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1)

肖倫一到SZ的分公司就被人來了個無聲的下馬威。

分公司的李姓總經理親自接待他們,走馬觀花地看了一遍分公司各處,便拉着到了大酒店,好吃好喝一頓,下午接着去喝了港式下午茶,晚上便是金碧輝煌夜總會。

包廂裏燈光暧昧,穿着暴露的小姐投懷送抱,肖倫面上笑着,看似左擁右抱,但幾乎沒有其他動作。

李總看在眼裏,笑道:「這些姐妹水靈靈的,肖總看不上眼?」

肖倫笑道:「哪裏,只是我現在有家室的人,被知道了回去要讓我跪主板的。」

李總大笑:「男人出門在外,哪裏還要受那些女人的氣。放心,你遠在SZ,夫人哪裏管得到?」

肖倫向一邊的楊習瞥一眼:「這裏有個他的親信眼線呢。」

李總便對着楊習說:「楊特助不會這麽掃興吧?」

楊特助面上無辜地,拿出手機來,對準肖倫拍了一張照片,然後按了發送鍵。李總臉色立刻變了,但看肖倫并沒有發作,便也不好發作。

肖倫的手機立刻響了起來,一邊「哎呀呀不好意思」一邊站起來接了電話往外走:「喂,沒有沒有,李總做東我不好推辭嘛……唉你別生氣,逢場作戲而已啦,真的……你相信我……」

李總看着這一幕,不知作何表情,楊習仍舊那副無辜表情:「容總不高興,肖總就不高興,肖總不高興,就不發我工錢了啊……」

「……」

大概半小時後,在洗手間的隔間裏跟容安竹插科打诨夠了的肖倫才又推開包廂的門,進來就說:「不好意思啊李總,今天謝謝你的招待,不過時間也不早了,我還是和小楊先回酒店休息了。」

「哪裏哪裏,應該的,我送你們。」李總站起來說道。

肖倫便和他握握手,招呼了小楊過來:「我們自己叫車回去就可以了,不麻煩李總了。」

第二天,肖倫讓李總開了高層小會議,拿出了早準備好的去年年度報告、公司財務報告和各季度分析來,然後開始一個接一個部門經理彙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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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下來,肖倫滿意地點頭,招呼大家說:「辛苦大家,今天晚上我做東,讓大家好好地輕松一下。」

衆人暗地裏松了一口氣,連連笑着點頭答謝。

然後肖倫便又在李總陪同下去打了一下午高爾夫,晚上直接和那些部門經理們在飯店碰頭。

剛開席的時候,肖倫便帶着歉意說:「實在不好意思,本來想要和大家好好喝一回,不過我前次才被醫生診斷出慢性胃潰瘍,家裏那位三令五申我不能喝酒。不過你們不用顧忌我,吃好喝好。」

