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賀青群說道:“我們會在十月左右,游戲正式公測之前,給A市,S市,C市,H市等全國最大的十二個城市圖書館捐獻一批電腦和電子圖書儲備,電腦上會自動裝載公測版本的《新百》游戲客戶端,而這批電子圖書将會包括各類版權失效的名著古書的圖文版電子書,和一些我們公司通過各種渠道向出版社購買到電子版權的工具書和小說。我們已經和圖書館簽過合同,這之後受到捐獻的這十二個圖書館将會直接登錄新百社區,在新百裏建立虛拟圖書館。這幾個城市的市民以後就可以直接使用他們的圖書卡登陸虛拟圖書館進行實體書的預約借閱和續借,還可以直接在新百中借閱各種電子書。”

“然後我們會在《新百》之中建立虛拟書城,虛拟商城,鼓勵玩家制作各種虛拟物品上架出售,同時也會聯系一批實體店鋪在游戲裏建立虛拟店鋪,建立E幣和真實貨幣雙重付費通道。也就是以後玩家們可以通過E幣購買虛拟物品,也可以通過使用真實貨幣郵購實物。”

賀青群如此說了《新百》社區的一系列設定,把費奕真聽得目瞪口呆。

最後他問道:“技術上,跟得上嗎?”

賀青群說道:“其實在技術上這個虛拟社區并沒有很大的難度,最主要是人力和資金上占有的比例比較大。我們的技術其實遠超過這個程度的虛拟社區建立,只不過很多事情畢竟都需要一步一步來。對了,之前你說的參股問題,我們的大股東這次回來了,後天到,大概在這邊會待一個半月的時間,他的意思是他并不在乎絕對股份的問題,《新百》之後會進行多方招商融資,不過具體的參股方案需要雙方詳細商讨。奕真你要是方便的話,下次帶着你爸爸和律師一起來商談下吧。”

費奕真本來只是對這個游戲有興趣,覺得自己那點存款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拿來投資算了的想法,這時候倒是發現這塊蛋糕真不是他這種程度的小孩子能夠吃下的,還不如回去問問老爸有沒有興趣參一腳。

所以他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回到座位上,費奕真發現梁清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闖進了一個類似于古墓的地方。

游戲人物的手上使用着費奕真不認識的技能,用的長劍也是費奕真沒見過的武器——他完全不知道梁清是從哪裏弄到手的。

而且他竟然還是在和蘇笑語還有另外一個不認識的成年男子并肩戰鬥着的。

梁清玩得很入迷,費奕真覺得一時之間他估計是沒有辦法從對方手裏搶奪回電腦的控制權的,索性在旁邊坐了下來看着他玩。

這個古墓之中大概有四五種怪物,除了非自然的僵屍和鬼魂,另外還有一些大老鼠,大蜘蛛之類的動物,每種看上去都很兇殘。

屏幕上的少年一身清虛道袍,看上去就和梁清在電視劇裏的形象無異,騰挪跳躍,簡直就像祁珏本人在那裏打鬥,梁清的操作也很熟練,完全看不出他是第一次玩這個游戲。

但是古墓迷宮看上去實在太複雜了,不但有出其不意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怪物,還有千奇百怪的陷阱和機關。

後來三個人就在某個地方被卡住了。

這間墓室在走道的盡頭,看上去像某個古代女子的閨房,拔步床上躺着一具屍骨,等身的方形琉璃鏡上布滿了塵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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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最後一間房間,但是看上去卻沒有什麽BOSS,也不見什麽出口。蘇笑語搜尋了一下,說道:“我們是不是走錯路了?”

