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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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劍三+都市修真]素手行針

作者:淺洛洳雪

文案:文藝版:

青岩一曲花間游,江山一頁丹青走。

墨衫一襲唇微勾,人間一朝訴離愁。

百花拂穴,墨筆還魂,策其身而鋒其末。

為醫者,能挽魂退閻王,亦能殺人于無形。

普通版:

穿越的花哥遇上重生而來的男子。

莫名其妙的敵視,莫名其妙的友好,莫名其妙的糾纏。

入坑提示

主受,不可逆。

主角外貌技能原型出自劍俠情緣網絡版三萬花成男,

主原創都市修仙,未玩過基三的孩紙們也可以看。

都市修仙對我來說是個很大膽的嘗試~不知道會不會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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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文會夾雜某點小說的很多元素~

很多東西可能與現實有點差距,請勿深究。

跟我默念~這是小說~這是小說~這是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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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花

安史之亂,昔日繁華的長安,成為了戰火聚集的地方。曾經的歡聲笑語,被絕望與哭泣所取代。那昔日在這裏喝茶飲酒,舞文弄墨的文人騷客,此時的語句中也只留下悲嘆。

戰火彌漫,灰蒙蒙的天是如此的壓抑,土地也染上了血的紅豔。多少人因此過上了颠沛流離的生活,多少人因此家破人亡。戰争,受傷最深的永遠是那些普通的百姓。

在這長安城外,秦嶺之中依舊存留着一方淨土。青岩之地,萬花谷居。四季如春,終年繁花似錦,如歌如畫。

“萬花晴晝海,南疆五毒潭。”并稱天下奇景,晴晝海乃是一片花海,無論外界怎樣,此地總是繁花聚集,四季如春,見者皆謂之人間仙境。

“師姐,師姐,黎師兄一定要出谷嗎?”美麗的花海中,墨色衣衫的小蘿莉緊緊的抓着自家師姐的衣擺,不知不覺間已經将那衣襟抓出了褶皺。

“師兄···師兄他要出去啊。”帶着溫柔笑意的女子,染上了一絲惆悵。站在花海中的身影,顯得越發的孤寂。

“小穎。”如同大提琴般悅耳的聲音打斷了少女的思緒,眺望遠處,那穿着門派服裝的男子帶着溫柔的笑意向這邊走來,在她的眼中就像是一副水墨畫,定格成永恒。

薄唇微勾淺淺淡淡的笑容,不知道何時讓她再也無法移開視線。只是,在他心中她卻永遠只是那許多師妹中的一個,或者還是小穎的撫養者。

“黎師兄。”少女收起所有的思緒,輕輕點頭,帶着屬于青岩的風雅。一颦一笑,自在如風,如同她那輕易沁入心底的情。

“菱師妹。”東方黎輕輕點頭,沒有太多的言語。在這萬花谷中,他可以稱呼為師妹的有太多。

“小穎最近有沒有乖乖的?”東方黎的視線轉向那一眨不眨盯着他的小蘿莉,面具一樣的笑容染上了幾分真切的溫暖,勾起的唇角也擴大了弧度。

身為谷主的養子,他要做的就是維護萬花谷的聲譽。在外他總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本質上卻極為疏離,想要見到他如此真實的表情可不太容易。

“小穎很乖哦~菱師姐,我說的對吧!”明亮的眼眸緊張兮兮的盯着少女,讓少女心下的惆悵緩緩散去,拍了拍她的小腦袋,“我們小穎是最乖的了!”

東方黎将小蘿莉抱了起來,指間點了點她的鼻尖,溫柔到可以将人溺在其中的眼神讓少女就這樣呆呆的看着。

“師兄,師兄,你一定要出谷嗎?”小蘿莉雙臂緊緊的環繞着他的脖頸。她不知道出谷意味着什麽,她只知道師兄離開之後就不能經常來看她。

“是啊。”東方黎看着遠方的花海,依舊是不變的笑意。“師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師兄,為何一定要去。你知道谷主并不想讓萬花谷去參與這亂世的争鬥,因此萬花谷封谷。就算出去,你亦不能再報萬花的名號?”宇菱緊緊的盯着男子的面孔,恐其漏看了一點一滴。

“萬花谷易守難攻,狼牙軍也不敢騷擾。外界的事情又與我們有什麽關系?在谷中品茶賞景,吟詩作賦不也是一種樂趣嗎?為何一定要······”

