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2)
的點下了頭。
夫妻二人出了安貴嫔居住的地方,便慢慢的步行出宮,賀明見羅文瑤落後自己半步,便伸出手抓住她的手道:“等下回府我們瞧瞧回門時備下的禮,看有沒有不合适的地方。”
羅文瑤搖着頭,小聲道:“殿下已經備好,還能有什麽不對嗎?”
“我可不知道岳丈岳母的愛好,總要由你掌眼才行,”賀明笑着道,“不然岳父岳母不滿意我這個女婿怎麽辦?”
羅文瑤聽到他這句話,被賀明牽住的手回握住他粗壯的手掌,笑着道:“那我更不能幫你了,你備下的才叫心意,我備下的算什麽了?”
兩人相視而笑,心卻漸漸近了。
曲輕裾站在假山旁,看着不遠處甜蜜的小夫妻,忍不住笑了笑,對身邊的木槿道:“他們小兩口這樣挺好。”
木槿笑着道:“王妃很喜歡誠王妃?”
“好姑娘我都喜歡,”曲輕裾慢慢往鐘景宮的方向走,見木槿一臉不解的樣子,便笑着道,“年輕的姑娘,比那最美的花還要漂亮。女人一輩子系在一個男人身上,而那個男人卻不一定只有她一個女人,世道如此,女人的美好或許會很短暫,或許會很長,唯一相同的就是她們都美好過,只是遇到不同的人,有着不同命運。”
木槿沒有想到王妃說這麽複雜的一段話,她想了想:“所以奴婢陪着王妃您便好,世上男人多薄情,奴婢也瞧不上。”
曲輕裾覺得木槿是因為昌德公與身體原主生母的事情,影響了自己的觀念,她無奈的拍了拍木槿的手背:“我不逼迫你做不願的事,但日後你若遇到傾心之人,一定要告訴我。”
木槿笑着稱好,但是心裏卻不以為然,男人那種東西,連一塊手絹都比不上,手絹好歹能擦東西,男人除了花心多情還能做什麽?
到了鐘景宮,丁嬷嬷就把曲輕裾迎了進去,她進去後才發現,除了敬貴妃在外,溫貴嫔竟然也在,她上前給敬貴妃行了禮後,又給溫貴嫔見禮。
“端王妃不必這麽客氣,”溫貴嫔忙起身回了半禮,她面色瞧着仍舊憔悴,只是精神比上次在天啓宮門口時要好上許多。
“妹妹快些坐下,珩兒媳婦也坐着,”敬貴妃笑着讓兩人坐下,示意讓宮女拿兒媳婦喜歡的糕點上來,“今日怎麽想着到我這裏來了?”
曲輕裾笑看着宮女端上來的點心,對敬貴妃道:“母妃待兒媳真好,這些都是我愛吃的。”她伸手撚了一塊進嘴裏,喜滋滋的吞下後才道,“這幾日因為四弟成婚,兒媳沒有時間進宮給母妃見禮,正好我跟前一個太監尋到了幾壇子桃花醉,我嘗了後發現這酒清淡香甜,最合适女子用,便拿進來讓母妃嘗嘗。民間的東西雖不如宮裏精致,但是味道卻十分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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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幾壇子酒,虧得你眼巴巴的送來,”敬貴妃語氣雖是責備,但是面上的笑意卻越來越明顯,“跟個孩子似的,沒得讓人笑話。”
坐在一邊的溫貴嫔聽到這話,便道:“貴妃娘娘這話可要傷了孩子的心,可見這孩子孝順呢,得了什麽好東西便念着你,一早便給你送了來,娘娘您還有什麽可不滿意的?!”
“你是不知道她,今天送兩壇子酒,明天送幾盒小吃,後日送些小說話本,盡是些小玩意兒,偏偏她還當個寶貝似的,”敬貴妃一臉無奈,“幸而今天是你,若是別人傳了出去不成了笑話?”
曲輕裾見敬貴妃說完這話後,溫貴嫔似乎松了口氣的模樣,不由得想,這是溫貴嫔跟敬貴妃投誠的節奏,難不成寧王把寶押在了賀老二身上?
