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獨食

葛葦停下手上的動作,擦擦汗,叉腰看着邬寒輕,也跟着笑了。

邬寒輕是聰明人。而她,喜歡聰明人。

一局桌上冰球,不是為了争個輸贏,而是為了看看,二人如何應對争鋒相對的局面。

就像談戀愛。

偏偏邬寒輕和葛葦,二人都是進攻型人格,面對對方的攻勢,絲毫不願退讓。

都是掌控欲很強的人,要一切局面,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這樣的兩個人,自然不适合在一起。

就像邬寒輕和白暖晴,二人性格不合,就算愛得深,糾葛十年,還是逃不過分手的結局。

葛葦比白暖晴更聰明,早早看得透徹。

只是葛葦給邬寒輕留着面子,也不拒絕她,玩一局游戲,一切已不用再明說。

邬寒輕大氣,也不會扭着葛葦不放,只是笑問道:“吃了飯再走?”

多個朋友,也算挺好。

邬寒輕的朋友不多。能入她眼的人太少。

葛葦笑着搖搖頭:“今天不了。我急着去找個人。”

回小廳拿了自己的大衣,就跟邬寒輕告別:“前輩,下次我做東請你,可一定要賞臉啊。”

邬寒輕笑着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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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葦沒想到的是,還沒走出大廳,就看到了那個她想要去找的人。

顧曉池。

******

顧曉池看着車後座的葛葦,聽她講完了桌上冰球的故事。

有些發愣。就……這?

葛葦看着她的表情,覺得有些好笑:“那你呢?”

“我什麽?”顧曉池問。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葛葦問:“你回來找我?”

顧曉池點點頭。

“找我做什麽?”葛葦笑着吐出一個煙圈,把手上抽完的煙蒂,滅了,丢進煙灰缸。

葛葦媚眼如絲。突然之間,顧曉池有點踟躇。

臉紅紅的,跟剛才迎着冷風跑過時一樣。

“你過來。”

葛葦勾勾手指。

顧曉池向着後座的葛葦,靠過去。

葛葦伸手一拉。

柔軟的嘴唇,直接貼上了顧曉池的唇。

顧曉池的雙眼,一瞬間睜大,又趕緊閉上。

用心感受這個,隔了許久之後擁有的吻。

柔軟的。溫存的。勾人的。

葛葦的雙唇,帶着一絲絲暖意。顧曉池知道自己該拒絕,在把話說清楚以前。

可是要推開葛葦嗎?她覺得自己的雙手太重,擡不起來做不到。

葛葦撬開了顧曉池雙唇的關卡。

吻了一陣,又遠離。

笑嘻嘻的:“我道是什麽東西呢,一直含着。”

顧曉池的臉更紅了。

葛葦笑着,腮幫子一嚼一嚼的。

是那塊早已沒了味道的香口膠,剛才顧曉池一直含在嘴裏。

被誤會時的局面太混亂,顧曉池找不到機會吐掉她,只好一直含在齒邊。

含得久了,她自己都忘了這塊香口膠的存在。

葛葦倒注意到了。

舌尖一勾,顧曉池嘴裏的香口膠,就到了葛葦的嘴裏。

葛葦伸手,伸進顧曉池的棉服口袋。

手指又一勾,那一盒草莓味香口膠,就到了葛葦的掌心裏。

粉白的手掌,托着粉嫩的香口膠盒子,看上去,同樣美味,同樣嬌豔欲滴。

葛葦的眼尾挑着,有點勾人:“你下午拒絕了我的吻,結果轉頭,就去買了我吃的香口膠?”

顧曉池看着葛葦。

葛葦的嘴角也挑了起來:“你到底是想親我,還是不想親我?人格分裂啊你?”

就像修煉得道的女妖精,遇到憨憨傻傻的窮書生。一切盡在掌握,量那書生,無論如何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葛葦慵懶笑着,把掌心裏的香口膠盒子,一抛一抛的。

顧曉池覺得自己的一顆心,也跟着一跳一跳的。

“不要試了。”

顧曉池忽然說。

葛葦眯起眼睛:“你說什麽?”