叫做“宿世塵夢”的青年說道:“我已經注意過了,按照這個迷宮的布局,這裏就應該是最後的墓室,要麽就應該有BOSS,要麽就應該有通向下一層的階梯。我們再找找吧,或許是有什麽機關我們沒找到。”

梁清就拖着費奕真的人物角色開始四下搜查。

費奕真坐在他旁邊看着,發現梁清的鏡頭掠過琉璃鏡的時候,蜘蛛網後面竟然有一個女人的身影模糊出現,還沖着他眨了一下眼睛,一瞬間覺得背上的雞皮疙瘩都站了起來,倒吸一口涼氣拖着椅子後退了兩步,發出明顯的一聲噪音。

幸好測試員全部都帶着耳機,所以除了旁邊已經混熟的測試員姐姐,并沒有多少人注意到他的丢人反應。

費奕真躲到梁清後面,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在鏡子裏。”

梁清愣了一下,看了費奕真一眼,才轉回去看向了電腦屏幕。

這回他終于很清楚地看到了鏡子裏那黑發白衣,眼睛全黑沒有眼白,笑得十分詭異的女人。他幾乎第一時間縱身跳起,一劍劃裂了那面鏡子。

鏡子破去的瞬間,女人突然從鏡子裏跳了出來,說道:“小子,謝謝你放我出來——作為報答,我就扒下你們的人皮作為我的新衣服吧~~”

費奕真沒有戴着耳機,所以聽不見女人的配音,但是他覺得看到那些畫面和臺詞就已經夠吓人了,尤其女人的身體突然之間就扭曲變形,然後撲上來舔了費奕真的角色一口。

梁清的手抖了一抖,差點拿不住鼠标,費奕真好辛苦才克制住讓自己在看到那張猛然在屏幕上無限放大的臉時不發出尖叫,丢人現眼。

他覺得自己的脖子已經開始發癢,整個人都變得寒毛豎起。

游戲人物被女人舔過之後,突然開始持續掉血。

幸好蘇笑語和宿世塵夢還算比較有職業素質,迎上來就開始攻擊那女人。

女人的血量不算太多,但是當他們斬落女人血條的最後一截時,女人突然整個化身為霧氣,然後在衆人的視野中消失了數秒。

然後霧氣重新凝聚成了女鬼,她的血條又滿了。

梁清糾結地看了一眼自己人物已經掉了三分之一的那管血。

費奕真回想了一下之前的場景和臺詞:女人說要扒下他們人皮做新衣服,什麽樣的鬼會扒下人皮做衣服呢?是畫皮鬼,是枯骨紅顏——他對梁清耳語道:“打床上那具骷髅!那應該是她本體!”

梁清毫不猶豫地跟着費奕真的指示,打向了床上的那具白骨。白骨被打碎的那一瞬間,女鬼突然發出一聲哀嚎,扭曲成了一股殘破的光影。

女鬼消失的地方,掉落了一張畫卷。

梁清撿了起來,發現那張畫卷是個女人的肖像。畫上的女人看上去還比較正常,明眸皓齒,笑容溫婉。

“畫皮”:這畫卷被女鬼長年攜帶在身,已經沾染了鬼氣。只要把它披在身上,就會化身為畫上的女人。

梁清玩《新百》玩得十分愉快,到費奕真下班了都還不想離開,最後費奕真只好拖着他走。

這天晚上是《新百家争鳴》放映的第一天。《新百》一開始的勢頭就不小,前期宣傳也做得比較到位,所以新劇開播的第一天,就已經有不少人坐在電視機等着了。

作為費奕真第一次編劇的作品,費執明和陳雪妍也難得雙雙到齊,一家三口吃完了晚飯,就坐在電視機前面等開播。

結果第一集還沒有播放到一半,他們的門鈴就被按響了,而且是那種頻繁急促不停歇且沒有間隔地被按響的狀态。

陳雪妍預測道:“這種按法肯定是阿清。”

費奕真從沙發上爬起來,剛想去開門,就見自家老爸大闊步地走了上去,啪地一下打開了門。

梁清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費執明的兇殘臉。

他開口就罵道:“臭小子,我警告過下次再對我家的門鈴做這種不人道的事情會有什麽後果吧?”

梁清立刻縮緊了脖子,露出個笑容讨好道:“費叔我錯了。”

費執明問道:“你不在家看自己的電視現在跑來幹什麽!?”

