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1)

"蘭伯特,修怎麽樣了?"

原地紮營之後,除了基恩和奧迪斯要帶着軍隊立刻回帝都複命,四個強者留下幾句廢話,然後拍拍屁股走人,也不知道是因為丢人現眼了還是不屑于跟一群孩子在一起。其餘人全都留了下來,畢竟他們并沒有殺死所有的威脅,相反,每一個都留了下來。

為了保險起見,修還是放了點血,将犼和男人禁锢住,然後,就再也沒有出現在衆人的視線當中,一直窩在帳篷裏。

所以即使一戰勝利,衆人也沒有多高興,畢竟他們的勝利并不是實打實的,若是修的那邊出了什麽問題,這邊的三個是肯定要反擊的。

蘭伯特看了伊斯納一眼,然後搖搖頭。

修自從進入了帳篷之後,就一直在睡,即使被吵醒了睜開眼睛,也是眼神渙散的,完全沒有思維意識的混沌狀态,而且慘白的臉色一直沒有得到緩解,這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狀況,因為之前,不管修消耗多大,休息一兩個小時,就能從他的臉色上看出緩解的痕跡。所以蘭伯特也是前所未有的擔憂,比誰都擔憂。

所有人都皺眉,面露擔憂。

他們是後來才從蘭伯特那裏聽說的,他們之所以能意料之外地迅速放倒兩只兇獸,是因為修将饕餮的靈魂抓住并扯進了自己的身體,其他的兩只兇獸是感受到了這種意外的變故出現失誤,才讓他們鑽了空子。

但是将某一種靈魂拉進自己的體內,那是他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的事情,他們只知道修曾經說過,兩個靈魂不是吞噬與被吞噬,就是相互融合,他們并不知道修是不是有什麽其他的方法,亦或者只是冒着風險一拼,因此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樣的狀況。

"原本以為那個小朋友是個聰明人,沒想到竟然會自尋死路。"終于可以看清臉的男人坐在犼的冰雕旁,腿上趴着的是縮小的風貍。

"你什麽意思?"蘭伯特扭頭,憤恨的小眼神狠戳男人。

"你以為一個只有二十來年的靈魂,能與熬過幾千年的靈魂相抗衡嗎?"男人嘲諷地笑笑。

雖然是被封印着的,但是他們并非是與世隔絕,而且靈魂的淬煉與具有肉體的個體不同,他們更容易成長,更容易變強,那是更加純粹的力量,而他們,已經淬煉了幾千年了,那種靈魂的強大,豈是他們這些還不明白靈魂只有二十來歲的孩子能明白的嗎?都不明白的事情,要怎麽去抗衡?

所以即使知道修同為言靈師,知道他有辦法對付靈魂,男人也不覺得修能成功。

聽了這句話,蘭伯特嘴抿得更緊了,盯着男人看了一會兒,轉身回了帳篷。

"啧,封印都封印了,還出來幹什麽?給人添麻煩。"埃默裏斜了男人一眼,不滿地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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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也不太想出來啊,不過即使是我的力量,也經不起時間的消磨和天地力量的碰撞。"出來了,必定就是一場厮殺,不過……

男人看向修所在的帳篷。或許是托了小朋友的福,他們才剛出來沒多久就被圍剿了,如若不然,時間長了,當他們的存在為世人所知,當世人為他們編排出奇跡般的神話之後,那之後的厮殺才更加慘烈。當初,他就是因為那樣的狀況,就是因為那些源源不斷地襲來的難以抵擋的貪婪,他才封印了所有的妖獸,只是沒想到最後會出了意外,他被已經近乎偏執的饕餮拉住一起被封印了。

如今破封,他原本以為會碰上那樣的情況,所以才借着風貍的掩護,先練強了力量。這六只妖獸是他最重要的夥伴和朋友,曾經他為了天下将他們全部封印,幾千年之後的今天,他原本是打算在這個無牽無挂的世界裏,為了他的這六個朋友打下這個天下,給他們一個可以肆意玩耍的空間。

只是沒想到,竟然遇上了一個特別的小朋友,雖然年輕,但他的心卻強大得不像是他這個年齡的孩子所能做到的。

"為什麽不反抗?你現在還可以反抗的吧?"這是伊斯納非常不明白的地方。

如果他的能力真的那麽強大的話,為什麽不反抗。

"我不會丢下饕餮不管的。"