“禮輕情意重,貴妃娘娘可別嫌棄,”溫貴嫔笑看了眼老實坐着的曲輕裾,“依嫔妾看,這可是難得的好兒媳了。”
敬貴妃笑指着曲輕裾道:“還不謝謝你溫母妃替你說好話,等下你可要給她斟杯茶。”
曲輕裾笑着起身給溫貴嫔福了福:“多謝溫母妃。”
溫貴嫔連連擺手說使不得,待曲輕裾倒是十分客氣。
敬貴妃笑看着兒媳親手給溫貴嫔斟了一杯茶,又極其自然的替自己換了一杯,眼角的笑意更加明顯了。
曲輕裾在敬貴妃宮裏用了午膳後才離開,她走在宮中的青石路上,想着溫貴嫔方才處處擡着敬貴妃的模樣,不由得嘆了口氣,以往溫貴嫔雖溫和多禮,但也不至于做到如此地步,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自己的兒子。
“王妃,前面好像是淑貴妃過來了,”木槿看着前面走過來的一行人,小聲提醒道。
曲輕裾擡頭望去,對面帶着不少宮女太監走在前面的正是淑貴妃,她側身退到路邊,待淑貴妃走進了,福身道:“見過淑貴妃。”
“這不是老二家媳婦嗎?”淑貴妃停下腳步,挑眉看着微微颔首的曲輕裾,似笑非笑的道,“幾日不見,老二家媳婦是越發漂亮了。”
“謝娘娘贊譽,”曲輕裾淡笑着繼續福了福身。“
淑貴妃冷眼看着面前的女子,相貌确實比自己那個兒媳婦好,難怪能勾得老二走不動路,想到這是自己對手的兒媳婦,她的語氣便有些冷淡:“只是女子相貌再其次,為妻者賢惠方是重中之重。”
這話敬貴妃都沒有說過,這淑貴妃擺的什麽婆婆譜?曲輕裾擡頭看了淑貴妃一眼,語氣輕柔道:“輕裾蒲柳之姿,豈堪漂亮二字,貴妃娘娘才是貌比天仙,輕裾若能及一二,便是此生之福。”
淑貴妃面色一沉,這話明着在誇她漂亮,實際是在堵她前面的話,她正欲發作,就聽到身後傳來別人的聲音。
“見過淑貴妃,”賀珩微笑着走到曲輕裾面前,語帶責備道,“你又去纏着母妃用午膳了?”
“母妃疼惜我,知道我喜愛她那裏的膳食,特意讓我留下用膳的,”曲輕裾哼了哼,“方才母妃還說我孝順呢,你怎麽能說是我纏着?”
“罷了,左右母妃護着你,”賀珩無奈的對淑貴妃拱手道,“母妃向來偏愛內子,讓淑貴妃娘娘看笑話了。”
淑貴妃面上笑意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偏偏面前兩人話裏話外都在暗示他們是敬貴妃的兒子兒媳,沒有她教導的資格,好半晌才壓下心頭的怒意,她才開口道:“端王言重了。”
賀珩皮笑肉不笑道:“淑貴妃娘娘大度。”
“既然如此,你們便早些出宮吧,本宮還要去天啓宮,便不留你們了,”淑貴妃扶着宮女的手加了幾分力道,韋氏那個賤人的兒子,果真跟韋氏一樣讨人厭。
待淑貴妃走遠了,曲輕裾才有些感慨,原來慶德帝好的是這口,這位淑貴妃能受寵這麽多年,可見祖上定是大善大德人家。
“在想什麽?”賀珩見曲輕裾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不由得開口問道。
“沒什麽,就是突然覺得,腦子可能會決定一個人的品位。”
☆、76·真與假
誠王成婚後,鬧得紛紛揚揚的京城漸漸的安靜下來,仿佛誰也不記得被關押在皓月樓的大皇子,誰也不記得那個在朝堂之上擊柱而亡的禦史。活在京城裏的人往往最現實,他們只會選能記的記,該忘的絕對不會想起一絲半分。
就在大家各自安分的過日子時,宮裏卻傳出一個消息,皇上病了,淑貴妃與敬貴妃連夜侍疾,也不見皇上有半點好轉,淑貴妃甚至因此杖斃了一個太醫院的院判。
皇上病了,還病得很嚴重,這事在京中就是一個信號,若不是淑貴妃下令杖斃太醫院院判,想必消息還傳不出來。一時間,各家心思各異,但是如田晉珂等受皇帝重用的大臣,紛紛閉門謝客,不接待任何人。
也有不少人往端王府上打聽消息,不說曲輕裾,就連馮子矜江詠絮等人的娘家也有人去打聽,這些人也不想想,一個王府小妾的娘家能知道什麽,真當端王是蠢材,把這種事情都會告訴小妾,還會在這種關頭讓小妾傳出消息到娘家?