本來卯足勁要輪番敬酒的人立刻蔫了,經過昨晚那事,李總也不敢太較勁。

結果一輪飯局下來,大家都挺節制,肖倫又笑着說:「看來大家都沒有放開嘛,難道是因為我的原因?」

「哪裏哪裏……」衆人忙笑道。

「那我們再去夜總會玩一玩,大家不用拘謹,今天可是都算我的。」肖倫也笑道。

於是一幹人等便又殺去夜總會豪華包廂。

雖然肖倫說了不喝酒,但是酒還是要敬的,不過肖倫以茶代酒而已。

跳動的燈光,超大的液晶屏幕,肖倫接過麥克風一曲高歌之後,衆人立刻叫好,然後楊特助上場一曲,調子從南極跑到北極,大家笑作一團。

畢竟也都是年輕人,最終還是放開來,洋酒開了差不多十來瓶,肖倫最後刷卡的時候好幾萬,眉頭都不皺一下。

隔天天晚上肖倫又招呼大家玩了一圈。

散場的時候,醉醺醺的大家紛紛都說,這位欽差大人真真不錯。

再隔天,衆部門經理還在宿醉的痛苦中時,接到通知,肖倫招呼大家開會。

這次肖倫又拿出一份年度報告、財務報告和季度分析,對大家說:「不好意思,剛才收到總公司的郵件,說前面那份文件有點問題,他們又給我發了一份過來。」

前面那幾份報告是分公司自己做的,這幾份是總公司自己做的,兩份看似大同小異,但肖倫只提了幾個問題,這些經理們包括李總便已經臉色發白了。

偏偏頭又痛得要命,對於肖倫的那些刁鑽的問題,幾乎連語言都組織不起來。

煎熬持續了兩個小時,最後從會議室出來時,各個都是面如菜色,腳步愈加虛浮無力。各個都在想,這下完了……

肖倫又和李總在會議室待了兩個小時。李總出來的時候,不住地抹着汗。

肖倫給了他最後通牒,一個季度之內不把問題解決清楚,就讓他回家休息去。李總本來還要挺着腰杆再戰一輪,誰知肖倫直接拿出他挪用公司兩千萬公款的證據,要嘛他們直接法庭上見,要嘛他好好聽話好好幹活,把虧空都補滿。

李總臉色煞白煞白的,明白這個季度他就算把這些屁股擦淨了,也至少是被發配邊疆的命運,而要是幹不好,他就直接玩完了。

肖倫跟容安竹說好是一個星期,便是一個星期,最後一天的時候,他又請了那些部門經理吃飯。即使這頓是鴻門宴,又有誰敢不從?

但是這次肖倫卻是和藹可親的,并沒有多談公事,而是真誠感謝他們這些年為公司所作的貢獻,最後一人送了價值上萬的金表聊表謝意。

散場的時候,看着肖倫和楊特助坐車往機場的方向開去,一群人嘴角抽搐,這位太子爺大人,真真不好惹!