小朋友說的沒錯,兩個靈魂在一起久了,即使不想,也是會出現融合的現象,最明顯的特征,除了能力的共享,還有情感上的體會和影響。幾千年了,饕餮對他的那種執着,先不論那具體是種什麽樣的感情,這幾千年的時間裏,都在源源不斷地向他傳遞着,影響着他,帶動着他的感情,直到現在,他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對饕餮有了那種執着,但至少,他習慣了饕餮的存在,一旦饕餮不在,他就會不安,這也是他剛剛才發現的新感覺。

幾個人挑眉。他們該慶幸修扣下了饕餮做"人質"嗎?

外邊衆人與男人和平相處,那邊修的體內,修與饕餮之間的氣氛也是十分平和的。

"妖獸化成人形都是這麽帥嗎?"修挑眉看着眼前沉穩如古井的男人,不太清楚這家夥為什麽以人形出現。

對于妖獸來說,不管是靈魂還是實體,獸形要比人形更有安全感。

"下棋嗎?"饕餮穿着一件黑色的長袍,盤腿席地而坐,面前擺了一副圍棋,用靈力幻化出來的,不知道是不是懶得造棋盤,所以只有最簡單的網格。

修看了看淡定的饕餮,再看看那副圍棋,盤腿坐在了饕餮的對面。

"你是從哪裏來的?"音落,子落。

"娘胎裏出來的。"回答,落子。

"……我沒什麽耐心跟人兜圈子。"饕餮再落一子。

"嗯,看得出來。"修點點頭。

"……"饕餮擡頭瞄了修一眼,輕輕蹙眉。

他是真的明白他在說什麽嗎?怎麽有種雞同鴨講的感覺?

"你的力量,與這個世界不同,與我們那個時代也不同。"

"是嗎?沒去過你們那個時代,不是很清楚。"

"……"饕餮将打算落下的棋子收了回去,"你想打架嗎?"難得他想要迅速而和平地解決問題,然後回到丹那裏去。

"不想啊。"修擡頭看着饕餮,無辜地眨眼。

兩個人對視了一分鐘,修突然笑了笑。

"怎麽?就這麽急着回去嗎?身體內部應該沒什麽差別吧?呆在我這不也挺好的嗎?"

"你想要我?"饕餮眯起眼睛,危險的氣息迅速蔓延。

"你?"修上下打量一下饕餮,"沒什麽興趣。"

"那你是什麽意思?"都說了他不喜歡繞彎子,這個人怎麽比丹還難搞?

"我只是好奇,你的力量比那個男人強上那麽多倍,怎麽會甘願臣服?"

饕餮,沒接觸的時候,修也以為這是跟犼和風貍一個層面上的生物,可是就這一會兒,就足夠修查探出饕餮的力量等級,可以說,就是有二十個他,也贏不了一個饕餮,它體內的力量根本就探不到底。

"臣服?"饕餮挑眉,"主仆的契約,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修一愣,随即目瞪口呆地看着饕餮。

"你是說,你是主,他是仆?"

饕餮得意地笑笑。

說起來,這主仆契約簽訂得還十分意外,是他為了綁住丹惱羞成怒之下發動的,因為惱怒,所以沒控制好力量。

主仆契約簽訂時,若一方甘願為仆,則另一方為主,如若不然,主仆是按照實力劃分的,所以很不幸的,丹就成為了它的仆人。那之後,丹跟他鬧了好久的脾氣。

修嘴角抽了抽。

"我以為,若是你追求他的話,會順着他的意。"修趁機八卦一下,"棋,還下嗎?""與天地一同出現的存在,力量哪是那麽容易操控的?"

與天地一同出現?饕餮是那樣的存在嗎?

"上古時期的神獸和兇獸都是與天地一同出現的,只有犼那樣的妖獸是進化的。"饕餮為修解釋了一下。

"是嘛。"修點點頭,表示理解。

這樣的話,那個男人會在簽訂契約的時候成為仆人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只能說,他人品不好吧。

"不害怕嗎?"饕餮挑眉。

"再兇也是只獸。"修勾了勾嘴角。

"……"他讨厭跟這個人說話,如果丹在就好了,"怎麽才能讓我回去?"

