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攔截

正如馮先生所料,瀞南王的軍隊想要攻下城池,不是那樣容易。由于校尉和副将領着鐵騎兵駐守城池,和瀞南王的軍隊僵持不下。

城內的百姓躲在家中,哪裏也不敢去,家家戶戶門窗緊閉,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緊張與惶恐。若是瀞南王的軍隊沖了進來,他們還有沒有活路?

副将和校尉帶着鐵騎兵死守城池,和瀞南王的軍隊僵持不下,與此同時,祁勝和舒子棋的大軍,也在封地前打得如火如荼。

不過沒多久,舒子棋原是舒國敵将的消息,開始快速流傳開來。副将和校尉帶領的鐵騎兵,也被污蔑為和舒國串通的走狗。

馮先生派人散布謠言,指責當今聖上識人不清,竟然重用敵國将領,置大祁王朝其餘血性男兒于何地?瀞南王不能眼見聖上被奸人蒙蔽,所以要清君側。

他還将祁煊軟禁太後一事,牽扯到舒子棋身上,表示舒子棋是舒國派來的卧底細作,妖言惑衆,将聖上哄得團團轉,此等奸邪小人,若不除之,大祁王朝危矣。

另外他還将祁勝是太後和舒國王爺所出一事,也推到舒子棋身上,認為這是舒國的陰謀,為了鏟除大祁王朝的下一任明君。

這個消息一出,舒子棋手下的鐵騎兵也受了影響,他們原本就不服氣舒子棋,再加上被馮先生一挑撥,更是認為對方居心叵測。

這下子鐵騎兵軍心渙散,很快的就不敵祁勝的大軍,開始節節敗退。舒子棋心中有氣,卻也只能盡量安撫軍心。

祁勝的大軍打着清君側的名義,勢如破竹,一路向王城前進。另一邊悄悄繞路前往王城偷襲的精兵,也已經快要抵達目的地了。

祁勝接連打了幾場勝仗,出了心中一口惡氣,況且輿論的風向有利于他,使得他心中的把握更勝,幾乎可以預見自己登上王位的那一刻。

馮先生費了千辛萬苦,好不容易将頹勢挽回,他看着祁勝志氣高昂的模樣,松了一口氣,總算不負王爺所托。

這日傍晚,祁勝召集了手下的謀士,讨論下一次的戰術,結束之後,他把馮先生留了下來。

“先生,本王明日将前往王城,大軍就交給先生了。”祁勝開口說道。

“屬下必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馮先生恭敬答道。

“哈哈,待得日後本王登基了,先生就是本王的丞相。”祁勝哈哈大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屬下叩謝王爺恩典,王爺乃是天命所歸的真命天子,必能一舉除掉祁煊,登上帝位。”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馮先生自然也會奉承這一套。

祁勝聽了自然又是一陣舒爽,揮退了馮先生之後,帶了随身的護衛,連夜便啓程,趕往王城和精兵會合。……

瀞南王打着清君側的名義起兵的消息,自然也早就傳回了王城裏,祁煊倒是沒料到,祁勝身邊還有這等謀士,處變不驚,手腕了得。

不過可惜了,不管祁勝用什麽名目,只要他一踏入王城,就是他的死期。祁煊望着暗衛的報告,知道對方已經快要抵達王城了。

“祁勝啊祁勝,朕對你已經夠寬容了,不過你要找死,朕也不好攔着,只是可憐了母後,要失去唯一的兒子了。”祁煊冷笑着想。

就在祁勝趕了幾天的路,和精兵會合,打算一舉攻入王城時,一隊鐵騎兵已經悄悄的從另一個方向攔在前方,就等着祁勝的兵馬自投羅網。

祁勝率領着三萬精兵,正準備直撲王城時,卻被突然殺出來的鐵騎兵給攔住了。他面色鐵青看着軍旗上的燕字,心下一驚,難道攔住他的是燕家軍?

