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十八、綁架
路晨沒想到有生之年會被綁架。
清醒過來的瞬間,感覺到手腳被捆,他異常恐懼的掙紮了幾下,然後越掙紮越明白徒勞無功,他開始試着強制自己冷靜下來。深呼吸,深呼吸。
并沒有想象中容易,心跳很快。
不過至少沒死,還是值得慶幸。腦海裏開始閃過很多綁架新聞裏的描述,變态、虐待、殺人狂、撕票等各種字眼也開始在腦子裏晃蕩。
路晨滿頭大汗。
閉上眼調整呼吸。回想自己最後見到的人和事。
機車男的黃頭發、眼罩不停的飄在眼前。
是有預謀的。路晨一時腦子急亂。開始覺得自己必死無疑了。情不自禁的流下眼淚。各種胡思亂想。
開始想爸爸,想記憶裏爸爸的白袍子,不知不覺又想到瞿風,被手帕捂住口鼻之前好像正在跟他通話來着,又想到媽媽,恐懼的雙眼充滿血絲,口發幹,全身汗濕。
雖然曾經也想過要死,但從來也沒幻想過這種死法。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才終于麻痹了一般的冷靜下來。
冷靜下來才開始正确感知周圍的環境。
不很糟糕,應該是個小旅館。比較幹淨。聽到一波壓一波的暖氣聲。窗簾很厚,但是陽光仍然從沒有拉合的部分透進來。應該是中午的時間了。
手捆在頭頂的床頭上,麻的厲害。路晨仰着脖子看,捆綁他的麻繩底下墊着一層軟布。奮力擡頭看看腳踝,也有一層軟布。
大約不想要他的命吧,如此憐香惜玉……
沒想到憐香惜玉這個詞兒會蹿到嘴邊。路晨忽然更惶恐了一層。
沒來得及多想,聽到鑰匙開門聲。
路晨不知怎麽是好,下意識的立即閉上眼睛裝睡。
關門反鎖的聲音,放東西的聲音,脫鞋的聲音,悉悉索索脫衣服的聲音,然後沒了聲音……
路晨雙眼睫毛輕顫,考慮要不要偷偷眯眼看看,然後忽覺床陷下去一塊,便立時張開了眼,赫然對上一只澄明黑暗的眼還有一只黑色的眼罩。如果不是嘴裏塞着布條,路晨就要大喊出來了。
他瞬也不瞬的盯着綁架他的男孩,胸口大幅起伏。
然後路晨就想起來那天在城中村租房地板上,那個褪掉自己褲子要拍照的卷毛少年。
路晨的眼神終于變得驚恐起來,少年則始終一臉嚴肅的看着他。路晨見他伸出手,簡直想閉上眼就此死了算了,未料少年一把扯出了他嘴巴裏的布條。
路晨舌頭已麻痹,口水漣漣到處沾惹。少年随手把布條丢在床上,神情嚴肅的又是看了好久,終于才蹦出一句話,“餓麽,我買了早餐。”
路晨沒搞清狀況,竟也大着舌頭“嗯”了一句。
少年取過豆漿,把吸管塞進路晨嘴裏,路晨一邊盯着他,一邊開始大力吸。真是餓了。又渴又餓。
少年又撕了一半肉包塞進他嘴裏,路晨就大口咀嚼。他平常也是這個樣子吃肉包的,撕一半塞嘴裏,沒形象的大嚼大咽。
少年雖然神情嚴肅,但眼角眉梢裏似都含着淺笑,像喂狗的開心小孩。路晨想到這裏暗罵自己,這什麽破比喻。然後又偷偷想,看上去不像個壞人啊,壞人不會有這樣的笑,也不會有這樣漂亮的眼睛,雖然只有一只,但那的确是漂亮的眼睛。
路晨最後一個肉包剛剛咽下去,就為自己剛剛的判斷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男孩撕了紙巾擦擦手,然後開口了。
“你應該記得我吧。”聲音是變聲期剛剛過去的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間的沙啞。
路晨點頭,“我沒有錢。”
少年嗤笑,“我知道該從什麽人身上得到什麽東西。”
路晨吃飽了勇氣大增,“你想gan什麽?”
“想gan你。”如此坦白。路晨一驚,瞬間詞窮。
事實證明,長着漂亮眼睛的人也可能是壞人。路晨向來不擅談判,一時之間也只有沉默了。才開始質問自己怎敢輕敵,怎敢輕易吃他給的東西,怎敢覺得綁架他的人不像壞人。
好久才憋出一句,“為什麽?”
“為什麽?”少年冷冷淡淡的笑,“我也不知道。上次脫掉你的褲子,挺驚訝的,然後腦子裏冒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想gan你。你們打瞎了我一只眼,我當然恨你們,但是想gan你這個想法天天讓我心心念念。不如早點解決,我們再有冤抱冤有仇報仇。”
多麽孩子氣的話。路晨憤怒一下子湧上來,“你這個年紀應該好好上學,現在誰還流行做古惑仔,而且強jian是要判刑的!”
少年一臉認真,“我沒有打算強jian你,我這不是等你醒了麽,還買了你愛吃的肉包。”
路晨懵,“可你非法綁架。違背他人意願……”話沒說完,眼睛一瞪。少年竟又把布條從床上撈起來塞住了他的嘴。
“婆婆媽媽,啰裏啰嗦。”少年厭惡的說了一句,跳下床跑去洗手間。
路晨聽到他方便的聲音,大大的,毫無避忌。然後是沖涼的聲音。他不得不又一次害怕起來。
手腳都動不了。白着急。
少年再次出來,身上未着一縷。細瘦高挑,形狀漂亮的肌肉,介于青澀與成熟之間的美好。他甚至沒怎麽擦幹就爬到了床上。
邪邪一笑,“好看麽?”
