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夢呓
面對葛葦的要求,顧曉池心裏吐槽有多兇,行為就有多慫。
她輕不可聞的嘆了口氣,開始做□□準備。
葛葦聽到聲音,倏然睜開眼:“你脫褲子幹嘛?!”
顧曉池被葛葦喝得一愣。
她說:“我牛仔褲挺髒的吧……穿着上床不是會弄髒你的床單?”
“哦。”葛葦重新把眼睛閉上,臉有點紅。
不知是不是在心裏罵自己才是lsp。
顧曉池脫了牛仔褲,穿着襯衫爬上床,靠着床的靠背,坐到葛葦身邊。
“我給你講故事。”顧曉池問:“把燈關了?”
葛葦搖頭:“留一盞夜燈。”
顧曉池伸手,把床頭燈調成夜燈模式。
一瞬間,整間屋子暗下來。昏黃的燈光,溫暖又柔和,像一層薄紗,籠罩着兩人。
“你要講什麽?”葛葦的聲音,帶了一點點睡意。
顧曉池撓撓頭:“其實我不知道什麽童話故事。”
小時候,家裏只有顧曉池和奶奶相依為命,根本沒有多餘的錢,去買什麽童話書。
等到顧曉池大了,有能力打工賺錢買書了,買的卻也不是童話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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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東西,錯過了一時,等于錯過了一輩子。
葛葦“嗯”了一聲:“那你随便講一個故事,甜一點的。”
“甜一點的……”顧曉池思索着,想着想着,嘴角染了淡淡的笑意:“我不知道這個算不算。”
“其實我高三以前,都沒吃過巧克力。”
“真的假的。”葛葦的聲音很低。
顧曉池說:“是我考上美院之後,我的資助人為了獎勵我,給我寄了一塊巧克力。”
“我聽其他人說過,巧克力都是甜甜的,有牛奶的味道,特別好吃。”顧曉池笑:“所以我自己躲在走廊的角落,掰了很大一塊,塞進嘴裏。”
“結果,又酸又澀又苦。”
“要不是怕浪費,我當時就吐出來了。我還把那個包裝盒,翻過來看生産日期,想看看是不是壞了,為什麽這麽難吃。”
“後來我才知道,那是一塊黑巧。”顧曉池輕聲問:“是你買的,還是菁姐買的?”
“是我。”葛葦閉着眼睛低聲說:“你講的事情我記得。平時這些都是助理準備的,那天很巧,我和韓菁在超市,韓菁說起這件事,我說很好啊,給孩子買巧克力獎勵一下吧,就挑了一塊黑巧。”
葛葦笑:“早知道是你,我就挑一塊100%純黑巧,苦死你。”
顧曉池說:“我記得那是一塊70%的黑巧?我帶回家給奶奶,奶奶也嫌棄,說巧克力原來這麽難吃。”
“我怕浪費,不想扔掉,晚上學習的時候,又掰了一小塊,慢慢吃。”
“說來也巧,在很安靜的環境裏,一點一點抿,巧克力的味道跟變了似的。”
“最初的一陣酸味苦味澀味過去以後,好吃的味道就出來了,很香,還有一點點的甜。”
“只有一點點,不過我覺得我的舌頭,嘗到了那點甜。”
“嗯。”葛葦半夢半醒,應了一聲。
她伸過手來,輕輕握着顧曉池的手腕。
顧曉池扭頭,看着葛葦。
暖黃的燈光,給她的側臉,蓋了一層毛絨絨的小被子,很可愛。
她的眉眼舒展開來,沒什麽防備,像是握着顧曉池的手腕,覺得很安全。
房間裏很靜。隐約聽得到外面馬路上的聲音,很偶爾的,會有一輛車呼嘯着開過。
輪胎跟柏油馬路摩擦,發出輕微的響動。
顧曉池低聲問:“喬羽訂了婚……是不是就不會回來了?”
葛葦快要睡着了,輕輕“嗯”了一聲。
顧曉池想了想,又問:“你現在……有沒有一點點喜歡我?”
