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故事

眼前的藏綠是一塊拼接過的葛布,灰色的布料絲毫不起眼,宋敏舒抹了抹這熟悉又陌生的東西,疑惑地看向辄。

辄示意宋敏舒別急,不一會兒,一個滿頭銀發的婦人走近來,此人正是曾今永和帝身邊那位極具傳奇色彩的女官紅姑,原名文紅樂。

紅姑關上所有窗子,昏暗的環境下,原本灰不溜秋的藏綠放出盈盈綠光,宋敏舒瞬間想起當年她與辄讨論藏綠秘密時,戲言能制作出藏綠。時間一晃幾十年,她沒有做出藏綠,真正的藏綠卻回到她手中。

紅姑取出藏綠,将其放入一盆水中,清水瞬間染綠,葛布再次變成灰色,只是水中多了一副畫,畫的背景是被雷電毀去前正寰宮的摸樣,一名女子坐在正寰宮的屋頂上看星星,依靠在男子身上,滿臉笑容。

“畫中人是誰?”

“畫中人是孝義皇後和元澤帝。”

從紅姑的敘述中,宋敏舒終于弄明白藏綠并不是藏寶圖,而是孝義皇後對一段往事的追憶,因為不能說出來,又不願意忘記,便用了特殊方法制作的藏綠将這段故事中最美的部分畫下來,預備帶到棺材裏去,只是不知道當年出了什麽差錯,這幅畫沒有入殓,陰差陽錯落到元澤帝手中,成為元澤帝晚年思念老情人的寶貝。元澤帝死之前交代永和帝将藏綠陪葬陵寝中,不料中途再出意外,藏綠的存在被有心人當成了東啓寶藏的地圖,給盜了出去。永和帝費了大工夫從盜賊手中奪回藏綠,卻只是一部分。丢了藏綠,永和帝只覺對不起元澤帝的臨終交代,便開始暗中尋訪藏綠,這一訪就是一輩子,永和帝到死也沒有找回藏綠。只是将藏綠交給紅姑,以便集齊藏綠的那一日放到元澤帝陵寝前焚化。

“說來慚愧,為了完成先帝爺遺命,我對不住娘娘。”

“都這麽多年的事,我早就不記得了。”

紅姑話一出,宋敏舒就知道她要為當年将藏綠放入她手中,利用她集齊藏綠道歉。話說回來,如果不是紅姑起了心思,想将一部分藏綠藏到她的寝宮中也不會發現她中毒,繼而打破花瓶,引起随緣的注意,她的小命早就給閻王爺收了,算起來,紅姑救了她一命。也是她命不該絕,辄曾說過,南羯公主瓊瑤幾次三番想對她下手,都沒有成功,當年皇宮中鬧得沸沸揚揚的宮女被殺案,也是瓊瑤折騰出來的。明明是十幾歲的女孩子,手段狠辣,讓宋敏舒現在想來都覺得可怕。

有了開端,後面的事順理成章,紅姑通過不同的方式将藏綠送到宋敏舒手中,借宋敏舒的手交到徵手中,同時引出盜走藏綠的人,最後将藏綠集齊。只是中途她的動作被徵發現,她只得将全盤拖出,徵将計就計,将暗中搜集藏綠以期找到東啓寶藏的人一網打盡。藏綠集齊後,徵将藏綠收起,此後二十多年,紅姑再未見過藏綠,直到辄召她入王府,她才見到藏綠。

聽了這故事,宋敏舒很為那批費盡心思奪取藏綠的人不值,如果藏綠真是一張藏寶圖,死也就死了,畢竟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可惜藏綠只是人家老情人間的紀念,也不知道當初是誰提供的消息,真該被群毆。不過徵臨死之前将藏綠給她,宋敏舒十分疑惑。心中一個激靈,宋敏舒睜大眼睛看着辄。彼時紅姑已走,辄坐在一旁,看宋敏舒臉上表情突變,輕輕一笑。

“當年你受藏綠之累,委實糾結了一些時日,皇上大約不想你一輩子挂着這麽件事,便托我将藏綠帶來,引紅姑說這段故事,為你解惑。”

