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誤會
葛葦走進會所,由經理親自帶着,來到一間隐秘的小廳門口。
經理恭敬的敲門,一個沉穩的女聲傳來:“請進。”
經理微微躬身,送葛葦進去,自己帶上門離開了。
葛葦探頭,發現一個優雅大氣的中年女人,已經坐在桌邊,帶着一點點笑。
正饒有興致的打量着她。
葛葦一時想不清,自己該鞠躬還是握手,于是先鞠了一躬,又伸出手:“邬寒輕前輩,久仰。”
邬寒輕笑了。
她伸手,輕輕拍開葛葦的手:“可別,輩分整亂了,我都不好下手了。”
葛葦也笑了。
跟着邬寒輕在桌邊坐下,感覺氣氛輕松了不少。
邬寒輕喜歡打直球,這對葛葦來說是好事,她向來對女生的那種彎彎繞繞頭疼不已。
彎彎繞繞的心思多了,就喜歡耍心機。比如賀淼,比如……
邬寒輕很好。
葛葦帶着禮貌的笑意,打量面前的邬寒輕。
雖然已到了四十出頭的年紀,但保養得極好。烏發如雲,在腦後挽一個優雅的發髻,沒戴任何首飾,就是剛才伸出的手腕上,帶着一只玉镯。
瑩白。通透。一看就要價不菲。很稱邬寒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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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韓輕笑着說:“想認識你很久了。”
“嗨,那您該早點兒召喚我。”葛葦客氣着:“我沒拍戲的時候都閑出p……”
最後一個字沒說完,說了一半覺得不太恭敬。
邬寒輕又笑了:“不用這麽拘謹。”含笑瞟了葛葦一眼:“你不是經常說,仙女的屁是粉紅色的嗎?”
葛葦哈哈哈。
邬寒輕很了解她。是提前做過功課的。
就如韓菁所說,邬寒輕很有誠意。
“白暖晴,你也知道吧?”邬寒輕問。
“知道。”葛葦點點頭:“沒合作過,但在時尚活動見過一兩次。”
“那你自然也知道她跟我是什麽關系嘛?”邬寒輕喝一口檸檬水,問得坦蕩蕩。
葛葦也就跟着坦誠:“聽說過。”
“後來我們分了。因為……”邬寒輕說起時,眼裏還是掠過一道陰影:“她覺得我掌控欲太強。”
“我想認識你,這背後是什麽意思很明确。”邬寒輕笑了一下:“所以我還是先把這些往事糾葛,給你交代清楚。”
“前輩。”葛葦問:“那您……”
邬寒輕打斷她:“別您啊您的,把我叫老了。”
葛葦驀地想起,同樣這句話,她對顧曉池也說過。
邬寒輕比她大十歲。她比顧曉池也大十歲。
葛葦笑:“那前輩你覺得,自己是個掌控欲很強的人麽?”
邬寒輕想了一下:“我也不知道。”
葛葦突然提議:“不如我們來玩個游戲吧?”
******
顧曉池一路飙車,重新開回會所門口。
兩根巨大潔白的羅馬柱,在夜色中很醒目。
會所的停車場很大,但只零星停着幾輛車。顧曉池匆匆下了車,又往會所裏面跑。
跑了兩步,發現車都忘了鎖。
回身猛按車鑰匙,然後繼續往前跑,跑得更快。
來到會所大廳的時候,因為腳步太快,還和一個穿黑大衣的女人撞了一下。
顧曉池連忙道歉:“對不起。”
還好女人不計較,搖搖頭走遠了。
顧曉池稍微放慢了腳步,繼續往前走,嘴裏的氣還沒喘勻。
一位迎賓的侍者站在那裏,看着顧曉池,微微皺眉。
少女的模樣很好看,卻裹着一件老氣的黑色棉服。一頭黑長直發有些淩亂,冷白的臉頰此時泛起血色的紅,嘴唇也紅紅的。
進來的時候,帶進一陣冷風,像是一路跑過來的。
侍者又低頭,看着她舊得發灰的白色運動鞋,問她:“小姐,請問您有預約麽?”
