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我再自己看看。”謝書亦說。

謝書亦來到另一邊的展示臺,在眼花缭亂的吊墜中終于找到一條。

那條吊墜很簡單,是塊玉石做的月亮,冷白色由中間像四周暈染,顏色越來越淺,細看還可以看清中間幾縷暗色的黑影。

這個月亮像極了十五晚上的月亮。

對,就是他們在一起的那一天。

“就這個吧。”謝書亦拿着吊墜來到櫃臺前。

紀塵停下手裏的動作,剛把吊墜的模樣看清,風鈴就響了。

店裏靜的出奇,聽到聲音,兩人不約而同的朝門口看去,一位身穿皮衣,手裏還抱着頭盔的男人正從門口往這邊走。

不等謝書亦反應過來,紀塵開口了,“回來這麽快?”

“嗯,事不多,”陳牧川應一聲,把頭盔放到桌上,回答完自家男朋友的話,他才去問謝書亦,“挑好了?”

謝書亦一時沒反應過來這人是誰。

陳牧川笑了笑說:“我是老板,這是我男朋友。”

這樣一說,謝書亦就明白了,他笑了笑說:“挑好了。”

“挑了什麽?”說着,陳牧川視線掃向紀塵坐的那張小木桌,拿起了謝書亦剛才挑的吊墜。

只見紀塵一驚,趁陳牧川不注意,連忙把另一張桌上還沒刻好的吊墜塞進口袋裏。

“一個吊墜和一枚戒指。”謝書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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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墜要刻東西嗎?”紀塵問。

“不用,”謝書亦問,“這個要等多久?”

“三五天吧。”陳牧川說。

“那我到時候過來拿,”謝書亦說,“現在付錢嗎?”

“付個500塊錢定金就成。”陳牧川說。

“微信轉你吧,”謝書亦說着,拿出手機點進微信,“好了,收一下。”

“成,什麽時候完事我微信告訴你一聲,”陳牧川點了下屏幕,“你叫什麽?我加個備注。”

“謝書亦。”

陳牧川點了幾下屏幕輸入好後說:“我叫陳牧川,他叫紀塵。”

“記住了,”謝書亦笑笑,“你們先忙,先走了。”

“慢走,”陳牧川送謝書亦到門口,“還有什麽額外的要求可以随時跟我聯系。”

“好。”謝書亦點點頭。

送走謝書亦後,陳牧川在門口抽了支煙才回去。

他來到紀塵身邊,狠狠親了他腦門兒一口,然後注意到謝書亦剛才寫在紙上的內容,“這什麽?”

紀塵嫌棄的看他一眼,“剛才那人寫的。”

“挺高深啊,”陳牧川笑笑,“整的和摩斯密碼似的。”

***

剛拐進家門口的大馬路,謝書亦就發現家門口站着個人,不遠處還停着一輛車。

他沒有見過的,一個女人。

謝書亦心裏納悶,難道是預約好的人嗎?

帶着滿肚子疑問走近。

“您好?請問您找誰?”

因為一直背對着,等她轉過身來的時候,謝書亦才看清她的全貌。

很溫柔的長相,穿着也很簡單,不華麗但又不随意,但眼角的皺紋卻又給她平添了一絲生活氣息。

“請問,小……”女人話音一頓,立馬改口,“景洛在家嗎?”

謝書亦警惕的問,“請問您是預約好過來的嗎?”

“預約?”女人擺擺手,“我不是來住的。”

一聽此人根本不是來住的,謝書亦語氣又稍微重了幾分,“那您是?”

“我……”女人明顯有些猶豫,“我是他媽媽。”

他媽媽?謝書亦一愣,仿佛記憶又回到了景洛喝醉,靠在他肩上流淚的場景。

謝書亦心裏猛然一縮,本能的想要出口質問,但理智還是讓他保持禮貌的說:“景老板不在,您有什麽事情嗎?”

“那什麽時候回來?”

“說不準,可能要晚上,”謝書亦又問,“您有什麽事嗎?”

“沒……沒事,”沈瓊看了看謝書亦,又問,“你是?”

謝書亦遲疑片刻,說:“我是他朋友。”

“那能麻煩你等他回來和他說一聲嗎?就說我來過。”

謝書亦點點頭。

沈瓊道了聲謝,又朝裏望了幾眼,才坐上在一旁等待的車離開。

謝書亦在門口站了好一會,直至車輛不見了蹤影,他才開門進去。

***

不出意外,今晚還是謝書亦下廚,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總算沒忘放鹽。

景洛回家的時候,謝書亦還在廚房忙活。聽到聲音,謝書亦回過頭,“今天這麽早?”

景洛應了一聲,拿過一邊的圍裙系上,指着菜筐裏的菜問:“這菜洗了嗎?”

“還沒有。”謝書亦說着,拿起勺舀了半勺湯,吹涼後送到景洛嘴邊,“嘗嘗,這次放鹽了。”

景洛笑笑,嘗了一口說:“不錯,有進步。”

謝書亦好不謙虛的接收誇獎,還不忘拍拍馬屁,“那還是男朋友教的好。”

景洛邊洗菜邊說:“那也是男朋友聰明,學的好。”

今天的晚飯在兩人的搭配下很快就完成了,景老板看似今晚心情不錯,主動提出要喝一杯。

謝書亦沒攔,只笑了笑說:“少喝點,喝多了危險。”

景洛笑了笑,只倒了半杯酒,又拿過謝書亦的杯子給他倒了整整一杯,他抿一口,問:“誰危險?”