真沒其他?為什麽前二十年不說,非得等臨終才說,再者弄不清事情的真相,我也不會糾結。當時沒及時解決,事情都過這麽久,我沒必要追根究底。不過這話也不能找徵問清楚,現在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無法交流。

宋敏舒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管家來報,随緣帶着孫子孫女請安。自一年前,劉潛過世,随緣很少外出走動,這一次帶着孫子孫女過來,實屬難得。只是見了随緣,宋敏舒才知道,她是來辭行的,随緣準備帶着全家搬離京城。劉潛的死,讓宋敏舒心有疙瘩,以至于在徵生命的盡頭,也推辭不願意進宮去見他。

劉潛一向身體硬朗,怎會從宮中出來後三日不到,突然病故。政治這東西,宋敏舒沒辦法幹涉,或許劉潛在給徵做事的那一日就知道結果,不得善終。宋敏舒記得劉潛死的那一日,她抓着辄的手問,他們會不會也知道得太多,有一日落得同樣的結果,辄告訴他,劉潛與他們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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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劉潛不是鄭家人,卻知道皇莊地下的密道,就像當年跟随徵一起走進地宮,後來一個個消失的人一樣。宋敏舒不知道的是,劉潛的死除了他知道地宮的存在,參與繪制地宮地圖,寶藏的挖掘,還因他執着為兩大家族翻案,換句話說,他是被自己的執念,強行背負的責任坑死的。

伴君如伴虎,帝王啊,離她有多遠滾多遠,只是宋敏舒從沒想過,她與帝王的緣分會如此深。

一個人的相貌有沒有可能與實際年齡相差二十歲,宋敏舒的回答是完全有可能,不信請看她的臉。徵五十五駕崩,比徵小了四歲的她已經做了祖母,卻頂着一張看上去頂多三十出頭的臉出入宮廷,叫各方人馬心有千千結。操勞的人容顏過早的凋謝,善于保養的人則能盡可能的留住青春,時間對每個人很公平,對宋敏舒尤為公平,因為她常年不思考,兒女未長大之前有徵操心教育之事,女兒出嫁兒子長大娶媳婦後,有兒媳掌管家事,她吃吃喝喝有人伺候,大事不愁小事沒有,又有李顏研究的美容養生品滋補着,能老才怪。

宋敏舒以為她這一生也就這麽悠悠閑閑的走下去,誰知道半路殺出個鄭明瑞,将她的好日子全毀了。坐在紫宸宮寝殿內,看着龍床上那白白嫩嫩的皇帝陛下拉着她的手指睡得香甜,宋敏舒毫無形象的歪在龍床邊上。想她年輕的時候沒爬過龍床,年老了補償她一把麽?徵就是個巨大坑,小時候坑她一把,臨走了還不忘再坑一把。

被徵帶走的鄭明瑞的親生母親,宋敏舒完全沒有印象,這源于她每次進宮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即便在宴會上,她也不改吃貨本色,除了享用美食,其他人事一概不關心。關于兩人相似的言論極少有落入宋敏舒耳中的時候,在賢王府,宋敏舒的身邊是最清淨的地方,沒有嚼舌頭的人,所以當辄領着五歲的皇帝陛下到王府一游,她被一個白嫩可愛的娃娃抱住大腿,喊母妃時,着實驚了一把。要說宋敏舒聰明,這話要經過論證再說,要說她糊塗,絕對是真相。因為她無視了皇帝陛□上的龍袍,只聽見了母妃兩個字,腦子裏頓時成了一團漿糊,辄一大把年紀竟然給她帶綠帽子,還鬧出人命,他怎麽生出來的。

為了在小輩面前維持經營已久的形象,宋敏舒沒有失态,可正是因為她的判斷錯誤,導致一幹人等傻眼。

“小可憐,餓不餓,母妃帶你去吃東西。”

