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誅心 占你心魂之人,簡稱,你心尖上的銀,嘿嘿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家中有事好久沒更了,好多情節都忘光了,先更一章,這兩天理理頭緒差不多就能恢複正常更新啦~

感謝還在蹲坑的大佬們,麽!

葉聞流盤膝而坐,黑白分明的眸子緩慢合上,呼吸平緩祥和。

周遭的嘈雜聲逐漸隐去,在萬物皆歸寂靜之前葉聞流似乎聽到丘淺寒擔憂喊了句“葉師弟當心”。

不羁的嘴角無聲揚起,算是回了丘淺寒的那句話。

葉聞流眼前瞬間一片漆黑,光線的突然轉換讓人始料不及,他禁不住皺起了眉毛。

沙……沙……沙……是風動的聲音……

葉聞流擡腳往前走去,風聲深處隐約潛伏着什麽。黃沙迎面掃過,在地上懸起半人高的沙坑。葉聞流掩面前行,面皮被風沙吹得陣陣生疼。

“流兒……流兒……”

熟悉的聲音無端刺痛了葉聞流的雙眼,他眼底一抽,大顆的淚水從眼底滑落。風沙中,那個模糊的身影逐漸清晰,葉聞流心頭發酸,多年啞在嗓子裏的酸楚終于爆發:“母妃。”

“母妃”二字像是觸動了他多年壓抑的情緒,一觸即發,淚水止不住往下淌,混在風沙裏凝結成一顆顆泥球:“母妃……您終于肯回來看流兒了……”

母妃的眉眼是一如既往的溫和秀氣,聲音卻明顯帶了些迫不及待:“流兒來,到母妃身邊來。”

葉聞流滿臉是淚伸出了手,母妃的手是暖的。他牽起一抹滿足的笑,聲音卻啞了:“母妃。”母妃的手,暖的像太陽,是葉聞流一輩子都不想放開的牽挂:“母妃,不要再離開流兒。”

母妃溫柔撫摸着葉聞流的頭,一如他年幼之時:“流兒不要擔心,母妃不走,就在這裏陪着你。”

“離開此處。”虛空中,乙莫年的聲音是隆冬的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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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聞流擡頭瞧着那張思念多年的臉,嗓子發苦,張了張嘴,半晌只是幹澀地吐出“母妃”兩個字。

他深知,面前的母妃只是個幻想,但是,母妃的手分明是暖的,母妃的笑也是暖的,就連母妃摸他頭的動作感覺都清晰得不能再清晰。

這樣清晰的感覺,又如何會是假的?

葉聞流像小時候那般重新将頭擱在母妃膝上,留戀着不肯離去:“母妃 。”

母妃一只手輕拍葉聞流的脊背,另一只手替葉聞流理了理額前的碎發,溫和的聲音如三月的春風:“阿流在這裏陪母妃可好?”

葉聞流在母妃膝上蹭了蹭,小聲喊着“母妃”。

“阿流,你在這裏母妃會陪你放風筝,還會給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母妃離開他已經足足十個年頭了,這些個年頭裏他對母妃濃重的思念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少次,他在睡夢中醒來,眼角都是濕的。

他思念母妃,那種思念就像魚兒離了水,雄鷹沒了天空,難受又絕望。

葉聞流轉念一想,忽地覺得就這樣待在這裏有母妃陪着似乎也沒什麽不好,即使這只是個幻念:“好,流兒在這裏陪母妃。”

“離開她。”乙莫年的話再度在虛空中響起來,聲音是一如既往的寡淡。

葉聞流怔了怔,緩慢坐直了身子。他望着母妃溫柔的眸子,慈祥的笑意,兩行淚水自眼角淌下。他真的有好久都沒見過母妃了,面前的母妃模樣清晰比他往常夢中的模樣還要真實得多。

他真的不舍得。

“母妃。”葉聞流握住母妃的胳膊蹭了蹭,貪戀了最後一絲溫暖終于決定站起身來,“母妃,兒有事要離開片刻,母妃在此處等兒可好?”

