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二日起來，子諾還想在抱着梨娘賴一會兒床，可惜梨娘急着回娘家，并不理會她。子諾委屈巴巴：“你不再歇一會兒嗎？反正沈家莊也不遠。”

梨娘一邊對鏡貼花黃，一邊答着：“我還是頭一回這麽久沒回去，定是要費些時間的，早些去，好早些回來。”

子諾點點頭，也起來收拾自己：“那我陪你去。”

梨娘知曉她走了近一個月，莊園裏田地上肯定有很多事需要處理：“不礙事的，我自己一個人去便是了，你回來的時候來接我就行了。”

子諾沒有回答，只出門将事情吩咐清楚才回來：“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去。”

梨娘看着她，十分奇怪：“沈家莊我最熟悉不過了，回個娘家還有什麽放心不放心的。”

子諾在桌邊坐下，等着丫頭待會兒端來飯菜：“若是往日我當然放心，這不是昨夜才那樣麽，我放心不下。”她也不是放心不下，她就是舍不得，想黏着梨娘。

梨娘臉上微紅，倒是沒有再推卻，兩人用完早膳，帶上一些禮品去沈家莊了。沈父沈母還不知她們已經回樂康了，乍一看見二人，又驚又喜，趕緊張羅起午膳來。

二娘見到姐姐姐夫最激動，拉着梨娘教她識字，子諾趕緊找出在杭州給二娘買的裙子和鞋子，還有一些小首飾和胭脂：“姐夫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麽，這些都是你姐姐挑的，你若是用不來就問她。”

二娘十分欣喜地接過東西，看着子諾：“謝謝姐夫。”子諾向來喜歡聽二娘叫她姐夫，如今更甚，十分嘚瑟：“以後你想要什麽就跟姐夫說，姐夫買給你。”

梨娘聽了，伸手在後頭掐了子諾一下，子諾只好不再嘚瑟，走到一旁去跟兩個舅子說話，也拿出一些杭州買回來的小玩意兒給他們。

兩人呆了一整天才回家，路上梨娘忍不住告誡子諾：“你少對二娘那麽特別，我是知曉你單純喜歡妹妹，可我爹娘瞧見了難免要動歪腦筋。”子諾也想起先前的事，縮了一下：“不會吧，不是讓你說清了麽，怎還會有這個念頭？”

“誰讓你長得風流，又家纏萬貫呢，這莊子裏誰不想把女兒嫁給你，多嫁一個算什麽。”梨娘說着，子諾轉了轉眼睛，“那你爹娘以前也想過讓你嫁給我？”

梨娘斜了她一眼：“哪兒敢，高攀不起，若你不是娶了我，我爹娘怕是也不敢肖想讓二娘嫁給你。”子諾摸了摸下巴：“這緣分果真妙不可言，難怪我都做出搶人的事了，你爹娘也樂意把你嫁給我。”

“你當時怎就選上我了？”梨娘也很好奇，當時子諾可是帶着人十分明确地就沖着自己追去了，子諾心虛地看了她一眼：“我當時就是四周看了一圈，覺得你最好看，就讓人搶你了。說起來，你當時也在樹下看我呢，是不是？”

梨娘此刻倒是沒什麽好隐瞞的了：“莊子裏難得看見幾個眉清目秀的，就看你長得人模狗樣的，在那兒看了一會兒，誰知你就沖過來搶人了。當時我罵了你一路的人面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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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諾哈哈大笑：“看來你我皆是好色之人。怪不了誰。”梨娘推了她一把：“我和你才不一樣。”

天色一黑，子諾的腦子就開始不正經起來，亦步亦趨地跟在梨娘邊上，梨娘見她這個黏糊勁兒，有些奇怪：“你什麽時候這麽粘人了？”

子諾看了她一眼：“你以前不是很喜歡我成日在邊上的嗎？怎麽現在開始嫌我粘人了？我們才成親沒多久呢，我也還沒到年老色衰的地步吧。”

“我只是覺得你不懷好意。”梨娘打斷子諾的話，子諾湊上前抱住她的胳膊，頭靠在上面：“我當然對你不懷好意啦。”

梨娘算是明白她的意圖了，都不知該說什麽好，也就由着她去了，反正自己也樂得如此。

子諾早早就洗漱好坐在被窩裏等着梨娘，見梨娘終于洗漱好過來，十分殷勤地拉着人躺進被窩，還念念有詞：“你說那些人去逛花樓是多想不開啊，在家跟娘子卿卿我我的多好，那些姑娘還能讓他們……”

說到這兒，子諾終于反應過來了，瞪大了眼睛看着梨娘：“梨娘，難道他們去花樓是要跟那些姑娘做那種事？”

梨娘嘆息一聲：“大概也就只有你是去聽曲的吧。”

子諾皺起了眉頭，仍覺不可思議，突然想到什麽，拉住梨娘：“那你當時說回來伺候我，是指那種事？”

