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聞家
這個年因為之前的暧昧,過得有些沉悶。段麒飛和路栩當天就回去了,畢竟他們也得回家過年,所以年三十那天,公寓裏理所當然的只剩下了鐘曉禹和聞骥。
鐘曉禹還是費了點心思,煮了一桌子的好菜,飯後兩人端着水果,還有包餃子的材料,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包餃子。
電視節目很歡樂,裏頭主持人和來賓的歡笑聲不斷,也幸好還有電視的聲響,讓鐘曉禹和聞骥之間不至于太過尴尬。
兩人默默的包着餃子,偶爾才傳來幾聲聞骥問,鐘曉禹答的對答聲,其餘時候,就只剩下電視節目中歡樂的笑鬧聲了。
鐘曉禹想着這樣不行,日後他還得回到聞家,和聞骥相處的機會肯定會很多,兩人之間若一直是這樣詭異的氣氛,對他或對聞骥都不好。
因此他清清喉嚨,試着和聞骥搭話,聞骥倒也配合,不管鐘曉禹問什麽或說什麽,總能接上話。漸漸的,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融洽不少。
不只鐘曉禹松了一口氣,聞骥心裏也是安定不少,他也不希望和鐘曉禹之間搞得這樣尴尬,可是他又不是會說話的人,不曉得該怎麽炒熱氣氛,便只能一直僵着。
幸好鐘曉禹先開了這個口,聞骥便趕緊表态,接上了話頭,兩人的談話雖算不上熱火朝天,總比剛才死氣沉沉來得好。
經過這一個晚上,兩人之間總算是恢複到了原先的自然。兩人有默契的同時将暧昧和尴尬藏在心裏,打算先解決了眼前的敵人再說。……
過完年後,聞骥打算在開學前,帶鐘曉禹回家一趟。鐘曉禹知道以後非常緊張,趕緊捉着聞骥惡補聞家所有人的名字和關系。
聞骥将聞家人的名字都寫了下來,畫了一張簡易的關系圖,鐘曉禹圖不離手,就連吃飯或上廁所時都在默記,和高考時的認真有得拼。
到了年初五這天,聞骥一早便帶着鐘曉禹出門,駕車前往聞家在S市郊區的宅邸。鐘曉禹坐在副駕駛座上,兩手交握,神色僵硬得很。
“別緊張,今天應該只會見到我父親和爺爺。”聞骥瞥見他的神色,開口安慰道。
聞骥的安慰卻沒有多大的效果,鐘曉禹還是很緊張,直到他們抵達了目的地,準備下車時,鐘曉禹的臉上已經沒有任何表情了。
聞家的宅邸在S市郊區的一個別墅區裏,別墅區裏頭住的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因此別墅區門口警衛森嚴,而聞家的別墅大門口,還有人站在兩旁守衛着。
鐘曉禹望着眼前的別墅,暗自深呼吸了幾次,別墅庭院的大門打開後,聞骥的座車還沒進入,已經有幾個傭人從別墅裏出來,等在了一旁。
聞骥将車子停好後,傭人趕緊上前替他們打開車門,其中一個年約六十歲左右的男子,穿着不同于傭人制服的黑西裝,接過聞骥遞給他的車鑰匙。
鐘曉禹暗中打量了一番周遭環境,發現除了門口的警衛之外,別墅的庭院裏頭,也有人警衛着,看來聞老爺子雖然退下來了,手上的勢力還是不少的。
“小少爺,你終于回來了,聞老和老爺可是念叨很久了。”男子對聞骥開口說道。
“嗯,平日多虧有你,辛苦了。”聞骥淡淡的說道,然後轉頭對鐘曉禹介紹,“這位是聞伯,跟着爺爺很多年了,你喊他一聲聞伯就行了。”
“聞伯。”鐘曉禹乖巧的打了聲招呼,聞伯呵呵笑道:“這孩子真乖,是小少爺的朋友嗎?長得挺好,很有精神。”
“爺爺和父親在嗎?”聞骥開口問道,聞伯趕緊點點頭,“都在呢。”聞骥點點頭,帶着鐘曉禹便進了別墅,聞伯則指揮着傭人幫聞骥停車。
一踏進玄關,鐘曉禹便有一種踏進了另一個世界的感覺。別墅的外觀看起來簡單大方,裏頭也是低調的很,但是卻蓋不住高貴奢華的氣息。
鐘曉禹簡直是不曉得手腳該往哪裏擺,只能木然的跟着聞骥走進客廳,看着眼前比聞骥公寓整個面積還大的客廳,心裏又是一陣驚奇。
對自己的大驚小怪唾棄一番後,鐘曉禹故做淡定的在沙發上坐下,很快的就有傭人端來茶水和點心,還沒等聞骥開口,一道響亮的嗓音便響起了。
“臭小子,你還知道回來啊!”一個聽起來上了年紀,卻仍然中氣十足的聲音吼道。