“我雖為谷主義子,但萬花七聖皆有授業之恩。今日他們入世,我又怎可獨善其身?”東方黎依舊帶着淺淺的笑意,只是這在宇菱的眼中越發的虛幻惑人。就像是一個夢境,只可以遠觀,只要碰觸便會消失不見。

“師兄,我師傅、藥聖和工聖他們不還在谷中嗎?”宇菱有些口不擇言,她想要留下他,外面那混亂的場景,多少俠客喪生。

雖說他極為精通萬花的太素九針,是萬花谷難得一見的天才。但是天才不一定會成為名揚千古的俠客,中途夭折的天才自古以來還少嗎?

或許是她太過多慮,在聽說他要出谷之時,她便有種不祥的預感。

萬花谷弟子那麽多,就非要他東方黎離開嗎?為何不能留下來,就算是為了小穎留下來也好。他不是一直把她當做自己的孩子嗎?被他救下的小穎對他那麽依賴,他怎麽狠心離開,甚至有可能是永別。

“藥聖和工聖已經派弟子出谷,在這個亂世,又有誰能真正的獨善其身呢?花聖算是其一,也只因她早已經歷經了戰亂之苦,不願再參與世俗之事。”

東方黎想到那将自己撫養長大的谷主,在這萬花谷中他最親近之人。萬花谷的開創者東方宇軒,也是其一。

“師兄,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宇菱一向如水的眸子中帶着一絲堅決,眼神有着一絲飄忽,臉頰上也多了幾分嫣紅。這樣不顧生死的追随,是最長情不過的告白。

“不要胡鬧!”東方黎沒有聽出少女話語中的含義,聲音中反而多了幾分嚴肅,“你是花聖的親傳弟子,花聖怎樣想的你再理解不過,又怎麽能讓她擔心。更何況還有小穎,當初将她送入花聖門下,就想讓她有一個無憂無慮的童年。我要離開,若是你再出谷···”

“師兄,黎師兄!師傅讓我來找你。”男子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他口中的師傅正是萬花谷的谷主東方宇軒。

“我先離開了,小穎就拜托你照顧了。”東方黎看男子急切的樣子,不再遲疑。看少女點頭,薄唇拂過懷中小蘿莉的面頰,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地面上,拍拍她小巧的腦袋。“小穎要乖乖的聽菱師姐的話啊。”

“小穎會乖乖的,師兄要早點回來看小穎。”小蘿莉緊緊的抓着東方黎的衣襟不放手。

“好,師兄很快就會回來。”好不容易哄着小蘿莉放開了拉着自己衣襟的手,轉身離開,行動間再沒有任何留戀。

“黎師兄,我們等你回來。”身後少女的聲音讓東方黎微微駐足,只是向後擺了擺手。

腳尖輕點,向師弟離開的方向追去。黑色的鵬鳥幻影出現在腳下,如風的聲音,翠綠的熒光在身邊閃耀,轉瞬間便已經離開了花海。

三星望月,萬花谷最高之地。在這樓下兩人止住了腳步,就這樣搭乘着淩雲梯走上去。或許,用輕功會更快一些。只是,出于對谷主的尊敬,這已經成為了萬花谷不言明的規矩。

一步步踏向三星望月的最高點,東方黎看着自己最尊敬的人,微微彎腰,“義父。”

“小黎來了啊。”東方宇軒将視線從面前的殘局中移開了視線,朝他招了招手。“過來看看這個棋局。”

東方黎将視線放在棋局上,這是一個殘局,更是一個亂局,雙方的棋子七零八落,以他的眼光根本看不出下一步應該出手的地方。隐隐約約已經明白了義父的用心。只是,就算是如此,他也想要闖一闖。

“現在的大唐就像這一盤棋子,你一個人又怎麽可以力挽狂瀾。我不希望萬花谷介入這世間的紛紛擾擾,更不想你介入。”東方宇軒将一枚棋子放在棋盤上,就像是一滴水融入大海,無法讓這棋局有任何的變化。

“義父,恕我難以從命。”東方黎低下頭,手中拿着的棋子漸漸被汗水浸濕。這是他第一次對義父的要求提出異議,或者說是第一次想要按照自己的意願做一次。

義父是為了他好,只是他卻要辜負他的好意。在萬花谷長大的他學會的不止是谷主的潇灑,在藥聖孫思邈先生身邊學習那麽久,那本《大醫精誠》早已經刻骨銘心,就注定了他不可能罔顧天下蒼生。