還未等他細想,一人騎着馬上前幾步,朗聲說道:“燕歸在此,已經恭候瀞南王大駕多時了。”祁勝一凜,果然是燕家軍。

他心下又怒又驚,守在衡水關的手下明明說燕歸還在關內,怎麽現在人會出現在自己眼前?還帶着燕家軍攔住自己,擺明了早就猜到自己會直取王城。

“瀞南王,若是想要進入王城,便先過了我這一關再說。”燕歸抽出長刀,淩空一劃,劍氣森森橫擋在敵軍前。

事到如今,祁勝怎麽可能放棄,只要過了燕歸這一關,王城就是他的囊中物,他就不信他的精兵,會不敵燕歸的燕家軍。

“廢話少說,今日我定要替天行道,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祁勝揚聲說道,仍舊打着清君側的幌子,替自己叛亂的行為找借口。

燕歸心下冷笑,今日只要有他在,任何人休想踏入王城一步;只要他活着一口氣,沒有人可以危害到祁煊的生命。

兩邊人馬一聲令下,立刻嘶吼着朝對方沖去,燕歸率領着燕家軍,氣勢十足的撲向祁勝的大軍,同時他本人則是撲向祁勝。

擒賊先擒王的硬道理,燕歸自然也是曉得,所以他的目标一開始就是祁勝。他揮舞着長刀,駕着身下的馬匹,以一副萬夫莫敵的氣勢,朝着祁勝逼近。

祁勝雖然長年在封地練兵,但是真正上戰場的次數不多,哪裏比得上從小在戰場上打滾的燕歸,一時間倒是被對方的氣勢給壓制住了。

“祁勝狗賊納命來!”燕歸狂喝一聲,提高了不少士氣。他沖到祁勝的面前,長刀舞得眼花撩亂,讓祁勝擋得十分狼狽,不多時身上便多了幾處傷口。

“祁勝狗賊擄走太後娘娘,污蔑當今聖上,人人得而誅之!”燕歸一喊,燕家軍人人跟着附和,一時間讨伐祁勝的聲音響徹雲霄。

“祁煊才是被奸人蒙蔽,本王今日就是要來清君側,替天行道!”祁勝怒極,出口反駁,手上動作不敢停,忙亂的擋下燕歸的攻擊。

“呸,說得好聽,你勾結舒國和雲國,罪證确鑿,還想抵賴?!”燕歸怒喝,手上攻勢越發淩厲,祁勝身旁的護衛見狀趕緊上前援助。

祁勝好不容易擺脫燕歸的糾纏,趕緊退到大軍後方,指揮着大軍向前沖。燕歸見對方龜縮到後方,雖然氣憤卻只得先将其他小兵解決了再說。

雖然燕歸只帶了一萬五的精兵,卻擋下了祁勝的三萬精兵,雙方在王城三十裏處,打得如火如荼。祁勝眼看着戰況陷入膠着,明明只差一步就能成功,卻被燕歸攔在這裏,實在讓他恨極。