只能求到小妾娘家的,也說明沒有多大能耐,也足見這些人腦子不夠好,這輩子要想爬上來,除非是老天保佑。
曲輕裾聽到江詠絮來報有人到她娘家打聽消息,便讓她在下首坐了下來。
“家父見識不多,哪裏知道這等天大的事,只好全部推辭了,”江詠絮把手裏的信封呈給了曲輕裾,“這裏是來訪者的名單,家父膽小,把這些人的名單以及送的禮都記下了,請王妃過目。”
曲輕裾接過信封,順手便放到了一邊,看也不看裏面的內容,她笑着對江詠絮道:“倒是讓高堂為難了,此事我定會向王爺言明。”
在曲輕裾眼中,江詠絮可能是賀珩幾個妾侍中,最看得清形式,也是最會做事的人。她甚至為江詠絮感到可惜,若是江詠絮沒有當做選女入宮,嫁給一個普通的富家子弟為嫡妻,定能把日子過得很好。
江詠絮見王妃沒有翻看那個信封,倒也不意外,以王妃的性子與行事,絕對不會去翻看這些東西,這也是王妃的聰明之處。
“奴婢房裏的針線還未做完,便不叨擾王妃了,告辭。”要說的事情已經說了,江詠絮也不想靠着王妃得王爺的寵愛,她如今想得很清楚,她的姿色已經沒有機會博得王爺的喜愛,不如好好的跟着王妃步調走,日子反倒還要好過些。
曲輕裾也不留她,點了點頭讓木槿親自送了她出去。
江詠絮出了正屋的門,再三謝辭木槿的相送,最後木槿還是把她送到正院門口才轉身離去。
艾綠扶着江詠絮小心下了臺階,她回頭看了眼木槿遠去的背影,小聲道:“主子,王妃讓最受信任的木槿姑娘送你,說明王妃看重您呢。”
江詠絮沒有說話,等她走出沒有多遠,就看到王爺從另一個方向往這邊走來,她腳下一頓,低下頭給王爺行了禮。
賀珩看到她從正院方向出來,便開口道:“王妃沒有午睡?”
“回王爺,方才王妃已經起身了,”江詠絮老老實實的回答。
“嗯,”賀珩點了點頭,便往正院方向走去,看也沒有多看江詠絮一眼。
江詠絮站直身子,擡頭看着賀珩的背影,心裏突然想,如今皇上病重,王爺若是……
她搖了搖頭,不管怎麽樣,她都要敬着王妃,這個王府她看得很清楚,早已經被王妃抓在了手心,就算以後有別的女人進府,也只是王爺的玩意兒,王爺對王妃的愛重不是假裝出來的。
賀珩大意翻了一下手裏的名單,見曲輕裾又開始折騰盆栽,便道:“這些人都無足輕重,有幾個是老三手下來渾水摸魚的,江家的人倒很識實務。”
曲輕裾正小心的修剪出一個兔耳朵,聽到賀珩說這話,手下一頓,沒有想到賀珩竟然跟她提起外面的事,難道他真把自己當成自己人了,連這些話都不掩飾?
“王爺的意思是三叔在暗中做手腳?”她放下剪子,轉身洗手完後道,“王爺,我給你講一個民間的小故事怎麽樣?”