“也罷,身為醫者,你終究不能如你大師兄一般。”東方宇軒微微嘆了口氣,醫者仁心,所以縱然自己封谷依舊有那麽多弟子離開萬花,投入那個亂世。

就算再禁止,萬花為這場戰役留下的血不會比其他門派少上一分一毫。

“這個拿去吧。”東方宇軒從身後拿出一個檀木匣,遞給東方黎擺擺手讓他離開。

“是,義父。”東方黎雙手接過長長的匣子,恭恭敬敬的離開。在樓梯下,三星望月的最高層向下眺望,仿佛要将整個萬花盡收眼底,身形一動使用輕功離開。

他還有很多人需要告別······

看着他轉身,手指撥動了一下棋子,口中嘆息一聲,“恰逢亂世,英雄盡出。這些少年,終是想要在這浮華中添上一筆啊。”

他的阻攔,只不過是長輩對晚輩的疼惜。以小黎的能力,不說創下什麽偉業,但是保命應該是綽綽有餘了。

萬花谷依舊四季如春,那平日裏寂靜的谷口此時已經堆滿了人。這些少年臉上都帶着屬于萬花谷的文雅氣息,溫文爾雅。只是,那尚未散盡稚氣的眼眸中,有着難以掩飾的激動。

少年,誰沒有一個英雄的夢,不知道看到谷外的場景能夠繼續留在外界的還有幾人。

東方黎看了一眼背包中的兩把閃耀着橙色光芒的武器,回首望了一眼三星望月的高臺。

轉身走出了那隐秘的萬花谷谷口,自此踏入亂世。就算出谷之後不可再報萬花谷名號,他也将秉承萬花的訓誡。

凡萬花谷弟子,謹守本心,順應天勢,凡事三思而後行,不可做出羞辱萬花谷名號之事。

谷口不遠處一個大樹上,少女緊緊的擁着懷中的小蘿莉。

小蘿莉輕易的将剛剛牢牢掩着自己嘴巴的手拉開,明亮的大眼睛上還挂着晶瑩的水珠。“菱師姐為什麽不讓我叫住師兄。”

“師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們不能讓他擔心。”

“我才不要讓師兄擔心。”小蘿莉擦幹自己的淚水,“師姐,師兄很快就會回來吧。”

“嗯,師兄很快就會回來。很快、很快······”

作者有話要說: 凡大醫治病,必當安神定志,無欲無求,先發大慈恻隐之心,誓願普救含靈之苦。若有疾厄來求救者,不得問其貴賤貧富,長幼妍蚩,怨親善友,華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親之想。亦不得瞻前顧後,自慮吉兇,護惜身命。見彼苦惱,若己有之,深心凄怆。勿避險巇、晝夜寒暑、饑渴疲勞,一心赴救,無作功夫形跡之心。如此可為蒼生大醫,反此則是含靈巨賊。

——孫思邈《大醫精誠》 也就是玩家的入門誓言。

這章很多東西都是參考了劍三萬花谷的資料~~

☆、消逝

秦嶺之外與秦嶺之中,距離僅僅是一個隐秘的出口。只是這外界的風景卻和萬花谷是孑然相反的兩個極端。比起常年花開的萬花谷,這長安城外現在留下的也只有荒涼。

漫天的硝煙戰火,留下的是橫屍的百姓,還有那灰蒙蒙的天空。昔日的繁華場景依舊歷歷在目,如同一場美麗幻境。眼前這已經狼狽到茍延殘喘的長安,只留下了斷壁殘垣。

“黎師兄。”谷中與東方黎較為親近的少年已經紅了眼眶,在谷中生活安樂的他們什麽時候見過如此的場景。往日就算出谷,看到的也是一個繁華熱鬧的景象。

現在這仿佛在悲泣的城池,還有幾分原本的模樣。

“你們想去什麽地方就去吧,無論是在百姓之間行醫施藥,還是進入軍隊保家衛國,都要記住你們是萬花谷的人。”萬花谷的人就要秉承萬花的誓言,東方黎看了一眼這群還帶着青澀的師弟妹,點了點頭向長安城走去。

