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展少卿也注意到了那個大唱情歌的女孩,而且比杜維嵩還早,在依萍蹲在路邊時他就注意到了,一個年輕女孩在大上海外面徘徊。開始他以為是那些在猶豫着要不要做舞女的女孩子,頗有些不屑的扯了扯嘴角就再也沒看一眼,等他們從大上海出來後意外的發現她居然還在那,而且眼神游移間分明是在找什麽人。
展少卿很少會給予陌生人關注,對依萍卻是個例外,主要是這女孩太有趣了,氣質不俗卻穿着破爛到不算什麽,當她看到紅牡丹時的表現卻真真的引起了他的興趣,雖然開始那冒冒失失一瘸一拐的造型給她減了不少分,可是後來的自信,察言觀色,直來直入到是很對他的胃口。
“少卿,你看到沒有?”杜維嵩見好友沒理會自己,不由得追問到。“走吧。”雖然覺得有意思,可卻并不值得自己浪費時間。不過是個不相幹的人。“哎,哎,別走啊,少卿,別走嘛,好不容易遇見個有意思的人,我們去看看好不好。”杜維嵩可不想放過這麽有趣的女人。正好最近跟女伴分手了,那丫頭長的不錯,要是有意思就和她交個朋友。
杜維嵩是杜月笙的第三子,有名的花花公子,為人風流卻不下流,換女友很勤,可還是有很多女人前仆後繼的往他身上擁,跟他在一起有身份有地位,能接觸到上流社會,而且杜維嵩很大方,舍得給女人花錢,即使分手了他也會給一筆豐厚的分手費。
而且女人,尤其是年輕的女人都是愛做夢的,她們喜歡有點壞的男人,總是幻想着那個男人會為了她改變,她和別的女人不一樣,她會是他的唯一,會是他最後一個女人,但事實說明,她們都錯了。
展少卿又怎麽會不了解他的想法,又看了看那個已經跟紅牡丹走向對街咖啡店的女子。“你追不到她的。”話說的肯定,沒有一絲猶豫。這讓杜維嵩差異萬分。“你怎麽知道。”展少卿沒有回答,只是挑眉斜了他一眼,神情篤定,輕蔑。“哈!我們打個賭,看我追不追的到她!”杜維嵩向來在情場是無往不利的,聽到好友質疑自己的魅力頓時來了勁頭,原本只有三分心思這回倒是增了十分。
“我從不用這種事打賭,也沒那個必要,你要不信就自己試試。”展少卿向對小孩子一樣拍了拍他的頭,率先朝那個咖啡店走去。“喂!姓展的!說了不許拍我的頭!你這混蛋!”
咖啡店
“你說你要賣剛才的曲子?怎麽個賣法?”紅牡丹看着對面的小姑娘,她一點也不像個窮人家的孩子,從一進門她表現的禮儀,用咖啡時的動作,都透着一種貴族氣。就連喝咖啡時拿起放下的動作都表現的那麽幽雅随意。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自信從容優雅大方的貴氣。這也讓紅牡丹不敢小看她。
“我不只賣一首歌,這樣的歌我這還有很多,我今天帶來了四首,一首十塊錢,如果要買斷的話一首歌一百塊。”依萍很直截了當的說了價格,然後不容質疑的看着紅牡丹。紅牡丹原本聽了價格就覺得滑稽,是什麽願意讓這個小姑娘這麽自信,竟然開出這樣的價格,再看那小姑娘絕不容你劃價的雙眼,很識趣的閉上了嘴,換了個話題。“什麽叫買斷?”依萍想這個時候人們的維權意識還不是很強,所以紅牡丹并不太懂,便耐心的解釋道:“買斷就是我只把這個歌曲的詞曲賣給你一個人,并且不會以任何形式把內容轉述給他人,以後這個曲子就是你所有的。”依萍想了想又補充道:“當然,要是你自己傳出去那就不是我的責任了。”
依萍現在需要用錢,又不想和秦五爺,和大上海扯上什麽關系,所以她是希望紅牡丹買斷的,不然她一定要提取分紅之類的。“紅牡丹小姐,我想你也知道你的情況,現在正是你需要這些歌的時候,它們一定能再度把你炒紅。而且要是這舞廳裏只有你一家有這些歌,那對大上海的生意也是有幫助的,我想到時秦五爺也不會虧待你,到時你掙得錢數,可不是現在這點零頭。紅牡丹小姐也絕對支付得起。”
“少卿,這丫頭的氣派可不想是個窮人家,這種貴氣不是普通人家能培養出來的,可她為什麽要出來賣歌呢?”