她倒是一點不急,把嘴裏那早已沒味道的香口膠吐了,又打開盒子,抖出一顆新的香口膠,丢進嘴裏。

邊笑邊嚼。甜甜的,草莓味。

顧曉池盯着葛葦的嘴唇,随着她的咀嚼,一動一動的。唇峰微妙的起伏,形狀好迷人。

“我說,不要跟別人試了。”顧曉池盯着葛葦的嘴唇說:“要試,還是跟我試吧。”

“為什麽?”葛葦笑問。

“因為,別人都不如我這麽喜歡你。”

“很喜歡,特別特別喜歡。”

這一次,換顧曉池伸手,拉過葛葦。

把自己的唇,貼上了葛葦的雙唇。

不知何時,葛葦嘴裏嚼着的那塊香口膠,又跑到了顧曉池的嘴裏。

甜甜的。草莓味。

兩人分開的時候,都喘着氣。顧曉池嚼着那塊香口膠,還有剛才葛葦嘴裏的薄荷味,很清新。

葛葦問:“如果我現在還不确定什麽是喜歡,也沒關系麽?”

“沒關系。”顧曉池說:“我會等你。”

少年時的喜歡,總這麽一腔孤勇。

哪裏看得到什麽世俗的牽絆。哪裏看得到什麽背後的犧牲。

下了場,就憑着這一腔孤勇,用力去跑。

總覺得自己,有一天能闖蕩到終點。

“那如果我一直想不清楚呢?”葛葦追問:“你又會怎麽樣?”

顧曉池直到現在,才發現,葛葦是一個多麽沒有安全感的人。

顧曉池笑了。

她伸手,摸了摸葛葦的頭,就像以前無數次,葛葦摸她的頭那樣。

手掌輕輕落下,對着頭頂的頭發,輕輕揉一揉。

“一直想不清楚,也沒關系。”顧曉池說:“我就一直等你,一直這樣守着你。”

“不催我?”葛葦問:“不逼我?”

“不逼你,不催你。”顧曉池溫和的說:“安安靜靜,不吵不鬧。”

顧曉池垂眸看着葛葦,手還握着葛葦的手腕。

眼神純良,像一只赤誠的小動物,把她的一顆真心,還有白花花的肚皮,全都交付于你。

在你面前,全無保留,全無防備。

“傻子。”葛葦輕輕甩開顧曉池的手,靠向後座的靠背。

臉轉向窗外,像在看夜色中的風景。

眼眶微微有一些紅,不想讓顧曉池看到。

沒想到顧曉池拉開車門,自己也擠進後座。

“你幹嘛?”葛葦平複了情緒,轉回頭來問。

顧曉池說:“只是,我可不可以有一個要求?”

葛葦說:“你講。”

手指微微捏緊,有一些抖。

葛葦覺得自己面對過這樣的場景。與一個……跟顧曉池長得很像的人。

她的心裏,忽然掠過一陣強烈的恐懼。

重蹈覆轍?她不要。

結果顧曉池說:“永遠都要像今天這樣,相信我。還有,不要死。”

“哈?”葛葦笑出聲來:“就這?”

她簡直不知道,顧曉池這是什麽腦回路,太清奇了。

她還這麽年輕,剛剛表白完,怎麽就莫名其妙想到了死?

莫非真的這麽喜歡?在心裏把“想和你一夜白頭”這樣的土味情話,都想了個遍?

葛葦伸手,摸了摸顧曉池的臉。

顧曉池的臉冰涼,還有點抖。

葛葦忽然發現,顧曉池那句看似不着邊際的話,其實說得挺認真。

好像這對于她來說,是個挺重要的承諾。

葛葦忽然想起,顧曉池最喜歡在燈光下,跟她的影子玩一個游戲。慢走兩步,又快走一步,讓兩人的影子,不停的不停的反複交疊在一起。

小孩子心性。

成年人不一定明白小孩子的思路,但那對于小孩子自己來說,就是很重要的。

葛葦用掌心貼上顧曉池的臉。

掌心很暖,貼着顧曉池的臉,讓她的臉也逐漸暖起來。

葛葦輕聲說:“嗯,答應你。”

“永遠相信你,還有,不會死。”

顧曉池松了一口氣。

“等一下。”葛葦忽然笑開了:“那我七老八十了呢?一百歲兩百歲了呢?也不死?”