“什麽故事?”賀珩見曲輕裾面色嚴肅,揮手讓伺候的人都退下去,才笑道,“不如說來聽聽。”
“一個老漢家裏有兩個兒子,老漢偏愛小兒子,總是把好東西都留給小兒子。後來老漢病重,小兒子以為老漢會把家産都留給自己,豈知某天小兒子聽到鄰居說他的父親偷偷給了好東西給大哥,小兒子氣不過,便去找父親鬧,誰知竟把老漢氣死了,小兒子十分後悔,後來才知道鄰居說的是假話,可是逝者已逝,後悔也沒什麽用了。”曲輕裾嘆了一口氣,“你說這個小兒子是不是自己害了自己,可見人雲亦雲不是什麽好事。”
賀珩笑道:“這個故事我恰好也聽過,輕裾與我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曲輕裾笑開,與他說了一會兒別的,就見他匆匆走了。她心裏明白,賀珩要的不是自己的主意,而是看自己的态度。這個男人有野心,他不想自己枕邊人與自己立場不一致,可他偏偏對自己這個枕邊人滿意,所以才說出剛才的那些話來試探自己。
來到這個地方不足一年時間,卻讓她明白了何為權利,也明白了權利的可怕。有了權利,女人也可以休棄丈夫,沒有權利,就要對別人卑躬屈膝。
看了眼桌上被賀珩留下來的信封,曲輕裾伸手拿起看了一眼,緩緩的合上名單,遞給木槿讓她小心收起來。
木槿擔憂的看着她,如今京中亂成這樣,不知會發生什麽事,“王妃……”
“不必擔心,告訴下面的人,府中一切照舊,但是若有人敢胡言亂語,全部攆出府,誰也不能留情。”曲輕裾面色平靜道,“府上的妾侍皆不能對外傳信,若是有違抗者,只管報到我這裏來。”
“是,”木槿見王妃似乎胸有成竹的樣子,便慢慢的放下了一顆心。
“娘娘”一個宮女面色驚惶的跑到淑貴妃面前,看了眼屋子裏皆是淑貴妃心腹,才開口道:“奴婢方才在天啓宮小德子嘴裏打聽到一個消息,今日敬貴妃娘娘侍疾時,皇上當着好些人的面誇了端王。”
躺在貴妃榻上讓宮女按捏的淑貴妃頓時坐直身,面色微變道:“皇上醒了?!他說了什麽?”
宮女跪下有些驚懼道:“奴婢聽聞,皇上誇端王行事有度,胸有溝壑,頗有先帝之風。”
“先帝?”淑貴妃皺起了眉頭,先帝是很多人稱道的明君,皇上十分敬重先帝,還常嘆自己不是有為明君,若不是先帝只有他一個兒子,他定不堪這帝位。這些話聽得多了,淑貴妃就明白先帝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現在皇上拿端王去比先帝,究竟是什麽意思?
當年淵兒出生時,皇上不是說僅淵兒眉眼有三分像先帝嗎,怎麽現在偏偏誇起韋氏那個賤人的兒子了?
“你去宣瑞王殿下進宮,就說本宮侍疾累病了,讓瑞王在皇上床前盡孝。”
跪在地上的丫鬟面色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沉默的退了下去。這個關頭娘娘對外說侍疾累病了,在別人眼中是否有不願伺候皇上之嫌?只是她只是個小宮女,貴妃定不喜她多言,更何況皇上素來寵愛貴妃,想必沒有什麽大事。
天啓宮中,慶德帝從睡夢中醒來,聞着屋子裏淡淡的藥味,他有片刻的恍惚,朝帳外望去,只看到一個朦胧的身影坐在帳外,想必一直在守着他,他心頭一暖,忍不住開口道,“愛妃,你怎麽沒有去歇息?”
“皇上,您醒了?”帳子被挂了起來,敬貴妃欣喜含淚的臉出現在他眼中,他才恍然明白過來,守在外面的是敬貴妃而不是淑貴妃。在這瞬間他有些怔忪,二十三年前他大病昏厥時,在他耳邊哀泣的女子究竟是誰?