容安竹正在熟睡中,被某人一個餓虎撲羊,差點閃到腰。長腿一伸就要踹人下去,卻被一把摟在懷裏。

肖倫嘿嘿笑:「寶貝,想我沒?」

「想死你了。」容安竹還在睡眼朦胧。

「來讓大爺親親!」肖倫鬧着人不讓睡,黑燈瞎火地摸着地方就親下去。

「嘶!」容安竹吸了口氣。

察覺不對,肖倫立刻打開燈,赫然看到容安竹烏黑的眼圈。

臉色立刻沈下來:「誰幹的?」

「和肖家無關。」容安竹用手遮着光。

「那是誰?」肖倫追問。

「大爺,小的我兩天一夜沒有睡,可以明天再來逼供嗎?」容安竹閉着眼睛嘟哝。

肖倫心疼,連連哄着他說好,然後調暗了燈,自己去洗漱一番後,才回來床上,摟着男人睡下。

第二日中午的時候,睡到自然醒的容安竹一睜眼,便看到肖倫沈思的臉。

摸摸他下巴上的胡碴,容安竹湊上去吻了一下:「SZ之行還順利嗎?」

「順利。」肖倫伸出手指點點他的烏青眼圈,「我還等着呢,這是怎麽了?」

容安竹疼得縮了縮:「被人揍了呗。」

「誰?」

「鳳翔木業的林翔天。」容安竹回答。

「……」肖倫腦袋裏轉了轉,瞪着容安竹,「該不會是你招呼都沒打就收購了人家吧?」

「打過招呼。」容安竹無奈地說,「不過畢竟是一手做大的公司,難免心裏介懷。」

「姓林的任由親戚把持公司,經營不善,已經虧了這麽久,你出手也算幫他,竟然還恩将仇報!」這位明顯的幫親不幫理。

容安竹笑笑:「我也這麽跟他說。」

「然後呢?」

「然後我就被揍了。」

「再然後呢?」

「再然後我就正當防衛,林翔天現在還在醫院躺着。」

「……」

兩人在家裏甜蜜了兩天,星期一肖倫神清氣爽地回到肖氏,被肖老爺召見表揚了一番。

「不過你不可得意,你的磨練還多得很。」肖爺手裏拿着紫砂壺,慢條斯理地說。

「我知道,爺爺。」肖倫回答,不卑不亢。

待他走出辦公室,肖老爺看着他的背影,心裏嘆道,跟姓容的小子混久了,這番風骨倒是學了個五分像。

回到自己辦公室的肖倫一眼看見肖儉坐在會客的沙發上等他,忍住翻白眼的沖動。真是一波剛平一波又起。

肖儉也不讓他失望似的,開口邀請他晚上出去,為他慶功。

「我謝謝你。」肖倫真誠笑道。

商場便是這樣,酒場色場不離。而肖儉不像SZ市的李總那樣,用「家教嚴格」就可以說得過去的。

肖倫直截了當說:「哥哥你別這樣害我,晚上我進不去自家門的。」

「那正好回來住啊。」肖儉身邊兩位美人作伴,一邊喝酒一邊笑道。

身邊的肖仁也在起哄:「哥你原來是妻管嚴啊!」

「我是。」肖倫誠實道。

但肖家兄弟絲毫不在意,或者說根本就是故意,接連幾天都邀他去玩,若只是他們在還好,但偏肖儉又邀了好幾個大戶的世家子弟──若是肖倫說不去,擺明不給人家面子。

肖倫在心裏把肖儉罵了個半死,面上還是笑着,和那些世家公子爺們喝酒作樂。

好在還有楊特助啊!每次都是他不負所托地,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最後将肖倫安全護送回到家。