梁清說道:“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奕真說。”

男孩的臉上一臉鄭重和堅持,費執明只好掃興地把他放進來。

等梁清進屋之後,費奕真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梁清的表情是抑制不住的開心,說道:“之前試鏡的那個劇組,打電話來讓我重新過去試鏡,而且是試哪吒的角色。”

費奕真頓時也笑了起來,說道:“恭喜。”

梁清拉着費奕真就上了樓,兩人連電視也不看了,就開始說起劇組和劇本的事情。到了房間,關上門,梁清突然說道:“奕真,我以後會變成大明星的。”

費奕真愣了一愣:“”

梁清頓了一下,然後似乎想說什麽,又沒說出來。

費奕真追問,他卻又不肯說了。

兩人談了一下角色的問題,和正式面試的時候可能被出到的題和哪吒本身的人物性格,在各個神話裏面的身份背景和人物特征,時間就很快到了九點多。

梁家大哥在樓下叫梁清回家。梁清不耐煩地應了一聲,然後收拾了東西,突然就在費奕真嘴角蜻蜓點水地吻了一下。

費奕真頓時愣住。

梁清說道:“明天早上我就要去試鏡了。你一定要早點起來送我。”

費奕真捂着嘴角,呆呆地點了點頭。

第二天早上費奕真強迫着自己早早地爬了起來,去送梁清出門。因為在長輩們的監視下,所以兩人并沒有做什麽親密舉動,梁清只是趁着小背包擋住輕輕握了握費奕真冰涼的指尖,沖他笑了笑。

費奕真笑着說道:“加油。”

梁清捏了捏他的手指,用力點了點頭。

梁清離開之後,費奕真還是照常去做測試員。随着時間的過去,他漸漸地就開始對這個游戲熟悉起來,對《新百》社區和《新百》游戲都多少有了一些了解。

他把《新百》的龐大計劃跟費執明說過之後,費執明顯然也很有興趣。如果成功,這将是一個涵蓋各行各業,非常有開展餘地的項目。

結果和賀青群約好的那一天,費執明早早地帶好了律師到了Estar,看見賀青群口中的大股東的時候,父子倆就雙雙愣住了。

齊溫棠坐在會議桌前,拿下了臉上架着的一雙護目用的低度眼鏡,對着費執明相當矜持地笑了笑,叫道:“費叔。”

費執明當下就驚愕了,問道:“Estar的主要股東,是你?”

齊溫棠說道:“正确說是我和我的同學……我父親參了一部分股。我算是全權代表吧。”

因為是熟人,費執明和齊溫棠說起話來頓時多少熟絡了一些。兩人的意向一致,很快就成功地完成了初步商談。

費執明走的時候,交代了費奕真一聲和溫棠哥好好相處,就離開了。

齊溫棠不是第一次到Estar,但是以往都是匆匆地來匆匆地去。這次他難得要停留一個多月的時間,賀青群就讓自己的秘書助理帶他去參觀公司。

費奕真自然是回去做游戲測試。

他離開的時候,齊溫棠突然對他露出一個非常淺淡的笑,說道:“故事寫得還不錯。”

費奕真分不清楚他是真心還是客套,但是對這個看上去就性格非常高傲冷漠的齊溫棠突如其來的誇獎,還是有點受寵若驚。

他不甚自然地回答了一句:“謝謝溫棠哥,其實我寫得一般。”

接下來的幾天,費奕真做着游戲測試,齊溫棠不知道在公司的哪裏視察,反正兩人幾乎都沒有見過面。

然後就到了周六。

費奕真的繪畫課還是一如既往地存在着,雖然他的進步總是不甚明顯,老師對他的看重也有限,不過他就只當是平靜心情,修煉涵養,每周都到課不誤。

平時他來的時候,通常葉名河都已經早早地就到了,但是這天直到上課時間,葉名河都還沒有出現。

費奕真頓時奇怪了——葉名河以往似乎從來沒有缺過油畫課的記錄。

上午的課程過半的時候,葉名河終于出現了,但是他卻是直接走到了教室前面,開始低聲和油畫老師說了一些什麽。

油畫老師聽了,回答了兩句,然後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最後葉名河神色沮喪,垂頭喪氣地從講臺上走了下來。

費奕真看着他的樣子,頓時懷疑是出了什麽事情,就開口向老師報告了一聲,就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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