皇帝陛下年幼不知情,屁颠屁颠的跟着宋敏舒走了,留下了解宋敏舒習性的辄哭笑不得。辄讓兒子媳婦孫子孫女退下,夫妻間的事,不好叫小輩看見。等辄将前因後果說明,皇帝陛下已經賴定宋敏舒這個和母妃長得很像的嬸嬸,與此同時為宋敏舒常年皇宮王府兩頭跑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夫妻兩一個忙前朝,一個忙後宮,讓宋敏舒有苦說不出,莫不是徵報當年楊氏逼他同意她二嫁之仇,臨到頭弄了個小孩子折磨她,想她連孫子都很少抱,到現在居然成了小娃娃的保姆,偏偏這小娃娃就認定她,她還不能拒絕。

鄭明瑞七歲的時候,拉着宋敏舒去禦花園捉迷藏,小孩子在假山洞裏跑來跑去,精神頭十足,宋敏舒雖然保養得宜,也是五十多的人,加之平時也不愛動,玩不了多少時間,體力不支,只得向皇帝陛下讨饒,這讓皇帝陛下明白一個道理,嬸嬸很好欺負,自此宋敏舒的生活中被強行添加了一項運動,陪皇帝陛下捉迷藏。

鄭明瑞八歲的時候,将嬸嬸家一歲半的小孫孫鄭雲連抱到皇宮,說是為了緩解嬸嬸對王府的思念,讓鄭雲連給宋敏舒解悶,宋敏舒要将鄭雲連送回去,鄭明瑞不樂意,最後鄭雲連一直養到五歲,才回到王府自家娘親身邊。

鄭明瑞九歲的時候,最喜歡的鹦哥死了,鄭明瑞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找到嬸嬸哭訴傷心事,宋敏舒

無奈找了只相似的鹦哥給鄭明瑞,鄭明瑞卻說,他的鹦哥是天下獨一無二的,其他鹦哥不能代替,最後将宋敏舒千辛萬苦找到的鹦哥喂了新寵,一只大白貓。

鄭明瑞十歲的時候,喜歡上了畫美人,只不過美人的性別為男。後宮中不能随便進來外男,鄭明瑞便偷溜出宮,甚至為一個相貌清秀的男孩子與人動手,事情鬧到宋敏舒耳朵裏,宋敏舒憂傷了,心說老鄭家的苗可以歪,但是坐在龍椅上的那一根堅決不能歪。于是宋敏舒有意找來各色美人,引導鄭明瑞畫真正的美女,可鄭明瑞如同換寵物似的,已經改了愛好,迷上了大氣磅礴的山水畫。

鄭明瑞十一歲的時候,因為淘氣,被太傅布置數量龐大的作業,伴讀被太傅關在門外,不許幫忙寫作業,寫不完作業的鄭明瑞在禦書房裏放了一把火,将書紙燒毀大半,自此太傅再也不敢給鄭明瑞布置很多家庭作業。

鄭明瑞十二歲的時候,和宋敏行進宮玩耍的小兒子宋昱之談論人生哲理,宋昱之自小随爹爹宋敏行東奔西跑,見的多了,在鄭明瑞跟前大侃特侃,勾起了鄭明瑞讀萬遍書不如行萬裏路的。當晚鄭明瑞準備來個不辭而別,結果還沒出皇宮門,就被宋敏舒逮了回來學習修身養性。

鄭明瑞十三歲的時候,大臣開始給鄭明瑞物色妃子,每日有大批量的美人畫像送入紫宸宮給鄭明瑞挑選,不久後送畫入宮中的女子閨房中被發現大量癞蛤蟆加恐吓信,信中聲稱誰敢入宮伴君,一律到冷宮坐小板凳(出處--宋敏舒的睡前小故事),宋敏舒頂着巨大壓力發動兒媳弟妹及親朋

好友拉動關系,到受驚吓的姑娘府邸登門賠禮。

鄭明瑞十四歲的時候,逛園子的時候撿到了一個長得粉嘟嘟的七歲小宮女,順手帶回了紫宸宮,同吃同睡好一段日子,宋敏舒以為鄭明瑞要玩妃子養成,特意熬夜寫腹稿,準備向鄭明瑞進言,比如注意身體之類,結果的結果是,宋敏舒将小宮女領回宮中交給領頭宮女教導,至此皇帝陛下的妃子養成計劃擱淺。