“就一點點。”
葛葦又輕輕“嗯”了一聲,語調跟剛才沒什麽變化。
不知是認真回答顧曉池,還是因為快睡着了,迷糊發出的一聲回應。
但顧曉池忽然覺得很安全。
低着頭,在笑。遠遠看着自己的一雙長腿那端,是一雙起了球的襪子,腳趾一動一動的。
很歡快。
她不知道喬羽為什麽會突然訂了婚,是不是這套穿越系統出現了bug,她面前的難題,一下子消失了。
葛葦就躺在她身邊,靜靜安睡着。
葛葦現在,應該還沒有完全喜歡上她吧,但是沒關系,她可以等。
哪怕用一輩子的時間,去追,去等。
這是多麽令人欣喜愉悅的浪費。說出來都覺得奢侈,一輩子。
葛葦不會死了。
所以她們還有一輩子。
葛葦睡着了,還握着顧曉池的手腕,呼吸變得平穩起來。
顧曉池靠着床的靠背坐着,一動也不敢動。
只聽到窗外車子駛過的聲音。
“一、二……”顧曉池在心裏默數。
她決定數到第二十輛車經過,等到葛葦睡熟,就悄悄離開。
葛葦剛才的意思她明白,她不能在葛葦的房間留宿,萬一暴露,新聞會亂寫得一塌糊塗。
“十九。”
不知過了多久,顧曉池終于數到了第十九輛車,覺得腿有一點麻。
她怕吵醒葛葦。除了腳趾,全身一動也不敢動。
不過很快,又一陣輪胎摩擦路面的聲音,遙遙的響起,由遠及近。
“二十……”顧曉池正要在心裏數出最後一個數字。
忽然她的手腕被抓緊了。
是葛葦。
好像做夢了。
眉頭緊緊皺起來,連鼻梁都跟着皺了,看起來很痛苦,額頭微微出汗。
手上不知哪來這麽大力氣,把顧曉池的手腕捏得特別緊,很快掐出一圈紅印。
顧曉池正要伸手過去,替她拍拍背。
葛葦在夢中輕喚:“小羽……小羽……不要走……”
顧曉池狠狠的怔住。
一雙手懸在半空中,進退不得,沒了依托。
******
小平被一陣鬧鐘吵醒,伸手關了鬧鐘,又聽到一陣湯匙攪拌的聲音。
睜眼一看,啞着嗓子問:“曉池?你昨晚幾點回來的?”
顧曉池攪拌着面前的玻璃杯,低着頭:“很晚。”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葛葦的房間,回到自己房間的。
轉身看看小平,指指桌上的玻璃杯:“感冒藥幫你沖好了,吃完早飯趁熱吃。”
“早飯也幫你帶回來了。”又指指桌面的另一端。
小平特感動,啞着嗓子說“謝謝”。感冒還沒好,聽起來有點可憐。
她洗漱之後換了衣服,就坐到桌邊吃早餐。
咬着一個包子問:“你昨晚送葦姐吃東西去了?”
顧曉池點點頭。
小平說:“我聽菁姐說的。她給我送感冒藥來的時候,說葦姐沒在房間,應該是出去吃東西了。讓我今早給準備黑咖啡,消腫。”
顧曉池又點點頭,很沉默。
小平揚了揚手裏的包子:“你不吃嗎?”
顧曉池搖搖頭,說:“我吃過了。”
小平說:“哇那你好早,果然自律的學霸都好可怕。”
其實顧曉池撒謊。
她沒吃。
她是起得很早,不過不是因為自律的生物鐘,而是壓根就沒睡着。
想着小平的感冒一定還沒好,去餐廳幫她領了早餐,聽到她鬧鐘響了,又幫她沖藥。
顧曉池怕自己閑下來,反而很感激小平,讓她有點事情可以做。
因為一閑下來,就聽到葛葦昨晚的夢呓,在自己耳邊回蕩。
“小羽……小羽……不要走……”
聽上去很痛苦,很難過。
顧曉池都不知道,原來喬羽的訂婚,給葛葦帶來了這麽大的心理創傷麽?
葛葦一直表現得嘻嘻哈哈的,顧曉池也就信了,葛葦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
天涯何處無芳草。
但是,顯然,喬羽對葛葦來說,是一個無比特別、替代不了的人。她顧曉池,并不是葛葦的芳草。
“曉池?”