於是幾次三番,肖儉看出端倪來,也終於對這個不怎麽起眼的特助多看了幾眼。猶如背後被陰險的猛獸盯着的感覺,讓楊習暗暗打着冷顫回頭。

肖儉笑得如沐春風:「楊特助,我發現你很特別。」

「肖總。」楊特助屏住呼吸,瞬間将注意力集中多個檔。

「你是這麽的……謙虛,」肖儉一邊将酒倒入兩個杯子,一邊說,「又這麽勤勞護主,真是不可多得的好助理。」

「我只是做我應該做的。」楊習盯着那杯明顯是給自己的酒,滿、滿、滿出來了……

「不管如何,當今世風日下,你是難得的人才,我敬你。」肖儉說着将那杯滿得要溢出來的酒杯給了楊特助。

饒是楊習跟着容安竹在酒桌上練過,也還是戰戰兢兢地接過來。

肖儉手上那杯也不少,他笑笑,一飲而盡:「如果你酒量不好,那就随意吧。」

大老板話都說到這分上,楊習也只有面上笑着心裏罵着喝幹那杯洋酒。

「好酒量,」肖儉眼鏡閃了一下光,雙眼笑眯了,攬過楊習肩膀,「來陪我好好喝一回。」

身邊幾個美女立刻會意地簇擁過來,陪坐在兩人身邊,開始軟言軟語勸起酒來。

楊習心道不好,朝肖倫看去,那邊正和幾個公子哥兒玩骰子,但立刻被一雙軟軟的小手扳過腦袋來,笑罵:「這位先生不專心哦,罰酒!」

楊習之前不是沒有出席過這種場合,但只都是陪襯,哪裏像是這般被主角似的對待過,立刻三兩下被灌了好幾杯酒,雙眼登時迷蒙起來。

肖儉心裏冷笑,跟他鬥,這小子還是嫩了點。

果然沒有多久,楊習就被灌暈了,搖搖晃晃地起來,要去廁所吐。

肖儉這次倒是沒有為難,讓個小姐攙他去了,臨走前,塞給小姐一疊鈔票。小姐會意地笑笑:「謝謝肖先生。」

在廁所隔間裏,楊習甩甩頭,肖儉是個狠的,他這次估計真要挂了。

拿出手機來,勉強還能發簡訊:「我被肖儉纏住,老大貞潔不保。」

直到收到「知道了」的簡訊後,楊習才嘴一張,對着馬桶猛吐起來。

出了廁所,那小姐立刻迎了上來,卻不是攙着他往包廂走,而是往外走。

算了,反正回去肖倫肯定已經不在,楊習索性兩眼一翻,醉死過去──他對自己酒品很有信心,只要睡過去,打雷都不醒,所以也不怕酒後失身。只可憐了那個小姐,一個大男人,差點把她背都壓斷。

容安竹一邊開車,一邊看着手機。肖倫的手機自然是打不通的。

他和肖倫的手機上都有彼此的GPS定位,信號發射器附在随身戴的項鏈和戒指上,而現在正顯示着肖倫的位置──某家有豪華情侶套房的夜總會裏。

出發的時候容安竹便打了個電話給某位友人,二十分锺後他已經到了夜總會,那位友人也已經到達。

「唐雨,這邊,麻煩你這麽晚還出來。」容安竹下車後,對男人說。

唐雨笑道:「跟我你客氣什麽?」

兩人不再多話,徑自去了前臺。

容安竹和肖倫這些年已經把這種地方滲透了個徹徹底底,前臺也是他認識的人。

「容總,好久不見,今天什麽風把你吹來了?」前臺笑道。

「肖倫在哪裏?」容安竹并不廢話。

「這個……」前臺面有難色,「我們不方便透露客人……」

「我和肖倫你都認識,我找他有急事。」容安竹仍然沈着道。

但他身邊的唐雨暗暗打個冷顫,這位是真要生氣了。

「可是,容總您也別為難我,」前臺帶着萬分的歉意道,「因為有人打了招呼,所以我這邊沒有權限……」

唐雨嘆口氣,拿出一個小本本,翻給前臺看:「我是警察,現在要臨檢。」

「……」前臺嘴角抽搐,立刻撥電話給值班經理。

值班經理很快就來,連忙賠笑:「容總啊……」

「要嘛讓我一間間搜過去,要嘛直接告訴我。」容安竹說,「我不是要讓你們難做,如果某人問起來,就說警察來辦事,你們也沒辦法。」

經理連連點頭稱是,直接親自帶着人上了樓。

用房卡刷開門之後,經理和唐雨都止了步,容安竹對他們點頭示意後,自己推開門進去。

唐雨也收起了自己的警察證,摸摸下巴:「嘿嘿。」

經理莫名其妙。

唐雨對經理笑道:「知道什麽是千金難買嗎?」

經理搖頭。

「容安竹欠的人情。」

才走到豪華套房的玄關,就聽見裏面傳來的暧昧呻吟和喘息,容安竹的眉頭緊皺,不過立刻稍許放松,那男人的聲音明顯不是肖倫的。

走到卧室的大門處,床上正在運動着的男女笑鬧道:「肖總你好慢!」

「肖倫在哪裏?」

「嗄?!」床上的人吓一跳,竟然看見陌生人,臉色大變,忙分開來。

「肖倫在哪裏?」容安竹問第二次。

兩人被突如起來的氣勢駭到,不自覺吞口口水,結結巴巴開口:「肖總,在,在浴室……」

「一進來,就說,說要吐……」

「然後就把自己鎖裏面……」

然後這對自己等不及,就先開始幹起活來。

肖儉想得倒是周到,男的女的都準備全了。

容安竹體貼地替他二人關上房門:「打擾了,你們繼續。」

肖倫正在浴缸裏泡着熱水澡,聽到狂敲門聲。本來不想理會,不過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才起來開了房門。