長安城,狼牙軍,他要走上的第一個戰場。他選擇的不是在民間看遍人間疾苦,而是在戰場上揮灑血汗。

沒有言語的告別,或對視,或輕輕點頭。極快的身影帶出一陣陣風的嘶鳴,綠色的瑩光頻頻閃爍,原本聚集在這裏的萬花子弟,都有了自己前行的方向,留在此地的僅有寥寥幾人。

“黎師兄,你要去參軍?我們和你一起。”顏諾,也就是那剛剛眼眶微紅的少年已經正了神色,原本稚氣的眼神多了幾分堅毅。

“走吧。”東方黎指尖晃動着手中的墨筆,橙色的光芒在指尖閃過,最終隐匿在那寬大的衣袖之間。

這是戰場,在這戰場間展露身影的是一群熱血未散的年輕人。

“謝了!”藍色襯着白色的衣襟,永遠飄飄如仙的風姿,腰間的長劍同樣有橙色的光芒閃過。轉頭帶着笑意對東方黎點點頭,那精致的面孔上卻帶着幾絲蒼白。

“受傷了就不要硬撐,戰場上不少你這一個。”東方黎唇角微勾,依舊帶着溫文爾雅的笑意,只是這說話的口氣讓人無法和他這幅無害的表情聯系起來。

“這不是有你們萬花···”男子話語說到一半便沒有繼續下去,他們都知道墨筆還魂定是萬花,只是萬花的谷主可以說明了封谷。

“醫者,能力也是有限的很呢。”東方黎沒有在意他的話,眼眸盯着不遠處的戰場上躺着的幾大門派弟子的屍體,武器依舊在手中流轉,只是卻無法還魂。

“你們已經減少了很多損失了。”男子一邊清掃着狼牙軍,一邊說着。長劍揮灑,那張俊美的面孔上也濺上了敵人的血液,“戰場必定是有死亡的,每一次的和平都是由前人的血肉鋪就的。”

“你們純陽不是醫者,所以不了解醫者。”曼舞的身姿,精致的金飾。就算是在這戰場上,依舊能舞出美麗的風姿,這是屬于七秀坊的少女。

素手執雙劍,霓裳挽魂随樂舞。若不是相識在這混亂的戰場間,他或許會有幾分為這個少女撫琴配樂的欲望。

東方黎将心法切換成花間,将後背交給了這個初識的少女。在這戰場上,信任或許就是一秒鐘的事情。不需要過多的言語,将生命交付,而後者也定然不會辜負他們的信任。

“純陽,你先回去。”東方黎皺着眉頭看着那依舊硬撐的道長,前方的狼牙軍似乎無窮無盡,自己這方的人卻只會越來越少。

“好,這個地方就拜托你了,我去營地休息一下。”說罷,劍劃破空氣的聲音響起,消失在兩人的視線之內。

“花哥,你為何要出谷?”前方的人細心地将所有的敵人都情況,避免讓自己受傷,這讓跟在他身後的秀秀分外的清閑。難得的起了幾分閑聊的興致。

“你為何要來,我便是為何。”東方黎視線眺望整個戰場,那隐隐約約出現的綠色熒光讓他微微安心。

“真是無趣。”少女嘟了嘟嘴,她們七秀坊和朝廷的關系本身就不能獨善其身。而萬花可是為了不參與這場戰亂下令封谷的。

說到底也只是好奇而已,對方不想說她自然也不會勉強。不再言語,精致的面龐就這樣看着前方長安城被破壞的橋梁,不知道守衛很好的長安內城是否還是昔日那繁華的場景。

“我們也先回營地吧!”良久之後少女再次出聲,衣衫上難以避免的沾染上了幾分血色。這比起前方那幾乎已經浴血的人要好太多。

“好。你先走,我來斷後。”東方黎點了點頭,現在兩人都有些後繼無力,在繼續留在戰場上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嗯。”

東方黎将敵人的視線引到自己身上,讓少女脫戰。粉色的花朵飄散,目送她離開。這才為自己挂上一個春泥的減傷,漸漸的向後方退去,身形極快的躲過一個個敵人的武器。

唇角依舊帶着那如風的笑意,時不時的停下腳步,帶走一個個的生命。就算是退,也退的潇灑。

響徹戰場的厮殺聲已經漸漸遠去,東方黎看着遠方已經顯現出來的營地舒了口氣。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血跡,眉頭輕皺,他已經可以想象的到自己現在的形象。