"不知道。"修搖搖頭,"我不是來獵殺你們的,也沒想過要怎麽樣,最初只是因為好奇而已。"

"現在呢?"

"更好奇了。"

"……我一直呆在你的身體裏,會消耗你的力量。"

"啊,是嘛。"吓唬誰呢?他一直呆在那男人的身體裏,也沒見那男人弱到哪去,如果不是他使詐,那一局對戰都不知道能不能贏呢。

"你不在乎嗎?如果失去了力量,你就什麽都沒有了。"饕餮皺眉。

"也不會,"修剛要點頭,卻突然想起蘭伯特來,"至少還有一個人會呆在我身邊。"

"你的那個弟弟?"呆在修的身體裏,饕餮也多少能讀取到修的想法,即使不是刻意去讀取,也會有一丁點流入腦海。

"嗯。"修點頭。

"你就這麽信任他?"

"為什麽不?"落下最後一子,修擡頭,得意地笑,"既然我選擇了他,為什麽不信任他?若是我不打算信任他,我又為什麽要選擇他?換句話說,你不相信那個男人嗎?"

"丹嗎?你指什麽?"

"比如,他現在會不會毫不反抗地呆在外邊。"

"他不會的。他會找機會逃跑,然後再反擊。"饕餮笑了笑,笑容有些無奈。

"是這樣的嗎?"修撇撇嘴,"我倒是覺得他會等你。"

"為什麽?"丹對他并沒有什麽特殊的感情,它對丹來說,只是一只普通的妖獸而已,丹不會為了他而做出愚蠢的舉動。

"呵。"修輕笑一聲,卻沒有回答饕餮的問題。

為什麽?就因為饕餮被他抓住的那個瞬間,那個男人臉上流露出來的驚慌和恐懼。不過,剩下的就是他們兩個之間的問題了,并不在他的好奇範圍之內。

"我幫你一個忙,你也幫我一個忙,怎麽樣?"

對戰?修覺得自己根本就不可能贏,在這只饕餮的實力面前,一切都是浮雲,而且,修也并沒有要殺掉他們的理由,他只是答應幫泰倫斯解決問題,而解決問題的方法有很多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這樣的慘烈,修并不喜歡。再說了,被帝國抛棄之後的加斯特家族要另謀生路,這必然是蘭伯特的責任,而牽扯上了蘭伯特,他就不可能不出力,所以,如果不給帝國留下點什麽,他總覺得不舒服。

"什麽忙?"饕餮挑眉。

只要能讓他早點回到丹的身邊,并且是無損于丹的事情,他都會同意。

于是,修的體內,兩個靈魂接頭接耳,為這次的事件設定好了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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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白天逛街哈皮去了~~更晚了~~嘿嘿~~

話說,我到底什麽時候能完結啊……話唠犯了傷不起啊……哭瞎……

100正文完

回到帳篷之後,蘭伯特坐在修的旁邊,抿着嘴死死地盯着修那張毫無血色的臉。

若問蘭伯特現在有什麽想法,那他會告訴你,他其實什麽想法都沒有。他只是坐在這裏,等着修醒過來。修若是一直醒不過來,他可能就一直坐在這裏。就這麽簡單而已,他現在什麽想法都沒有。

突然,蘭伯特看見修的睫毛輕輕顫了顫,然後那雙一直緊閉着的眼睛終于睜開了。

"修?"蘭伯特趕忙探身查看修的狀态,在看到清澈的湖藍色之後,雖然欣喜,卻還是有些不确定。

"蘭伯特?"修撐起身子,頭還有些暈。

果然之前還是太勉強了。

"現在是什麽時間了?"

"……不知道。"

"其他人的情況怎麽樣了?"

"不知道。"

"……那個男人還在外邊嗎?"

"應該還在。"至少那句"我不會丢下饕餮不管"蘭伯特還是聽見了的。

"那之後你都幹什麽了?"修挑眉看着一問三不知的蘭伯特。

"……看着你。"蘭伯特抿着嘴,一臉委屈的樣子。

"……"修黑線。好吧,他吓着蘭伯特了。擡頭揉揉蘭伯特的頭發,修微微一笑,"沒事的。"

"嗯。"蘭伯特點點頭。

"走,跟我出去吧。"

"嗯。"

外邊,修一出現,連話都沒說,就看見那男人動作迅速地站起來,一臉期待又害怕地看着他。

"不用看了,是我。"修半靠在蘭伯特的身上,即使臉色不太好看,笑容也依然是高貴的,帶着勝利者的自得。

"這不可能!"連一秒的間隔都沒有,男人驚恐的嘶吼就在修話音剛落的瞬間炸響。

"為什麽不可能?"修得意地笑,"事實證明,是我贏了。"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的!你騙我!你把饕餮怎麽樣了?它可是比龍還強大的兇獸,怎麽可能敗給你!把它還給我!快還給我!"

