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學姊,我沒事了。」

「心裡也沒事嗎?」

沉佩璿摸摸自己的心,「一開始有點怕,現在好多了。而且……我也比較能體會那些受害者的心裡,算是學了一課。」

「妳怎麼能講得這麼輕鬆?」

兩人還在鬥嘴聊天,就在此時,門鈴聲響起。

兩人都吓了一跳──說不怕,但心裡的陰影一時難以散去。

李嘉蓉收拾起驚吓,「不要怕,不會有事的,我去看看。」然後一人走去,過了一分鐘,李嘉蓉帶著微笑走了回來,「小璿,妳看,誰來看妳了?」

看見來人,她不算驚訝,「士揚。」

嚴士揚走進她的房間,李嘉蓉很識相,趕緊退出去,把時間、空間留給他們兩人。

經過這件事,說不定小璿的心态會改變,說不定士揚也有了打算。

拉了張椅子坐在床邊,兩眼全神貫注看著她,自然也看見她那層層包裹的白紗布──紗布上隐約透著血跡;自然也能看見她那潔白的手上還有著刺眼的傷痕,也能看見她的臉頰上那隐約的紅腫。

他顫抖的伸出手,碰觸她頭上的紗布,刺刺的觸感像電流一般竄過,流過他的身體,帶來極端的痛楚,痛到他連喘息都覺得困難。「還痛嗎?」

她看著他,搖搖頭,「不痛了。」

他點點頭,繼續沉默無語,只有他那泛著淚的眼眶訴說著他內心的痛苦情緒。

沉佩璿看著,覺得他有點奇怪──或許是經過這一劫,讓她無法再繼續維持冷靜,能見到他,真的很好。

於是她不能自己的握住他的手。「我沒事了,不要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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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士揚點點頭,也握住她的手,卻是依然不言語。

這樣的他真的很奇怪,這兩天,他不是沒到醫院看過她,可在他得知她受到傷害的消息後,他真的一反常态,不再像以往在法庭上那樣喳呼,總要她制止他才行。

他就像現在這樣,安安靜靜看著她,也不說話;他的眼神裡明明滿是憐惜、痛苦、哀傻,卻是不發一語。

到底是怎麼了?

嚴士揚突然伸出手将她抱進懷裡,「小璿,好好在家裡養傷,我出去辦個事,辦完以後我會來找妳。」

「辦什麼事?」

「我去訊問被告,訊問那個傷害妳的混蛋。」短短一句話,很合情理。

語畢,他只是用力的抱緊她,把所有的情感與眷戀統統透過這樣的擁抱告訴她,而她都感覺到了。

末了他站起身,離開這個房間;沉佩璿看著,只覺得他怪,想喊他,卻不知他怪在哪裡。

嚴士揚離去,李嘉蓉走進來,「他這樣就回去了?怎麼這麼沒有良心啊?」

「我覺得他怪怪的。」

「怎麼了?」

搖頭,「不知道,就是怪怪的,不像平常的士揚。」

「妳可能多心了。」

就在此時,電話突然響起,兩人又是一吓,李嘉蓉拍拍胸口,「再這樣吓下去,我真的會短命。」

沉佩璿接起電話,「喂!我是沉佩璿。」

「沉法官,您好。」

「檢察長?」是士揚的頂頭上司。

「是啊!是我。」有點不好意思,「真是抱歉,在您休假養傷的時候打電話給您。」

「不要這樣說,有什麼什麼嗎?」

「這……說起來好像有點奇怪,我沒有冒犯的意思,只是這個……士揚的事我也不知該跟誰商量,想想只能來問您。」

「士揚?士揚怎麼了?」

「那小子早上打電話給我,說他不幹了,還遞了辭呈給我。」

沉佩璿幾乎是立刻從床上彈跳起來,吓得連眼睛都瞠大了,「什麼?什麼時候的事?」

「早上,我那時也吓了一跳!那小子上個月才剛通過書審,轉為實任,大好前途才剛開始。」

「雖然他平常訊問的時候很兇,當被人投訴,可是工作很認真、很有拚勁,這樣的人才,又這麼年輕有為,我實在捨不得,所以我沒有準;可那小子很堅持……所以我想,前陣子聽說你們好像在交往,想問問看您有沒有辦法勸他回心轉意……」