她被自己的腦洞逗樂了:“可建國以後動物不許成精啊!”

笑了一半,笑聲戛然而止。

她被顧曉池撲倒了。

想了好久。思念了好久。曾經嘗過,又一度不得不拒絕的糖。

既然葛葦覺得她是小孩子,那小孩子是怎麽吃糖的呢?

顧曉池吃糖是這樣吃的:先是舌頭輕輕舔舐,初嘗甜蜜滋味。然後用嘴完全的包裹,迫不及待的吮吸。

被甜蜜的滋味沖昏了頭腦。恨不得想把糖咬碎,又舍不得,只帶了些野蠻霸道的力量,把一顆糖完完全全的吃幹抹淨,吞進肚裏。

讓那顆糖與自己完全融為一體,別人,就再也搶不走了。

******

第二天到片場的時候,葛葦不停的打哈欠。

小平走過來:“葦姐,昨晚沒睡好?”

葛葦揮揮手:“小平,給姐整杯黑咖啡。”

小平為難:“菁姐說你最近胃不好,不能喝黑咖啡。”

“那你就加奶,牽頭奶牛過來,使勁往咖啡杯裏擠。”葛葦說:“反正我今天,一定要喝咖啡。”

小平被葛葦的說法,逗得笑着,走開了。

葛葦眯了眯眼睛,想着小平這孩子,太實誠了。

要是韓菁知道她昨晚有多累,十杯黑咖啡也會給她的。

雖然韓菁平時對她挺嚴厲,但畢竟是她親姐們啊。

葛葦又打了個哈欠,擡手揉了揉發酸的腰,眼巴巴的等着咖啡續命。

******

顧曉池第二天睜眼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她心裏一慌,摸過手機一看,竟然已到了早上九點。

顧曉池一下子坐起來。

從小到大,她都是一個極度自律的人,早已形成了規律的生物鐘,每天早上六點半起床,在家就是做家務,在學校就是晨讀或晨跑。

今天居然一覺睡到了九點?看來是昨晚太耗費體力了。

顧曉池想到昨晚,臉微微有些紅。

翻身下床,抓緊洗漱了,直接去了畫室。

今天周六,不用上課,但顧曉池早就計劃好了,要去準備周骊筠畫展的事。

畫得很順利。

上次與周骊筠溝通之後,獲益匪淺,思路也很清晰。

此時心裏沒有挂礙,下筆也很順。

只是,本來構思的時候,如周骊筠所說,是兩幅很寂寞的畫。現在畫起來,下筆的筆觸,卻不自覺帶了一點暖色調。

整幅畫明亮起來。

顧曉池笑了一下。冬日的陽光,透過畫室的窗戶灑進來,暖暖的。

窗外伸過來的枯枝,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發了點點的新芽。

快要到春天了。

顧曉池看着眼前的畫,第一次,她也覺得自己畫得不錯。

就如周骊筠所說,畫畫不用拘束,畫,本來就是用來反映創作者的心境。

你信它是什麽,它就是什麽。這樣才會打動人。

畫了兩個小時,伸個懶腰。

從圍裙的口袋裏,摸出手機,看了一眼。

以前她畫畫時沒有這樣的習慣,今天卻想着要看一看手機。

手機靜靜的,并沒有信息。

顧曉池低頭笑,想起葛葦。

現在應該在片場拍戲吧。沒有信息,想來應該是很忙。

一想到葛葦的那個樣子,顧曉池就笑得收不住。

本來那樣清冷的一個人,此時的嘴角,卻一直彎彎的。

葛葦的樣子啊。

她現在正演到妃子春風得意的時候。剛封了貴妃,位同副後。而後宮唯一的皇後,已經被皇帝打入冷宮。

她還年輕,對愛情和前途都有美好的憧憬。父親在朝中也得勢,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她伸出纖纖手掌,看看掌心,又翹着蘭花指翻過來,看看手背。

這天下的一切,聽憑她差遣。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今天葛葦喝了咖啡,整張臉都在發光,眼睛亮亮的,那樣的盛氣如同碎裂的陽光,全掉在她的眼睛裏。

正契合現在貴妃的狀态。甚至不用說臺詞,單看這笑意盈盈的一張臉,就足以讓人信服。

拍完兩場,葛葦下戲休息,先要拍一段大皇子和二皇子密謀謀反的戲。

大家都恨不得為葛葦剛才的表演,起立鼓掌。

小平拎着軍大衣過去的時候,聽到兩個化妝妹妹在悄聲議論:

“葦姐最近去打熱瑪吉了?這臉的狀态也太好了吧。”

“是啊!我才二十我都羨慕她,我覺得不止熱瑪吉,應該還打了水光針!”

