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林菲菲，你究竟是誰

第5章 林菲菲，你究竟是誰

艾薇今天一上班就打電話約了那個林菲菲，抱着一種試試看的心态吧，不抱太大希望，畢竟人不在現場，如果太糾纏麻煩就算了。沒想到對方挺幹脆的，一口就答應了，約中午時間在公司附近的那家餐廳見面。艾薇按慣例剛在窗邊坐下，卻猛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眼前掠過。這不是，這不是慕楠的老婆？？？艾薇睜大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看着她走了進來。她的呼吸快要停止了，很想把自己藏起來，雖然她知道對方根本不認識自己。

那個女人撥打着手中的電話，艾薇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把她吓了好大一跳，差點就把手機飛了出去。那個女人聽見電話鈴聲看了艾薇一眼走了過來。

“艾小姐是吧？我是林菲菲。”一陣濃香精的味道侵鼻而入。

“啊？”艾薇張着的嘴一直沒法合上，林菲菲？慕楠的老婆？就這樣空降在她的面前？還是她約出來的？這都誰開的玩笑啊？？？艾薇感覺缺氧嚴重。

“艾小姐？”林菲菲對面前這個女人的過度反應有點奇怪。

“啊，哦，對不起。請坐。”艾薇察覺到自己的失态，有點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那天是我蹭了你的車，因為有事情就先離開了。”

“哦哦哦，那我們......”

“也不用報什麽保險了，沒有現場再去制造一個現場太麻煩了，這樣，我賠你伍佰夠不夠？”

“啊？我不是這個意思”艾薇有點語無倫次地慌亂着。“我，我的意思是......是......”是什麽意思她自己也不知道。當初打林菲菲電話本來就不抱太大希望，只是想對方責任理應承擔。現在她這麽說，反倒讓艾薇無所适從，仿佛就是為了那錢似的。

“好了，不要多說了。”林菲菲掏出伍佰元壓在桌面上，“就這樣吧，我時間不多。再見。”說完她似笑非笑傲慢地看了艾薇一眼轉身就要走。

艾薇盯着桌上的錢，有一種莫名的憤怒，明明是你把車給刮了，怎麽還那麽嚣張呢？像是施舍似的。她伸手一把抓過錢，很想站起身扔在林菲菲身上對着她吼：這不是錢的問題！

可是，她忍住了。她不想自己顯得那麽沒有修養，同時她覺得如果把這錢扔回去，那就更是便宜她了，今天受辱更不值得了。何況還有慕楠，因為慕楠，她好像也欠了那女人什麽似的。這樣想着，艾薇平靜了許多。

“嗨，艾經理”是單位司機林勝本，一副很八卦的樣子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你認識剛剛那個女人？”

“不認識，怎麽了？”艾薇皺皺眉。她對林勝本的這種表情是很熟悉的，她都不知道一個男人怎麽可以那麽碎嘴，每天東家長西家短地扒新聞。

“你不知道啊？那是王副總的碼子。”

“碼子？什麽碼子？”艾薇一時沒反應過來。

“幹女兒呗。”林勝本洋洋得意地炫耀着，“你不知道吧？有幾次王副總都讓我開車去接她，這女人可厲害着呢，圈得那老頭子服服帖帖的，花了不老少呢。”

“什麽？”這下艾薇真的跳了起來，她的過激反應可把林勝本都吓了一跳。

“噓，你小點聲”林勝本把艾薇按回椅子，朝周圍看了看說“是真的。這女人結婚了，家我都知道在哪兒。這事兒我可跟誰都沒說，你可別告訴別人哦。”

林勝本是怎麽走的，艾薇不知道，她坐在位置上腦袋裏一片空白，剛才那個女人，林菲菲，慕楠的老婆？王副總的二奶？她有點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切，今天是愚人節嗎？老天大大地跟她開了一個玩笑。

哦，慕楠，慕楠。艾薇在心裏低低地呻吟着。這個男人，他知道這一切嗎？她感到揪心的疼痛，痛得她只想大口地喘氣。拿着手機，看着昨晚的短信，她不自覺地回複：你在哪兒？

公司。下班我去老地方等你。手機很快有了反應。艾薇知道他指的老地方是健身房。她咬着下唇，不知道自己是去還是不去。

回到公司，正好與王副總打了個照面，林勝本跟在他後面，不斷地向艾薇使着眼色。艾薇明白了，林菲菲就在這附近，他們這是要去約會。她看着眼前這個快謝頂的老頭，再想着林菲菲濃烈的香水味以及那天王副總膩味的電話煲，一陣的惡心感襲湧上來，令她陣陣作嘔。

上帝玩弄了每一個人。

不知道出于什麽樣的心理，或許是對林勝本說的話的質疑，她有一種很想跟去看看，證實一下的沖動。這麽想着，她就緩了緩，在王副總下樓後，馬上也下了樓，跑進自己的車裏。在王副總的車啓動後，她趕緊也跟了上去。

果然，就在剛剛那個餐廳的不遠處，車子停了下來，林菲菲鑽進了車後座。車子一直開到了世紀金源賓館前才停了下來。林菲菲與王副總下了車。林勝本的車掉個頭開走了。艾薇就看着林菲菲整個人幾乎攀在王副總的身上，那老頭的一只手不停地在她的臀部摩挲着，另一只手從前面環過揉捏着她高挺的胸部，嘴貪婪地啃着林菲菲的脖子。那林菲菲嬌嗔着半推半就地迎合着扭動着進了賓館的門。