沉佩璿突然靈光一閃,「可是剛才士揚來找我,還說他有正事要辦,要……」突然,她一切都想通了。

「什麼正事?」

「沒事,謝謝你,檢察長,我知道了,我會問問看他。」說完,掛斷電話,沉佩璿還在想,臉上的表情淨是苦思。

李嘉蓉在一旁看著,不知何事。

「士揚怪怪的。」

「有嗎?他還是那個樣子啊……」

沉佩璿不知該怎麼說……他請辭?他是那麼喜歡這份工作,怎會請辭?又,既然請辭了,為什麼騙她說要去訊問嫌犯?

難道……棉被掀開,沉佩璿跳下床。

李嘉蓉吓了一跳,「小璿,妳要去哪裡?」

「地檢署!快,去地檢署!」

「去地檢署幹嘛?妳又不在地檢署上班?」

沉佩璿沒再多說,衣服一穿,不顧自己傷勢在身,立刻将外套披上,往門口奔去。

千萬不要讓她來不及……千萬不要讓他鑄下大錯……

嚴士揚坐在偵查庭裡,臺下就是那個傷害沉佩璿的被告──那傢夥當晚就被羈押了,今天他将人借提出來。

桌上什麼卷宗都沒有,嚴士揚一雙眼睛是如此的冰冷,凝視著對方,幾乎想将對方給吞下腹。

而那人一臉的不在乎,随意站著,眼神雖然有那晚犯案時的陰狠,但确實是桀驚難馴的惡徒。

「你真的是人嗎?媽的!你在路邊看到女人都要上?」

對方反嗆,「我要找律師。」

「你不是說你精神狀況有問題嗎?精神狀況有問題,還知道要找律師?」

「在我的律師來之前,我是不會回答任何問題的。」

嚴士揚聳聳肩,「你不用回答任何問題,我也不會再問你。」

像他這種人渣,留著只會傷害無辜的人。

他說他的精神狀況有問題,就算起訴送到法院,也不會判太重;再加上小璿并沒有真的受到傷害,他只是未遂,如此更是不可能被重判。

可他想到小璿那一夜所受到的驚吓、受到的傷害,他就不能原諒這個畜生!他從沒想過這種事會發生在他最愛的女人身上。

最愛的女人……是啊!小璿是他最愛的女人啊……

以前他想不通,那是他蠢;現在,他要為自己最愛的女人做一點事──當法律無法還他和他最愛的女人正義時,他要自己找到正義!

想起小璿那一夜一定飽受驚吓,醫生說她身上傷痕累累,因為不斷掙紮,遭到眼前這個畜生的痛毆。

光聽他就渾身發抖,看到小璿那蒼白的臉色,他更是全身發軟。

記得那晚接到電話時,他幾乎是開車狂飆,一路高速沖到醫院;那段路是他這輩子走過最長的路,一路上他胡思亂想,甚至不斷落淚哭泣。

小璿受到傷害了……

小璿受傷了……

該死!早知道他就該跟緊她──這陣子他不敢去打擾她,怕自己釐不清思緒反而會傷害她,殊不知他的心一直都在小璿身上,他愛她!

對小君,他心疼,他努力為她尋找正義;但是同樣的事發生在小璿身上,他發狂,他只想跟眼前這個混帳一起同歸於盡!

嚴士揚走下臺,今天他根本就不是來訊問的,他早就提出辭呈,把嫌犯叫出看守所,叫到地檢署來,他就只想教訓對方一頓。

他很清楚,只要他出手,一切就完蛋了──他的前途,他什麼都完蛋了!可是,這傢夥一定能夠輕輕鬆鬆走出法院,不必負起責任,不會受到處罰,既然如此,那就讓他自己來!