誰知三日後,從後方傳來的消息,更是讓祁勝氣得生生吐出一口血來。原來舒子棋的大軍假裝不敵,将敵軍誘入布置好陷阱的地方,使得祁勝的大軍傷亡慘重。

舒子棋運用了減竈之計,第一次後退時,營地留下二十餘竈;第二次後退,營地只餘十多萬竈;第三次後退,營地餘竈不足十萬。

追擊舒子棋的敵軍中計,被舒子棋特意營造的假象給騙了,認為舒子棋的大軍在每次交戰後,都損失慘重,越發的掉以輕心。

誰知舒子棋退到事先布置好的地方後,成功反撲,使得祁勝的大軍所剩無幾,除了三萬精兵在王城附近之外,其餘二十萬,竟只餘不到五萬。

這下子對祁勝來說,可說是背水一戰,他一定要滅了燕歸的燕家軍,否則他沒有退路了。後方舒子棋的二十萬大軍虎視眈眈,相信很快就會趕來和燕歸一起包夾他。

因此他一咬牙,将留守在封地和進攻周圍城池的軍隊,全部調了過來,打算和燕歸的燕家軍決一死戰。

然而舒子棋重挫祁勝大軍之後,并沒有像祁勝所想的趕往王城,反而向封地前進。他收到消息,邢追的邢家軍,仍在後方,并沒有和祁勝的大軍一同中了陷阱。

而且探子回報,邢追似乎正帶着邢家軍往關外移動,他得攔截住對方,否則等到對方回到雲離山,要再捉到對方就難了。

由于祁勝将兵調走了,所以他趕緊傳書給校尉和副将,讓他們領兵攔住邢追。校尉和副将領命,帶着鐵騎兵就往封地趕。

彼時邢追帶着邢家軍,正在瀞南王的宅邸搜刮財物。打從一開始,邢追便不是真心想要合作,他根本不認為瀞南王能夠成事,此番前來,不過是打着能夠坐收漁翁之利的打算。

沒想到祁勝大軍如此不堪,三兩下子就被舒子棋給打敗了,舒子棋果然名不虛傳,邢追也不想和對方硬碰硬,所以見情勢不利,帶着邢家軍便想溜了。

不過走之前,在祁勝的封地大肆搜刮了一番,想将戰利品帶回追風寨。只是還沒裝滿行囊,大祁王朝的鐵騎兵便殺到了。……

祁勝還不曉得他的封地已經落入邢追之手,他正和燕歸的燕家軍僵持不下,他還得到消息,手下的謀士除了馮先生,全部都犧牲了。

那些人是他花費無數精力和時間找來的,養了這麽些年,竟然全軍覆沒了,祁勝心中升起一絲絕望,但随即甩甩頭,壓下心中的不安。

事已至此,他沒有退路,他逼着自己不去想其他,不去想封地,不去想母後,只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戰場,專心一志對付燕歸。

他不能分心,若是不能進入王城,所有一切努力将付諸流水,多年的經營将功虧一篑,他輸不起,也不能輸!

他知道,只要他輸了,祁煊絕對不會放過他。

可是就在他打算和燕歸再次決鬥時,老天似乎沒有打算給他這個機會。燕歸甚至還沒來得及靠近,祁勝就被突如其來的一尾箭矢,射入心脈。

燕歸吃了一驚,有人偷襲!負責保護他的暗衛,也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就怕偷襲者趁亂,也給燕歸來一箭,那就糟糕了。

不過對方的目标似乎是祁勝,将祁勝射下馬之後,就沒再見到其他箭矢。祁勝中箭落馬,對他帶來的精兵是一個重大打擊。

尤其撲到祁勝身邊的親信,發現祁勝已經氣絕身亡之後,更是亂了方寸。燕歸趁勝追擊,很快的就将祁勝的三萬精兵都制伏了。

對于祁勝在戰場上被人暗殺一事,燕歸趕緊修書一封,派人快馬加鞭送回王城。祁煊收到消息一事,沉吟一番,召來了禦史大夫。

“樊卿看看吧。”祁煊二話不說,将手中的戰報遞給樊季,樊季接過來一看,心裏猛的一跳,有些不敢置信。

“看來對方不是祁勝的人。”祁煊淡淡的說道,随即皺了皺眉,“既然不是祁勝的人,當初為何幫助祁勝救助太後離開?”

“又為何在祁勝成敗的關鍵,結束他的性命?”祁煊手指輕敲桌面,想不透對方的來歷。樊季站在底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管如何,若是對方再與你聯系,你應當知道該怎麽做。”祁煊擡眼望向樊季,緩緩說道。

“回陛下的話,微臣知道。”樊季恭敬應下,随後便被祁煊揮退了。離開禦書房,便瞧見祝錦繁等在一旁的回廊下,他頓了頓,走上前去。

“如何?”祝錦繁問道,樊季苦笑了一聲,“祁勝被殺了。”祝錦繁眼神一閃,輕聲說道:“是他做的?”

“嗯,應該是,一箭射中心脈。”樊季點頭,祝錦繁沉默片刻,輕籲了一聲,“這樣也好,總好過祁勝被陛下捉住。”

“祝錦繁,若是陛下知道……”樊季臉色複雜,嘴唇微動,說出口的話幾乎低不可聞。

“陛下不會知道,我也沒有二心。”祝錦繁一甩衣袖,徑自離開了回廊,只是才剛過了轉角,便見到冉君容倚靠在牆邊。

祝錦繁瞳孔一縮,換上平時嘻笑的臉孔,“小君在這裏等我嗎?”冉君容瞥了他一眼,神色淡淡的說道:“你以為瞞得過陛下?”

“……我沒想過瞞,但我也沒做什麽。”祝錦繁艱澀的開口。

“若是你做了什麽,你以為你還能安穩的坐在左相之位?不要挑戰陛下的底線,也不要想試探陛下的能耐。”冉君容語氣平淡的說道。

“我知道,當年蒙受陛下拔擢,我便誓死效忠陛下了。”祝錦繁輕聲開口,冉君容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但是你哥卻做不到,而你也放不下你哥!”