顧曉池搖搖頭:“我找人。”
“請問您找的是?”
“葛葦。”
侍者低頭查看了一下手裏的薄子,搖搖頭:“我們沒有接到有訪客的通知。”
顧曉池掏出手機:“我給她打電話。”
嘟。嘟。嘟。
直到撥出電話的提示音響到斷了,還是沒人接。
侍者說:“那對不起,我不能讓您進去。”
聲音禮貌,但冰冷。
顧曉池想了想,坐到一邊的沙發上,又給葛葦打了個電話,還是沒人接。
顧曉池在心裏想:葛葦……是跟邬寒輕聊得太投入麽?
一陣高跟鞋的聲音傳來。
踩在大理石的地板上。踢踏,踢踏,踢踏。
顧曉池擡頭,是一個穿寶藍色大衣的女人,挽着一個穿深灰格紋大衣的男人。
女人暗藍色高跟鞋的鞋跟很細,看上去像要折斷。
侍者客氣的問:“請問二位有預約麽?”
女人搖搖頭:“臨時想來的,還有位置麽?”
侍者客氣的鞠了一躬:“裏面請。”
裏面又一個侍者,出來迎接,帶着女人和男人進去了。
顧曉池走過去:“為什麽他們可以随便進去?”
侍者的聲音還是很禮貌,但帶着一點隐藏不住的倨傲:“小姐,他們是會員。”
顧曉池抿了抿嘴,重新回到沙發上坐下。
偶爾有三三兩兩的客人進店。不多。
看到沙發上坐着的顧曉池,都有些驚訝。
沒有直愣愣的盯着她,但有女人悄悄的打量她。
顧曉池低着頭,能感覺到一陣陣的目光,刺得她脊背發燙。
她盯着自己的白色運動鞋,連鞋帶都是灰的,還起了球。
踩在潔白的、帶着一點金色紋理的大理石上,顯得有些可笑。
顧曉池把腳往裏面縮了縮。
又兩個女人走進來,貴婦打扮,往顧曉池這邊瞟了一眼。
竊竊私語,說了些什麽。聲音壓得很低,聽不清內容,但顧曉池能明确感覺到,她們在議論她。
她摸出手機看了看,距離葛葦開始吃這頓飯,已經快一個小時了。
她給葛葦打了兩個電話,但葛葦沒回電話,連信息也沒回一條。
門口迎賓的侍者,對顧曉池的目光,已經越來越不友善。
顧曉池站起來想走。
卻覺得腿很重。比剛才在冷風中狂奔的時候,腿顯得更重。
她邁不開步子。
于是顧曉池知道了,她的內心根本不想走。
她今晚一定要等到葛葦。
正準備重新坐下時,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傳來,顧曉池循聲望去。
一個女人,怒氣沖沖的走過來。五十歲上下,渾身珠光寶氣,一雙手,就戴了三枚比手指還粗的鴿子蛋鑽戒。
兩個侍者,還有一個經理模樣的人,跟在她身後,不停的安慰她,讓她消消火。
“我怎麽消火?”女人的聲音很尖銳:“我丢的那枚鑽戒,九百萬!你們賠得起麽?”
據她的說法,那枚鑽戒造型特別,上完洗手間後,洗手時特意摘了下來,放在盥洗臺上,竟忘了。想起來後回去找,就不見了。
顧曉池聽懂了,原來這位貴婦,懷疑自己的鑽戒被人偷了。
但她心裏想的是,那麽之前,這貴婦手上足足戴了四枚大鑽戒了。
這審美……太可怕了。
顧曉池是學畫的,對美的追求有點執念,此時渾身不适。
竟沒注意到,迎賓的侍者帶着吵吵嚷嚷的這一群人,向她走過來。
經理話說得很客氣:“小姐,我們能檢查一下您的随身物品麽?”
顧曉池驚訝極了:“為什麽?”
