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室友

鐘曉禹醒過來後,很快就回憶起現在的情況。現在應該是他剛進大學沒多久,确切來說,是開學三個月後而已,他因為感冒發燒,在宿舍躺了兩天。

當時傅建仁也是守在他床邊,除了有課之外,其餘時間都拿來照顧、陪伴他,讓他頗為感動。這也是兩人開始熟稔起來的契機,之後便是越走越近,成了他人眼中的好哥們。

“曉禹,睡了這麽久,你肚子應該餓了,我去買粥,很快就回來。”傅建仁溫柔的說道,還伸出手摸摸他的頭,一副親昵的模樣。

鐘曉禹因為睡了太久,身體有些疲乏,沒能在第一時間躲開他的手,只得僵硬着一張臉,幹巴巴的說道:“麻煩你了,謝謝。”

等到傅建仁離開宿舍後,鐘曉禹再也無法掩飾臉上的恨意,他不曉得陸言和自己有什麽仇,竟然深刻到要置自己于死地。但是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給陸言任何機會。

他想着醒過來前看見的畫面,心裏還是有些微的抽痛,當年傅建仁對自己獻殷勤時,其實也同時和其他幾個師兄弟搞暧昧,其中包括了兩年後才會入學的陸言。

一開始他對傅建仁根本沒有想法,只是感動他的體貼和照顧,直到大三那年,一次酒醉,他的初吻沒了,心裏也開始有了傅建仁的影子。

他一直不曉得自己的性向,對感情也很單純不了解,只是從小到大對女孩子都沒有興趣;直到傅建仁吻了他,他才豁然開朗,原來男人和男人之間,也是可以産生愛情的。

是傅建仁教會他什麽是愛情,什麽是幸福;也是傅建仁教會他什麽是絕望,什麽是背叛。他不會再傻一次讓傅建仁玩弄,八年的相處,原來都是對方的施舍。

鐘曉禹冷着一張臉,開始盤算換宿舍的事情。他就讀的是S大的金融系,同寝的其他室友,其實都是不同專業,傅建仁是建築系,其他兩個是國際貿易系。

當初找上他要合夥的師兄,其實和傅建仁一個專業,所以他們的公司是搞建築的。據說師兄在建設局有點人脈,才使得他們一個小公司,能夠很快就在業界站穩腳跟。

鐘曉禹抹了抹臉,籲出一口氣,心裏強烈的希望能夠遠離傅建仁,他只要想到要和對方住在同一間寝室裏,就讓他忍不住想揍人的欲望。

只是現在才剛開學沒多久,大一新生的宿舍都滿了,無緣無故的,宿舍管理員也不會同意讓他換寝室,他若是不能提出合理的理由,換寝室的要求肯定會被駁回的。

看來只能住到校外去了。本來鐘曉禹住學校宿舍是想省錢,可若是省錢就必須要和仇人朝夕相對,他寧願多花一些錢,到校外租一間房。

打定主意之後,他便摸出手機,連上校園網,在S大的校園論壇上找找租屋的訊息。沒多久,傅建仁便回來了,同時回來的還有另外兩個室友。

“曉禹,來,我扶你起來,喝了粥之後再睡。”傅建仁一進門,便表現出一副溫柔體貼的模樣,湊到鐘曉禹的床鋪旁,一邊說着一邊伸手扶他。

鐘曉禹忍着心裏的惡心,借着對方的使力坐起身來,若不是身體還是有些酸軟,他真的不願意再讓傅建仁碰自己。坐好之後摸摸額頭,似乎還有些低燒,便也不客氣接過傅建仁遞來的粥,慢慢的吃了起來。

“曉禹啊,看你臉色還是不好,要多喝水多休息。”室友之一開口說道,鐘曉禹瞥了對方一眼,在腦袋裏思索着對方的名字。

“嗯,我知道了,謝謝關心。”鐘曉禹微笑着說道,終于想起這個室友的名字。其實這個室友家庭背景不簡單,是個名副其實的富二代,和S市一些太子黨走得很近。

上輩子因為傅建仁的關系,鐘曉禹和室友之間雖然不是形同陌路,卻也沒有多熱絡;反觀傅建仁自己,和兩個室友都處得極好,畢業了之後還時常聯系。

就連當初鐘曉禹辦公司時,室友也出了一些力,當然這些都是傅建仁說的,是真是假鐘曉禹也無從得知。只是當年的自己,知道傅建仁為了他,低聲下氣的求了室友幫助,自然心裏極為感動。

可是如今想起來,只覺得可笑無比。不說鐘曉禹已經看過那些畫面,就說傅建仁對他根本不是真心的,又怎麽可能為了他,對其他人低頭。

他可是知道傅建仁的高傲和自尊,上輩子的他也沒少吃過苦頭,只是當時他甘之如饴,現在想來覺得自己就是個大傻瓜。

鐘曉禹壓下紛亂的思緒,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室友聊着。剛才開口的是段麒飛,是那個有名的段家的二少爺;另外一個從進門就沒開口過,一直很安靜的人是路栩。