容安竹進來後,關上門,看着回去繼續躺在按摩浴缸裏的男人,挑眉。

「哎,我的騎士,你可來了。」肖倫的眼睛迷蒙着,「快來,我難受死了。」

「怎麽?」容安竹卷起袖子,過去把人撈起來,拿過大浴巾給他擦幹,再拿另一條圍上。

「X的,在我酒裏面下藥……」肖倫皺着眉頭說,放心地把全身重量壓在容安竹身上。

容安竹看着精神抖擻的小肖倫,哭笑不得。

「你倒還算清醒。」容安竹架着他出去。

「小楊一被纏住我就多了心眼。」肖倫皺眉說。

容安竹直接打電話給前臺,訂了另一間房,等人拿卡來開了,然後扶着人進去。

一進去就被壓牢在床上,身上的人猴急地磨蹭:「安竹,快,快給我……」

肖倫若說剛才還能把持住,可是自從聞到了容安竹的熟悉氣味,欲火便騰騰燃燒起來,直到把理智都燒成了灰燼。

三下兩下解開容安竹褲子拉下,力氣又大速度又快,容安竹根本來不及阻止,就已經被擡高了腰正對龐然兇器。

「你慢──」聲音被劇痛阻斷,容安竹咬緊牙關忍住那聲痛呼,心中一怒,拉下肖倫肩膀就是狠狠一口。

「啊!」肖倫痛呼出聲,但是腰下動作不停,除去開始的阻澀,又幾下後裏面已然有了濕滑之感,順暢起來。

腦海中僅剩的一絲清明告訴他過後他會死得很慘,但是沖天的快感很快将這清明擠到爪哇國去,只剩身體本能的律動。

容安竹悠悠醒過來過來,便看見規規矩矩跪坐在床尾的男人。身體後面那處還是很痛,但感覺清爽,應是清理過也上過藥。

肖倫肩膀上也貼着紗布。

「對不起!」肖倫以頭磕床,動作牽動肩膀的傷口,但是一聲也沒嚎。

「那去拿把刀來。」容安竹啞着聲音說。

「不要啊!」肖倫慘叫。

「那根禍害,不要也罷。」容安竹面無表情道。

「我真的錯了!」肖倫又一叩首。

「好,那不剁你的。」容安竹擺擺手。

「啊?真的?」肖倫大喜。

「剁肖儉的。」容安竹面無表情道。

「……好!」

……

「其實,到後面你也有感覺了是不是?」

「滾。」

「你好像也硬了,也射了的嘛……」

「……你也不是那麽不能自持,其實只是想要這麽試一次對吧?」

「我滾了。」

容安竹卧床休息了兩天,發了燒,只能吃流食,肖倫鞍前馬後伺候着,連公司都沒去。後來肖倫許了他一個月純在上面,花樣随便他玩絕對配合到底,容安竹冷冷看了他一眼,肖倫自動升為兩個月。