鄭明瑞十五歲的時候,迎娶丞相之女為後,攝政王辄将朝中大事與皇帝陛下交接完畢,帶走了在鄭明瑞後宮中操勞了十年的愛妻,那一刻,宋敏舒熱內盈眶,終于逃出苦海,她做牛做馬矜矜業業的十年保姆生涯宣告結束。

大紅宮牆外,前攝政王,現在的老賢王辄拉着賢王妃宋敏舒的手離去,長長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晖中越來越淡,直到消失不見。皇宮城樓上,皇帝陛下鄭明瑞目送那對遠去的身影,輕輕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正文到這裏就結束了,對于這樣的結局,我個人比較喜歡,最後保持歡快的步調,也是我要的效果,女主很二,但是她有一個好娘,一個好丈夫,所以她的人生才會如此舒适。徵送藏綠的真實目的是什麽,咱不特意寫了,無限yy最美好。

現實中的我們或多或少會有一些煩惱,無法向書中的女主一樣有那麽多大腿可以抱,但小幽希望各位的煩惱能随風散去,做一個每時每刻都快樂的人。

103、番外

慈安宮中,太後貼身伺候的人全部退到寝殿外,空曠的寝殿中,太後身着大紅亵衣坐在銅鏡前,褪下頭上釵環,一頭烏黑濃密的青絲散落在肩,太後從雕花盒中取出金鑲玉梳,挑起一縷青絲,有一下沒一下的梳理青絲,不多時又從梳妝臺中取出一盒胭脂,太後揭開胭脂盒蓋,玉指一挑,落在唇上,銅鏡中,婦人紅唇妖冶,眼角斜飛,勾魂攝魄。

這些年,後宮中一應事物有皇後處理,如非宮宴,太後幾乎不踏出慈安宮,每日在慈安宮中吃齋念佛,一張臉保養得極好,如果不是知道太後的實際年齡已有四十多歲,單從外表看上去,恰似風韻十足的三十婦人。

“阿寧,阿寧。”

一雙屬于男人的臂膀從後面擁住太後,太後回頭,迎向男人急促的吻。

衣裳散落,寝殿中充斥着男女交纏發出的靡靡之音。許久,□平息,中年男人強勁有力的臂膀摟住明豔醉人的太後,粗厚的大掌有一下沒一下撫摸着太後玉白的身軀,惹來太後淺淺呻吟。

“阿寧,你為何讓張柳丘得知皇宮中密道的存在,你就不怕?”

“怕?我有什麽好怕的,我現在與你做的事,足夠死千百回,張權死後的張家,我豈會怕。從前

永和帝在位時,我不能公然與你在一起也就罷了,他都死了十多年了,難道讓我守活寡。永和帝無能,只該皇帝知曉的密道,卻被我探得,成了這些年我與你私會的捷徑,你說他在地底下知道了,會不會生生氣活過來。”

男人搖了搖頭,不贊同太後的冒險舉動。

“你與先皇硬抗了這些年,現在又引起皇上關注張家,又是何必呢?張家畢竟是你的母族,再大的恨也該放下了。”

“放下,我早放下了,不然你以為張權死後張家還能存在。現在的張家若老老實實,我保他們一世安順富貴,可惜他們太不聽話,就該讓鄭源徵給他們點教訓。當年他們打掉了我們的孩子,生生拆散了我們,今日我還為他們做到這一步,已經是莫大的恩德,憑什麽他們還不知足,想借我的勢風光無限。他們以為張家扶持幼主,再出一個皇後就能永保滔天權勢,做夢!所有人都以為當年我是迫于宋畢昇的壓力才同意鄭源徵繼承皇位,誰又清楚我早就知道鄭源徵自五歲後就跟随永和帝身邊的暗首辦事。永和帝待我不差,立鄭源徵為帝也算還他這個情。可惜,張權當年還以為我一心為張氏一族着想,你說他若知道,我才是讓張氏一族走向沒落的罪魁禍首,會不會從墳墓裏跳出來掐死我。”

太後輕笑出聲,惹得男人一聲長嘆。

“阿寧,你對得起張氏一族,若非你當年抓住京城外皇上命人坑殺三萬将士的把柄與之交換,張氏一族也不能保全下來。張相野心與日俱增,他日皇上羽翼豐滿,張家逃不了滅族的命運。”

