隔多日,皇後的一張懿旨頒下,将她召入宮中。
來人是皇後身邊的一個太監,叫什麽宋敏舒不清楚,有一點傳旨太監表達得很清楚,那就是皇後急召,宋敏舒需要馬上随傳旨太監入宮。估計宋敏舒在皇宮混得風生水起時,這傳旨太監尚未入宮,想來也是,宋敏舒出宮七年有餘,以宮中太監宮女輪換的速度,這傳旨太監不知道宋敏舒的脾氣也很正常。
想宋敏舒還是個五歲孩子的時候就穩穩抱住徵的大腿跟舞陽叫板,沒少讓舞陽吃虧,連皇後都不願招惹她。一則當年她與皇後都是入宮不久,沒站穩腳,二則宋敏舒也是個胡攪蠻纏的性子,皇後要端出國母的範兒,自然不能落得個和五歲孩子計較的名聲,也就在某種程度上忍了宋敏舒。直至張權死,張氏一族落敗,她嫁給辄,皇後從未召她入宮多說過一句話,大約有徵的意思在其中,畢竟她曾是徵的貴妃,卻被賜婚辄,徵多有眼不見心不煩的感覺,皇後自然也樂得不見她,畢竟當年皇後雖不太招惹她,也因徵的原因不樂意待見她。女人的直覺有時候很準,尤其她還是一個擁有成年人靈魂的僞兒童。眼下,皇後宣她入宮,雖不知有什麽目的,還是不去的好。
看這個傳旨太監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宋敏舒暗嘆,莫非她在皇後眼中已淪落到能被一個太監欺負的地步?
“皇後姐姐身邊的宮女太監本妃都見過,卻沒見過公公你的面。本妃和皇後姐姐是自幼的交情,皇後姐姐一向了解本妃,知道本妃膽小,若要宣召本妃進宮,絕對不會讓一個本妃不認識的人來宣旨。來人,請這位公公去喝茶,派人去找王爺和皇上哥哥,問問宣本妃入宮是否真是皇後姐姐的意思。”
“賢王妃好大的膽子,咱家是皇後身邊的宮人,受皇後娘娘懿旨前來宣旨,王妃竟敢拂逆皇後娘娘的旨意。”
“這位公公好沒道理,如果真是皇後姐姐的意思,本妃怎會拂逆,就拍有的人打着皇後姐姐的名義倒行逆施。來人,請公公下去喝茶。”
說罷,就有王府侍衛架住宣旨的幾名太監。
“賢王妃,你大膽,咱家是皇後身邊的人,你竟敢不把皇後娘娘放在眼中,如此待咱家~~~~~~~”
眼看傳旨太監被侍衛架了下去,耳邊噪音消失,宋敏舒才長吸一口氣。她今日可算打了皇後一巴掌,不過為了自身安全,她也顧不得其他人的面子問題。
在王府中人給辄送消息的同時,賢王府中傳來賢王妃受驚,動了胎氣的消息,賢王府常客,太醫劉潛不在京城,賢王府只得命人去太醫院請其他太醫為王妃看診。太醫看診後下了開了保胎藥,囑咐賢王妃身邊的人小心伺候王妃,言明王妃體弱,此次受驚動胎氣需得卧床靜養,否則大人小孩都有危險。
太醫離開王府不久後宮中傳來消息,皇後确曾下懿旨召宋敏舒進宮,并非與傳旨太監說的那般立刻請宋敏舒入宮,不過是皇後突然念及宋敏舒,想宣宋敏舒入宮說說話。而那傳旨太監誤傳懿旨,使宋敏舒受到驚吓,動了胎氣,皇後下令杖斃那傳旨太監,同時賞賜宋敏舒大批補品以表安撫。
晚間,辄一回府直奔夏榮院。正房裏,宋敏舒斜倚在床頭發呆,連辄進來也沒有發現。
“舒兒,你沒事吧。”
宋敏舒乍一見到辄,眼前一亮,同塌而眠,卻是多日未見,平日這個時間,宋敏舒早犯困睡下,今日心中有事睡不着,熬到這個時間,見到辄,心中自然開心。
“辄哥哥是關心則亂,在王府裏我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