他要親手了結這個畜生……

「你要幹什麼?」

嚴士揚走向他,二話不說,一個出拳揮向對方,力道之大,讓人當場摔出去,撞到角落。

「不要……」

「媽的!小璿在喊不要的時候,你有沒有放過她?」再出拳,奮力出擊,對著對方是一陣痛毆。

「救命啊──救命啊──檢察官打人啊!」

嚴士揚殺紅了眼,不停痛毆對方,拳腳相向。

外頭有人聽見聲音,趕來想要察看,但偵查庭大門鎖著,一時之間找不到鑰匙,人也進不來。

「你該死!」

那人跌倒在地,不停痛呼。

嚴士揚早已陷入瘋狂,再這樣下去,只會把人打死;外頭的人隔著門只能聽見裡面的哀號聲,卻不得其門而入。

就在此時,外頭傳來聲音,「士揚,你開門!你在做什麼?」

嚴士揚愣住,那是誰?那是小璿的聲音?

他停住了手,本來想親手把對方打死,然後自己去投案,結果不知怎的,竟在聽見小璿的聲音後,他就住手了。

從外頭聽見裡面的聲音已歇,只剩下哀號聲,小璿敲打著門,「士揚,開門好不好?不要再錯下去,趕快開門,士揚,我求你……」聲音哽咽。

他握緊拳頭,拳頭上都是血;他的眼眶裡滿是淚水──他不後悔,只痛恨自己無法保護她。

這時有人拿到鑰匙,一把将門打開,沖進來看。

只見嚴士揚站在現場,動也不動;而那名被告還在角落哀號,被打得鼻青臉,慘不忍睹,不過至少沒鬧出人命。

小璿走了進來,看見了他,只是看著他──這個傻瓜、這個笨蛋,老天!他怎麼這麼傻……

她沖上前抱住他,「你怎麼……這麼傻?」

「小璿,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妳……」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抱住他,她真的再也沒辦法抗拒自己的心,就這樣向他走近,永遠貼緊他。

她突然懂了,懂了他的感情──她從不期待他把感情說出口,因為他不是那種男人。

可她曾經這麼迷惘,看不到,甚至懷疑他對她到底有沒有感情?當然有啊!他為了她,什麼信仰、執著統統可以拋棄。

小君受到傷害,他只是心疼,他只能基於檢察官的職責,去幫她追求正義;可換她受到傷害時,他瘋了,他什麼都不顧了,只想殺了那個傷害了她的人!

他喪失理智,失去判斷能力,再也不是嚴士揚檢察官,變成一個失去心智的男人。

一切都只為了他的女人……為了她,他可以抛棄他信仰的正義、放棄他自信的一切,甘心沉淪。

嚴士揚沒有遲疑,緊緊抱住她,心疼她所受到的傷害,也為她所受到的傷害感到抱歉。

這裡面,傷害她的不只是那些外人,還包括他!

他沒有保護好她,他不夠心疼她,他用一句句帶刺的話語傷害她;如果可以,他也想打死自己。「對不起……」淚水直落。

搖頭,緊緊依偎在他的懷裡不肯放開、不肯離去;如果可以,她更想将彼此緊緊鎖在一起。

這男人,真傻……

這十年來,他給她的陪伴也不少,他們彼此互不相欠,卻也欠彼此最多;他們嘴巴上沒說愛,卻從沒想過不愛。

她不再考驗他了,就讓她繼續留下他吧!

這個真性情的男人每次都讓她煩惱不已,可她還是要說,她愛他,不管是當年,還是現在,她都愛他。

他們都願意為了彼此,粉碎掉自己心中的信仰;為了彼此,踩碎那些自以為是的驕傲,然後将赤裸裸的自己,毫無保留的呈現在彼此面前。

如果能牽手走過這十年,沒道理不能再繼續下去。

他是知道她的,她也是,這樣的伴侶還要往哪找啊?

就在這裡了……

尾聲

在地檢署內打嫌犯,這大概還是史上頭一遭!