“皇上,您怎麽了,可是不舒服,”敬貴妃面上滿是驚惶之色,轉身便讓人去叫守在外面的太醫,然後跪在他的床邊泣道,“皇上,您真是吓着妾了,你若是有什麽不是,讓妾如何是好。”
“哪裏有那麽嚴重,”慶德帝咳了幾聲,伸出手拍了拍她趴在床沿的手臂,“珩兒都這麽大了,這麽哭成什麽樣子?”
“就是珩兒大了,妾才沒有什麽可顧慮的了,若是您……妾活着還有什麽意思,”敬貴妃見太醫進來,站起身擦着臉上真情流露的淚,故作威嚴道,“好好替皇上把脈,若是不盡心,前日淑貴妃杖斃的太醫便是你的下場。”
“請娘娘放心,”太醫給慶德帝行了禮後,伸手給皇帝把脈,良久後慢慢松了口氣,“皇上如今醒來,便是熬過了大關,只是前些日子心火旺盛,至使身體虛弱,加之近來處理政事勞累,才一下子病倒了,只要好好休養一段日子,便能痊愈了。”
“你說得是真的?”敬貴妃也顧不得還有太醫在場,又是哭又是笑道,“謝天謝地,謝天謝地。”
把脈的太醫瞧着這一幕,有些感慨,不是說淑貴妃比敬貴妃更受寵嗎,怎麽這會兒反倒是敬貴妃一直守着皇上,甚至還因為皇上身體好轉而欣喜得流淚。想到這,他不禁在心裏搖頭,真心待自己的女人不稀罕,偏偏寵愛暴虐的淑貴妃,皇上可真是浪費了敬貴妃一片真心。
“快快下去給皇上開藥方,”敬貴妃一邊擦淚一邊道,“待皇上痊愈了,本宮定好好的賞你。”
待太醫下去了,敬貴妃從宮裏手裏接過藥粥,服侍着慶德帝用了小半碗,見慶德帝臉色好了些,才道:“看着皇上這樣,妾便想起了二十三年前,那時候妾跪在您的床前,慌亂的邊哭邊求上天,熬到暈過去也不見您醒來。”她苦澀一笑,“如今妾總算親眼見到您醒來,真是上天保佑。”
“二十三年前,你……”慶德帝面色一變,他看着敬貴妃憔悴的臉色,半晌後長長的嘆口氣,握住她的手道,“朕瞧着你也累了,去偏殿裏歇息一會兒吧。”
“可是……”
“聽話,你若是不放心朕,朕過兩個時辰讓人來叫你,這是朕的旨意。”慶德帝語氣很堅決。
敬貴妃只好無奈的起身出了正殿,待躺到側殿的床上後,她嘴角才露出一絲笑意,淑貴妃這個好姐妹總是把這麽好的機會留給她,讓她覺得若是不抓住這些機會,都對不起這位好姐妹。
二十三年前?
那時候重病的皇上沒有親生兄弟,只有一些不親近堂兄弟,她們這些沒有子嗣的妃嫔,誰不是哭求老天留着皇帝的命呢?
天啓宮正殿中,慶德帝怔怔的躺在床上半晌後,才對靜立在一邊的太監道:“淑貴妃呢?”
“回皇上,昨天晚上淑貴妃伺候你時受涼病了,三更時分被宮女扶着回宮裏休息養病去了,”答話的是太監總管,他小聲道,“早上有人來報,說淑貴妃娘娘是勞累過度,若是不修養只怕會落下病根。”
“那敬貴妃娘娘是什麽時候守着朕的?”慶德帝面色有些冷。
“敬貴妃娘娘聽說您暈倒後便一直伺候着了,”太監總管瞧了眼皇上的臉色,小心翼翼道,“早上時敬貴妃娘娘累暈了一次,只是娘娘不願離開,奴才們也不敢苦勸,所以娘娘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合過眼了。”
“嗯,朕知道了。”慶德帝閉上眼睛,就在太監總管以為他睡着時,他再度開口道,“讓禦膳房把百合山藥乳鴿羹給敬貴妃娘娘煨着,朕記得她愛用這個。”
太監總管忙應着退下,待出了正殿大門,他看着被夕陽染得火紅的天際,這天色怕是要變了。
安靜的正殿中,傳來慶德帝一聲嘆息,難道這些年都是他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