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4]
我四處欣賞着無涯弟子所謂的修仙,其實不過是拿着書本寫寫畫畫,練練劍術,背背咒語術法而已,根本沒有什麽确實可以成仙的法子。
凡人成仙,談何容易。
貴在一念之間。
我将這個想法說給蘇渝聽,她就拉住我問個不停。
說真的,我還蠻喜歡這個不矯揉做作的女生。
「幾千年來,凡人成仙的不過是寥寥數人,但像你們這樣修仙的,又何止你們這幾千幾百個?」我如實告知。凡人修仙充其量也只能修到靈人的位置,再往上的不過是寥寥無幾,但是肉體凡身修得上仙的,無涯山上還是有一個。想到那個虛僞的小人,我不由得搖搖頭,再三嘆息:那簡直是個妖孽阿!
「那仙界是怎麽樣的?玉帝真的如同典籍記載的那樣玉樹臨風,英俊潇灑?為人喜歡花天酒地嗎?」蘇渝又問。天泉說得沒錯,女人的天性果然是八卦的。
提到仙宮上那個妻管嚴,我不由覺得好笑,也不明白為什麽凡人對他誤解那麽的深:「他不過是個保養得好的老頭子,被王母管得厲害,哪裏有空去花天酒地?」
蘇渝恍然大悟,又問道:「你是魔人怎麽會知道仙界的東西?」
「我住在天宮阿。」我回答得理所當然。
「天宮是什麽?」
我驚異的咬着下唇,發現她不知天宮的存在,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向她解說,只好姍姍道來:「縱你們一生修煉,也不知道這件事情阿。你們所說的玉帝和王母不過是受命在仙界執行與維持六界秩序的人而已,其實在你們所認定的天上,還有淩駕于仙界的神界。所謂神界就是遠古時期與天地同生同長的衆神居住的地方,但是神現存的數量很少,大約就只有仙的一萬分之一,月神,水神,睡神這些比較常出現的你們應該就知道了,但是他們之所以會聽命于玉帝,完全是給臉玉帝身後的天宮而已。」
「什麽是天宮阿?」
「管理神界大小事務的地方。」
「那……」
蘇渝還想要繼續問下去,一道聲音卻涼涼地插入:「天機不可洩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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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愣,看着蘇渝身後的聶青不贊同的眸光,心中明了,頓下不想再告訴蘇渝些什麽了。非天命之人,若是得知太多的命數,可遭厄運。
「其它的都不便告訴你了。」我說。
蘇渝是個明事理的人,知道于我有難處就不再多問了,語峰一轉便提到:「上次你不是說禦劍很好玩麽?我們到後山坡那邊,我來教你禦劍。」
我點了點頭,才忽然想起自己并沒有劍。
蘇渝這卻為難了:「禦劍必須要人劍合一,借來的劍是絕對做不到這一點的。」
于是我從滿心歡喜變得無比失落。
我向來對于學習都倍感吃力,但是這禦劍而行的風姿,确實在讓無法利落駕馭白雲的我無比心動。
如此的大好機會,我又怎麽舍得錯過?
頓下我磨磨蹭蹭的走到聶青身旁,讨好地說:「小聶青,你不是有柄劍叫釋陽嗎?借我用用如何?」
聶青聽到我的稱呼以後,隐隐外後退了一步,道:「釋陽怕是做不到人劍合一。」
我看着他迅速變紅的耳朵,不又覺得好笑,卻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自己曾經偷拿過釋陽來玩,覺得極是合手。
「小聶青。」我故意拖長尾音,他的耳朵似乎變得更紅了。
青光一閃,釋陽已經被他握在手中。
我興高采烈的接過,抛下聶青在後頭就随蘇渝走到後山去。
我拿着釋陽按着蘇渝教的口訣,心裏默念着:飛起來,飛起來……
釋陽随着我默念的速度加快,劍身突然抽大,開始搖搖晃晃的離地,我跳上劍柄,樂也呵呵的左右飛馳,卻不敢飛得太高。
這比我學會駕馭白雲更來得容易啊!