雖然看他的神情看不出什麽,腳步輕點,騰空而起,使用輕功向營地的方向奔去。那身形明顯的有幾分急迫。

“黎師兄,小心!”剛剛走出營地的顏諾看到眼前這一幕眼睛睜大,只是兩人之間的距離注定了他除了提醒再也做不到其他。

東方黎收起輕功,轉身看到遠方戰馬上,那狼牙軍士正緊緊地盯着他。一枚箭羽從他的耳畔拂過,若是他還在使用輕功,恐怕便已經讓他受傷。

狼牙軍看到他停下腳步,眼神越發的陰狠,幾枚箭羽齊齊的向這邊射過來,只是被東方黎輕易的躲避。毛筆輕揮,綠色的熒光閃過,狼牙軍就這樣從戰馬上摔了下來。

将他眼眸中那對死亡的驚恐收入眼底,東方黎不在意的轉身,只是他沒有看到對方在他轉身的一刻,眼中劃過的詭異神色。

就算死,他也要将那萬花谷的弟子拉去陪葬。呵呵······

破風聲在身後響起,東方黎再次轉身,印入眼底的是那金屬的箭尖。

唇角勾起,眼中閃過幾絲諷刺随後又恢複了往日的無波無瀾,依舊是箭嗎?速度也不過如此。手迅速的擡起,那散發着橙色熒光的武器即将遮擋住箭羽将要路過的軌跡。

東方黎的神色終于産生了一絲變化,他那微微擡起的手突然無法再移動,明明距離箭羽的軌跡已經近在咫尺,卻無法遮擋。

箭羽就這樣慢慢地在視線中放大,接近自己的額頭,他也終于沉入黑暗中。只是,為何沒有感覺到疼痛?

顏諾微微啓唇,眼中的詫異還未散去。在他們眼中是這樣一幅場景,那原本即将命中目标的箭羽在快要接觸到東方黎身體的時候突然停止。

俊雅的男子,在一瞬間消失在原地,不留任何痕跡。所有人眼眸中都只有詫異,包括那射箭者。箭羽就這樣落在地上,清脆的聲音埋下了一個永恒的未知。

遠方那正在品茶的東方宇軒手突然微微顫動,那茶盞中的茶水濺出幾滴,融入墨色的衣襟內,再也看不出痕跡。就這樣盯着手中的茶盞良久,放下,歇了繼續品茗的心思。

走到窗前看向遠方,印入眼簾的依舊是萬花谷不變的美景。

“今日之事,我希望你們能夠保密,現在恰逢亂世,像這樣無法解釋的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一身戎裝的将軍看向幾人面色中有着難以掩飾的嚴肅,在戰場上最不能動亂的便是人心。

“将軍放心,我們不會說出去,只是我們幾人恐怕要先離開了。”顏諾笑的如同那已經離開的人一樣溫文爾雅,傳承于萬花的風雅。

東方黎是谷主的義子,他的離去,對萬花谷來說不止是失去一個天才那麽簡單。

若是戰死在沙場上,他們除了悲痛不會說些什麽。現在的情況确是,生死不明。這樣怪力亂神之事他們怎麽可能輕易接受。

“如此也好。”将軍有些惋惜的輕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無法再開口留下他們。

顏諾幾人再次站在萬花谷的出谷地,只是這次卻是進谷,看着谷口正在玩鬧的兩人。一個是消失的人當做孩子養育的孩童,一個則是毫不掩飾自己對那人的戀慕。銀鈴般的笑意響徹在耳邊,蠕動了雙唇,再也無法言語。

“師姐、師姐,有人從谷外回來了!”小蘿莉拉着少女的手臂歡喜的向這邊跑來。

“師兄,你們有沒有見到過黎師兄,黎師兄什麽時候回來呢?”明媚的眼光帶着期待的神色看着顏諾。

“黎師兄、他···他很快就會回來。小穎要乖乖的等他回來啊。”顏諾這樣說着将小蘿莉擁入懷中,微微擡頭,不讓自己流淚。三尺男兒,怎麽能輕易落淚。

“嗯,小穎一定會乖乖的。”小蘿莉看不出對面的人那笑容之中的勉強。

“小穎,我們該回去了,否則師傅會擔心的。”宇菱牽着小蘿莉的手,轉身便要離開。另一只手不由的握緊,他們會知道黎師兄的消息吧。只是不知為何,此刻她沒有勇氣問出口。

“菱師姐。”顏諾抿了抿唇繼續說了下去,“不要再繼續等黎師兄了。”恐怕,這樣的等待不會有任何結果了。

“我會等他,和小穎一起等他回來。”宇菱腳步停頓了一下,繼續向前走去。

“師姐、師姐,為什麽那位師兄不讓你等黎師兄呢?那位師兄真壞。師兄要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呢?”