什麽氣質什麽修養全都在瞬間被抛棄,男人的一舉一動再也沒有絲毫的餘裕。

"已經沒有了,或者說,已經融合了,要我怎麽還給你?"修攤手,一副無能為力的樣子,"啊,不過說起來,正常情況下,我确實是贏不了饕餮,它簡直就是太強大了。"

"那為什麽?為什麽你會贏?!"男人的思維已經明顯停滞,所問的問題,全部由本能引導。

"為什麽?我也不知道呢,總覺得,它似乎是放棄了抵抗,好像生無可戀一般。"這樣漏洞百出的話,也就只能打擊一下智商為負的人了。

"生無可戀?"男人看着修,一臉的茫然,似乎真的受到了不小的打擊,"怎麽會生無可戀?那……我算什麽?我算什麽?!"

怎麽了?發生什麽了?是在說饕餮死了嗎?這怎麽可能!

風貍在男人失控的瞬間變大恢複到正常的體型,弓着脊背,沖着埃默裏等人龇牙咧嘴地威脅着。

"誰知道你算什麽呢。可能只是個不太讨喜的主人吧。"

"主人?哈哈,主人……什麽狗屁主人……誰是主誰是仆啊……"

"噗--"埃默裏将剛入口的水全數噴了出來。

這是什麽意思?難道還能是那饕餮為主不成?

"修,我知道我要的答案了。"隐在修身體裏的饕餮看着男人失控的樣子,終究還是于心不忍了。

"就這麽放過他了?錯過了這次機會,你可能就永遠都沒辦法逼他說出口了。"修挑眉,有些詫異這只不論在哪個世界都赫赫有名的兇獸竟然如此心軟。

"夠了,我不需要他将那句話說出口,只要知道我在他的心裏占據着一個位置,我就心滿意足了。活得久了,唯一學會的,就是忍耐和等待。我不希望我的任性帶給他痛苦的回憶。"饕餮的聲音中充滿了滿足和惬意,可以聽出他對現狀的滿意。

"所以就放縱他的任性?"修挑眉。現在看來,這痛苦的回憶是已經有了。

"作為長者,這點包容力我還是有的。很謝謝你的幫助。"其實在看見丹等在外邊的時候,當透過修的眼睛第一眼看到驚慌失措的丹的時候,他就已經十分滿足、高興了。

"好吧,你們随意,記住你答應過我的事情就好。"

"嗯,我會的。"不過是去王宮折磨幾個人而已,都是跟它非親非故的,它既然答應了,自然就會做到。

修撇撇嘴,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在神志不清的男人身上。

"喂,別發瘋了,我開玩笑的,饕餮還在呢。"

"什麽?"

衆人異口同聲,只是除了丹的聲音是欣喜的,其餘人的都是難以置信的驚恐。

"修?"蘭伯特攬在修腰間的手猛地收緊,訝異地看着修。

"放心好了,與天地同存的神物,是不會輕易打破自己許下的諾言的。"修仰頭,沖蘭伯特笑笑。

"與天地同存?"梵妮和伊斯納異口同聲地說出這個詞。

"本人……不是,饕餮自己是這麽說的。"不再跟衆人廢話,因為丹期待又害怕的小眼神看得他實在是有些毛骨悚然了。

閉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詞,一團黑霧漸漸地從胸口處浮現,逐漸被向外拉扯着,最終脫離修的身體。

修的身體一震雙腿一軟,倒在了蘭伯特的懷裏,被蘭伯特打橫抱了起來。

飄蕩到半空中的黑霧轉了幾圈,然後逐漸擴散,擴散之後又逐漸消散,露出一個身穿黑袍的男人。

"丹,對不起。"

"啪"的一聲脆響,誰都沒想到丹的第一反應是狠狠地抽了饕餮一耳光。而饕餮不躲,也沒閃,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巴掌。