“小君,他畢竟是我哥。”祝錦繁嘆了一口氣,冉君容擺擺手,“你和你哥的恩怨我不想管,奉勸你一句,各為其主,該怎麽做,你可得掂量清楚。”

冉君容說完不等祝錦繁的反應,甩手便離開了回廊,祝錦繁抹了把臉,嘆了一口氣,正想提步離開,小四的聲音已經在背後響起。

“左相大人留步,陛下有請。”小四恭敬的說道,祝錦繁卻起了一身冷汗,他穩了穩心神,轉過身跟着小四回到了禦書房。

進了禦書房之後,祝錦繁跪下請安,被祁煊晾在原地,等到祁煊将手頭上的奏折批完,還喝了一口茶,才淡淡的叫了起。

“左相,想必你已經猜到,朕找你來的用意。”祁煊似笑非笑的說道。

“回陛下的話,微臣惶恐,不敢擅自揣摩聖心。”祝錦繁心裏一跳,趕緊答道。

“喔?不敢揣摩聖心?是誰告訴馮先生,舒子棋的來歷?”祁煊不嫌不淡的來了一句,頓時讓祝錦繁心驚膽戰,立刻跪下請罪。

祁煊任由祝錦繁跪着,心裏閃過殺意,若不是知曉對方的忠誠,就憑他和馮先生的關系,祁煊斷不會留下祝錦繁。

只是當初醒過來時,手邊無人可用,加之上輩子祝錦繁忠心護主,所以縱使查出馮先生和祝錦繁是異父兄弟,他還是拔擢了祝錦繁。

或許是因為他的重生改變了不少事,至少上輩子祁勝到他死之前,都沒有起兵造反,自然也不曉得馮先生有這般能耐。

當時祁煊聽到祁勝打着清君側的名義時,立刻派人去查了他手下的謀士,才知道都是馮先生所為,讓他有些後悔沒有拉攏馮先生。

又加之馮先生利用祝錦繁心軟的一面,用計取得一些情報,更是讓祁煊恨得牙癢癢的,幸好那個殺手突然出手殺了祁勝,他也不用煩惱該怎麽處置祝錦繁。

說到底,祝錦繁只不過被馮先生套出話來,也不是有心背叛;只是這樣看來,論心機和謀略,祝錦繁似乎還差了馮先生一點,只不過馮先生一開始就站錯了隊,選錯了主子。

祁煊沉吟一會,開口說道:“若是朕讓你去招降馮先生,祝卿有幾成把握?”

“回陛下的話,不足五成。”祝錦繁跪伏在地上,恭敬的答道。

果然如此,祁煊心下嘆了一口氣,馮先生也算一個人才,可惜不能為己所用。他轉了轉指頭上的扳指,沉聲開口,“祝卿,你該知曉,若是馮先生不能為朕所用,他的下場只有死。”

“……回陛下的話,微臣知曉。”祝錦繁幹巴巴的說道,他如何不知,陛下是不可能放過忠于祁勝的人,何況是馮先生這樣的能人之士。

只不過還不等他替馮先生求情,舒子棋便傳來了消息,他晚了一步,邢追和邢家軍,帶着馮先生逃出關外了。

舒子棋雖然派兵去追,但是為了避免被舒國逮到出兵的借口,他也不能讓鐵騎兵太過深入舒國的國境,一有了顧慮,就被邢追鑽了空子給跑了。

舒子棋得知邢追跑了,自然趕緊上書請罪,并且自請帶着精兵,前往雲離山捉拿邢追一行人。不過祁煊卻沒有答應,只讓他返回封地,好好整頓一番。

随後祁煊的旨意就到了封地,舒子棋被封鎮遠将軍,駐守南河關。這個聖旨一出,朝中上下一片嘩然,舒子棋可是舒國叛将,怎麽能将南河關交給他?

祁煊力排衆議,壓下群臣的反對,執意封了舒子棋。遠在封地的舒子棋接到聖旨後,整個人都懵了,在隐七的催促下,才趕緊回過神來跪下謝恩。

待得傳旨的欽差大臣離開後,舒子棋激動的說道:“湛清,你聽見了嗎?我被封為鎮遠将軍了!”語氣中夾雜着欣喜和一絲顫抖。

隱七見他這副模樣,到嘴的諷刺也吞了回去,他知曉舒子棋的抱負和志向,早在舒國時,舒子棋便一心一意朝著目標努力。

只是他不曉得收斂鋒芒,當年和燕歸的一戰,被有心人利用,讓他遭到舒王的猜忌,險些丢了性命。雖然被他們說服到了大祁王朝,但是前幾年在朝中被排擠,心裏想必也是很苦的。

如今對方終于熬出頭了,就算隐七心裏對他還是有怨恨,也不由得替他感到高興。舒子棋見隐七臉上有一絲松動,連忙趁機說道:“今日我太開心了,湛清陪我喝一杯如何?”