經理保持禮貌:“因為我們的員工懷疑,您與這位女士丢的鑽戒,可能有點……牽連。”
貴婦應該是剛才聽了侍者的話,此時劈頭蓋臉,指着顧曉池的鼻子罵:“年紀輕輕的,竟然來當小偷,要不要臉啊?”
顧曉池驀地擡頭,看向那個迎賓的侍者。
侍者不看她,又對着經理解釋了一遍:“今晚到目前為止,只有一位女士離店,那位女士離開之前,就是與這位小姐,交頭接耳了一番什麽,還把手伸到了這位小姐的衣服裏。”
又強調:“我親眼看到的。”
顧曉池冷冷回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與那位女士素不相識,只是不小心撞到她,跟她道歉而已。”
又問:“若那位女士偷了鑽戒,她不自己帶走,交給我幹什麽?留在這裏,等着自投羅網麽?”
經理看了侍者一眼,侍者的眼神很堅定。
其實經理平日,也不會憑自己員工的一面之詞,就全盤的相信。
只是眼前這女孩,衣着落魄,實在與店裏格格不入。堅持着在這裏坐了這麽久,就顯得很詭異。
說是來找個葛葦,也許是看到葛葦今晚進店了。不認得其他人,只報的出葛葦一人的名字,想以此混進店去。
還有,這店裏以前也發生過一件事,有人偷了珠寶交予另一個同夥,同夥佯裝是撿到的,交還給失主時要一大筆好處費。
神不知鬼不覺,不用擔失主報警的風險,自己還能大賺一筆。
所以經理堅持:“我們還是需要檢查一下。”
貴婦還在罵:“當小偷,不要臉,下*賤坯子……”
顧曉池抿嘴。
她是一個能忍則忍的人。
卻從沒想過,有一天她會被當做小偷。
這不是簡單檢查一下的問題。這是對她人格的侮辱。
顧曉池氣得渾身發抖,她從未面對過這種情況,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還擊。
每個人的應激反應不一樣。有的人很氣的時候,會不自覺的哭出來。顧曉池發現自己很氣的時候,是控制不住的狂抖,連牙床都在抖。
她不是一個牙尖嘴利的人,此時不知該如何用語言,把自己的憤怒外化。
“那如果你們什麽都沒搜到呢?”
一個女聲響起。
冷冷的。熟悉的。尾音上翹。帶一點點暗啞。
顧曉池眼眶一熱。
葛葦迤迤然走過來,穿着顧曉池幫她選的那條灰色包臀裙。
一雙高跟鞋,在大理石地板上踏得氣勢十足。
葛葦站在經理旁邊,打量了那珠光寶氣的貴婦一眼:“如果你們什麽都沒搜到,就跪在她面前給她道歉,如何?”
“這……”經理滿頭大汗,但突然出現的葛葦,也是個得罪不起的:“葛小姐,這涉及到人格侮辱……”
葛葦問:“你們随意懷疑一個年輕女孩子是小偷,就不涉及到人格侮辱嗎?”
又瞟一眼迎賓侍者和那貴婦:“狗眼看人低。”
貴婦怒了:“你罵誰是狗?”
葛葦懶洋洋打量着自己的指甲蓋:“誰對號入座誰就是狗咯。”
貴婦養尊處優慣了,哪裏受過這等氣,此時跟葛葦杠上了:“我看她就是小偷!看她那個窮酸樣!除了她,這店裏非富即貴,誰會偷東西?”
指着顧曉池,語氣尖酸刻薄。
“要是搜不出,道歉就道歉!”
“好,這是你自己說的。”葛葦看着顧曉池:“曉池,讓她們搜。”
又用嘴型無聲的說了一句:“沒事。”
顧曉池點點頭。
她沒抖了。心裏安定下來。
經理請來兩位女性侍者,把顧曉池帶到一邊的角落,搜身。
葛葦和貴婦都看着那邊。
突然,一位女性侍者的手中,精光一閃。
“果然。”經理皺眉:“說吧,你到底是什麽人?”
“哈!”貴婦的聲音,愈發尖銳起來,帶着旗開得勝的喜悅:“我說什麽來着!看她那窮酸樣,就是小偷!小賤*坯子,還想賴!”