"混蛋!"歇斯底裏地怒吼一聲,丹利用言靈掀起一陣狂風,風息,丹也沒了影子。

饕餮無奈地搖頭笑笑,随意地一揮手,束縛着犼的冰塊"咔嚓咔嚓"地裂開,然後破碎。

"犼,風貍,跟着丹,別讓他亂跑。"

"吼!"應和兩聲,犼和風貍迅速跟上丹。

伊斯納等人自看見饕餮那輕輕的一揮手之後,全部繃緊了神經,戒備地看着饕餮的一舉一動。

饕餮全不在意,兀自走到修的旁邊。

蘭伯特一驚,本能地想要後退,才這麽一想,又是一驚,因為他的雙腳跟紮了根一樣,根本無法移動。

"不論面對任何人,都不要有退卻之心,強撐出來的氣場,反而會讓對方畏懼。"饕餮想了想,還是開口給蘭伯特一個建議,"這一點,你哥哥做的就很好。不管面對多強大的敵人,都不要畏懼和退卻,因為畏懼會成為對方的武器。"

蘭伯特抿嘴,不再想後退。

"修。"饕餮拉起修的手,将力量輸入修的體內。

"幹什麽?舍不得我啊?"修睜開眼睛,笑着看向饕餮。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衆必非之。太過強大的力量,初顯之時會被人畏懼,可一旦人類發現這種力量的可控性,陰謀必将随之而來。"

"我知道。"修笑笑。

"嗯,有好奇心是件好事,但是好奇心不要太重,很多事情,并不是你們能窺探的。"

修聳肩。

"還有,丹當初收服了五只妖獸和我一只兇獸,這就是你們所說的封印盒子,抱歉窺視了你的意識。"

"沒關系,是我沒有足夠的能力防禦。"修無所謂地笑笑。

"現在丹和我都醒了,封印盒子的事情就不需要你們擔心了,只要世人不來找我們的麻煩,我們也不會入世。但是,還有另外的六處封印,我怕……"

"你們那個時代的事情,你們自己解決,出都出來了,該維持住什麽樣的平衡,你們自己去想,不要讓我們這些小孩子去做危險的事情。"修打斷饕餮的話。

還來六個?開玩笑啊!他的好奇心已經沒了,才不幹呢!

"也是,那的确太勉強你們了。"饕餮點點頭。

反正封印已除,他們在這個世界也沒什麽特別的事情要做,游山玩水的功夫順便收拾一下遺留問題,就當豐富一下生活好了。

聽着兩個人的對話,梵妮等人放松了戒備,随即黑線。

雖然知道要除掉這些個古老的靈魂損耗巨大,但是修就這樣放他們走,真的沒問題嗎?修就能保證他們不會再出來作亂嗎?尤其是犼,萬一他們再襲擊龍族怎麽辦?

"修,上古時代也是有幾千年的歷史的,憑借我的經驗,力量的世界,需要監管者。"

"你們幾個靈魂剛好閑得無聊,順便監管了吧。"修将頭一轉,埋進蘭伯特的懷裏。

"呵,是我的錯,這個問題我應該跟你弟弟談的。"

"趕緊追你家仆人去!別荼毒我弟弟!"修又轉回頭,狠瞪饕餮。

"你弟弟比你有責任心。"饕餮絲毫不在意,"丹那邊有風貍和犼跟着,丢不了。"

"監管者……是什麽意思?"果然,蘭伯特開口問了。

"你別管。"修立刻伸手在蘭伯特腰側掐了一下。

"唔……"蘭伯特的身子奇異地一扭,然後乖乖閉上嘴。他只是有些興趣,又不是要應下來,修怎麽這麽暴力?

