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A大近日來令學子津津樂道的熱點消息特別多。

先是學校內部對校園網上的論壇經過一次徹徹底底的清洗,嚴厲打擊各種造謠、搬弄是非的帖子,不少人被禁封,甚至還有人的賬號被永久禁封。

除此之外,就是A大對這次的百年校慶尤為看重,不僅在花費的手筆大得令人乍舌,還邀請了衆多社會名流的校友。

燕寰的助理梁志接到A大校慶邀請函後,本打算像往常給推掉。

但不知怎麽就瞧到了A大的幾個字眼,電光火石中,立馬憑借着多年來的敏銳反應,恭恭敬敬拿去詢問了燕寰。

那會燕寰正煩郁得厲害,他雙手倦怠地撐着頭,眉深深皺着,周身滿是陰沉的氣息。

看上去戾氣極為深重的樣子。

他辦公室的抽屜裏散落着一些安撫神經的藥物。

沒人知道,燕寰已經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

從那日見到青年後,像是魔怔了一般,幾乎每晚都會做漫長而模糊的夢,然後在淩晨時猛然心悸驚醒。

醒來猛然瞥見身旁空蕩蕩時,心裏就下意識升起一股強烈的失落。

那股失落伴随着心悸一點一點頭痛欲裂地碾壓着心髒。

燕寰總覺得他身旁應該有個人,安安靜靜睡在他身旁。

身邊人睡着的樣子會很乖巧,會輕輕抿着唇,黑發柔柔地散落在頸脖上,呼吸淺淺。

燕寰沉沉吐出一口氣,他倦怠擡頭望向秘書梁志放在桌子上的東西,沙啞道:“什麽東西?”

梁志一邊觀察着他的臉色,一邊小心翼翼道:“這是A大給您的校慶邀請函。”

燕寰動作一頓,他垂眸望着放在桌子上的邀請函,指尖微微摩挲了一會,然後道:“把那天的行程空出來。”

梁志連忙點頭應是,他看着男人擡手揉了揉眉心,沙啞疲憊道:“一整天都空出來。”

畢竟,能光明正大看着青年的機會,少得可憐。

與此同時,秦邵那邊則是特地親自拿了邀請函。

一個下午過去了,似乎是感覺到沒人注意那封邀請函,秦邵在辦公室裏假裝不在意問幾個助理:“你們有孩子了嗎?”

衆所周知,秦邵性情冷漠行事風格淩厲,所以手下的助理也大多是沉穩寡言的。

用秦恒的話來形容就是一屋子裏的人都是悶葫蘆。

一屋子的悶葫蘆沉默了,好一會幾個助理才擡起頭望着秦邵謹慎:“秦總,沒有。”

秦邵點了點頭,然後裝作不在意晃了晃邀請函展示給衆人看,矜持道:“過幾天要去參加校慶。”

說罷,他煞有其是淡淡加了一句道:“孩子在那上學,不好拒絕。”

幾個助理面面相觑,既有些揣摩不透秦邵的意思,又吃驚于工作狂屬性的秦邵願意抽出時間去參加校慶。

要知道即使是秦恒在A大就讀,秦邵也沒見費過心神去參加過往年A大的校慶。

而秦邵則是擡眼望了一圈幾個助理,他見着助理眼中的詫異,滿意了。

畢竟,代表自家崽子出席校慶的這個小煩惱。

整個屋子裏只有他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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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大校慶那天,天空湛藍,晴空萬裏。

校門架滿了迎賓的花架,橫幅拉滿了校門,電視臺擺拍的機位也準備妥當。

陳栖在宿舍陽臺欄杆外,拿着電話,小聲對那頭的人道:“秦總,您真的要留到晚上嗎?”

秦邵坐在車內,微微偏頭看向窗外不斷掠過的風景道:“今晚的行程也空出來了。”

“聽秦恒說你今晚有表演。”

陳栖有點絕望,他沉默了一下,然後幹巴巴道:“秦總,能不來嗎?”

秦邵嚴肅道:“不能。”

自家崽子上臺表演,自己怎麽能夠缺席。

不僅不能缺席,他還要坐在臺下監督着身邊的人用力鼓掌,要讓自家崽子出場時掌聲最大。

陳栖麻木了,他擠出笑奄奄一息道:“您開心就好。”

還沒等他挂斷電話,宿舍裏楊康就猛然竄了出來,興奮得擠眉弄眼道道:“栖兒!快去試衣服!我幫你從社團借回來了。”

陳栖匆匆挂斷電話,警惕趴在陽臺上絕望道:“我不去。”

楊康長長吹了一個口哨,大笑着朝宿舍門內喊道:“季哥,出來抓人!”

季業铵正蹲在楊康桌子前,仔細研究着楊康從社團借回來的衣服。

那是一件宮廷感十足的維多利亞古典公主裙蓬蓬裙。

鎏金的裙子華麗繁複,綢緞光澤柔軟,裙擺上點綴着黃寶石,領口剪裁出優雅的弧度,袖口上覆蓋着繁複花紋。

季業铵小心翼翼伸出手掌,比了一下那公主裙掐出來的腰身,倒吸了一口涼氣,喃喃道:“這他媽是人能夠穿進去的?”

但是楊康他說就是照着陳栖的尺寸的向社團借的。

季業铵蹲在地上舉起手,望着手掌,不知想到了什麽,耳根子忽然通紅起來,喉嚨滾動了幾下。

這腰也太細了吧。

幾分鐘後,他站起身來,聽着楊康笑着一邊喊着他,叫他出去把陳栖捉進來試衣服。

誰叫整個班抽校慶的反串節目,就單單陳栖抽到了公主這一角色。

雖然這個公主的反串角色在臺上只有短短幾分鐘,純粹是當一個布景板,但陳栖還是感到非常絕望。

更不用說秦恒不知道從哪搞到的消息,知道了這檔事,非常興致勃勃,恨不得轉到他們專業班,重新給他們班構思一個劇本出來。

陳栖趴在欄杆上,垂死掙紮道:“我要去接待個人。”

他可憐擡頭望着摩拳擦掌的楊康道:“回來再試好不好,反正晚上才上臺嘛。”

楊康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陳栖身手敏捷直接從他身側竄了出去,一股腦從宿舍陽臺竄到了宿舍裏面。

楊康猛然轉頭,沖宿舍裏喊道:“季哥,拉住他!”

季業铵下意識就伸出手拽住了竄過來的青年,手抓住了青年那一截清瘦的手腕。

陳栖手腕男生被猛然抓住,被迫在原地裏剎住了車。

無奈之下,陳栖只能轉頭沖季業铵小聲道:“季哥。”

季業铵猛然背脊一麻,。

他面前的青年擡起頭,一雙眸子裏帶些點祈求望着他,可憐兮兮的模樣看上去乖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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