嚴士揚自然無法輕鬆善了,第一時間被長官下了停職處分,等候調查;停職期間一個月,他跟沉佩璿就這樣莫名其妙多出了難得的假期。

不過他的長官也暗中退回了辭呈,這個動作擺明他不會讓嚴士揚辭職;至於打嫌犯的事,其實也很好處理──

那個嫌犯本來氣沖沖的說要提告,可當其他辦案的檢察官親口告訴他,透過檢體比對,确認他也涉及其他幾起性侵害案件;那名嫌犯的臉都垮了下來,頓時別說是要報仇,只要能保住自己,就算萬幸了。

嚴士揚在偵察庭教訓嫌犯的事傳到了外面,更是讓大家确認他與沉佩璿的關係──不然一個檢賓官何必為了受害人發這麼大脾氣?

這裡面不只為了追求正義,肯定還有私人感情。

打人是不對啦!不過打的是個不把別人當人的性侵犯,那打死那傢夥好了!反正是為民除害。

或許就是因為犯了這樣不名譽的罪,讓嫌犯跟他的家屬都不敢出聲,深怕繼續說要找嚴士揚算帳,在審判時會被法官認為毫無悔意;所以他們口頭上都說原諒嚴檢察官一時的沖動……

不過嚴士揚自己很清楚──他打了人,他有錯。

所以他已經不只一次跟長官說會請辭負責,雖然長官總是當面拒絕他,他也坦然接受一切調查,要他去向嫌犯的家人道歉也行,但要他跟嫌犯道歉──很抱歉,他辦不到!

但他不管這麼多,反正他至少有一個月的假,他無心再去理會那些雜事,他只想跟小璿好好相處,繼續培養感情。

小璿受了傷,讓他痛徹心扉,他現在所能做的只是陪在她身邊、陪著她養傷,包括內心的傷。

沉佩璿也場然接受了他的感情──親眼見到他為了她而失控,她怎能不動容?況且她也知道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他為了她,可以不顧自己的身分,不顧自己心中一直奉為圭臬的正義,也要為她讨個公道──所以在他心中,她是不同的!

就在兩人彼此陪伴,一起共度難得的假期,幾乎與外界斷了聯絡之際,那天他們難得不窩在她家,因為他們要送一個朋友出國。

就是小君……

在機場,汪映君推著行李,臉上帶著笑容。

經過這十年的噩夢,終於走出來了,現在她更要繼續往前走,走向她的新人生。

汪映君的父母本來想陪──這些年來,不知女兒一直過得這麼痛苦,他們還誤以為女兒是找到了好歸宿,以為唐榮是個好人,沒想到從第一次唐榮帶女兒回家,女兒就落入了地獄。

而他們做父母的,只因為看在唐榮有錢──既可以女兒幸福,也讓他們臉上有光,就這樣也幫著将女兒推向那個惡魔!

直到這一次,這恐怖的事實爆發出來,他們才知道原來那個唐榮是個畜生,是個不折不扣的惡魔;而他們以為很幸福的女兒其實一直在火堆裡打混,逃不出來,就算試圖想逃,卻反覆跌落深淵。

當年他們以為女兒已經得到了幸福,拒絕讓女兒在大學時代曾交往的那個男孩再跟女兒見面……熟料那個男孩現在已經是個檢察官了。

這趟出國,汪映君想去讀書,想去開闊自己的心胸,不用再沉迷於過去。

這段日子,她認識了好多受害者保護協會的朋友,未來她想繼續為這些跟她一樣的人服務。

所以她不要父母陪,她知道,困在地獄太久,她變得太脆弱、太敏感;但現在,請原諒她的無知與大膽,她想要自己走!