"算了,有些事情,時候到了,想不做,也由不得你。"

"……"這個修倒是深有體會,"那就到時候再說。"

"躲也沒有用。"饕餮好笑地看着修。

"你可以走了。"修抽回手,縮進蘭伯特懷裏。

"我想,我們還會再見的。"饕餮也不生氣。修跟丹的性格倒是有幾分相似,所以饕餮完全不會生氣。

"不必了,見到你們準沒好事。"

"呵呵。"饕餮的身影開始晃動,然後虛化,最後像是煙霧一樣消散在空中。

"修,這樣真的沒問題嗎?"伊斯納等人見饕餮真的走了,才放松下來,湊到修身邊。

"贏不了就換個方式解決,難道你們更想去死一次?有必要嗎?我不知道有什麽要拼上性命的理由。"

幾個人默然。

"呵,算了,我們就是傭兵,跟着湊個熱鬧而已。"梵妮笑笑。

這一次,他們沒有被雇傭來幫忙,她只是想來看看修,順便跟着摻一腳的,拼命什麽的,敬謝不敏,就是稍微覺得有點不爽快而已,如果能幹掉哪怕一只兇獸,那成就感該有多爽啊。

"嗯。"伊斯納點點頭,表示同意梵妮的話。

"真要說幹掉兇獸,我們也沒那個能力,所以也沒資格說這話,修覺得沒問題那就沒問題。"埃默裏将大劍往肩上一扛,嘿嘿一笑。

"嗯。"阿德琳點頭。

"嗯,那就走了。"修眼睛一閉,将剩下的事情都交給蘭伯特了。

力量稍微有點不一樣,想要消化饕餮給的力量,着實要費一番功夫啊。

"有事找我。"蘭伯特抿嘴,看了看埃默裏和阿德琳,還是留下了這樣的一句話。

他不是修,做不到真正地分道揚镳。

"帝都的事情你們就不管了?"埃默裏突然反應過來修和蘭伯特的意思,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蘭伯特低頭看了看修,然後搖搖頭。

"那我們可慘了。"沒有開口要求他們留下,因為埃默裏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對修來說,帝都沒有他任何的牽挂。

"放心好了,應該不會再有問題了。"修突然又開口。

"是嘛。"修既然這麽說了,埃默裏也就放心了,"那麽,再見吧。"

"嗯。"

于是一行人,三個方向,狂風肆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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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原諒小人莫名其妙地開始、莫名其妙地展開、然後莫名其妙地結束。本來是打算結束得轟轟烈烈驚天動地的,但是不知道為毛突然轉成這樣了……此文的坑爹程度已經讓小人無顏面對各位看官了……小人這就去自裁……之後會有幾個無責任番外……

感謝從頭跟到尾的親們,你們是小人沒棄坑堅持到完結的動力,小人真心愛你們。

新文依然奇幻,大綱已撸好,存稿進行中,坑爹的邏輯混亂和節奏混亂應該不會再出現了,各位如果對小人的想象力還算滿意的話,歡迎跳坑【請你們一定要跳啊!!】。新文簡介:未來,親父子,年上,改造人,變異獸,宇宙戰。【撸完兄弟撸父子……小人的節操啊……沒有救了……】

101 無責任番外之帝國

"克羅莉絲,你在幹什麽?"

"陛、陛下?"被稱為克羅麗絲的女人一臉驚恐地看着面前高大英俊的男人。

"克羅麗絲,你想要什麽?"

"陛、陛下,克羅麗絲沒有想要什麽。"克羅麗絲垂下頭,身體輕輕顫抖着。

"克羅麗絲,不要妄圖騙我,你知道欺騙我會有什麽樣的下場。"

"不,陛下,克羅麗絲不敢騙您。"克羅麗絲擡起頭,惶恐萬分。

"克羅麗絲,我将帝國交給你,我将我的孩子們交給你,可是我很失望。"

"陛、陛下?"

"克羅麗絲,來,跟我走吧。"男人上前兩步,拉住克羅麗絲的手,然後身體開始緩緩上升。

"不!陛下,不要!不要帶我走!我不想去!陛下!"

猛地睜開眼睛,入目的,是熟悉的床帏。

女王陛下緩緩閉上眼睛,劇烈地喘息着,冷汗浸濕了睡袍,夜風一吹,涼飕飕的。

這是第五天了,奧迪斯回宮之後沒多久,她就開始做夢,每天每天,都是年輕時面容英俊的先帝,俊美卻殘酷的先帝。她愛先帝如天神般的俊美,卻也懼怕先帝殘酷的手段。她不知道其他人是如何跟先帝相處的,也不明白為什麽他們都說先帝溫柔,但是先帝對她來說,是一個十分特別的存在,狂熱地愛慕着,卻只能如寵物一樣在先帝心情不錯的時候才敢湊過去搖搖尾,渴望,卻得不到。

所以先帝去世之後,她覺得自己終于有機會了,有機會得到先帝的全部,那些他在意的、他熱愛的、他執着的,那些,與他有關的一切。

先帝去世之後,她從來都沒有夢到過先帝,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在她即将得到整個帝國的時候……

女王陛下翻身下床,走到窗戶邊,推開窗戶看着帝國夜晚的天空,不想睡,也不敢再睡,就這樣靜靜地站立着,直到天亮。

窗外,一個黑影在女王陛下驚醒的瞬間,消失不見。

"來人啊。"

"女王陛下早安,請問您有何吩咐?"