母妃笑了,起初是溫和的笑,只是那笑忽地變得猙獰,可怖。她伸手用力鉗住葉聞流的脖子,往後使勁一扯,葉聞流眼皮一翻直接喘不過氣來:“母妃……你這是……”

“幻象異變,殺了她。”虛空中,乙莫年的聲音清冷,無溫無波,如沙場上殺伐果斷的将軍。

“不!”葉聞流想也未想直接吼道,“不能……不能傷害母妃!”

葉聞流深知這是幻象,可是即使是幻象這也是他母妃的幻象,他不能,他真的不能。

“殺她,或者,被她殺死。”

葉聞流在掙紮,奔湧而出的淚水粘濕了眼眶。他不明白這若真是幻象,那為何脖子上的痛感又會如此真實?

“殺了她。”冰冷無溫的聲音。

百般糾結之後,葉聞流終于擡起頭,對上那雙已經近乎癫狂的眸子,他顫抖着擡起手一個法術扔過去,母妃的幻象直接裂成了碎片。

“母妃!”葉聞流無助癱坐在地,身子因為劇烈顫抖而糾結地佝偻着,“母妃……”

“繼續走。”乙莫年說話總是這麽一副冷冰冰的腔調,好像他生來便是無情無欲之人。

葉聞流顫顫巍巍站起來,他用力抹掉眼角的淚水,堅定了神色再次往前走去。

走出不多遠,葉聞流再次回頭去看,身後早已沒了母妃的影子,原本的沙漠也變成了一片碧綠的林子。

因那樹葉實在是綠得紮眼,葉聞流不覺蹙起眉頭。

“葉師弟。”

樹葉被人撩開,一張憨厚老實的臉出現在葉聞流跟前,是丘淺寒。

葉聞流瞧着丘淺寒,不由震驚:“丘師兄?!”

丘淺寒走到葉聞流跟前在他肩頭拍了下,嘴角的笑和善如常:“我擔心你自己一個人應付不來偷偷來幫你。”

向陽而生的花骨朵緩慢盛開,葉聞流雙眼一熱:“謝謝丘師兄。”

丘淺寒沒有留意到葉聞流的異樣,他朝着四周瞧了瞧:“看這林子有古怪,葉師弟咱們還是快些離開得好。”

“好。”

兩人在林子裏兜兜轉轉半個時辰仍在原地打轉,出去的路沒尋到倒是發現枝葉又長長了不少,整片林子閃着異光,綠得詭異。

“丘師兄,這林子有問題。”葉聞流拉着丘淺寒警惕掃視周遭,“丘師兄,待會兒若是有危險你便先從這裏出去。”

丘淺寒死心眼兒搖頭:“葉師弟有難,我又怎會袖手旁觀?”

葉聞流笑了,這笑裏沒了往常的嚣張跋扈倒是多出幾分欣慰感動:“丘師兄,你別倔了,聽師弟我的……”

“啊!”

葉聞流話沒說完,丘淺寒腳下踏空,徑直往下墜去。葉聞流震驚往下看去,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起,丘淺寒腳下早已成了一個無底深淵。

“丘師兄!”葉聞流下意識伸出手去,好歹算是抓住了丘淺寒的手腕。他雙腳攀着一段樹枝,搖搖欲墜蕩在半空中,手裏還用力抓着丘淺寒,“丘師兄,千萬要抓緊,不要松手!”

“葉師弟。”丘淺寒低頭往下看去卻是驚出一身冷汗,那下頭深不見底,瘴氣叢生,不時能看到生滿膿瘡的一個個綠色腦袋。丘淺寒強忍着胸口那股子惡心,艱難擡起頭對着葉聞流憨憨笑道,“師弟莫急,我沒事。”

身上唯一的支撐點便是腳尖處那截脆弱的樹枝,葉聞流緊繃着身體,因為過度用力額角手背上突起一根根青筋,他只覺胸腔處砰砰作聲跳得厲害:“丘師兄,你放心,我這就拉你上來。”

葉聞流艱難動了動腳尖,不料一時沒把控好力度,樹枝滑】脫出大半,兩人也随着往深淵中送出了幾寸,好在葉聞流及時穩住了雙腳,這才避免了兩人同時跌入深淵的慘況。也是在這同時瘴氣中的綠色鬼物再次冒出了腦袋,他們伸出同樣綠油油濕膩膩的舌頭往上舔了舔,好在離得丘淺寒還有些距離,只是碰到了他的衣角。

這一次,葉聞流也看到了潛在瘴氣中的鬼物,瞧着他們那副惡心的鬼樣子他渾身發冷倒吸一口寒氣:“丘師兄,當心!”

