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尾崎紅葉小姐還真是難找呢。”
有着一頭明豔紅發的和服少女神色警惕的看着太宰治,在她身後浮現出的金色夜叉手裏拿着一柄長刀蓄勢待發,不過當她的餘光察覺到太宰治身後的白晝後無可避免的閃過一瞬的詫異。
擂缽街的‘火厄’和‘重力使’一樣,是只需要說出名號就能讓人心生退意的頂級異能力者,是活着的能呼吸的天災,擂缽街明明是這樣一樣貧窮而混亂的地方,卻像是聚寶盆似的接二連三的出現稀有而強大的異能力者。
火厄、重力使、不吠的狂犬——或許正是擂缽街才造就了個性鮮明全然與世俗格格不入的他們。
盡管對‘火厄’的存在心知肚明,在暫時躲藏在擂缽街籌備之後逃離計劃的這段時間裏,她的愛人也曾受惠過‘火厄’的照顧,尾崎紅葉也想過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和對方道謝。
可真正的看見‘火厄’的那一刻,尾崎紅葉還是不由自主呆愣住了——
太陽光衣般純淨的白發,糖果一樣的薄荷色眸子,眼下赤紅豔麗的赤妝線,一眼便能看出是太陽樣式的紅寶石嵌黃金耳墜,相當張揚的赤紅色絨毛披肩,而她的美已經超脫于性別,那份神性完美中和她身上過分顯眼誇張的配飾,讓這一切都似乎是理應如此的恰到好處。
的确,只要知道‘火厄’特征的人,見到‘火厄’的第一眼便能夠認出她,為什麽?理由在你親眼看見‘火厄’時就不再需要說出了。
‘火厄’會存在于擂缽街這個苦難之地而非教堂之類聖地中,這是多麽難以置信的事實。
說起來,‘重力使’和‘不吠的狂犬’從未在港口Mafia提及過‘火厄’,明明在擂缽街的傳言中,這幾位頂級異能力者時常一同出現一同消失,但他們卻一直對‘火厄’的事只字未提,誰也不敢說,誰也不敢問。
如果中原中也和芥川龍之介與‘火厄’是相識的友人,那麽‘火厄’也的确有可能因為他們而加入港口Mafia,再不濟也會站在港口Mafia這邊來‘幫忙’。
“尾崎小姐,雖然小小姐确很可愛,但是來見你的可不是她而是我喲。”太宰治笑着直言道,“為了取得港口Mafia首領的信任,所以我來打探你們的消息啦——就是這樣。”
尾崎紅葉目光閃爍,掩唇輕笑:“啊啦啦,膽子這麽大,果然是因為有‘火厄’在旁保護的緣故嗎?”
“一開始只是打算确認你的位置啦,才沒打算過來送死,小小姐是路上碰到的,如果不是她,我恐怕要在擂缽街迷路好一陣子呢。”太宰治一臉我好怕怕的樣子跳到了白晝身後,拽住白晝的衣角一副尋求保護的樣子。
嘴上說着只是順路意外碰上了白晝,表明白晝并非港口Mafia的人,而他理所當然向白晝尋求保護的态度卻是根本在說:‘火厄’是他這邊的人。
太宰治是仗着她而有恃無恐——白晝确定了這一點,但對上太宰治那雙像是說在‘求求你啦’的鳶色眸子,她思量了一下,選擇将那句“我和太宰治并非一路人,與他只是第二次見面”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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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需要她的保護。
尾崎紅葉眸光一沉,對于和‘重力使’一個級別的異能力者‘火厄’,她沒有足夠把握戰勝,全身而退都難說,她該如何帶着戀人離開這裏?擂缽街已經不适合繼續藏身了。
而就在此時,尾崎紅葉的戀人青木貫一走了出來,尾崎紅葉心頭一驚,還未來得及說出口制止他出來的話語,就見青木貫一态度熱切的向‘火厄’招了招手:“快進來坐坐吧,白晝小姐,現在冬天剛過去,外面還很冷哦。”
“謝謝,那麽打擾了。”
“那我也打擾啦~”太宰治也理直氣壯的跟着進去了。
——所以事情為什麽會發展到這種地步呢?