“……嗯。”隐七猶豫了一會,點頭答應,舒子棋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唇角的笑容加深了許多。

……

燕歸帶着祁勝的屍體回到了王城,祁煊自然是大大的嘉許了一番,衆人雖然不解遠在衡水關的燕衡王為何會突然回來,但解了王城的燃眉之急,自然是好的。

當夜祁煊在宮內設宴,款待燕歸和其餘将領,等到宴席結束後,祁煊将燕歸留了下來。衆人只當燕衡王如此辛苦,一刻也不得閑,才斬了亂臣賊子,又得和陛下徹夜商讨國事。

殊不知一進入禦書房,燕衡王就被陛下剝了個幹淨,壓在內室的床榻上,狠狠的搗弄了一番。直把戰場上威風凜凜的燕衡王,欺負得臉頰緋紅,雙眼含淚才罷休。

一番颠鸾倒鳳之後,祁煊趴在燕歸身上喘着氣,燕歸雙腿大張,癱在祁煊的身下,閉着眼努力平息急促的呼吸。

“燕歸……我的燕歸……”祁煊抱着對方,忍不住不斷輕啄着燕歸的臉龐。

“我累了。”燕歸感覺到大腿邊的灼熱似乎有蘇醒的傾向,趕緊開口說道。

他帶着大軍千裏迢迢趕回王城,一路上不敢稍作歇息,攔住了祁勝的大軍之後,又是一番纏鬥,已經累得很了;還得承受祁煊的熱情,饒是他練武多年,此時身子骨也有些受不住。

祁煊見他神态有些疲憊,自然也不會硬來,他翻身下來躺在一旁,伸手将燕歸攬進懷裏,語氣略帶撒嬌的說道:“真不想讓你回去,想把你綁在身邊,時時刻刻都見得着。”

“又說傻話。”燕歸有些好笑,眼神帶着一絲黯然,他何嘗不想和祁煊朝夕相對,可是以祁煊的身分和目前的情勢,相守是遙遠的夢想。

“唉,世人只當一國之君有多威風,卻不曾見着背後的無奈和妥協。”祁煊深深嘆了一口氣,一國之君是表率,不能行差踏錯,舉止行為都得再三注意,就連寵幸妃嫔,也得考慮背後家族的勢力。

出入身後跟着一堆人,說好聽是保護,說難聽是沒有自由;雖然有一堆人服侍,但是任何時候都被一堆眼睛盯着,也是會厭煩的。

“這是你的責任,你身為祁家子孫逃避不了的責任。”燕歸擡手輕撫着祁煊的臉龐,看着他眼下淡淡的青色,自然心疼得很。

“我知道,我沒有想逃避,只是有時候也會想,若是當初即位的不是我……”祁煊輕聲說道,燕歸擡起手摀住他的嘴。

“沒有若是,你就是帝王,是大祁王朝的王,你注定不平凡。”燕歸雙眼直視着祁煊,鄭重的說道,眼裏閃着的光芒,耀眼的讓祁煊心醉。

他知曉燕歸愛他,卻沒想燕歸将自己看得這樣厲害,在燕歸的心中,怕是無人能比得上自己吧?思及此,他的心裏滿滿的都是滿足和喜悅。

兩人抱在一起溫存了一番,祁煊便親自替燕歸清理身體,然後抱着燕歸雙雙墜入夢鄉。隔日一早,下朝之後,和燕歸一起用了早膳,才将人放出宮去。

燕歸出了宮,自是回到王城裏的将軍府,只是回到将軍府沒多久,便有不少拜帖送上門,他嫌心煩,便托病誰人都不見。

祁煊體恤他,特意免了他的早朝,然後在早朝後利用宮裏的密道,偷溜出宮來到燕府。連日來,兩人不是喬裝打扮上街游玩,便是關在房裏耳鬓厮磨。

直到邊關的一封急報,才打破了這些日子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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