小平在叫她,顧曉池回過神來:“什麽?”
“我問你昨晚送葦姐的時候,有沒有跟她說上話。”小平笑嘻嘻的,感冒了,反而很開心:“菁姐昨晚來給我送藥的時候,跟我說了三句話。”
小平扳着指頭數:“記得吃、早點睡、明天別遲到。”
“你呢?”她問顧曉池。
顧曉池含糊回答;“應該說了幾句吧,但我忘了。”
“你是不是太緊張了?”小平笑:“看來昨晚對于我們來說,都是幸運夜啊。”
幸運個屁。
顧曉池在心裏,學着葛葦的樣子,罵了句髒話。
******
韓菁走到酒店的自助餐廳,一大早,就化了完整的妝,看起來神采奕奕。
她永遠這樣,像一個刀槍不入的女金剛。沒有破綻,沒有軟肋。
早餐是酒店的自助,節目組挺貼心的,幫每個人都訂了。
不過葛葦在餐廳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時,明顯一愣。
她走過去,低聲問:“什麽情況?你竟然會這麽早?”
是葛葦,頭發有點亂,素顏,帶着一個巨大的墨鏡。
她低頭看了一眼,葛葦的碟子裏,裝着三個蛋撻。
“你不能吃這個。”韓菁想去搶葛葦的碟子。
昨晚麻辣燙,今早蛋撻,這女人怕是瘋了。
葛葦一躲,不讓她搶:“我想吃點甜的。”
“我昨晚……又夢到慕雨了。”
韓菁一愣,搶碟子的手縮了回去。
她跟着葛葦,走到餐廳角落的桌邊坐下。
葛葦臉色蒼白,看起來沒什麽精神:“忘拿咖啡了。”
韓菁說:“我去。”
她很快的走開,又很快的回來,把一杯黑咖啡放在葛葦的面前:“喝吧。”
這時候也顧不上什麽傷胃不傷胃了。
葛葦需要咖啡續命。
葛葦喝了一大口,沒精打采的說:“謝謝。”
韓菁猶豫着,不知該不該開口:“你……”
葛葦說:“其實我已經很久沒有夢到過慕雨了,自從喬羽訂婚以後。”
“昨晚不知怎麽的,又夢到了。”
葛葦擡起頭,沒擦口紅的嘴唇,蒼白得像一張紙,看着韓菁無力的笑:“你說,這會不會是什麽不好的征兆?”
“別亂說了。”
其實韓菁也有點緊張。但此時她必須裝出什麽都沒有的樣子,安慰葛葦。
韓菁跟葛葦其實也是大學同學,不過不同系,韓菁是學藝術管理的。
在學校裏,她跟葛葦只算點頭之交。葛葦最好的朋友,所有人都知道,是同系的慕雨和喬羽。
從出了那件事後,韓菁才跟葛葦要好起來。
很大程度上,韓菁覺得,葛葦跟她關系好,是因為她的堅強。
堅強到看起來天大的事情,也能扛,一步步把葛葦從那個泥沼裏拖出來。
葛葦感激她,依賴她,所以她不能垮。
韓菁小心翼翼的問:“你還是夢到那個場景?”
葛葦點頭:“雖然我求她不要走。”
整個人看起來很頹,也很哀傷。
韓菁安慰她:“不是什麽不好的征兆,你知道,人的心理創傷,本來就沒那麽容易痊愈的。”
葛葦自嘲的笑笑:“以前我總夢到,所以特別怕一個人睡覺,睡不着的時候,找一堆男男女女小鮮肉去酒店,讓人陪我聊天等我睡着了再走,還被拍到那麽多次,你說是不是很荒唐?”
“最近不怎麽夢到了,我還在心裏偷着樂呢。”葛葦說:“沒想到……還是……”
韓菁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忽然問:“你是不是對顧曉池,有點動心?”
葛葦一愣,搖搖頭:“我不知道。”
“以前吧,不能喜歡上一個人,我挺怕的。現在吧,可能喜歡上一個人,我還是挺怕的。”
“可能我這人,就不适合跟喜歡沾邊?就适合游戲人間?”
