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複制?

複制什麽?

“你是說,有個不知名的人,對某個人,或者某些人做了這樣類似或相同的事,柳川便以牙還牙,原樣複制到了花山院少爺身上?”

我好像有些懂了:“那這個人,必然是看起來就很可疑的花山院家主,或者是石野議員,亦或是石野理事長這些人,對吧?”

“嗚嗚好吃……答對了!”

亂步露出一臉幸福的表情,又高高舉起筷子,夾向了滑不溜秋的腸粉:“啊!”

或許是有些近視吧,離着遠些他就不太看得清楚了,偏偏腸粉又是如此滑溜的東西,他一下子就夾到了桌上。

我嘆了口氣,取過桌上的公筷,給他又夾了一塊。

亂步對桌上的腸粉瞬間露出了心痛的表情,我一把抄起垃圾桶,拿着餐巾紙就把那塊掃了進去,又擦幹淨了桌子:“這樣就好了,眼不見為淨!”

“你可以假裝你已經把它吃掉了!”

我的自欺欺人法貌似确實還挺有用,亂步很快就又恢複了高興:“說的也是。”

福澤谕吉即使是吃東西也是非常文雅,就好像是武家出身的貴族一樣,而不是像亂步一樣吃的非常清奇。

什麽連吃九碗紅豆麻薯只吃餡兒,嫌齁了還要吃鹹點心過過味兒,太幹了要喝茶不然就不走……

“資料方面,我會讓人繼續查探的。”

福澤谕吉總結了一下這起委托:“現在既然消息已經明朗大半了,我們也可以歇一歇了。”

——

就這樣,時間過去了好幾天。

中間經歷了也一些小委托,比如什麽調查丈夫的婚外情,結果發現丈夫其實是gay的;

亦或是調查隔壁總是背着滴血的膠皮袋、看起來宛如殺人魔鄰居的,沒想到人家只是養了違禁肉食寵物;

亦或是像眼下這樣,軍警的邀請。

在福澤谕吉說自己要去找那個查資料的友人以後,亂步顯得一下子無精打采起來:“啊?可現在是下午兩點啊,亂步大人好困的說……”

福澤谕吉走過來,摸了摸亂步的毛茸茸的腦袋:“回來的時候你可以帶一份章魚小丸子。”

亂步一下子就坐直了!

他有些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那、那好吧!”接着,亂步又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問道:“那我怎麽去啊?我不會坐地鐵。”

一聽這話,我就知道派上我的時候到了!

“我來!”

我滿臉興奮和渴望:“我來!這冷板凳我可算是坐夠了!我也想去出外勤!”

福澤谕吉有點猶豫:“老師您……認識路嗎?”

“放心,就算是大正那麽狗屁的時代我都能靠雙腿自己走回家,區區現代,我可以的啦!”

我瘋狂打包票。

“既然如此,那麽亂步你就跟老師去一趟吧!”

亂步沒有提出異議。

——

這是一起被軍警形容成極為棘手的案子。

被害人A的屍體被發現以後,警方很快發現了殺死他的兇手B,可兇手B卻說自己受雇于買兇者C,而看似已經因為案件失蹤的C呢,居然也死了。

兜兜轉轉,案子又回到了原點。警方一籌莫展,只好又來請亂步當外援。

主要負責這起案件的是兩個刑警,二人一男一女。男刑警看起三十多歲,而女刑警看起來則是剛入職不久的新人,滿臉都透着年輕活力,一頭烏黑的長發長過肩頭,看上去頗為妍麗。

“啊,又是您啊,安井大叔。”

被稱為安井的刑警點點頭,轉而向我們介紹:“這是我們這裏新來的新人,你們叫她山際就好。”

我忽然注意到了這個熟悉的稱呼……

山際,橫濱,女刑警,三要素集齊,這正不是文野原著的劇情嗎???怎麽現在就讓亂步見過了她啊!

總不會是因為原著沒有我,于是亂步也就沒有接下這起委托,導致連鎖蝴蝶效應吧?!

我站在亂步身後,安井這才注意到他身後眼生又眼熟的我,不免有些錯愕:“今天福澤社長沒有和您一起來?那麽這位是……?”

經過幾天行人不時的注目禮,我已經不會為自己長得像某個名人而感到尴尬了。我大方地站出來,向他們伸出了手:“我叫魇夢民尾,是負責晚香堂官方賬號運營的新人,順便兼任無數雜活。”

“今天的任務是送江戶川先生來案發地。”

亂步第一次聽我正兒八經地叫他江戶川先生,一下子就像是渾身過了一排電流,被難受地無以複加:“老師你這麽用敬語叫我,我好難受的。”

“可是我平時也這麽叫社長呀?”

“那不一樣!”

我倆各自據理力争,安井一看話題要被岔開,他趕緊把主題拉回正道上:“還是先來看看案件情況吧。”

我能感覺到安井無限好奇的視線在我身上來回掃了幾遍。

山際小姐不免捂嘴偷笑了一下。

我忽然恍惚了視線。

是還活着的、溫暖鮮活的她,而不是被男朋友連開三槍,孤零零泡在冰冷河水裏的屍體。

那起發生在D大街的案件,也會被亂步接手嗎?他會認出眼前這個女孩子,就是未來以那樣方式慘死的女刑警嗎?