謝書亦笑而不語,待喝了口酒後才慢悠悠的開口,“你和我,”他指了指景洛,又指了指自己,“我們很危險。”

景老板一臉不屑。

謝書亦看着景洛挑了挑眉,笑了笑說:“試試?”

景洛被謝書亦的眼睛盯的發慌,連忙喝了口酒,随口說了句:“改天。”

“好,”謝書亦答應的爽快,“改天。”

“……”

酒精在大腦中發酵,逐漸麻痹了神經,暧昧的氣氛越來越濃。

謝書亦夾了一筷子菜送進嘴裏,嚼了幾下後,皺起了眉頭,“景老板,這菜味道不太對。”

一聽這話,景老板脫口而出,“不可能”,決不允許別人懷疑自己廚藝的景大廚也夾了一筷子菜送進嘴裏,嚼了幾下,終于松了口氣,自己的廚藝還在。

“不一直這個味道麽。”

“你沒放蔥。”謝書亦提醒道。

“你不是不喜歡吃麽。”景老板來不及思考,脫口而出。

此刻景老板還沒意識到這話的意思,只見謝書亦低着頭,挂在嘴角的笑藏都藏不住。

察覺出他笑的原因,景洛面上一熱,剛想改口說,家裏蔥沒有了。

謝書亦就擡起了頭,他眼神熱切,嘴角依舊高高上揚,“我就知道。”

“知道什麽?”

謝書亦頓了頓,嗓音低了幾分,他說:“知道你愛我。”

景洛一愣,低頭看着挂在杯壁的酒漬,用更低的聲音說:“是,我愛你……”

“我聽到了,”謝書亦笑笑,拿起杯子和景洛碰杯,他一口氣把杯裏的酒全部喝光後才說,“我也愛你。”

景洛沒說話,謝書亦又倒了杯酒,自顧自的說:“景洛,我很愛你,因為愛你,我見不得你難過,見不得你哭,更見不得你有什麽苦都自己憋在心裏。”

暧昧的氣氛被戳破,景洛在謝書亦的話中嗅到了一絲不對勁。

他伸手揉了揉眼睛,問:“什麽?”

謝書亦頓了頓,終于說出了這句糾結一下午的話,“我今天回家的時候在門口遇到一個人。”

“你出去了?”景洛問。

謝書亦:“……”

話題跑偏了,謝書亦想說的不是這個,他沉默兩三秒,絕口不提生日禮物的事,只說自己出去散散心,找找靈感。

景洛“哦”了一聲,拿起酒杯準備喝完最後一口酒,“遇到誰了?”

謝書亦沉默半晌,說:“你媽。”

景洛手一抖,險些拿不住酒杯,他艱難的扯了扯嘴角,手指用力,把杯子拿穩,仰起頭,喝幹杯裏的最後一滴酒,放下杯子後,他才若無其事的說了句,“哦……”

謝書亦從剛才說完這句話後就一直注視着景洛,只見放下酒杯後的景老板眼圈明顯紅了。

謝書亦心髒一緊,有些後悔說出這句話。

“她和你說的?”景洛伸手想夠謝書亦面前的酒瓶,剛摸到瓶沿,就被他抓住了手。

謝書亦攥着景洛的手,“少喝。”

景洛嘆口氣,從謝書亦手裏抽回手,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她告訴你她是我媽?”

謝書亦沒回答,他只是一問,答案早就在心裏了。

他嘲諷的笑了笑,說了句謝書亦沒聽清的話。

謝書亦沒說話,也沒問。

注意到謝書亦一直都在看自己,景洛收起嘲諷的笑,故作輕松的說:“沒事,別看我了,快吃飯,涼了。”

這頓飯吃的很安靜,景洛很聽話的沒有再喝酒,只是低着頭吃眼前的一盤菜,什麽話都不說。

吃過晚飯,謝書亦收拾好桌子,洗好碗,從廚房裏出來的時候,景洛正悶着頭在削蘋果。

他不知在想些什麽,看神情有些走神,謝書亦剛想提醒一句“小心刀”,話還不等說出口,刀就毫不費力的劃上了手。

察覺到一絲疼,景洛連忙放下刀,抽了張紙蓋在傷口上,看着血慢慢把紙巾染紅,他又抽張紙蓋上。

謝書亦嘆口氣,走過去看了眼傷口,慶幸的是傷口不深,他一言不發的打開一旁的櫃子拿出醫藥箱。

替景洛處理好傷口,貼好創可貼。

“景洛。”謝書亦喊他。

“謝書亦……”景洛聲音很低,細聽可以聽出幾分委屈,“你能抱抱我麽?”

謝書亦輕嘆口氣,伸手把人抱進懷裏,輕聲說:“以後這種話不用問,直接過來。”

景洛把臉埋進謝書亦的頸窩,一言不發的蹭了蹭。

謝書亦手一下一下的拍着景洛的背,問:“怎麽了?”

一聽這話,景洛似乎更委屈了,聲音裏明顯帶了哭腔,“疼……”

作者有話要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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