後兩天容安竹可以下床了,趕了肖倫去公司,但是他也不便走太多路,便只在家裏辦公,最後找來了楊習。

「肖儉這次做得太超過了。」容安竹說。

「是是是。」楊習點頭。

「居然連下藥這麽下作的手段都使出來。」容安竹撫一下眉頭。

「我也覺得。」楊習點頭。

「連你也去招惹。」容安竹看一眼這個無辜的男人。

「是是是。」楊習點頭。

「得找點事情讓他分散一下注意力。」容安竹若有所思。

「我也覺得。」楊習點頭。

「所以,」容安竹看着楊習,勾起嘴角,「不如将計就計?」

楊習這次沒有點頭:「啥?」

「讓他知道你不是好招惹的。」容安竹說。

「我就是好招惹的。」楊習忙說。

「随便你怎麽做,就算是你用色誘術也好。」容安竹,「把他給我擺平了。」

「他他他……他是直的!」楊習大驚。

「那就扳彎。」容安竹喝口茶。

「我我我……我也是直的!」楊習欲哭無淚。

容安竹看他一眼,淡淡道:「那就把自己扳彎。」

肖儉似乎也知道這次有些過分,開始收斂起來,當然其實主要還是肖老爺子找他去喝了一回茶。

「你把你弟弟的名聲搞臭掉了,他怎麽好去娶個好人家的閨女回來?」老爺子一邊燒水一邊說。

「是,爺爺,我知錯了,不該只想到怎麽拆散那兩人。」肖儉規規矩矩坐着。

「嗯,以後稍微注意下就好了。」肖爺點點頭,孺子可教也。

孺子肖儉開始反省自己,也覺得自己這次劍走偏鋒,也沒用起到什麽效果,那麽還是規規矩矩來吧。

肖儉橫行商場多年,還是有些人脈的,比如哪家閨女待字閨中、哪家小姐留洋歸來。於是肖倫又開始了他的相親之旅。

還是那句老話,肖儉奸詐在并不單單安排兩人紅酒牛排浪漫小提琴,而是叫着一夥S市商圈新貴,男男女女一起出動,專挑高爾夫、保齡球、網球這些健康運動來。

肖倫不好拂了那些人的面子,本來想叫着容安竹一起,容少表示周末閑暇他寧願在家喝茶打太極。

本來能和容安竹相處的時間就不多,又被這樣那樣莫名其妙的事情耽誤,肖倫的怨氣已經快要炸開來,就快要到臨界點直接去找肖儉攤白了說時,肖儉的行動戛然而止。

肖倫雖然莫名其妙,但好在肖儉收手了,那些富二代官二代們即使再想叫他一起,他便好找借口。於是漸漸的,肖倫的「相親」之旅淡下來。

肖倫跟容安竹說起來時,容安竹淡淡笑道,摸着下巴,突然說道:「你說我要真是和懶羊羊同學成了姻親……」

肖倫瞪大了眼睛,指着容安竹脫口而出:「你真把小楊送入了狼口?!」

小楊有沒有入狼口大家都不知道,但是楊媽媽和患有嚴重先天性心髒病的楊妹妹在美國生活得很好。

夏末蟬鳴消失之時,肖倫已經在肖氏企業占據一席之地。

雖然肖老爺子略嫌他嫩了一點,但很多時候也還是信任有加,至於對於他和容家小子的事情,也一如往常不多言語。當初他放了一席話,其他幾個孫子孫女都有聽進去,他不用耳提面命,只是肖儉突然收手,讓他有些微疑惑,或許是被肖倫也抓住了弱點吧。