尾崎紅葉捧着愛人泡的熱茶,看着坐在對面的‘火厄’以及完全靠在‘火厄’身上取暖,惬意眯着眼喝着茶的太宰治,現在情況完全在她的預料之外。
察覺到她略顯灼熱的注視,白發的少女頓了頓,從口袋裏摸出一把糖遞給尾崎紅葉:“沒有帶手伴禮,只有這個将就一下吧。”
不知道怎麽的,尾崎紅葉還真就接過來了,然後就聽見端着小餅幹出來的青木貫一說:“紅葉,那個超酸的……不要吃為好。”
“不過這是我最喜愛的口味。”‘火厄’說,“盡管多數人都不會喜歡過酸的味道,但我卻十分中意并熱衷。”
“上次幫我避開了港口Mafia的追兵的事真的是太感謝了,雖然知道你喜歡吃偏檸檬酸味的甜食,但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這種小點心。”青木貫一把手裏的小餅幹放下。
白晝看着這碟小餅幹,想起了自己定期去打工幫忙的那家花店老奶奶每次都會給她準備的小點心,她默了默,莞爾:“謝謝,我很喜歡。”
“那就真的是太好了。”青木貫一松了口氣,“擂缽街的生存環境真的不親身體會一下完全無法想象,感覺冬天都比其他街區冷。”
“的确,不過多數是因為心理緣故,氣溫其實都是差不多的,硬要說的話,取暖設備是一大硬傷,其他街區有條件的家庭都會裝上暖氣空調之類的家具對吧,擂缽街就不存在‘有條件’。”白晝認同地回答青木貫一的感慨,“你打算之後去哪?”
“我想和我家紅葉去奈良來着,紅葉說是想去看小鹿,在那裏舉行婚禮,是不是很可愛?”
尾崎紅葉:!!!親愛的你不要直接把目的地說出來啊!
“是嗎?需要幫助的話請告訴我,我可以送你們過去。”
太宰治:!!!不行小小姐你不能這樣做!
青木貫一和白晝之間的氣氛其樂融融,尾崎紅葉和太宰治對上了視線。
“我們單獨談談吧?尾崎小姐?”太宰治擡高手裏的茶,像是在敬杯一樣的小動作似是在表明他的态度,而他臉上此時的笑容看起來純然又無害,那雙鳶色的眸子眨巴眨巴,像是小鹿斑比般可愛。
談談?看來港口Mafia內部還真是遠比她想象的還要暗流洶湧呢——尾崎紅葉心道,面上做出自己一貫掩飾情緒的擡袖掩唇的優雅動作,她紅眸眯起笑答:“好啊。”
尾崎紅葉心裏也清楚得很,她是逃不過的港口Mafia的追捕的,君不見她連橫濱都難出一步嗎?說好去奈良,也只能是她美好的殷切,與貫一君私奔後,她的心便如風中竹葉便不安的撲簌着,卻又無法抗拒對光明和愛的期望。
黑暗中生長的花,真的能夠見光嗎?
青木貫一只是個普通人,他遇到她之前甚至連異能力者的存在都不知道,但他卻是個固執而又堅定的人,認定了的事便絕不悔改,如此便有了這一出私奔,他想要帶她逃離黑暗,逃離港口Mafia。
可盡管他們的夢已經高高飛起,但他們的身軀卻被殘酷的現實拘束在原地動彈不得,如飛鳥墜在被石油所污濁的海面,望着天空,撲打着翅膀——徒勞。
饒是如此,青木貫一也沒有絲毫的畏懼,甚至笑着對她說:“大不了一死。”
平日裏溫和儒雅如書生般恬靜的青年,在尾崎紅葉面前卻像是毛頭小子一般容易熱血上頭,做出了青春期都未曾想過的‘叛逆中二’的行動,也帶得尾崎紅葉也跟着他一頭熱。
尾崎紅葉目光有些悲切的看向青木貫一,他本不應該是這樣無家可歸而落魄的,他本該是前途一片大好的社會精英,未來不管是做老師、醫生、律師都是游刃有餘的。
然後尾崎紅葉得到了愛人一個溫柔而安撫的笑容,她心頭一顫,不由得也露出一個真切的笑靥。
這樣的時光……再長些吧,再長些吧。
和這個小子談談吧,她與貫一君的出路,指不定就在這裏了。
尾崎紅葉和太宰治一起進了另外的房間,青木貫一這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對上一臉‘我明白’的白晝,他臉上頓時泛起害臊的紅,“我只是擔心紅葉……”
“我從你們之間的感情感受到了人世間的美好,貫一先生。”白晝搖了搖頭,表示青木貫一不必再繼續解釋狡辯他其實就是舍不得把目光從尾崎紅葉身上挪走,“友情、努力、和解,這些都很美妙,您和您的愛人之間的努力,天地可鑒。”
“天地可鑒……嗎,如果可以,我想要和紅葉有一個美好的結局。”青木貫一眼神溫柔,“給予她約定好的幸福,因而我一直都知道,倘若我動搖了,那麽将我視作精神支柱的紅葉,一定會崩潰傷心的吧?所以……”
所以他早就做好了大不了一死的心理準備。
若是他動搖了,那便去死吧。
若是他違約了,那便切腹去死吧。
誓約自古以來就是十分沉重的事情,最開始拉鈎上吊所唱的內容,不正是——若是做不到,倘若是在說謊,那麽需吞千根針,挨上百拳揍。
“我理解您,卻無法明白這樣的感情。”白晝對于愛情這種事完全是懵懂的白紙,倘若是換成友情、親情,她倒是能夠迅速理解,愛情大概也是如此吧?