這是女王陛下的近侍官,一個能幹的女人,除了要安排女王陛下的衣食住行,還是女王陛下在處理政務上的得力助手,出宮與各位大臣們交流,也是這位近侍官的工作。

"準備卷軸,我要去找加斯特公爵。"加斯特公爵依然只是在休假,他的辭職信還沒有呈上。

"陛下?"近侍官擡頭,有些不解地看着女王。

"去準備就是了。"

"是,陛下。"

于是,兩分鐘後,女王陛下悄無聲息地從王宮中消失。

"咚咚",女王陛下敲響了梅蘭小鎮公爵府別院的大門,不一會兒,門就被人從裏面拉開了。

"您好,請問您找誰?"

"我找華德。"華德是加斯特公爵的名字。

"您稍等。"開門的仆人聽到自家主人的名字,先是沒反應過來的愣了愣,然後上下打量了一下女王陛下,關上了門。

女王陛下面無表情地面對着面前的大門,靜靜地站着。

"女王陛下駕臨,有失遠迎,請進。"門再被打開的時候,出現在女王陛下面前的,是公爵府的管家莫爾。

女王陛下輕輕挑眉,進門。

"女王陛下日安。"

踏進小樓,女王陛下最先看見的是加斯特家的兩兄弟,兩人見到她只是微微愣了愣,然後打了招呼,就該幹什麽幹什麽去了。

女王陛下蹙眉,上樓。

"咚咚",莫爾敲響了公爵書房的門。

"老爺,女王陛下帶到。"

"嗯。"加斯特公爵坐在椅子上,擡頭看了一眼站在門口裹着黑色披風的女人,複又低頭,看着手上的幾張紙。

"女王陛下,請進。"将女王讓進房間之後,莫爾便退了出去,作為管家,他應該為女王陛下準備些茶點,盡管女王陛下看起來并不像是有食欲的樣子。

"華德,陛下在哪?我要見陛下。"女王陛下開門見山地說道。

"陛下?"公爵大人不得不放下手上正在看的東西,疑惑地看着女王陛下,"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的體內,有陛下的靈魂吧?我要見陛下!"

"克羅麗絲,"公爵大人改了稱呼,這是他們年輕時對彼此的稱呼,"你應該知道,我的身體裏,只有陛下靈魂的十分之一,只是為了維持我們之間的契約而已。這破碎的靈魂連形體都沒有,怎麽可能出現智慧?你又如何見他?"

"不可能!"女王陛下失态地大喊一聲,"他要是沒有出現,我怎麽可能每晚都夢見他?明明之前就從來都沒有夢見過的!"

夢?加斯特公爵挑眉。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想我也幫不到你什麽。克羅麗絲,不要以為自己真的得到了,這個帝國,是不可能屬于你的。"

"為什麽?為什麽不能屬于我?我明明那麽愛他,可是他帶走了拉瑞娜,帶走了貝芙麗,卻唯獨沒有帶走我!他甚至什麽都沒有給我留下!我只是想要一個證明!證明我們真的在一起過,有錯嗎?你們都說不可能,我就偏偏要做!"

"克羅麗絲,拉瑞娜和貝芙麗的死是意外,跟陛下沒有關系。而且,陛下将他的後代、他的希望都交給了你,你還有什麽不滿?"加斯特公爵皺眉。

"交給我?他那哪裏是交給我?還不都是因為你和路德在!"

"克羅麗絲,不要再鑽牛角尖了。"加斯特公爵揉揉額角。

女王陛下卻深吸一口氣,轉身離開。她撐了那麽多年,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她不會放棄的!

修和蘭伯特本來是打算出門的,可是見到了女王陛下,蘭伯特怕有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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