路晨好怕又好氣,翻翻白眼。
這種感覺就像你對着一個頑皮卻又有殺傷力的孩子。他危險致命卻又無知單純。你沒有辦法和他講道理,沒有辦法阻止他,卻也沒有辦法極度憎恨他。他很壞很壞,可是并不邪惡。
他又一次解開路晨的褲子,慢慢往下褪。擡頭對他冷酷卻無邪一笑,“我承認你長的很奇怪,但奇怪的是我就是想gan你一次。這件事越早解決越好,然後我們彼此都解脫。一只眼睛換gan你一次,怎麽算都還是你賺了。”
路晨聽着他亂七八糟的邏輯,滿肚子話要反駁,扭着身體憤怒的哼哼。
少年直接漠視。褪掉了路晨內褲。
直到這個時候,路晨才開始對少年的危險性産生真實的感覺。他是真的要傷害他的。
路晨的眼淚開始流出來。之于此刻,路晨開始呼喊瞿風,希望他來救他。他找不到別的人來救自己。
他的那裏被抓住了,被用力的上下撸動,路晨感覺痛,又感覺到麻。忽而少年動作停止,緊緊抓住那處,一根手指卻撥開花瓣,柔軟的舌頭探了進來。少年呼吸加重,路晨身體一僵,涕淚俱下。
憤怒屈辱無力掙紮絕望放棄各種情緒混雜,他的喉嚨裏嗚嗚的發出動物一樣的哀嚎。他聽到自己的哀嚎裏全是瞿風。
被強迫的感覺,是失去最終最低的尊嚴,尤其對路晨而言,那種痛重過酷刑。因他本身就對自己那處充滿了深沉自卑。
走廊傳來大量腳步聲時,少年正在脫自己褲子。路晨停止哭泣,看向門口,只希望門外的人是瞿風快快解救自己。
他沒有看到少年望着自己心有不甘的表情。只差一點,從此卻成夙願。
門瞬間被踢開。
與此同時,少年扯掉路晨嘴巴裏的布條,一下子吻了進來。
總要得到點什麽……
……
……
姚文沒想到被他一槍打瞎了一只眼的少年,如今也成了小小一區幫派的老大。不過姚文照樣海扁他一通,然後五花大綁交給瞿風。
此時瞿風正在樓上安撫路晨。為他檢查身體。喂他吃藥。
不過姚文覺得,瞿風真正難以釋懷的大約是路晨那被吻腫了的嘴巴。那得幾天才退啊,哈哈,看着就想殺人吧。
沒想到瞿風真的一臉殺氣的下樓了。
卷毛少年鼻青臉腫,跪在客廳裏,桀骜冷持的神态。不管怎麽挨揍,始終這副吊樣,倒算條硬漢子。
瞿風看着他半天沒說話,然後掏出了一劑針管,他對着光線把針管推了推,針頭冒出一小串透明無色的水珠。然後慢慢走近。
卷毛畢竟年少,見到針管終于有一絲動容,咬着唇,咬到青紫。姚文向來只要漂亮男女通吃,看他那副咬唇的小神态頓時憐憫心起,“喂,你有沒有殺人執照啊?”
瞿風向來不愛說話,聽了也沒有回應,只是照舊走上去,姿态優雅的蹲下來,“剛好,實驗室的白老鼠跑了。”看看針管,“剛好,這個劑量我還怕老鼠承不住呢。”聲音輕的像呢喃。
然後動作溫柔,把針頭cha進了卷毛上臂,把藥水推了進去。
少年全身被捆,雙眼紅絲暴血,偏頭看藥水一毫米一毫米消失,胸口劇烈起伏。
就聽瞿風起身說道,“讓他走吧。”
饒是姚文憐香惜玉也不敢再多說一個字。眼神吩咐幾個人提着卷毛放走了。
瞿風回去樓上。
路晨穿着睡衣站在窗前。肩膀耷拉着。
聽到開門聲,立即轉身回來看着他。
瞿風張了張嘴,最終什麽也沒說出來。
視線在空氣裏接觸,然後融在一起。路晨的眼神如此溫柔又引人憐愛,堅定令人心生向往。
瞿風視線移開之前,路晨忽然走上來投進他的懷裏。
瞿風便緊緊抱着他。
“我一直在想最後你會趕來救我。就怕成不了真。”李路晨說。
瞿風在心裏嘆了一口氣,将他抱得更緊。并且說不出一句話。
這是第一次,李路晨對他真正敞開心扉。
不過這個擁抱沒有持續太久,很快路晨就很兄弟的拍拍瞿風的背,離開他懷抱,蒼白着臉一笑,“我再睡會。”
瞿風點點頭。
他算不上男孩,但畢竟也不是女孩。他不會賴在自己懷裏哭的。
瞿風不再繼續多想。
有別的事情更令他煩亂。
一群人沖進小旅館的時候,那個卷毛一下子從路晨身上彈起,然後第一反應是抄起床單覆蓋了luo身的路晨。
他在企圖轉身跳窗的時候被擒。
瞿風視線暗了暗,轉身走出去帶上了門。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