說到這裏,男人沉默不語,太後仿佛陷入回憶中,一時間偌大個寝殿內靜谧無聲。

“阿寧,等皇上出兵北鍺得勝後,你與我一起歸隐可好。”

太後聞言,怔怔地看向男人,最後搖了搖頭。

“十年前,我再次懷有身孕的那一刻,我讓你帶我走,甚至連退路都安排好,只要青娘易容成我的樣子,你我便可雙宿雙飛,可你卻說鄭源徵皇位不穩,朝中正值多事之秋,不能離開,我再一次看着我們的孩子失去的那一刻,我就發誓,除非死,這一輩子絕不離開皇宮。為了這個位置,張家拆散我們,為了你的忠心,我打掉孩子,就為了留在這個地方,我為之付出了一生的代價,臨到頭我為什麽要離開。”

驚訝于太後眼中濃烈的恨,男人側身閃躲,不敢直視太後的眼睛。

“對不起,阿寧,是我無能,當年眼睜睜看着你入宮,又讓你不得不打掉我們的孩子。”

“我不怪你,我怎麽會怪你呢,沒有你我早死了。”

三日後,慈安宮一夜之間被血洗,因太後放任自流,張氏一族在宮中的勢力被徹底清洗,皇後打入冷宮,太後前往萬佛寺,只在走之前救下了張家的僅存的嫡血根苗,張延慶。

萬佛寺中,太後脫下宮裝,換了一身普通的婦人裝在半夜避開守衛,上了一輛馬車。所有的怨恨與放不下,因慈安宮中一夜的鮮血流淌轟然倒塌,她恨了張家許多年,幾度推動張家走向滅亡,糾結後又施以援手,關鍵時刻放任自流,導致張家徹底毀滅,直到最後才發現她錯的離譜。張家生她養她,恩大如山,她卻因兒女私情怨恨親人,背叛丈夫,她這一生就是一個巨大的錯誤,一個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之人,無論生前死後,她都沒有臉面見張家人和鄭家人。她為那個男人瘋狂,最後只剩她孑然一生,公平嗎?她沒資格奢求,一步錯步步錯,最不該在那一眼情動,最不該舍棄一切瘋狂,到頭來一場空。

如今的她不再是太後,只是一名普通的婦人,張寧。近身伺候太後的人說太後一直都在,走的是青娘,張寧去了哪裏,沒有人知道,那一輛馬車上只有一個駕車的車夫和一個乘客。

當那個男人找到萬佛寺見到扮成太後的青娘時,青娘告訴他,這世上以後只有太後,那一刻他幡然悔悟,他再也找不到陪他糾纏了半輩子的女人,他終究負了她,娶了別人。

那一年皇城外十裏坡,齊豫手持長劍,從匪徒手中救下一名女子,一擡頭,就是一世的淪陷。

“關關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阿寧,做我的妻子可好?”

“呆子。”

鄭源徵收到張寧馬車墜崖的消息是在張寧離開萬佛寺半月以後,鄭源徵一直奇怪張寧對張家反複不定的态度,随着張寧的死,這一切已畫上一個句號。張寧或許對不起張家,卻對得起鄭源徵,只要張延慶安安分分做個升鬥小民,鄭源徵願意給張寧一個面子,既然太後喜歡清修,那就一直在萬佛寺清修終老罷。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篇番外是張家滅族前發生在太後宮中的事,太後是本文中為一個被仇恨扭曲的人,着墨不多,張權死後,她基本在後宮過着隐士的生活,她一面加速張家的滅亡,又恐懼毀了張家,關鍵時刻保護張家,最後的最後,她已經不清楚自己想要幹嘛,只得放任自流,張家滅了,太後幡然醒悟,雖然她的人生路被扭曲,至少死前,她明白了她錯過了什麽,想要的是什麽。

我很少寫這種極端的人物,原來定義的太後也不是這個模型,後來寫着寫着,突然有了番外中的太後。至此,太後在文中晦暗不明的态度終于明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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