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吃醋
洛國國君雖然很不情願的簽下了那份歸屬條約，但是大軍臨行前，依然是做足了樣子，列出了千軍為他們送別。
黎文羽與顧延卿并肩走着，上馬前她看到洛依憤憤不甘的表情，身為強者的優越感開始泛濫。踱着輕悠的步子，黎文羽背離原本的方向，向着那個曾經差點占有自己男人的女子走去。
她對洛依絕對沒有一絲好感，如果可以當時她就想一刀殺了她後快，但是作為兩國交好籌碼，她沒有那麽做。而如今，黎文羽的臉上卻是滿滿的笑意。
洛依沒迎着她的目光，沒來由的一陣膽怯，想要後退的步子被自己強行止住。當着千軍萬馬，她知道黎文羽不敢對她怎麽樣。
黎文羽似乎感覺到了将士屏息的氛圍，她停在洛依的身前。上身前傾，她湊在洛依的耳邊，沉聲道：“同為公主，下次想搶別人的驸馬前，先颠颠自己幾斤幾兩！”
“多謝提點。”洛依如她，斂起一身軟弱，面帶笑意，恭恭敬敬的道了一謝。仿佛剛才黎文羽說的是一件極大地好事。
拍了拍洛依的肩膀，黎文羽對她的識趣十分滿意。回身走到顧延卿的身邊，向來惡劣的性子促使她開口戲弄道：“不和老情人道個別？”聲音很小，她确保只有顧延卿聽得見。
瞪了黎文羽一眼，顧延卿不甘示弱：“你這麽想我去？”
黎文羽打了個哈欠，完全不吃他這招，翻身上馬，她又道：“好歹你們……”
“你閉嘴！”顧延卿應聲打斷，讓這女人一直說下去指不定還能說出什麽花樣來。
大軍如期啓程，浩浩蕩蕩。
三人一行，黎文羽走在中間，左右分別是顧延卿和蒙桓。顧延卿腿傷未愈，但是好強的性子無論如何他也不願坐馬車。此時雖不是十分不适，但較之以前卻是吃力許多。
“你剛和她說了什麽？”顧延卿随口問道，他想找點話來分分心。
“女人間的話題罷了，延卿想知道？”對于顧延卿的好奇，黎文羽倒有些奇怪。
“不想知道。”
“将軍還真是怪性子，自己問的問題卻又不想知道。”還不及黎文羽開口，讓顧延卿極度厭惡的聲音響起。蒙桓神色坦然，話中藏刺，卻絲毫沒有覺得不妥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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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煩國師憂心了！”好好地被人橫插一句話，還是不好聽的話，顧延卿很不開心，咬牙切齒的回了一句尚不覺得解恨，但也适可而止。
黎文羽打量着兩個男人之間的硝煙戰。忽然靈機一動，或許蒙桓她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清了清嗓子，黎文羽打斷兩人，“我和洛國公主說，找男人就要找像國師這樣的，文武雙全，溫柔有禮。像延卿這樣，脾氣太壞，不懂得照顧人，不适合她。”如此板真真的說着，像是真有那麽一回事似的。
兩個男人聽罷皆是一愣，只是臉上的神情卻大相徑庭。黎文羽雖然說是建議洛國公主選男人，但實則把兩人的優劣點都指的清清楚楚。作為被批評的一方，顧延卿就算對黎文羽再不上心，也決不能忍受自己的妻子當着自己的面誇別的男人。
蒙桓随即了然一笑，配合道：“謝公主誇獎。”
“……”原本打定主意黎文羽會幫自己說話，可看着兩人串通一氣的模樣，顧延卿心裏突然多出好多委屈。他偏過頭不再說話，輕輕拍打馬身，脫離了與兩人并排的位置往前移去。
黎文羽心裏憋着笑，看着顧延卿吃了癟走遠才忍不住笑了出來。蒙桓有些無奈：“公主這是借微臣來氣驸馬？”
“是啊。”黎文羽大方承認。蒙桓看得出來，顧延卿也能看的出來，但他那臭脾氣啊……“前方十裏處再見。”
“嗯？”蒙桓還沒反應過來黎文羽的話，她已經持鞭追上了顧延卿。
“你過來幹什麽？”顧延卿明顯還有氣。
“延卿吃醋了？”這個問題上次黎文羽問過，現在再問她肯定不會是相同的答案。
“……沒有！”
“哦。”黎文羽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我說延卿脾氣不好，不會照顧人，延卿生氣了。”
“你可以選擇脾氣好，會照顧人的，我沒攔着你。”顧延卿的話分明就是在賭氣。話語間，他卻不知已經暴露了心底的那份微妙的醋意。
黎文羽忍不住笑了，“可是我就喜歡脾氣不好，不給我省心的，你很符合。”
“無賴！”顧延卿的臉微不可見的染上了一層紅色，尴尬中他想要走的更前些，可黎文羽一路平齊的追着。
“延卿記不記得，我們還有一項比試未完？”
“你是說，騎術？”選在他腿受傷的時候？後面這話顧延卿沒說，他是好面子的。況且他不覺得腿受了傷，黎文羽就能贏他。
“沒錯。”
“賭什麽？”