蘇渝禦劍跟在我身後,朝我道:「小莫,你真厲害,一學就會了。我可是學了三個月才勉強離地的。」
聞言我更沾沾自喜。
自從接受了相思和襲範的修為而飛升飛仙的我,自然是不同于以往,想必駕馭的功力也因此而有所提升。
蘇渝禦劍飛在我的前頭:「我帶你逛逛無涯山。」
不久前才聽蘇渝師弟、那個愣小子林十三說過:無涯山中無涯宮,無涯宮中無涯子,無涯山下無涯鎮,無涯鎮中烏鴉多。當下我便明白原來無涯山确實是取名自烏鴉,不過是某些人自以為文雅,硬是要換了個字,以示仙風。
為了我的計劃,探測一下地形也是不錯的:「好。」我應道。
因着我第一次禦劍,蘇渝将就着我領我底飛。
我暗自記下無涯山一帶的地形,心下暗暗竊喜,卻瞧見襲範站在後山的一棵大樹下,冷冷的盯着我。胸襟的盤算頓時消失無蹤,連底氣也蕩漾無存,腳下一個用力,卻失了禦劍的平穩,左搖右晃得就要往下掉。
禦劍飛在前頭的蘇渝察覺了我的異樣,正要往回趕,但距離實在是太遠了,趕不上來,我忙念咒語,最後安穩的落在襲範跟前,卻發現襲範動也沒動,絲毫沒有關心我的意思,頓下怒火中燒,戳着他的胸膛就說:「我掉下來你怎麽不護我?我可是你未來的妻子,莫不是要等我摔死了你再去尋個溫柔體貼高貴大方的女子當續弦?」
他一把揪住我亂動的手,涼涼的開口:「你我并未成婚。」
「所以咧?」他不說還好,一說我就來氣了,伸手用上十足的勁度就推了他一大把,他卻動也不動:「還沒有成婚你就這樣對我,我怎麽知道成婚以後你會不會讓我夜夜守空房,自己出去找宮娥尋花問柳?」
卻不想襲範頗有耐性的朝我說:「你沒當我妻子,不能娶續弦。」
「所以你是要明媒正娶要她取代我的位置了?」我道:「哎呀!氣死我了。」從他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眼睛卻不期然看進了他的眼中,那微帶黝藍的雙眸帶着震懾人心的魔力,仿佛清楚的看出了我內心的想法。頓下尴尬的左顧右盼:「你這個妖孽,瞧見你都沒有什麽好事情發生。」說的是看見他就吓得禦不好劍的事情。
聽到我說他是妖孽,他平靜的臉上忽然有了一絲裂縫:「妖孽?」
襲範自小便看不得別人誇他長得美,別人誇了他還起了老半天,嚴重的公器私用的打個天雷下來也是常有的事情。如今我犯了他忌諱,卻只管朝他笑笑,并不答話。我就是看準了他耐我不何,不敢罰我。
果然,他就只是冷冷的瞪了我幾眼,并未說話。
但他越是不說話,我心裏越是不安。
氣氛湖然變得很是緊張。
雖然我還沒有受過天雷,但是聽其它人的形容都知道這天雷是神魔的克星,打在身上痛得很。我隐隐的吞了吞口水,一臉戒備的看着他,生怕他一個岔了氣,天雷就往我身上招呼了。
此時蘇渝也禦劍而至,拉過我急急忙忙的問,語氣中帶着濃濃的擔憂:「小莫,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
蘇渝也察覺了我與襲範之間緊張的氣氛,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些什麽話好。
最後這個僵局還是由尋我而來的林子睨打破了。他領着四個無涯弟子朝我們所在的方向走來:「莫公子,子睨尋你好久了。」他禮貌的說,眼睛卻偷偷打量着一面不悅襲範。
「什麽事?」我見他解救我與水深火熱之中,忽然對他生出親近之情。
「這後山是無涯山的禁地,本來是不讓外人進來的,可你們……」林子睨說着說着一面為難的樣子。
我這下才細細的打量着周遭的環境。
這本來是個密林,卻以襲範背靠的那個六人環抱的參天大樹為中心,五十尺之內皆無一物。我在細細打量,發現了這是一個克妖陣,而襲範恰恰擋在了克妖陣的命門(參天大樹),壞了這個陣法,我才明白襲範動也不動的原因。
這克妖陣對我來說雖然構不成什麽大問題,但是由于我是血統最純正的修羅人,靠近這個陣式也會發生反應,使得我好一段日子不能用上仙術。
我轉過身就情深款款的對上了襲範的雙眼,卻不想他轉過頭看也不看我,明顯還在為我那一句妖孽而生氣。
我心中安然的對林子睨說:「這是禁地嗎?我禦劍一個不留神就掉了下來了。」語畢還眨眨眼睛,裝無辜。
林子睨雙眼緊盯着我,試圖要從我身上看出一絲不妥,半響他才放棄,與我對話的語氣也更加得柔和起來:「不礙事,不礙事。」
我心中自是明白他态度轉變的緣由,當下也未說什麽,只是戲弄襲範的心又出現了,便緊張兮兮的朝林子睨說:「林兄,你們無涯山上有大夫嗎?」
林子睨被我這麽一問,腦筋有點轉不過來,只好問:「莫公子你要大夫作什?」
「那邊那位兄臺,一靠近這裏就不舒服了,虛汗全掉下來了。」我伸手指了指襲範的方向,頗為擔憂地說,還順便撿起落在一旁的釋陽,擦了擦沾上的泥巴。
林子睨一愣,也沒聽出我話中故意撇清的關系,臉色驀地一沉,當下就朝襲範告辭,拉住不知何雲的蘇渝和一臉奸笑的我,領着幾個無涯弟子回去了,獨獨留下了襲範一人。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