“爺爺,新年快樂。”聞骥臉上的表情柔和了幾分,站起身來說道。
鐘曉禹趕緊跟着站起身,緊張的望着走進客廳的老人。老人家看起來大約七十左右,面色紅潤,看起來保養的還不錯。
“哼。”老人家冷哼一聲,拄着一根拐杖,慢慢的走了過來。看見鐘曉禹的時候,只是腳步頓了頓,便繼續走到專屬的位子上坐下,聞骥見狀,拉着鐘曉禹也一起坐下。
“說吧,讓你在外面逗留這麽久的原因是什麽?”老爺子坐定後,開口問道。
“爺爺,晚一點我再告訴你。”聞骥淡淡的說道,眼神掃過陪在聞老爺子身旁的傭人。
“什麽事這樣神秘?有話就說,吞吞吐吐成何體統。”聞老爺子眉一瞪,氣勢十足的喝道。
“爸,您別太心急了,小骥才剛回來呢,您也讓他喘口氣啊。”聞骥還沒開口,便有一道溫和的嗓音插了進來,然後又有一個中年男子走進客廳。
“爸。”聞骥對着來人點點頭,鐘曉禹這才知道,走進來的人就是聞骥的父親,聞河,同時也是他的二叔。
“哼,小朋友,聞骥過年就是跟你在一起?”聞老爺子話鋒一轉,突然對鐘曉禹問道。
“是的。”鐘曉禹趕忙回答,有些忐忑不安的望着聞老爺子。
聞老爺子默不作聲的望着鐘曉禹,把他重頭到腳打量了一遍之後,眼神和緩許多,淡淡的開口說道:“晚一點帶他到書房來。”說完自顧自的起身離開了客廳。
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鐘曉禹摸不着頭緒,不過一旁的聞骥卻聽懂了,爺爺是在和他說話。看來曉禹第一關過了,爺爺應該是從曉禹身上找到了和大伯的相似之處,所以初步相信了。
接下來只要他提出有力的左證,證明曉禹就是大伯的獨生子,想必爺爺就會認下曉禹。只不過他摸不準爺爺身邊的傭人是誰的人,所以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他得找個傭人不在爺爺身邊的時候,再帶曉禹去見爺爺。
“小骥,你哥說你被事情絆住了,什麽大事讓你走不開身,連過年都無法回家?”聞河等到聞老爺子離開後,才略帶責備的問道。
“關于大伯的事,爸你別擔心,我有分寸。”雖然客廳沒有外人,但是聞骥非常謹慎,什麽話也不想多說。
聞河知道小兒子的個性,若是聞骥不想開口,硬逼他也沒用,因此他只得放棄追問,轉而觀察起坐在一旁的鐘曉禹。
“你是小骥的同學?”聞河問道。
“不是,我是師兄的師弟。”鐘曉禹搖搖頭,拘謹的說道。
“叫什麽名字?”聞河笑着問道,态度親和讓人不會覺得不舒服。
“我叫鐘曉禹。”鐘曉禹吶吶的開口,一點也沒有正在被盤問的自覺。
“鐘?”聞河對這個姓很敏感,開口問道:“你父親是鐘堯嗎?”
“不是。”鐘曉禹搖搖頭,聞河便不再多問,以為是自己多想了,畢竟姓鐘的人何其多;只是他卻沒想到,鐘堯雖然不是鐘曉禹的父親,卻是鐘曉禹的舅舅。
聞骥坐在一旁默不出聲,雖然他帶曉禹回家了,卻沒打算這樣快公開對方的身分。得等到過了爺爺那一關再說,爺爺沒有首肯之前,他不會洩漏任何消息。
聞河陪着他們在客廳坐了一會,便因為有事出門去了,等到客廳只剩下鐘曉禹和聞骥兩人,鐘曉禹才呼出一口氣,低聲說道:“爺爺好嚴肅的樣子。”
“爺爺以前是當兵的,看起來是嚴肅兇惡了點,不過人很好,你不用擔心。”聞骥低聲說道,鐘曉禹又嘆了一口氣,想了想,開口問道:“剛才爺爺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啊?”
“爺爺讓我晚一點帶你去書房見他。”聞骥輕聲說道,鐘曉禹聽了頓時一驚,險些從沙發上跳起來,“他知道了?!”
不怪他這麽想,畢竟他現在只是聞骥的師弟,爺爺若是不知道他的身世,怎麽會特地指名要見他?
“嗯,雖然還不能确定,不過我想爺爺應該是有些相信了。”聞骥猜測道。
鐘曉禹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一點點,雖然還是很緊張,不過聽說了爺爺相信自己的身世之後,讓他的心理安定了不少。
他也知道,想要進聞家的大門,若是沒有得到爺爺的承認,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