“是啊,那位師兄是個壞人,師兄很快就會回來看我們小穎的。”

過了好久好久,萬花那些出谷的人都已經陸陸續續的開始回返,她知道恐怕永遠都無法再等到她想要等待的人。那俊雅的男子,只有在午夜夢回間才能回返。

“師姐、師姐,師兄什麽時候回來呢?”

“等到你學會太素第十針,師兄就回來了······”

☆、醒來

“醫生、醫生,你一定要救小黎,多少錢都沒關系,一定要救他。”楊蘭牢牢地抓住醫生白色的衣袖,不斷地強調着。

那歷經歲月的臉上,帶上的不是歲月的風霜,反而多了幾分成熟的底蘊。有着屬于女子的嬌柔,更多的卻是知性。

只是,在這一刻她抛卻了形象,視線緊緊的追随着那平車上的少年,腳步不由自主的跟着他走向急救室。

“夫人請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力的。”

急救室的門緩緩的關閉,一門之隔,她看不到那讓她魂牽的少年。

“蘭兒,小黎不會有事的,相信我!”男子急匆匆的趕來,西裝已經有一些淩亂。看到坐在急救室門前的座椅上,呆呆的看着上面燈光的妻子。

面孔上的擔憂收了起來,将妻子擁在懷裏,他明白自己是女子唯一的支柱,無論心下有多麽焦急。他都要用極為自信的樣子來面對妻子。

“真的不會有事嗎?磊,我看到好多血,那都是小黎的,都是他的······”楊蘭似乎找到了主心骨,眼睛緊緊的盯着方千磊。

“不會有事的,相信我。”懷抱着妻子看着急救室的門,他沒看到孩子的樣子,若是真如蘭兒所說,黎兒他······

急救室裏,一副忙亂的場景。

“叮————————”

醫生聽到這樣的聲音,檢查了一下病床上少年的眼眶,瞳孔已經開始渙散。“心跳驟停,準備心跳複蘇。”

“是。”助手将除顫器拿在手中,給他進行心跳複蘇,一次、兩次,那心電圖機上顯示的依舊是一條直線。急救室中的人緊緊的盯着心電圖,助手根據醫囑将電壓再次加大,放在他的胸口。

看着那心電圖機上的直線開始不斷波動,急救室裏的人臉上都出現了笑意。

“暫時脫離危險。”醫生用兩指再次撐開少年的眼簾,看了一眼他的瞳孔,做出了判斷。

好亂——這是東方黎恢複意識的第一個想法,周圍叮叮當當的不知道在做些什麽,萬花谷也只有工聖那裏才會有這樣的聲音。不,自己不應該在萬花谷,他不應該已經死了嗎?就算不死也會重傷吧。

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只是眼皮仿佛有千斤重,牢牢的黏合着。

全身都帶着痛感,他不是被箭射傷的嗎?身體為什麽會那麽疼?還是之後又來了狼牙軍?似乎也不對,若是有狼牙軍顏諾怎麽會不出手。

突然間腦海之中傳來針紮般的觸感,那仿佛源自于靈魂的疼痛,讓他想要痛呼。只是,無論如何都無法發出聲音。緊密的眼眸前不斷地劃過一幕幕的場景,仿佛很陌生,又好似很熟悉···

急救室的們打開,楊蘭連忙迎了上去,“醫生,小黎他是不是沒事了?”