小平偷笑。

葛葦這樣好,她們橙果的人也跟着有面子。

但是小平很清楚,葛葦最近忙着拍戲和上節目,沒有打熱瑪吉也沒有打水光針。

可她也覺得葛葦的臉,狀态好得出奇。

莫非葛葦最近開始用什麽神奇的面膜了?小平想,不知道葛葦心情好的時候,會不會願意告訴她,面膜是什麽牌子。

******

說來也巧,顧曉池剛準備把手機放回口袋的時候,手機就響了。

像有感應一般。

顧曉池把手在圍裙上擦了擦,點開手機。

果然是葛葦。

發了一個漫畫古人的表情,穿得挺文雅,白衣飄飄的,嘴角的笑容卻很猥瑣。

說着:汝甚騷矣。

顧曉池:……

葛葦又發來一條:“今天沒課?在幹嘛?”

顧曉池打字回複:“沒。在畫畫。”

葛葦說:“幫我點個外賣,好餓。”

又發了一個色眯眯的表情。

顧曉池看着“好餓”兩個字,又想起昨晚,臉又紅了。

她問葛葦:“想吃什麽?”

“随便。”葛葦很快回複:“你挑,給我個驚喜,趁韓菁今天不在。”

收起手機,顧曉池覺得有點為難。

她知道葛葦,雖然嘴上吆五喝六的,其實是個紙老虎,就算韓菁不盯着她,她也就是吼得兇,其實吃得還是克制。

她知道自己是個女演員,做好形象管理,是對觀衆負責。

點外賣……點什麽呢?顧曉池想了很久。

******

安寒打着哈欠來開門的時候,還以為是自己的外賣到了。

她從這學期開學開始,就自己在校外租了個房子。

結果突然在門口,看到顧曉池的一張臉,安寒吓了一跳,一把把門關上。

拎着滿滿一兜菜的顧曉池:……

過了一會兒,安寒又把門打開:“進來吧。”

“不好意思啊,突然來打擾你。”顧曉池換了拖鞋進去:“不過你剛才關門幹嘛?”

“我去擦了個粉。”安寒說。

“啊?”顧曉池一愣。

安寒說:“你素顏都這麽好看,光彩照人,blingbling的,我頂着剛睡醒的一張腫臉,愧對天地。”

顧曉池笑:“你太誇張了。”

“真的啊。”安寒湊到顧曉池面前,盯着她,還伸手在顧曉池臉上掐了一把:“我怎麽覺得,你今天的皮膚比以前還好了?”

“沒有吧。”顧曉池做賊心虛,輕輕拍開安寒的手。

昨晚她和葛葦達成共識,兩人的關系,暫時不對任何人說起。

顧曉池理解,畢竟葛葦的身份太特殊。

而且好像……還有什麽原因,是她現在不知道的。

安寒看着顧曉池手裏,拎着一兜子菜,問她:“你今天總不會是來獻愛心,給我做飯的吧?”

顧曉池不好意思的笑笑:“借你的廚房一用,當然,你也可以吃。”

安寒問:“給葛葦做的?”

顧曉池點頭。

安寒感嘆:“現在的打工人可太不容易了!”

顧曉池做菜很厲害。洗洗刷刷,切切炒炒,很快就做好了三個家常菜。

番茄炒蛋。黃瓜拌腐竹。素炒口蘑。

還焖了紅豆小米飯。一時之間,小小的廚房,香氣四溢。

單獨盛了一份給安寒,安寒吃得筷子都停不下來:“希望你以後多當當苦命打工人!多來給我一點福利!”

嘴裏塞得滿滿的還在感慨:“太好吃了!秒殺一切外賣!”