她要自己走出去,然後她才能告訴自己她是真的自由了,再也沒有人會在半夜闖進她住的地方,将她抓起來,連拖帶拉的将她拖回地獄……

再也不會了……

回過頭,「到這裡就好了。」

沉佩璿看著她,嚴士揚站在一旁──經過這次的沖擊,他認清了自己的心,雖然對小君不好意思,但他已不愛小君了,他真的只是可憐小君,替小君難過,就算分手了,經過這麼多年,他其實心裡毫無怨恨,只希望小君能幸福。

他必須承認自己的心在經過歲月的洗禮,他已愛上小璿在這樣緊密的陪伴中,醞釀出難以割捨的真感情。

「妳真的要自己一個人去?」沉佩璿問。

點頭,「我想了好久,一直以為自己這輩子都沒機會出國唸書了。」

沉佩璿眼眶裡含淚,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孩──命運怎會這樣捉弄人,竟讓這樣的悲劇發生在小君身上。

握住沉佩璿的手,「不要再把妳的男人推到我身邊了,我不需要。」

「我……」

原來小君早就看穿了,沉佩璿覺得很慚愧。

「士揚是好人,記得我們說過的嗎?」

「我記得、我記得……」淚水盈滿眼眶。

「他是好人,我配不上他!事實上,我是真的很怕男人,這輩子如果可以,我不想再跟男人有任何瓜葛。」此話是發自真心的,經過這恐怖的磨難,往後的人生,她只想為自己而活。

「小君……」

汪映君突然伸出手抱住她,然後對著一旁的嚴士揚也伸出手。

他一臉疑惑的走上前,卻被汪映君一把抱住──就這樣,她張開手臂抱住他們兩個人。

「謝謝你們……」所有的感激都融化在這一聲聲啜泣中。

真不知該怎麼感謝他們,如果沒有他們,她真不知該怎麼走出這恐怖的夢魘;幸好有他們,再長的噩夢也終於醒過來了。

「小君。」嚴士揚的眼眶也紅了,「妳要保重。」

小君放開他們,把他們記在心裡,順道把所有的祝福都送給他們,希望他們得到幸福。

汪映君轉身,推著行李車,邁開離去的步伐,留下些許遺憾、留下許多記憶,但也拋棄了許多東西,包括那一幕幕恐怖的片段,她沒有回頭,腳步是如此的堅定,甚至愈走愈快。

沉佩璿與嚴士揚看著,直到看不見人影。

「我們回去吧!」帶著她一起往回走,兩人之間一片沉默,不知該說些什麼,或許小君的離去,小君曾經的遭遇,連帶也在他們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傷痕。

「日子還很長,該怎麼過啊?」他問。

她以為他說的是一個月的假期,「不長吧!我再一個星期就可以恢復上班了。」

「我說的是我們往後的人生。」

看著他,他清朗的眼裡訴說著他的情感與渴望──他渴望與她共度一生,而她已經從他的眼裡都看出來了。

她不說,只是主動牽住他的手,她很清楚,這男人很好取悅,這樣的小動作就可以讓他開心許久。

「小璿,如果我打死了那個人,被起訴了,抽籤抽到妳來審,妳會怎麼審?」像是要挑戰她似的,給了她這麼一個困難的問題。

聽著,她笑著說,「過失致死,該怎麼判,就怎麼判。」

是啊!這就是小璿!「那我只好去吃牢飯了……」他苦笑。

「可是我會把工作辭了,到監獄旁邊租個小房間住在那裡,等你出來。」小璿始終緊握著他的手。

「如果我得關個十年、八年呢?」

「你關多久,我就會等你多久。」她還是燦爛的笑容,「十年我都等了,再來個十年也無所謂。」

「妳這個笨蛋!」

「也許吧!」看著他,「你為了我,跑去打那個嫌犯,不也是個笨蛋嗎?」

他笑著,手也緊緊回握,感受著彼此掌心的熱度。

突然間,嚴士揚的手機響了,不是電話,而是簡訊,他停下腳步,一手不放,依舊握著她;另一手伸進褲袋,拿出手機,查看簡訊。

「怎麼了?」

臉上苦笑,把手機放回口袋,「不理他,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裡玩?」

「嗯,不過我們去……」

兩人彼此相依,向前方走去,身影愈來愈遠,聲音也愈來愈小,但幸福也愈來愈清晰,就在眼前了。

小子,最後給你記一大過、兩小過。念在你過去偵查有功,而且嫌犯家屬也原諒你,所以沒事啦!趕快給我滾回來上班,多少案子要查你知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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