展少卿也很詫異,原本以為不過是個有些才華,有些小聰明的窮家女,沒想到她對咖啡店一點都不陌生,随意的點了自己喜歡的咖啡,态度優雅随意,動作熟練的加糖加奶。完全是個大家小姐的做派。“凡是有些來頭的大家小姐你我都知道,她不會是這個圈子裏的。要說是小門小戶,或是普通有錢人家的孩子,也絕培養不出這樣的氣質,而且你看她的衣服,雖然整潔卻也破爛,不像是有錢人,甚至可以說是窮人···真是想不通。”
“我看還是先查清楚再說吧,最近我爸對我意見可大了,要不是看你在這我早就被我爸揍了,要是在給他惹什麽麻煩我就死定了。”杜維嵩心有餘悸的說。
“我要先看看你的歌再說。”紅牡丹被依萍說的頗為心動,若是真能讓她在紅一遍,她也不是很在乎那些錢,畢竟唱紅了那些錢對她來說不算什麽。
依萍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歌譜。“若是你唱的好,我還可以提供,不過下次合作就不是這個價位了!”依萍勾唇一笑,自信且張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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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牡丹深深的看了依萍一眼,便爽快的買斷了四首歌。“給我一個你的聯系方式吧,要是唱的好我上哪找你去?”“不必了,若是有需要我來找你就是了,不過我想這幾首歌可以讓你唱上半年了。”
依萍當然不會給她聯系方式,若是沒有必要的話也不會聯系了,畢竟自己的第一桶金已經賺到了,解了燃眉之急的依萍完全可以慢慢賺錢,再也不想和這個大上海扯上什麽關系了可是依萍不想別人又怎麽會放過她呢。在上海,要找一個人其實也并不是件難事。
依萍沒有把錢給傅文佩,而是去銀行立了個存折。給了傅文佩就等于打水漂,不知道為什麽傅文佩對依萍這個女兒從來都不聖母,依萍拿回來的錢她可以沒負擔的給李副官,然後轉頭對依萍說:“跟你爸爸說,咱們房租已經兩個月沒交了,雜貨店的賬也不能在賒了。”然後讓她去那邊忍受王雪琴的冷嘲熱諷去拿錢。陸振華能被王雪琴挑撥也不是沒道理的,依萍每次拿回去的錢要不是救濟李副官了絕不會讓家裏變得這麽貧窮,他們又不肯告訴陸振華,陸振華自然不認為她們兩母女會用到這麽多錢。
依萍回到家又把以前看的一些賣的比較好的小說默寫下來,然後把前兩章寄去申報。在這個時代對于一個女人能賺錢的買賣太少了,沒有女人去做生意的,而打工賺到的畢竟有限,還要有一定的學歷和人脈,依萍想想都覺得頭疼。
不能做生意,在這個動亂的年代也沒有什麽好投資的!依萍第一次這麽真切的意識到一個和平的年代對于百姓的重要性!渾渾噩噩的睡去,第二天正好是周末,依萍收拾妥當就去了教堂。
依萍到的很早,和修女一起為大家做好飯菜,吃完後又幫着不知教堂。一天忙碌下來,依萍癱在椅子上一點也不想動。“親愛的依萍!”瑪麗修女坐到依萍身邊,親切的叫道。“瑪麗修女。”依萍不習慣太過主動熱情,但依然親切有禮的回道。
“我剛剛聽你唱英文歌唱的很好,發音也很準,你學過英文嗎?程度怎麽樣?”“可以看懂原文書,交流起來也沒有問題,英文的熟悉程度雖然比不上母語但可以很輕松的用英文與你交流。”依萍知道外國人不懂得謙虛那一套,會就是會,好就是好,依萍當下用英文回答了瑪麗修女的話。
“哦!依萍!你的英文說的太棒了!和我幾乎沒有什麽分別!我們的教徒想要為女兒找一個英文老師,要求很高,我們找到的中國人發音都不太标準,而我們又不是很精通中文,跟她女兒交流起來很成問題,所以想問問你要不要這份工作。”
依萍的眼睛亮亮的,“當然!我很榮幸!我需要這份工作。”依萍早就想做家教了,畢竟在二十一世紀學生要找工作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家教。可是這裏做家教不是你在大學門口一蹲,或者往小區裏貼幾個小廣告,在家教會報個名就能做的。這裏需要家教的人家很少,依萍沒有好學歷,沒有好門路是找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