沖過去就攥住顧曉池的手腕,一雙肥手跟鉗子似的,瞬間勒出一道紅印。
顧曉池一時之間有點懵,竟忘了掙脫。
她不知道為什麽,那位女性侍者竟真從她羽絨服的內袋裏,翻出了一枚碩大的鑽戒。
葛葦沖過來,一把打開那貴婦的手,低聲問顧曉池:“怎麽回事?”
“我不知道。”顧曉池還是懵懵的:“我進來的時候,确實跟一個穿黑色大衣的女人撞了一下,莫非這是她塞我口袋裏的?但我不認識她……”
“調監控。”葛葦言簡意赅,轉向經理:“我要看看那女人是誰。”
“這……”經理為難。
這是一家會員制的私人會所。誠如那貴婦所說,會員非富即貴,店裏雖然按照規定安裝了攝像頭,但監控是不可随意調取的。
“要報警麽?”葛葦瞟了經理一眼。
經理快哭了:“葛小姐,我們開門做生意的。”
對這樣一家性質的店來說,要是今晚真鬧到警察來了,明天就可以直接關門大吉了,再也不會有名人或權貴願意光顧。
“不報警也可以。”葛葦堅持:“那我必須調監控。”
經理急得腋下冒汗:“今晚其他就餐的會員,不會同意的。”
“他們會同意的。”葛葦拉着顧曉池的手腕:“因為,我會一個一個去問。”
顧曉池事後回憶起來,那時她內心受到的沖擊太大,腦子裏一團漿糊,都不太記得請,葛葦是怎樣拉着她,一間間小廳敲開門,客氣的詢問,她的朋友受到了莫名懷疑,能否讓她調取一下今晚的監控,一看究竟。
語氣不似平時的戲谑。禮貌而認真。
不知說了多少句“拜托了”。
所有人都同意了。
經理帶着一群人,去監控室。
那個黑衣女人的身影,被錄了下來。
經理大汗:“這……”
那女人,新來的迎賓侍者不認得,經理卻是認得的。
之前也在他們店裏鬧過事,偷過東西。
不是因為窮。正相反,她是一家電子集團的大小姐。
但從小受到的關愛太少,有心理疾病,很嚴重的偷竊癖。上次出事以後,她父親帶着醫院的證明過來,道歉了很久。
能看出來,那位父親出于愧疚,對女兒很溺愛。
想不到今天,又出事了,還鬧得這麽大。
經理把前因後果講了,滿頭冷汗的鞠躬道歉:“對不起!想不到是這樣的誤會!”
那迎賓的侍者,也吓得臉都白了,跟着經理,深深的鞠躬:“對不起!”
葛葦的語調懶洋洋:“別對我,對她。”意指顧曉池。
經理又趕忙帶着侍者,對顧曉池鞠躬道歉:“對不起,這位小姐,請您原諒!”
九十度鞠躬生怕不夠,深深的彎腰,上半身幾乎貼到腿上,鞠躬鞠成了兩步折疊手機。
葛葦問顧曉池:“夠了麽?”
顧曉池說:“夠了。”
也不可能真的要人跪下。她和葛葦,其實都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
葛葦又邁到那貴婦面前,睥着她:“那你呢?”
貴婦撇撇嘴,不願道歉:“你知道我老公是誰麽?”
一看就是趾高氣昂慣了。只能別人慣着她,沒有她給別人認錯的。
葛葦偏偏最不願慣着這種人:“信不信我在微博挂你?”