段麒飛和路栩似乎進大學前就認識了,不說兩人同一個專業,就說平常相處時的模樣,也不像是才認識的陌生人。對于路栩,鐘曉禹的印象不深,只依稀記得,他總是跟在段麒飛身後。

鐘曉禹和段麒飛聊了一會,傅建仁便打斷了他們的談話,“好了,麒飛,曉禹需要休息,有什麽話明天再說吧。”段麒飛頓了頓,眼神在傅建仁和鐘曉禹身上轉了一圈,笑了笑不再說話。

“曉禹……”傅建仁轉頭望向鐘曉禹,臉上和眼中帶着顯而易見的寵溺與溫柔,不過他才剛開口,就聽鐘曉禹說道:“我累了,先睡了,大家晚安。”

說完鐘曉禹便躺了下去,還翻了個身背對大家,段麒飛無所謂的聳聳肩,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拿出衣服準備去洗澡。傅建仁微微皺了皺眉,還是湊上前去幫鐘曉禹拉好了被子。

隔日一早,差不多完全恢複了的鐘曉禹起了個大早,他趁着其他三人都還在熟睡時,快速的沖了個澡,然後将上課要用的書本塞進包裏,背起包便離開了宿舍。

11月底的清晨氣溫很低,鐘曉禹穿着一件咖啡色的大衣,脖子上還圍了條圍巾,走在寂靜的校園裏。一大清早的,校園裏還沒什麽人,安靜清幽的很。

鐘曉禹來到食堂,買了份包子豆漿帶走,卻在走出食堂的大門時,和一個匆匆闖進來的人撞在一起,他踉跄一下,手中的早餐也掉在地上。

豆漿摔在地上,撒了四處都是,就連鐘曉禹的褲管也遭殃了,冒失跑進來的人見狀,趕緊連聲道歉,“同學對不起啊,我沒看見你,不好意思啊。”

鐘曉禹擺擺手,無奈的說了句沒關系,正低頭在包裏翻找着紙巾時,一塊幹淨的手帕遞到眼前。他擡起頭來,看見面前多了三個人。

“……謝謝。”他楞楞的接過手帕,輕聲道謝着。眼前的人點點頭,沒說什麽便繞過他往食堂裏走去,只丢下一句,“收拾幹淨。”

就見剛才撞到他的那個人,認命的跑去找掃地阿姨借拖把,先将滿地的豆漿清理幹淨,然後還賠了一份早餐給鐘曉禹。

鐘曉禹提着新的早餐,望了那幾個人一眼,便離開了食堂往教室走去。剛才借給他手帕的人,是大他一屆的師兄,可說是S大的風雲人物。

聽說那個師兄的背景過硬,祖父那一輩開始就進入政壇,到了師兄父親的那一輩,在政壇裏的地位已經很穩固了。然後師兄這一輩裏,幾個哥哥都已經進入政壇,并且開始嶄露頭角。

鐘曉禹仔細想了想,上輩子畢業之後,這個師兄似乎沒有進入政壇,反而從商。不過因為師兄家裏的背景,在商場上混得是風生水起,沒幾年就發展成S市的前三企業。

他一路思考着走到教室,放好包之後來到廁所,将帕子清洗一遍,又将褲管用水稍微擦了一遍。望着手中樸素的白色手帕,默默覺得師兄人似乎還不錯。

洗完手帕回到教室坐好,鐘曉禹就開始吃早餐,可是沒多久,一早起來保持的好心情,被教室門口傳來的聲音給破壞了。

“曉禹,你今天怎麽起得這麽早?”傅建仁手裏提着一袋早餐,快步走了進來。

“嗯。”鐘曉禹懶得理他,淡淡的應了聲,傅建仁因為他的冷淡愣了一下,又看見他桌上吃到一半的早餐,眼神閃過一絲陰霾,不過随即被他壓了下去。

“我替你帶了早餐,涼了就不好吃了,你快吃吧。”傅建仁當作沒看見他桌上的早餐,将手裏提着的早餐遞了過去。

“我已經在吃了,謝謝,你自己吃吧。”鐘曉禹低下頭繼續吃着包子,一個眼神都不屑給對方。

傅建仁這下子皺起了眉頭,确定了鐘曉禹的态度是真的變了。一開始他只是有些疑惑,似乎昨晚上鐘曉禹醒過來後,對他的态度便有些冷淡疏遠。

原本他以為對方是因為生病情緒不好,便也沒有放在心上,可是今天看對方的态度,明顯和之前的熱絡大為不同。他搞不懂,怎麽對方大病一場之後,好像就不太待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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