“你長大以後就知道了,你現在才十四歲對吧?還早着呢。”青木貫一笑着揉了揉白晝的頭,他完全不害怕‘火厄’,甚至發自內心的喜愛着這位純粹無瑕的太陽之子。
長大後就能明白了嗎?
這一點白晝将信将疑。
實際上應該是十八加六有二十四歲的白晝對于這方面仍舊是懵懵懂懂的白紙一張,或許未來會有人來教導她愛情與其他羁絆的區別吧?至少現在的她壓根是十竅通了九竅——一竅不通。
“對了,之前我們遇到你買的花,在哪買的?”青木貫一突然小聲的詢問道。
“是我打工的花店店主送的。”白晝說,“您是想要買給尾崎小姐嗎?”
“我想要給她買束紅玫瑰可以嗎?”青木貫一嚴肅得就像是在和白晝商讨什麽人生大事。
“當然,我可以讓店家給貫一先生打個折扣,對了,您需要寄語卡片嗎?”白晝很上道的進入打工狀态并且貼心的詢問道。
青木貫一思忖半晌,扯了扯嘴角笑道:“嗯……要吧,但是在上面寫什麽,我還不太确定。”
他說着,語氣越發輕柔:“如果可以,我希望卡片上寫着的是能夠讓她開心欣喜的語句來。”而不會是讓她哭泣的遺言。
“麻煩你了,白晝小姐,就先請給我定一束紅玫瑰吧。”
“……好。”
作者有話要說:
【唠唠叨叨的作者君】:
青木貫一這個名字來自于《金色夜叉》中男主間貫一,考慮到尾崎紅葉之名,在下最後确定下‘青木貫一’這個名字,紅色的秋葉與青色的樹木是完全不符合季節的,作為異能力者為港口Mafia工作的尾崎紅葉和雖然知識淵博但只是普通人的青木貫一也是如此格格不入。
紅葉生于青木上,秋色愈濃情越深,葉落木枯,幸甚至哉。
青木貫一做好了最後結局是死的打算,甚至是做好了倘若他們被港口Mafia找回去,他該如何能夠讓紅葉的境遇好轉的準備,面上帶着笑,心中懷着死,雖然嘴上說着一起死,但這個男人其實根本舍不得紅葉在這大好的年紀就凋零枯落。
因為實在是找不出尾崎紅葉的戀人是誰,所以在下原創出了青木貫一,是個溫文儒雅的書生一樣的青年,好男人。
【橫濱小劇場】:
青木貫一:說起來,白晝小姐未來如果遇到了自己的那個人,會想要什麽樣的婚禮。
白晝:(搖搖頭)想不出來。
青木貫一:遇到紅葉之前其實我也根本想不出來,沒關系。
白晝:是嗎,那就等到以後遇到了再想吧。
中也:不用想,哥養你一輩子。
芥川:我和中也哥都可以養白晝姐一輩子!
太宰:哎呀,我突然發現關于小太陽未來的對象有個不可忽視的硬性條件。
白晝:?
太宰:沒有中也強的都不行哦~(從武偵宰狀态變成黑時宰狀态)因為會死啊。
白晝:那恐怕就難了。
太宰:(黑泥狀态解除)是吧是吧~
織甜作:作為親友團之一,我覺得別人很難娶到你,阿晝。
白晝:我也沒想着嫁就是了,而且和中也哥、龍之介、太宰、織田作一樣外貌能力都優秀的男性很少見吧,我的眼界應該是被提得相當高了,而且比中也哥強的人,嗯……暫時沒有。
織甜作:居然把我也算進去了嗎?真是值得開心的事情。
白晝:啊,其實你把胡子刮一下能年輕十歲。
織甜作:(摸胡子)唔……之後我會記得刮的。
——
咒術高專等人永遠都忘不了,白晝小姐訂婚那天,對方親友團男嘉賓陣容有多麽豪華,豪華到已經可以當場原地出道。
中也:呵,你永遠別想讓我家阿晝嫁出橫濱。
芥川:不要讓在下找到給你下黑手的機會。
太宰:嗚嗚嗚嗚小太陽我可難受了,這就是嫁女兒的感覺嗎?如此想殺死誰的感覺真是久違了,我是被過去的自己附身了嗎?可怕——
織甜作:冷靜太宰,畢竟你的黑色風衣都燒了,回不去了。
太宰:(哭唧唧地靠在織甜作胸前,猛然察覺)織田作,你怎麽戴了背帶式槍套了?
織甜作:……西服外套擋着,看不見的。
绫辻:訂婚和沒訂婚差不多,畢竟社長平日裏很忙啊,忙到沒時間理會閑人的程度。
亂步:誰讓橫濱咒靈多呢~
福澤:既然是白晝小姐的選擇那麽應當不會有錯。
國木田:但是為什麽這家夥看上去和太宰一樣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