“別扯這些。”韓菁說:“沒有的事。”
“會好的。”她想了想,斬釘截鐵的說:“喬羽都訂婚了,一切都過去了,給自己一點時間,會好的。”
她必須要做足這個氣勢,讓葛葦相信她。
雖然她自己心裏也有點怵。葛葦說有不好的預感,說得她心裏也懸吊吊的。
葛葦擡頭,沖她無力的笑了一下。
韓菁的心裏疼了一下,她指指葛葦面前碟子裏的蛋撻:“吃吧。”
又說:“只準吃一個。”
“三個。”葛葦讨價還價。
韓菁妥協:“好吧。”
******
小平接到韓菁的電話,說不用給葛葦準備黑咖了,葛葦在自助餐廳喝過了。
顧曉池在一邊聽到,心想葛葦竟也起得好早。
不知是不是和自己一樣,睡不着。
不過,她睡不着是因為葛葦。而葛葦,是因為喬羽。
和小平一起收拾好東西,往演播廳走。
葛葦正式錄制時要穿的裙子,就是顧曉池設計的那一條,在小平這裏。
韓菁太了解葛葦了,知道如果放在葛葦自己那裏,她肯定弄亂了。
小平和顧曉池走進化妝間的時候,葛葦已經在化妝了。
正在化口紅。化妝師拿着唇刷,選了莓果一般的紅色,正在塗上嘴唇,仔細勾勒葛葦的唇峰。
下嘴唇沒化,蒼白如紙。
對比太過強烈,顯得有點詭異。以至于大家都忽略了,葛葦化了眼線的雙眼,有點腫。
化完妝,該換衣服了。
葛葦從移動換衣間裏走出來,身上穿着那條黛藍色的絲綢裙子,真的好像一條美人魚。
韓菁說:“曉池,去調整一下細節。”
顧曉池默默無言的走過去。
這是韓菁帶她來的另一個目的,她作為服裝初稿設計者,很了解這條裙子該呈現出什麽效果。
顧曉池擡手,整理了一下肩部的線條,又整理了一下裙擺,像個不會說話的機器人。
葛葦也意外的沉默,沒有像平時那樣嘻嘻哈哈的開玩笑。
顧曉池整理完,站起來,無意對上葛葦的雙眼,這才發現有點腫。
她開口:“你……”
葛葦看向她,沒什麽表情:“什麽?”
顧曉池搖搖頭:“沒什麽,裙子保持這樣就好。”
很快藝人都到齊了,導演助理來敲化妝間的門,通知準備開始錄制。
葛葦上臺,韓菁、顧曉池和小平,像往常一樣,坐在臺下看她。
這檔唱歌的綜藝沒請現場觀衆,所以觀衆席挺空的。
葛葦的歌聲飄過來,回蕩着,顯得空靈又缥缈。
從技術角度而言,有個女演員唱得比葛葦更好,音準、節奏都一點沒錯。
可是葛葦唱得太動人。穿着那條黛藍色的裙子,身形随着旋律輕輕搖擺,像一條哀傷的人魚,随波搖曳。
她唱:“我把我的靈魂送給你,或是一首歌,帶你潛進深海裏。我把我的秘密借給你,一些孤獨的,自言自語。”
顧曉池聽着,也跟着葛葦一起,難過起來。
昨夜,她無意之間,窺得了葛葦孤獨的秘密。
原來,葛葦根本就放不下喬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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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邶城後,葛葦的團隊修整兩天。
顧曉池除了上課,整整兩天,都窩在畫室裏,準備周骊筠畫展的畫。
只是又變成了寂寞的調子,畫面變得灰撲撲起來。
顧曉池洗筆的時候,嘆了口氣。
中午,安寒非要拖顧曉池去食堂吃飯,說顧曉池不能為了藝術廢寝忘食的。
不是怕顧曉池的身體累垮了,而是顯得她這樣的學渣特別不上進。
顧曉池被她逗得笑了一下。
從食堂走出來的時候,顧曉池的手機響了,是韓菁。
韓菁報了一個地址,說接下來五天,晚上都去這裏接葛葦,顧曉池說“好”。
其實她不太想見葛葦。
現在喬羽的威脅消失了,沒有一個迫在眉睫的任務,等着顧曉池去完成。
就算葛葦喜歡不上她,好像也可以,反正葛葦是安全的。
但顧曉池剛才沒有拒絕韓菁,她想,畢竟這是工作。
可如果只是一份工作的話,顧曉池為什麽不辭職呢?