“暫時脫離了危險,只是這次車禍他的頭部也受到了很強的沖擊,所以還需要進一步觀察。”醫生對楊蘭身後的方千磊示意了一下,之後便離開了急救室。

“小黎。”楊蘭看到被擔架擡出來的方黎就要撲過去,剛剛已經幹涸的淚水也再次不由自主的從眼眶中流出。

“一起去病房,小黎已經沒事了。”方千磊拉住楊蘭的手臂,攬着她跟在擔架後面向高級病房走去。

方千磊看着在病床旁邊坐着緊盯的看着兒子的妻子,嘆了口氣。“我出去給你買點吃的,你在這裏看着小黎。”

楊蘭點點頭,直到親自确認了方黎依舊還有呼吸,她心中的那顆石頭才落了下來。

“李醫生,你剛才示意我過來,是為了小黎的事?”離開病房的方千磊并沒有直接去醫院外買吃的,反而來到了醫生的辦公室。

“方老板,貴公子他這次可是撞擊到了頭部。而且還是在賽車高速行駛的情況下撞擊的,所以我也不能保證他一定能醒來。甚至很有可能成為植物人。”

SH省商界有名的的風雲人物,作為醫生的他也略有耳聞,只是無論在商界有怎樣的手段,在他們看來也只不過是個病人的家屬。

身為醫生他需要告訴病人家屬真實的情況,若不是看孩子的母親已經無法承受太大的打擊,他剛才就不會隐瞞。

“我知道了,還有謝謝。”方千磊轉身離開,剛剛醫生的示意,他便知道不會有什麽好消息。植物人嗎?就怕蘭兒知道實際情況會受不了,能瞞多久就瞞多久。

時間從來都是匆匆而逝,床上的少年也在完全無意識的情況下度過了自己十八歲的生日。

“小黎,你什麽時候才能醒來看看媽媽?”楊蘭那風韻猶存的面孔上帶着擔憂,這一年她抛下了所有的工作,陪着自己的孩子。

若是,她能夠早早的做到這一點,小黎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她的小黎是那樣乖巧的孩子,怎麽會無緣無故的去賭命賽車···

“蘭兒,出去吃點東西吧,不能老在病房裏呆着。”方千磊把楊蘭放在病床旁的包拎了起來,牽起她的手走出了病房。當然,這高級病房裏不可能沒有人看護病人。

一個長相精致的少女見兩人走後才靠近病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方黎的面孔。拿出濕毛巾将剛剛被楊蘭緊握着的手擦試了一下,要保持病人身體的潔淨。

就算身為護士,她也很少有機會碰觸這個少年,他的母親甚至比她更像一個護士。真看不出來是個養尊處優的貴婦呢。

“不是都說病人會越長越醜嗎?我看着你是越來越漂亮了,但是要早點醒來啊,不要讓家裏人擔心。”細致的擦着他的每一根手指,少女喃喃自語着。

“啊~”有些惶恐的驚叫了一聲,之後迅速的捂住了自己的雙唇。剛剛自己擦試他手指的時候,似乎他在動。

他快要醒來了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床上人的手指,看他再一次微微的顫動,按下了床頭的紅色按鈕。

“你醒了啊。”肖曉琳将視線轉回到床上的人身上,發現那原本昏迷的人已經睜開了眼睛。眼中沒有一絲迷茫,晶亮的眸子,讓那原本就優質的皮相,鮮活了起來。

“嗯。”已經很久沒有使用的聲帶,帶着幾分嘶啞。習慣性的勾起唇角,他又是那溫文爾雅的萬花師兄。只是這裏沒有了萬花,甚至沒有了所有的武林門派。大唐,都已經是幾百年之前的歲月。

“你要不要喝點水?”肖曉琳有些不自在的說道,見過那麽多的病人,不知道為何眼前的人明明沒有說些什麽,卻給了她極大的壓迫感。

“好。”方黎透過窗外看遠處的風景,窗外的風景無時無刻的不在提醒自己已經不是他想要回還的那個朝代。

義父、小穎,恐怕永遠都不可能再見到了。

只有身體中不斷流轉的,屬于萬花心法,能夠證明自己的曾經不僅僅是南柯一夢。還有背包中,不應該存在在這個時代的門派裝以及武器。

也罷,這次能夠活下來就是他的幸運,執着于過往不是他的風格。

凡萬花谷弟子,謹守本心,順應天勢···

換一個世界,他依舊是萬花,青岩萬花。

“謝謝。”從少女的手中接過茶杯,揚起的唇角,溫文爾雅的笑意讓少女微紅了臉頰。清醒的美人,要比睡美人魅力提升了一倍不止。

“你醒了,感覺怎麽樣,我來給你做個檢查。”李醫生進來便看到自己的病人已經坐了起來,手中拿着茶盞。有些不滿的看了肖曉琳一眼,這已經沉睡了一年的病人能夠随便讓他亂動嗎?

“好。”方黎秉承着多說多錯的原則,将茶盞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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