天哪。艾薇将頭深深地埋進了方向盤。這個女人，家裏有個那麽好的老公不要，卻出來找老頭？她沒病吧？？是圖什麽？腦袋進水了呀，圖色？這跟慕楠那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呀。圖錢？似乎只有這個才能說得過去了。可是，慕楠不是也有自己的公司嗎？雖然規模不大，但生活絕對不成問題的呀。艾薇想破腦袋也沒想明白，但世間又有多少事是能揣摩得透的呢。

此時此刻，她突然好想慕楠，不僅僅是因為同情，還因為對林菲菲的那份歉疚感已經一掃而光。

“我想馬上見你。”艾薇沒有控制住自己。她已經亂了方寸。

慕楠非常的意外，從電話裏他聽出了艾薇的急促，是發生什麽事了嗎？自從那次海邊回來以後，艾薇一直躲着他。剛開始他以為是因為她害羞，或者是因為自己那次冒犯了她，如果是因為這樣，他寧願自己與她不再發展下去，即使做朋友也好，讓她在自己的面前，看着她開心快樂就好。

他知道自己有家有室不應該，但是感情不是說停止就可以停止的。他自己創建公司，從無到有，其中經歷了多少的辛酸血淚，這些只有他自己知道。長年漂泊在外，這些年好不容易有了些起色，穩定了下來，卻發現家裏因為他的長期冷落，他與林菲菲之間只留下由女兒牽系着的親情。

對于林菲菲的去處，他從來不過問，不是因為不關心，而是因為他知道問了也沒有用。“這麽多年了你都不管，現在想起來要管了嗎？”或者是“你在外面那麽些年，我管你什麽了嗎？”林菲菲會輕蔑地丢下一句，然後門呯地一聲關上。這些是他欠菲菲的，甚至連生女兒那一刻，他都還在外地滿世界地找債主。他甚至都開始懷疑這世間哪有什麽愛情，那些小說肥皂劇都是扯淡。在商場打拼這麽多年，他只看到錢能給所有人帶來各種色彩，其他的，都他媽的是鬼扯。

艾薇的出現給他的生活帶來了一抹重重的彩色，劃得讓他有些心疼。海邊的那個晚上，他确定自己的心已經被那個女子牢牢地抓住，是逃也逃不掉了。他是那麽渴望将她摟進懷裏好好疼愛，哪怕用一輩子的光陰。但這一輩子，他給得起嗎 ？慕楠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慕楠在公園的秋千椅上找到艾薇的時候，看到她正對着江水發呆，小小的嘴唇抿得緊緊的，讓他想起海邊的吻，如甘如饴。

他從背後繞過去，伸出手穿過秋千椅環抱住艾薇。艾薇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舒服地深吸了兩口氣。然後轉過身，板起臉說：“別鬧，我們去那邊坐下。”

“怎麽了？”看着艾薇一臉的嚴肅，慕楠的心裏有些發虛。

“你有什麽要跟我說的嗎？”

“什麽？有，我想你，很想很想。”慕楠湊上前去，想要吻她。

艾薇輕輕地将他推開“你結婚了？”

慕楠怔了怔，他沒想到艾薇會問這個。“嗯，是的。”他調整好坐姿,“本來想告訴你的，但......對不起。”慕楠覺得沒有必要做太多的解釋，的确是自己有私心的。

艾薇盯着面前這個男人，心一直疼痛着，她的眼淚又開始不争氣地湧了上來，不知道是因為林菲菲的事情而心疼他，還是因為自己。她伸出手撫了撫慕楠略為粗糙的臉龐，閉上眼，想要将這些感覺統統地刻進腦海裏。

慕楠看着艾薇無助的表情，對于她的冷靜與雨帶梨花的模樣，他有些慌了，他原以為她會哭會責罵他是個騙子。但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令他心碎。他擡起艾薇的下巴，低下頭，捕捉住了艾薇的唇。他們就這樣一直纏繞着，和着艾薇鹹鹹的淚水，仿佛要将這些天來所有的思念與心痛全部融化在這吻裏，将對方揉進自己的胸腔。艾薇感覺到這一次慕楠吻得有些粗暴用力，将她的唇快要吻破了，可是，她也不想放開，她只想就這樣一直吻下去，直到地老天荒也在所不辭。

直到兩個人都喘不上氣來，慕楠才将她微微松開了些。

“薇，我愛你。”慕楠捧起艾薇的臉深深地望着她的眼。

“嗯，我也愛你。”艾薇的心好痛好痛。“可是，我們不可能在一起。忘了我吧。”

“一定要這樣嗎？”慕楠心疼地用手指輕輕拭去艾薇滑過臉龐的淚水。

艾薇沒有言語，她将頭深深地埋進慕楠的懷裏，好想痛哭一場。她抽啜着，不停地抽啜着，眼淚鼻涕稀裏嘩啦地弄濕了慕楠的襯衣。她用手不斷地捶打着慕楠的背，因為抑制哭出聲而将自己的唇咬出了血來。慕楠心疼地緊緊抱住她，“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面對艾薇的質問，他答不上來，唯一能做的，就只能是這樣抱着她。他的心像被撕裂般錐痛不已，以至于他将艾薇越抱越緊，久久不願放手。

擡起頭，一只孤鳥正飛過，天空藍得有些近乎完美，但對于這只小鳥來說，卻遼闊得近乎殘忍。我心愛的女人，我能為你做些什麽？慕楠的心裏吶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