梨娘萬萬沒想到她此刻會提起這件事，臉上一紅，趕緊伸手捂住她的嘴：“不要瞎說。”子諾越發篤定，伸手拉開梨娘的手：“原來梨娘那時候就想跟我那樣了。”

梨娘雙手并用，捂住子諾的嘴：“怎麽還堵不上你的嘴了，讓你不要說，你還說。”子諾把人往懷裏一拉，又順勢躺下，讓梨娘趴在自己身上，伸出舌尖輕輕舔了舔梨娘的手心，果然梨娘趕緊縮回手：“無恥！”

子諾笑眯眯的：“因為你堵我嘴的方法用錯了。”

梨娘臉上紅撲撲的，放開子諾的手放到一旁，摸起了子諾的耳朵，低下頭去，在子諾唇上親了一口，就羞得不好意思擡起頭來看子諾了。幸好子諾這時候又機靈了，一手按在她的後腦勺上，将吻延續。

第二日子諾還想着膩歪一天，梨娘将人推了出去：“你先把正事處理好了再回來，你這樣，我遲早要成為你老程家的罪人。”

子諾沒有辦法，只好妥協：“我只是想再陪你一日而已，那些事我都會去做的。”子諾帶着程一出門，比往常還要有幹勁，只想着早些處理完事情早些回家。而把她推出門的梨娘并沒有好受多少，坐在窗邊，什麽事都不想做，只等着人回來。若不是怕丢人，她是想搬條椅子坐在大門口等人的。

等了一天，梨娘有些明白茶飯不思的意味了，慶幸自己當初跟去了杭州，不然這分離一個月可怎麽受得了。看着窗外，聽到門口有響聲，想必是子諾回來了，趕緊提着裙子往門口跑去。

子諾恰好推門進來，看見梨娘小跑過來撲進她的懷裏，趕緊一手抱住梨娘，一手在身後擺手，讓喜鵲幾個丫頭趕緊退下。

梨娘抱上子諾後，才看見她身後跟着幾人，羞得将臉埋在子諾肩頭，幸好那幾人很有眼力見，匆匆退下了。

子諾抱着人一點點往屋裏挪，把門關上：“早上推我出去的也是你，最舍不得的也是你。”梨娘抱着人不放，側頭在身上蹭了蹭：“那也沒叫你這麽晚回來嘛~”

子諾安撫地在梨娘背上摸了摸：“我好想你啊，我已經盡快回來了，待會兒去用了晚膳，我們還有好長時間可以膩歪。”

梨娘輕哼一聲：“我才不想跟你膩歪。”子諾連聲應着：“是是是，是我想跟你膩歪。”梨娘在子諾的耳邊親了一下：“我想了你一天了。”

子諾心裏化成一灘水：“好喜歡你啊。”

梨娘乍聽見這句，從子諾的懷裏擡起頭來：“你說什麽？”

子諾立馬捂住嘴巴，連連搖頭：“我什麽都沒說。”

梨娘不高興了：“你怎麽還這樣，我都聽見了！”這東西還有反悔的嗎？

子諾皺着眉頭，也很委屈：“可是你說這種話要挑個好的時辰，挑個好的地方說的嘛，這屋子裏有什麽好看的，我怕我說了，你又不高興。”

梨娘用手指戳了戳子諾的腦門：“你這腦子到底是什麽做的？笨死你算了！”子諾摸了摸被戳的地方：“還不是你太善變了，一會兒要這樣，一會兒要那樣，我都不知道我該聽哪句話才好。”

“那你挑好地方了嗎？”梨娘拉着子諾走到一旁坐下，子諾點點頭：“就莊園裏，有個湖，我明天打算帶你去的。”

梨娘嘆了口氣：“你都告訴我了，那還有什麽意思。”

子諾搖着頭：“你真的太難伺候了，你自己問我的，我不說你定是要說我不上心，我老實回答又不行。哎，真不知道那些人納那麽多妾回家做什麽，伺候得過來麽。”

“聽你這意思，若是你伺候得過來，你也想納妾？”梨娘挑了挑眉。子諾沒看見她的臉色，自顧吃着桌上的點心：“我才不要，萬一哪個看上我想跟我做那種事怎麽辦，豈不是虧死了？”

“你挑個漂亮的，不就不虧了？”梨娘繼續問着，腳上已經存好了力氣，若是子諾敢說一句“也是”，那她定會踹死她。

誰知子諾一臉認真地湊了過去，臉上一副“那是你不知情”的表情：“做那種事也挺累的，就是喜歡你才願意跟你那樣，別人我才不想費這個力氣。”說完，子諾還篤定地點點頭，肯定着自己的想法。

梨娘忍不住笑了起來：“木頭也有木頭的好處。”

子諾不知自己怎麽又惹來一句木頭，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