不過,肖倫成熟得快,也是要多虧了那容姓小子,關於這一點,肖老爺子還是耳清目明的。

就看你們能堅持多久。肖老爺摸着胡子,還是那樣意義不明的笑着。

「帶我去嘛帶我去嘛!」

容總的辦公室裏,上演着熟悉到令人懷念的一幕。

容安竹的兩個秘書在外面感慨道,世事變遷無常,一切都猶如南柯一夢啊……

肖倫正抓着容安竹的手臂左右搖晃。容安竹不為所動,換只手拿着公文看着。

「安竹~」肖倫不依不饒。

容安竹單手打開鋼筆,在文件末尾簽上自己名字。

「你都不帶人家去,肯定是嫌棄人家沒有見過世面……」肖倫一副欲泣的表情。

容安竹敲定一份方案,終於拿正眼看了肖倫:「你今天怎麽有空來這裏?」

「我們都快兩個星期沒有見到面,你好意思問我?!」肖倫指控。

「當初我說我忙,要在公司住兩個星期的時候,你沒有反對啊。」容安竹給他一個白眼。

「我現在反悔行不行?」肖總瞪回去。

「你又不是沒有這裏的鑰匙,」容安竹起身去櫃子裏拿卷宗,「一個人睡不着,過來就是了。」

「可是我也忙啊……」肖倫無力,「其實我也在公司睡了一個多星期……」

「那你今天怎麽有空來找我?」話題回到原點。

「忙完了啊!」肖倫歡呼。

「……」容安竹找到自己想要的卷宗,回到座位。

「帶我去嘛!」健壯的成熟男人繼續走撒嬌少女風格。

容安竹撫額,很想問是誰把他今天要去「TING」談生意的事情洩漏的。

「TING」是間gay吧,自從和肖倫混在一起後,容安竹便很少去,偶爾去,也就是純喝喝酒,或者和朋友聊聊天,發展和經營一些人脈。

肖倫知道他會去,但也沒有管過他,也沒有像現在這樣纏着要跟着一起去。

去gay吧談生意是有點不倫不類,但誰叫這次的客戶是TING的老板呢?TING只是這位老板的興趣副業而已,真實身分則是隔壁H城的大戶,現在想要在S市開辟新徑,而他恰好一直看好容安竹,在還沒有生意往來之時,便覺得這人有意思。

「你一直知道我在肖氏的一言一行,」肖倫換了個策略,「偶爾也讓我知道知道你在硗笁的舉動嘛,好歹我也是聯合董事長啊。」

連都職稱搬出來了,容安竹無奈:「晚上八點到那邊,那接下來的時間你要怎麽消磨?」

「我去睡一覺好了。」肖倫笑道,徑自走向書櫃旁的小門。

「……」

晚上八點的時候,夜店通常都還在準備營業狀态中,容安竹帶着肖倫進去後,徑自去了前面說好的包廂,裏面已經有人坐着,無聊地唱着歌。

「峰哥。」容安竹打聲招呼。

「小豬你來啦。」許峰回頭笑着招呼,「喲,還帶家屬了?」

「這是肖倫,」容安竹介紹,「肖倫,這是F城許氏企業的總裁,許峰許總。」

「你那麽見外,不怕你家男人不高興?」許峰大笑,轉向肖倫,「我虛長你們幾歲,你要嘛也跟着小豬叫我峰哥好了。」

「峰哥好,久仰了!」肖倫裝乖道。

怎麽看這位峰哥都和容安竹很熟啊,肖倫不動聲色。

「唉唉,早知道我也帶家屬來了。」許峰打開一瓶洋酒,給三人倒酒。

「對了,嫂子怎麽沒來?」容安竹問。

「孕吐得脫力,不高興來。」許峰答道,「不過她有記得讓我跟你打招呼。」

「哦,第三個了?」容安竹驚訝,「還生?不怕以後争你家産?」

許峰大笑:「老子就是要生個女兒出來怎樣!」

「那就衷心預祝你!」容安竹舉起酒杯來,「敬你和嫂子。」

許峰笑着和他碰杯,肖倫也跟着,三人一飲而盡。

肖倫聽得饒有趣味,這兩人怎麽看都不只是生意夥伴的關系。

許峰看出端倪,轉了方向,對着肖倫,故意賣着關子:「肖總你猜,我和小豬是怎樣認識的?」

「首先,我都叫你一聲峰哥,你還叫我肖總啊?」肖倫笑道,「叫我肖倫就可以了。」

「小倫?」許峰眨眨眼,「小豬這個名字還是我老婆取的,我跟着叫而已。」

肖倫道:「但安竹和你還有夫人這麽交好,我倒真不知道。」

「誰讓他好死不死是我救命恩人呢?」許峰笑答。

原來是當初許峰在這邊剛開酒吧,結果被不知底細的地痞盯上打劫,許峰的脾氣自然不是溫柔可人的,當下把收保護費的人趕出去,結果打烊後被人在暗巷偷襲。雙拳難敵衆棍棒,對方還有幾把西瓜刀,當下便渾身都是窟窿眼。

也說世風日下,當時已是清晨,不乏有路過的人,沒人敢過來,甚至連順道撥個110都沒有。這時候加班加到第二天下班的容安竹路過,二話沒有,先是撥了110,然後脫了西裝外套,便上來一番拳腳。