“我若贏了，從今天開始，延卿就得喜歡我。”說着黎文羽看了一眼顧延卿，他神色淡然，似乎并不覺得會有這種可能。黎文羽輕笑，繼續道：“若延卿贏了，從今天開始……我就更喜歡延卿！”
“……”
“好，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黎文羽自顧自的一拍即合，“終點就在前方十裏的風瓦亭！”
馬鞭聲起，清脆的鞭策在馬屁股上。黑馬長嘶，領意後撒開蹄子便跑。顧延卿緊追而上，就算是賭注不合理，但他也沒有半點想輸的欲，望。
跑了三四裏的路程，顧延卿開始險超過黎文羽的黑馬。他身下的馬雖未戰馬，但相較黎文羽的那批‘青兒’還是有差距的。加上他受傷的右腿，能超過已是很厲害了。
黎文羽對他的超過并不緊張，反而暗自輕挑起唇角。小手輕撫上奔跑中的馬的脖子，低聲道：“青兒，靠你了！”
身後的黑馬突然長嘯一聲，前面兩個馬蹄高擡，站直了的馬身比人高出何止一點點。
“啊——！”一聲尖叫劃破天際，黎文羽随即被甩下馬背。顧延卿心中一驚，掉頭便看到那驚心動魄的一幕。想也沒想，他縱身跳下馬身，周身未好的疼處此刻絲毫沒了感覺。
兩人的馬本來就相距不遠，這會顧延卿棄馬而去，直向着黎文羽的方向躍去，險險便正好将那溫香的女體接在了懷裏。站定後才覺得腿上沉重的負痛，一個不支便單膝跪倒在了地上。自始至終，只有懷裏的人被他護的寸土不沾。
黎文羽被他橫抱在懷裏，雙手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勾在了顧延卿的脖子上。這時沒了動作，她才煽動者密長的睫毛睜開一只眼睛，正好對上顧延卿慌張後不及掩飾的眸子。
她賭贏了！黎文羽忍不住把他抱得更緊些，更是無視矜持的在他的臉上印下兩個唇印。被親後顧延卿觸電般的要把黎文羽推開，可她抱得死死地就是不肯松手。
“延卿明明就很舍不得我，是不是？”她拿腦袋蹭他的脖頸，撒嬌道。
認栽的放棄想要把懷裏人推開的想法，顧延卿又有些惱火，“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險，那麽快的速度，你……”黎文羽忽然擡臉看他，顧延卿被她看得後面的話只卡在了喉間。
他是不是表現的太反常了？他是不是不應該表現的太關心她？顧延卿有些糾結。該死的，他什麽時候開始在乎她的生死了？
“延卿脾氣不好，但還是會關心人的。”黎文羽笑道，絲毫沒有在鬼門關走過一遭的自覺。雖然剛才的戲碼是她故意導的，但是力求逼真，顧延卿若是不救她，她也免不了重傷。
“……”對黎文羽他總是有結舌的苦感，腿上的痛覺越發強烈，必然是牽動了傷口，“你能不能，先下去？”
看到顧延卿額頭上開始滲出的冷汗，黎文羽一吓，頓時從顧延卿的身上下來，“是不是碰到傷口了？”
顧延卿丢給她一個‘廢話’的眼神。黎文羽是想到這一點的，只是她原以為經過這些天的調養顧延卿該是已經好了許多，不會那麽容易再碰發的。這下看來，是她失策了。
“給我看看！”強硬的撕開顧延卿膝蓋處的布料，果然傷口處在流血。黎文羽暗罵自己的任性，從懷中掏出随身備着的膏藥，小心翼翼的塗抹着傷口，然後又撕下一塊裙角，前後繞了一圈再打了個結。“等回到德安，我一定要想辦法治好你的腿。”
“你這樣，讓我很有壓力。”顧延卿忍不住道。
“嗯？”黎文羽不解。
顧延卿輕嘆，“雖然，我是入贅公主府，但我不想讓人覺得，我凡事都要靠你……”
“顧延卿，”黎文羽連名帶姓的稱呼表示她目前很不開心，“兒子都跟你姓了，你還在說什麽傻話？！”
“……”顧延卿有些搞不懂，為什麽這個時候會扯到兒子。
“再說，你的本事是你的，進不進公主府都一樣。”頓了頓，黎文羽忽然想到一事，想想也趁着現在說清了，“要說靠我，你确實有一事是靠我的。”
皺了皺眉頭，“什麽事？”
黎文羽看了他一眼，還在猶豫要不要說。不過現在不說，日後被有心人利用了畫蛇添足，可就更難解釋了。
“……那時候，皇兄認命你為主将，讓你率兵出征，其實……”黎文羽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就是你一直問我，成婚那日我說的那句話的意思……”
她說：除了我，恐怕是沒人敢冒險讓你做首将了吧？
顧延卿心中恍然，也難怪那時新皇帝會好好的就提拔他。明明當時他連新皇帝的面都沒見過。
“所以，是因為你？”顧延卿問道。如此說來，他有今天的一切都是拜黎文羽所賜，她反到成了他的貴人？
“嗯。”黎文羽不否認。
是她在軍中乍見他的才華，是她把他放在了心上。然後在父皇仙逝，皇兄即位後，國中将才鮮少之時，多次舉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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