顧曉池笑,又把剩下的飯菜,裝進買來的一次性塑料盒裏。

“怎麽用這個裝?”安寒問:“我家有飯盒,要借你麽?”

“不必。”顧曉池搖搖頭:“這個方便。”

顧曉池又把一次性塑料盒,裝進白色塑料袋,系好,背起書包。

“謝謝你的廚房,我走啦。”她告別安寒。

坐上去城郊的公交車,今天沒拉手環,而是倚着一根柱子站着,雙手小心的護着塑料盒。

怕灑了。

剛才買菜挺貴的,挑新鮮的和好的買。她對自己特別省,給葛葦,偏偏就想給最好的。

雖然一點素菜,也用不了很多錢。

下了公交車,到影視城還有一段路。

這兒偏僻,想打車都沒有的那種。

顧曉池怕帶着的飯菜涼了,又怕跑起來會灑,就捧着,走得很快。

城郊風大,呼呼的,顧曉池的步頻,卻越來越快。

就像越靠近影視城,她的一顆心,也越跳越快。

到片場門口,想了想,先給葛葦發了條信息:“現在方便拿一下外賣麽?”

“好啊。”葛葦很快回複。

看來正是中午休息的時候,已經收工了。

葛葦裹着軍大衣出來的時候,左右張望着穿橙色馬甲的外賣小哥,沒看到,嘴裏嘟哝着什麽,摸出手機。

最後一眼随便一瞟的時候,忽然看到角落裏,竟然站着顧曉池,手裏拎着一個白色塑料袋。

沖着她淡淡笑了一下,有些害羞。

葛葦跑過去:“你什麽時候去美團兼職了?”

顧曉池把塑料袋,遞到葛葦手裏:“多吃點。”

轉身想走。

葛葦看了看四周:“你怎麽來的?沒開車?”

顧曉池說:“坐公交。”

“這是我自己來給你送飯,不是公司的工作,不能開車,費油。”

葛葦伸手戳了一下顧曉池的腦門:“小朋友,我發現你吧,是真傻。”

傻得可愛。

葛葦拎着塑料袋走回片場的時候,小平看到她,一愣:“葦姐,您自己點了外賣?”

葛葦點點頭。

小平覺得神奇,剛才葛葦不是一直在拍戲麽,什麽時候點的?

小平說:“那我就不給您備餐了。”

葛葦說“好”。

葛葦平時的午餐,有時候是韓菁準備了,讓小平從公司帶來,有時候就領劇組的餐,小平幫她涮油,再不就是點外賣沙拉。

小平本來都走開了,想了想,還是覺得不放心,又走回來:“葦姐,您不會點了什麽油膩的吧……”

韓菁交待她盯着葛葦的。

她盡職盡責。

小平走回來的時候,葛葦已經把一次性塑料盒打開了。

小平伸頭一看:番茄炒蛋,黃瓜拌腐竹,素炒口蘑。

三個菜,看起來色澤誘人,很新鮮,而且一點都不油膩。

小平不禁好奇:“哪家外賣這麽好?”

葛葦已經暢快的吃了起來。

眼睛都眯着,像是吃到了皇家貓罐頭的貓。

小平捧着盒飯湊過去:“葦姐吃不完吧?我幫您分擔下。”

葛葦平時跟公司的小朋友,都是玩鬧在一處的,很熟,小平也不跟她拘着。

反正平時有好吃的,葛葦還親手喂她們呢。

沒想到今天,葛葦嘴裏塞得滿滿的,舉着筷子伸開兩手,把三個塑料盒一護:“不給!”

小平覺得好笑:“您吃得完麽?”

葛葦:“你給我收着,晚飯再吃。”

小平眼饞:“那腐竹給我,您吃了要長肉的。”

葛葦瞪了她一眼:“這是涼拌的!涼拌菜怎麽會有熱量呢?”

小平:……

她總是莫名覺得,葛葦今天心情特別好,是怎麽回事?

直到晚上的時候,顧曉池來了。

她走進片場,看到葛葦,葛葦分明也看到了她。

兩人對視一眼,又飛快的各自移開目光。

小平在一旁默默看着。

這兩人……怎麽感覺不太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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