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最終告別了喬治安娜和盧森的肖恩以及文森就這樣踏上了他們尋找骷髅的旅程,雖然肖恩一直能感受到喬治安娜在自己身後針紮般的不舍目光,不過他還是沒有回頭。

有些東西,真的沒有必要。

而一出盧森的領地不久,踩在泥地上,正感受着翠綠色的美景的肖恩猛然停住了他的步伐,停在了原地。

緣由是走在他前面的文森突然停了下來。

文森轉過身來,看着肖恩,那雙眼之中依舊似乎毫無情感:“他在哪裏?”

雖然文森的表情并沒有太多的表達他的情感,然而難得他會主動問出來,就知道文森其實多多少少有些迫不及待。

肖恩想,可他也注意到了文森用詞是他而不是它,這讓他不由的舒緩了一些情緒。

“我如果說,”肖恩确定自己是故意的:“我并不知道,你會怎麽樣?”

文森眼眯了起來。

相信肖恩,他真的感受到了殺氣。

他的感官自從變成了骷髅之後就變得靈敏,自然也就感受到了文森的鎖定,而且這種鎖定還是淩烈的,直指着他而來的。

可他臉上的笑容還是沒有落下來:“在我變成這樣子之後,沒有回到城堡之前,我有見過他。”

文森的情緒緩和了一些:“然後?”

“就在羅浮山脈附近。”肖恩說。

文森好看的眉終于皺了起來,似乎在思考這件事的真實度,随後他卻突然發言:“他有和你溝通?”

肖恩一怔,只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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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森沒說話,視線卻移開了。

這讓肖恩覺得有些糟糕,他總覺得要給文森一個目标,不然要是他像一只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飛,最終要是将懷疑放回他的身上該怎麽辦?

怪就怪他和現在這個肖恩既然叫同一個名字!

所以肖恩非常帶有故事情節的對文森低聲說:“他說他要知道他是誰。”

文森猛然回頭看他。

肖恩與他對視,那樣子有多無辜就有多無辜。

“我能給你的信息就是那麽多。”肖恩見他不說話,便又開口:“放我回去吧。”他聳肩:“我真的就知道這麽多,他說我是他同類的時候,我還吓壞了。”

肖恩翻了一下白眼:“誰會和一具骷髅是同類啊。”

随即他低頭苦笑:“可事實就是如此。”

“……”文森久久看他:“你知道他往哪裏走?”

“不清楚,不過應該是羅浮以東。”肖恩随便就扯了一個方位,反正去找的人又不是他。

“走。”哪想到文森卻突然開口說這麽一個字。

這一個字肖恩當然能理解文森的意圖,可肖恩卻極度不滿,他皺眉:“我已經把我知道的所有都告訴了你了,你,什麽意思?”

文森轉回身體,也不看肖恩:“再沒有找到他之前,你別想走。”

肖恩覺得不行了,煩得不行,他臉一沉,直接就開口:“你腦子有病啊?”

眼前的身影重新轉了回來,文森那雙淡薄的唇拉了起來,他的語氣依舊是那樣,可卻沒有來得讓人覺得他是在諷刺人,因為他說:“你認為你這腐爛的血肉還能支撐多久?”

他帶着蔑視的看着肖恩:“三天,還是五天?”

肖恩幹瞪眼,他說:“我會自己找到辦法的。”

這的确是不争的事實,要不是他身體也頻臨極限了,他也不會與文森離開,畢竟這的确等同于與敵同行。

“由不得你。”文森輕呵了一聲:“走。”

他的語氣堅決的不行,不容人反抗。

“你到底煩不煩,你拉着我,就确定一定能找到他?”肖恩真心煩煩煩,但無奈真心打不贏文森,只能忍忍忍。

“說實話,就算我和你去,我只會是你的拖油瓶而已,壓根一點用處都沒有。”

“有用。”文森依舊是那副該死的表情。三番四次的戳着肖恩的痛穴:“你是死靈,你和他接觸過,到時候接近他的時候,就多多少少會有一些感覺。”

“我需要這種感覺。”

哦該死的——!

肖恩放開了自己一直控制着面部表情的精神力,他沉下臉,死氣的可以:“你自己召喚他出來,難道你自己不能感應嗎?”

文森沒說話,只是再一次下令:“走。”

他說:“不然我有一百個方法能讓你的身體立馬腐爛。”

“……”肖恩。

相信肖恩,他是真的被激怒,他面無表情看着文森,只有那一雙就算是非活體也壓抑不住差點奪眶而出的靈魂之火的眼眸瞪大:“你這樣找一具骷髅是想怎麽樣?”

他逼問他:“想要骷髅的話,不是哪裏都可以嗎?”

再說了,你他粗口的那麽有才華,再整一具骷髅又如何?!非得揪着他不放嗎?!