她的心裏,也沒法給出答案。
或者,答案就在那裏,只是顧曉池不想去面對。
她舍不得。
但她又不想承認,顯得自己,也太卑微了吧。
******
第二天晚上,顧曉池還是去接葛葦了。
走到韓菁說的地址,顧曉池有點意外,竟然是一間練功房。
巨大的落地鏡,幹淨的木地板,能練舞,還擺了一套鍵盤和麥克,能練歌。
顧曉池看得有點奇怪:葛葦不是演員麽?
小平走過來,看到顧曉池臉上的神情,問:“你不會不知道吧?”
“知道什麽?”
小平說:“這周末是葦姐的粉絲見面會。”
很小型的那種,每年一次的傳統,只邀請那些很死忠的粉絲,多年來,葛葦跟她們已經處得像朋友一樣。
這顧曉池是知道的。
小平又說:“本來每年就是大家見面聊天嘛,今年不知怎麽的,葦姐突發奇想,說要唱兩首歌,所以晚上要來這裏訓練。”
“你說葦姐最近是不是唱上瘾了?”小平笑。
顧曉池問:“唱什麽歌?”
顧曉池從來聽葛葦唱的都是慢歌,婉轉的,纏綿的,悠揚的。這一次出乎意料,葛葦選了一首《舞娘》,一首《相愛後動物感傷》,還是唱跳。
正和小平說着,葛葦上完廁所,重新走了進來。
穿一身黑色的緊身練功服,前凸後翹的,專業的舞蹈老師,身材都比不上她。
葛葦對着巨大的落地鏡,跟着老師學動作,每一個動作都比劃得很帶勁兒,挺認真的。
其實葛葦這人就這樣,演戲就演好,唱歌就唱好,跳舞就跳好,挺認真一人,就是表面顯得吊兒郎當。
也不知她為什麽這樣。
顧曉池和小平站在一邊,默默注視着葛葦跳舞,編曲都是搖滾風,架子鼓轟隆轟隆的,特別躁。
休息的間歇,喝着水,葛葦又跟舞蹈老師和伴舞們嘻嘻哈哈:“都得可着勁兒誇我啊,不能說我跳得不好。我是玻璃心,全世界都得當我的海綿寶寶。”
大家都被她逗笑,叽叽喳喳的聊天,很熱鬧。
休息完畢,舞蹈老師打開音樂,正準備重新開始,韓菁走了進來,看樣子是剛從公司忙完過來。
被轟鳴的音樂震得一個趔趄:“我的天!”
葛葦看着她笑:“夠勁兒吧?”
韓菁走過來,對小平交待了一些事,又和她們一起站了一會兒,看葛葦練舞。
小平問韓菁:“葦姐為什麽突然想唱跳啊?還把音樂改成這樣。”
韓菁瞥了她一眼:“不該管的事別管。”
小平吐吐舌頭。
那時小平和顧曉池都還不明白,像葛葦這種紙老虎,心裏越慌,就越想撐出個熱鬧的場子,好像手裏都拿捏住什麽似的。
練完舞,葛葦坐上顧曉池的車。
整個人看上去很累,還有點脫水。
顧曉池忍了忍,沒說話。
葛葦也一句話沒說,直接抱着雙臂開始閉目養神。
一連五天都是這樣。
夜車的旅途,又變得沉默而尴尬。
直到粉絲見面會的那一天。
葛葦這一組的工作人員都去了,不過租的場地比較小,工作人員的坐席不太夠。
小平和顧曉池這種不太重要的一幫人,就擠在觀衆席的後排。
顧曉池默默注視着舞臺的燈光亮起,等待着葛葦出場。
作者有話要說: 哦豁,隐隐約約……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