鬼物似是聽懂了葉聞流的話,他們故意朝着丘淺寒呼出惡臭的濁氣,林間還響起了一陣滲人的詭笑聲,聽得人頭皮發麻。丘淺寒吊着膽子沒敢去看深淵下頭,他白着一張臉朝着葉聞流硬生生擠出一個安撫的笑:“葉師弟,我沒事的。”

“丘師兄,你……”

話說到一半,葉聞流便再也說不下去了,只聽他腳尖一聲脆響,不好!樹枝要斷!!

丘淺寒也意識到了他們如今的處境,他認命笑笑:“葉師弟,看來你我今日注定難逃一死。”

葉聞流有些洩氣,他回頭看着馬上要斷的樹枝,忽地自負笑了:“那可說不定。”

丘淺寒自是沒弄清楚他這話的意思,憨憨問他:“葉師弟,你在說什麽?”

葉聞流收了笑,聲音淡淡的:“謝謝你,丘師兄。”

在今日之前,丘淺寒從來不知一貫嬉皮笑臉的葉聞流可以有這般的正經神色,他有些意外:“葉師弟,你在說什麽?”

沒等丘淺寒反應過來,一股子蠻力從手腕處傳了過來,丘淺寒只覺身體一輕便被人給向上甩了出去。葉聞流從他身邊迅速閃過,往深淵墜去。

兩人目光交錯的剎那丘淺寒已經明白發生了什麽,看着葉聞流迅速下墜的身影,他驚恐低吼:“葉師弟!!!”

葉聞流回頭,沖着丘淺寒露出一個無比明朗的笑,雖然不知道他這師兄看不看得到:“丘師兄,師弟我先行一步。”

“葉師弟!!!!!!”

迎面而來的鬼物,揚着一張張惡臭的嘴,龇着獠牙,等着葉聞流自投羅網。

葉聞流這才發現,鬼物舌尖上布滿了一個個小疙瘩,每個小疙瘩裏都有一個同樣滿是獠牙的小鬼物。

還真是他奶奶的惡心。

他苦笑一聲閉上了眼,罷了,不過一死罷了。

過了許久,并沒有葉聞流想象中的疼痛與恐慌,他緩緩睜開眼睛,不曾想面前又是另一番天地。

山脈巍峨,穿雲而過,斷作兩截的仙山中間是漂浮的雲彩,幾朵雲彩上下有序組成一個清晰的渡字。

這裏是……

未待葉聞流細想,面前畫面突變,他竟是站在了沐春殿外頭。

“誅心劫。”乙莫年的聲音再次在虛空響起。

“誅心?何人?!”葉聞流下意識朝着虛空喊了一嗓子。

“占你心魂之人。”

“歲華尊,此人是何人?”葉聞流突然有種奇怪的預感,他覺得乙莫年似乎看不到自己現在看到的一切,他所知道的也不過是他接下來要接受的試煉而已。

良久,就在葉聞流以為乙莫年不會回答時,他又道:“不知。”

果然。

葉聞流圍着寒池轉了圈,沒有瞧見人。

寒氣翻騰,仙樹銀白,上面墜滿了或淡藍或銀白的葉子,同樣冒着寒氣,燦若琉璃。頭頂懸着明月,如那夜在沐春殿外與乙莫年相遇時的場景如出一轍。

下意識仰臉往上看去,仙樹聳入雲霄,明月當空,月色迎面散落下來,閑雲掩映之下是那張美得過分也冷得離譜的一張臉。

乙莫年。

劣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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