後來警察來啦,容安竹自己也挂了彩,看起來怎麽都是他這個路見不平的好人和受害者傷得嚴重,地痞流氓們卻奇跡般地一個都沒能溜掉。

容安竹打架是很有一番講究的,專打人痛處,但是又不造成嚴重傷害。不是有句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嗎,他沒有動人骨頭,但硬是讓那些人在床上了一兩個月,外科也查不出個所以然。

肖倫聽完這段,整個人挂在容安竹身上笑得抽筋,他自然是知道容安竹厲害的,只是不知道那個時候他就已經這麽狡詐了。

「後來小豬在我這裏一律免費,」許峰說,「當初還想招募他去我那邊做事,可是他不願意。」

「還好他沒去,不然就認識不到我了。」肖倫臉皮一向很厚。

「就是說啊,認識你之前,他在這裏可是大紅牌。」許峰說。

「啥?」肖倫轉頭,瞪向容安竹。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還談什麽。」容安竹雲淡風輕。

許峰壞笑:「你今天都帶他來了,還有什麽不能談的?」

容安竹恍然大悟,恐怕這就是肖倫目的所在了?

「我以為你都知道呢,」許峰繼續壞笑,「說起來,小豬告訴我們他有主了的時候,我們都在猜測是哪個清秀水嫩的弟弟,誰知竟然是你這個五大三粗的男人。」

「我也沒有很壯碩吧……」肖倫嘟哝。

「反正是完全不一樣的類型。」許峰聳肩,「我們都還在猜,他雖然一直都是一,但怎麽壓得住你?」

肖倫不答,意味深長地看一眼容安竹。容安竹不甩他,徑自給三人倒酒。

「哦?」許峰挑眉,「哦……」

「夠了吧,」容安竹無奈笑,「今天難道不是來談公事的?」

「公私結合嘛!」許峰大笑。

一直談到半夜兩點過,三人盡了興,也喝得微醺,出了包廂,許峰就在樓上有房間可住宿,打算送兩人到門口,結果在半途,容安竹和肖倫停下腳步來。

不遠處,一個個子不矮,但是身形偏瘦,在一群壯男中明顯瘦小的男人,被灌得醉醺醺,神志不清任人輕薄。

肖倫翻個白眼。容安竹嘆口氣:「去不去管?」

「去管了就蹚入渾水。但不去,」肖倫嘆道,「我姑媽會殺了我。」

於是,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肖仁為何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兩人只管上前,在許老板的插手下,順利将人帶來出來。

「謝了,峰哥,」容安竹将肖仁塞進自己的車後座,跟司機報了地址關上車門,肖倫轉身跟許峰說,「臨走還要麻煩你。」

「或許是我跟你們肖家有緣分吧。」許峰笑。

「那一個月以後再見了。」容安竹跟肖倫一一與他握手道別。

「再會。」許峰亦爽朗笑道。

容安竹最近應酬也頗多,小半年下來的準備工作也做得差不多,第一次的網要開始收了。

肖倫坐在床上翻着他的筆記本電腦看,一邊啧啧搖頭:「你真是什麽手段都用啊……」

容安竹在浴室裏刷牙,假裝沒有聽到。

作為聯合董事長,肖倫是大概知道容安竹的動作的,比如先挑選了數家市內企業,一一比對分析整合,選出中意的幾家,挖坑撒網等着人跳。也不知道他是有什麽靈丹妙藥,這幾家被他看中的,竟然全都中招被他收入囊中,快要成功合并。

肖倫翻着翻着,看到一個文件夾竟然要密碼,嘗試着輸入自己的生日︵果然厚臉皮︶,竟然不對,大怒,不信邪又輸入容安竹的,竟然也不對。於是把自己的和容安竹的合在一起翻來覆去試了好幾遍,還是不行。

這時容安竹出來,看到他瞪着自己,有些莫名,走過去一看,了然,拍了一下肖倫的頭:「用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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