肖恩真心想抓起文森就給他來幾大拳。

可惜,內心和現實永遠不對等。

文森又是那一句:“他不一樣。”

肖恩都要笑了:“有什麽不一樣?!”

文森眨了眨眼:“你不懂。”

他不懂?!哦,去他的他不懂!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和他有一腿!!”肖恩對自己都要服了,對,打不過,他口頭也要占上那麽一點兒的便宜。

他冷笑連連:“別以為你父親和我父親是好友,你父親是我教父,你就可以——”

文森也笑了,可笑得讓人膽寒:“說起這個,”他對肖恩說:“你或許也可以。”他的眼又閃爍起那種該死的,只有偏執研究狂才會有的眼神。

堪稱熱辣。

肖恩的靈魂一顫,難道文森和他一樣屬性?!雙性戀?!不,這厮的屬性絕對比他還重口,連帶着對着骨頭架子都能來點感覺。

一想到夜晚的文森第一次見面就直接嘴他的樣子,肖恩略顯厭惡的看着文森。

可哪想到文森的後半句是:“的确是一個很好的試驗品。”

肖恩氣焰頓時壓了下來,他沉聲:“試驗品?!”他壓低聲線,反問他:“你敢?!”

其實肖恩也明白此刻惹惱文森并不是一個好事,可是他已經壓抑到無法壓抑了,文森就像是懸在他頭上的一把刀,不取下來,他一天都不安穩。

“你覺得我有什麽不敢的?”文森看他,那目光就像是看着弱智一樣:“克羅瓦普都沒了,你覺得我還需要遵循什麽?!”

肖恩覺得有必要再重複一次:“我是你父親的教子!”

要知道這個世界可是最注重這種形式的存在。

“閉嘴吧。”文森威迫着他:“再說了,我父親已經死了,你覺得我能被素未謀面的你們,制約什麽?!”

他真的是字字珠玑。

擡起的下巴如同能插入人心的匕首,倨傲無比。

可肖恩卻不知道為什麽聽出一點嫉妒又或許是滄桑的味道,又或許是他感官靈敏過頭出現的錯覺,肖恩直視着他,語氣再也沒有壓抑,他呵了一聲。

在文森陰沉的表情之中,肖恩嗤笑他:“不過我想,你的父親,或者整個克羅瓦普家族,都估計會以你為恥。”

“閉嘴!”

一瞬間,野獸似乎要從文森的心裏的囚籠之中逃脫而出,文森怒瞪着肖恩,他向前了一步:“你覺得你能懂什麽?!”

這是肖恩第一次看到白天的文森情緒失控的時候,這讓他有些意滿,也知道自己抓到重點了:“沒去找仇人報仇,卻在這裏糾結找一副骷髅兵。”

肖恩看着他,直指重點:“你覺得你有什麽資格冠上克羅瓦普這個姓氏嗎?!”

文森抿緊着唇,他的面色潮紅,唇色發白,怒目瞪大。

他看着肖恩,肩膀在微微地顫抖。

看起來壓抑着的情緒似乎要将文森給掩埋了一樣,肖恩想着:“對對對,看看你這個樣子。”他笑:“典型的惱羞成怒——”

可是肖恩的話還沒有說完,卻突然頓住了。

眼前的文森的嘴開始低聲的吐露出一些詞句,零零碎碎的,可肖恩還是聽明白了開頭,文森開始吟唱了起來:“深淵之中的生靈啊,應黑暗中的使者之邀……”

那後最的冗長咒語肖恩壓根都聽不懂,可不阻礙肖恩的不适。

一件可怕的事情發生在了肖恩的身上。

肖恩身上的魔力在迅速的衰歇,他再也難以用精神力去維持着他如今這副皮肉的鮮活度,就像是他現在無法挪動一絲一毫的事實一樣難以接受。

他感到自己的雙腿如同灌了鉛一般的重,全身在快速的衰老。

就連靈魂,也似乎要一并老去一般。

“你、…”就連想開口的聲音都是那樣的難聽,幹枯,肖恩無法置信的看着自己瞬間起了許多溝溝壑壑,如同老樹皮的手,他失聲:“你做了什麽?!”

“你覺得呢?”文森半眯着眼看他。

不可以——!

這他媽的怎麽可以!!!!——

肖恩覺得自己真的要失心瘋了,他直視着文森,開口想說話,可他卻無法吐出任何字眼,這讓他驚恐,更讓他憤怒,他強迫着自己開口,最終也不知道到底是從肖恩控制的聲帶發出的,還是肖恩從靈魂之中宣洩出來的爆發。

肖恩開口了:“別不承認,事實就是你只是一個懦夫!”

“一個只會惱羞成怒的懦夫!”

“文森·克羅瓦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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