翻了一下自己的微博,語氣還是懶洋洋的:“最近微博漲粉不行啊,才八百多萬粉絲,該跟我助理好好說說了。”
那貴婦深吸了一口氣,嘟哝了一句:“對不起。”
“你蚊子叫呢?”葛葦煩躁的揮揮手,把顧曉池拉過來:“對着她,好好說,吐字清晰,字正腔圓。”
不耐煩的小聲抱怨:“怎麽來相個親,還得給大媽上節臺詞課。”
貴婦只好轉到顧曉池面前,微微低頭:“對不起。”
說的有些咬牙切齒。但對她來說,已經是吃了此生從未有過的大癟。
葛葦笑了一聲,不再理會那貴婦,拉着顧曉池,走到那迎賓的侍者面前:“無論貧窮富貴,每個人的人格都是平等的,無論你做不做服務行業,都該明白這一點。”
她看了一眼侍者的手,殘留着粗糙的痕跡,也是苦孩子出身。
“你也沒來由這樣自輕自賤,看不起普通家庭出身的人,不就是因為你其實挺自卑麽?”葛葦輕聲說。
侍者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葛葦攬過顧曉池的肩,親昵的,不留一絲縫隙的。
攬着顧曉池一邊走,一邊對那侍者說:“用不着自卑,錢的作用雖然不小,但也絕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大。”
帶着顧曉池離開了。
******
兩人坐上車,葛葦搖開車窗,點了一支煙。
抖抖煙盒,問顧曉池:“要麽?”
顧曉池搖搖頭。
葛葦吐出一縷薄煙,悠悠閑閑的。
奇怪的轉頭看了顧曉池一眼:“開車啊,愣着幹嘛?”
顧曉池問她:“你吃完了?”
葛葦好笑:“我就沒吃。”
“沒吃?”顧曉池疑惑。
因為葛葦剛才出來的時候,穿着她那一身灰色包臀裙,前凸後翹的,本來挽成發髻的頭發,微微有一些亂,臉頰微紅。
好像……還有一些喘?
沒吃飯……那……那她和邬寒輕,是在……
葛葦瞥着顧曉池的臉色,忽然說:“看不出來啊顧曉池。”
顧曉池一愣。
葛葦吸了一口煙說:“看不出來你年紀輕輕,居然是個lsp了。”
好笑的問她:“你亂想什麽呢?小電影看多了吧。”
顧曉池臉紅,問她:“那你剛才……”
葛葦說:“剛才我和邬寒輕前輩,玩了一局游戲。”她一揮右手,甩臂向前,做出一個又酷又飒的動作。
問顧曉池:“桌上冰球,玩過麽?”
******
邬寒輕一個人坐在包間裏,右手臂撐在桌上,夾着一支煙。
侍者敲敲門,閃身進來,恭敬的問道:“菜還上麽?”
邬寒輕一笑:“上啊,為什麽不上?”
侍者又問:“還是按兩人份上麽?”
邬寒輕含笑點頭。
侍者退了出去。邬寒輕一個人回憶着剛才發生的一幕,臉上笑意不退。
她覺得葛葦這個女人,有點意思。
第一次見面,飯還沒吃,竟邀她一起,先玩一局桌上冰球。
這家私人會所,麻将機和各種休閑設備,一概不缺,畢竟商務宴請,很多時候不只是吃一頓飯那麽簡單。
需要更多機會,讓賓主盡歡,放下戒備。
邬寒輕也沒什麽架子,跟着葛葦往休閑廳走。
葛葦穿着一件修身的包臀裙,也不拘束,索性把高跟鞋脫了,拉開架勢。
還賊笑了一下:“前輩,我可不會讓你啊。”
邬寒輕大笑:“說什麽大話。”
葛葦先進攻。
很快她發現,邬寒輕沒她想象的那麽弱。
雖然邬寒輕沒怎麽玩過桌上冰球,但她心明眼亮,平時也經常鍛煉,運動的底子好,上手奇快。
雙方你來我往,打得不亦樂乎。
剛開始葛葦還能占到一點便宜,很快二人便勢均力敵起來。
比分僵持不下。兩個人都打得投入,面對對方的進攻,死守着,分毫不退。
雖說是一張小小桌面上的運動,也挺消耗體力,很快,二人都喘起氣來,臉頰染了緋紅。
但一人得一分,比分始終僵持不下,誰都不想休息。
就在這時,葛葦突然輕聲問:“前輩,你覺得你是一個掌控欲很強的人麽?”
邬寒輕一愣。
随即又笑了:“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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