我忽然有些難過,聯想起還未結束的橫濱高校靈異案,忍不住問道:“請問,山際小姐,您的父親也是刑警嗎?”

山際小姐愣了一下,随後眼中凝聚起堅韌的目光,點點頭:“嗯!父親雖然因公殉職了,但是我還是将他作為榜樣,并且以成為他那樣的優秀的刑警作為目标而努力着!”

安井見我似乎認識山際小姐的父親,加上我這張一看就散發着黃金律的臉,還是忍不住了:“您知道山際刑警?”

“噢,他只是與我們之前的一起小委托的當事人以前認識而已,聽說過罷了。”

我并不想在安井面前說出這些事,便随意打了一個馬虎眼。

安井一聽也并不是什麽大事,便繼續與亂步講案件的事情了。

亂步一如既往的神速破案,有如夏洛克福爾摩斯在世,在詢問清楚了相關的證據,又與兇手B進行了一點交談,就得出了案件的結果。

結束以後,我假裝不經意地往山際小姐的口袋裏塞了一張紙條,說明了有關她父親死因的事情,我想與她聊一聊。

正好她也到了下班的點了,換了身衣服,拐了幾個街區以後,就與我們碰頭了。

“你知道我爸爸的死因?”

山際小姐看上去情緒非常激動,可見她在意這件事已經很久了:“上面和媒體都說爸爸是死于買兇殺人,但是我不相信他們的說辭!”

“殺手都被精神系異能者給直接從樓上掀了下來,明明有第三方介入,怎麽可能就這麽簡單地結案了?明明可以追查出更多的東西!”

“可惜當時我還只是警察學校的學生而已,沒有辦法去為爸爸報仇。但是現在我自己成了刑警,我一定要查出真相!”

山際小姐和我們坐在賣章魚小丸子的店裏,但店裏溫暖的空調并沒有緩和她的心情,反而給她心頭憤慨的無名火又一次添磚加瓦。

我忽然想起了原作的劇情,杉本巡查,也就是那個殺害了山際小姐的男朋友在警局說出的供詞。

「她……一直在追查政治家的貪污案。」

「在查案的時候,她意外地找到了能夠證明某位高層議員犯罪的證據。」

我的眼睛忽然一下子就睜大了,同時倒吸一口涼氣,差點打翻了手邊的奶茶。

“也就是說,也就是說……!”

站在上帝視角的我終于串聯起來了原著寥寥無幾的證據!

在看原著的時候,我就為這段劇情十分憤懑,這不是最壞的結局,但也不是什麽好結局,朝霧老師最後甚至沒有說那位所謂議員的下場,僅僅是用他滔天的權勢,輕而易舉地毀掉了兩個年輕人的人生以後,就再也沒有了後續劇情。

我想,人證俱毀的他,一定非常開心吧?

他甚至都不用親自動嘴,就吃掉了兩個鮮活而年輕的人命。

我聽到自己聲音顫抖地被聲帶傳入空氣,心髒怦怦的跳動聲在耳邊回蕩開來,我幾乎要抑制不住愈加不平穩的聲音。

“那個人,是石野涼。”

“……是他!”

聽到了熟悉的名字,我突然回過了頭。

店裏的小電視剛好放的是本地新聞頻道。

新聞裏出現的,正好是石野涼那張看起來貌似嚴肅而又不失親善的面容。

那是他正在街頭為自己拉進入國會議員選票的新聞。

新聞裏的他看起來真的人模狗樣,又拉橫幅又揮拳又喊口號,好像真的會為民衆做到什麽一樣,一副志滿意得的樣子,拉票現場也看起來非常熱鬧,像是那麽回事兒。

可在鏡頭裏一晃而過,為他選舉造勢的人群裏,出現的卻有一個讓我無法忘懷的面容!

她看上去還是和以前差不多,只是沒有再穿校服,一頭烏黑靓麗的長發被梳成雙馬尾,配上她天生顯小的臉蛋,看上去年紀更小。

“那個是……奈良京子!”

“真的是她!她居然在?”

亂步也意識到了不同尋常的氛圍,他第一時間就從兜裏掏出了眼鏡。

這時候主持人說完報道詞,畫面徹底進入錄像的播放狀态。

新聞裏着重描繪了奈良京子,說是被石野議員收養的故友之女,這次為了他的選舉能夠順利成功,同時拉到年輕人的選票,她作為議員辦公室的領舞,大街小巷地進行現場表演宣傳。

畫面裏的京子,穿着一身可愛的JK小裙子,看上去還是那麽可愛,帶着身後一群阿姨大叔跳着現在時下最流行的ACG舞曲,蹦蹦跳跳吸引了下面一群年輕人的攝影。

她的長相又完全迎合了當下衆多宅男喜歡的風格,是那種童顏巨乳蘿莉的類型。如果不知內情,興許我也真的會以為是議員養女一派拳拳愛父之心的女兒,來為父親的當選出一份力吧。

連亂步都沉默了好一會。

“啊嘞,我似乎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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