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靈湖 母夜叉現身,我滴個乖乖!!
初來渡暮山時,無垢天的臺階對于葉聞流來說就是孫悟空的西天取經之路,又難又長。葉聞流低頭,瞧着觸目可見的山腳,心情不怎麽晴朗:“丘師兄,我累了,咱們歇歇再走吧。”
丘淺寒為難瞧着葉聞流:“葉師弟,此次下山,咱們有師命在身,靈湖一行迫在眉睫,咱們……咱們還是出了無垢山再歇息吧。”
“可是丘師兄,我……”葉聞流心裏哀嚎,他是真的不想去什麽靈湖。風烈的修為比他高出不止一點半點,人都被揍成了那副鬼樣子,他去了還不知道會被擰成個麻花還是拍成片黃瓜。
“我說葉師弟啊,你若是膽小如鼠不敢前去,自己去歲華尊面前求饒就是,可斷不能拖慢了我和丘師弟的行程。”姚不為嘲諷挑眉,“畢竟,你那上不了臺面的修為我和丘師弟心知肚明。”
葉聞流聽罷非但不惱反而揚眉一笑:“姚師兄說的是,不過……我這上不了臺面的修為能當上歲華尊的首徒而姚師兄沒當上,那姚師兄的修為……”葉聞流啧啧搖頭,瞧着姚不為的眼神裏盡是揶揄,“估計也……嘿嘿……”
後面的話葉聞流沒有講出來,他咧嘴一笑繼續往山下走去。
姚不為是何等的聰明,葉聞流話裏的意思他自然曉得。他眼色微沉,追了上去:“葉聞流,你什麽意思?笑話我修為不如你是不是?”
“哎,這話師弟我可沒說,是姚師兄自己說的。原來,姚師兄也知道自己修為低下上不了臺面,師弟我真為師兄這實事求是的高尚品格所動容。”葉聞流假模假樣拍拍手,“姚師兄,好氣度。”
姚不為被氣笑,眼裏放刀:“葉聞流,你說誰修為低下?”
“姚師兄沒聽見?不是姚師兄你麽?哈哈哈哈!”
“葉聞流,你!!”
“好了,好了,姚師兄葉師弟你們別吵了……咱們還是趕快辦正事的好。”
“哈哈哈哈哈!!!!”
“葉聞流!你不許笑!!”
“是麽?哈哈哈哈哈……”
“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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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的風呼呼刮在臉上,葉聞流站在街角瞧着歲王的大門發呆。
“葉師弟,若是思父心切不如咱們去趟歲王府吧。”丘淺寒瞧着葉聞流不出聲,又接着道,“去靈湖的事雖然緊急,但我們順路經過歲王府就是進去坐會兒也不算是耽誤時間。”
葉聞流瞅着歲王府愣了會兒,回頭朝着丘淺寒咧出一個牽強的笑:“丘師兄,你說什麽吶?我就是随便看看沒想着進去。你也曉得我爹的脾氣,我不在他跟前惹他生氣他就歡喜了,我若再去他跟前晃悠那不是成心給他添堵麽?”
“可是,葉師弟,這世間父母哪兒有……”
“哎,好了,好了。”葉聞流擺擺手,徑自潇灑走開,“丘師兄,我們還有要事在身,趕路要緊,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丘淺寒還想再勸,姚不為伸手攔住他,沖着葉聞流的背影擠眉弄眼一番,小聲道:“丘師弟,難道你沒看出來麽?葉聞流這心裏別扭着呢,你就別說了。”
“可是……”丘淺寒目光在葉聞流姚不為中間來回轉了幾圈,終是無奈嘆了口氣。
入了夜,三人尋了個還算湊活的客棧住下。
吃晚飯的光景,三人點了幾個菜。等着上菜的功夫,幾位年輕男女進了客棧。來人個個身穿玄衣,衣襟上用金線繡着三翅玄鷹,瞧着像是仙門中人。
帶頭的是一位長相明豔的女子,那女子往鄰桌上随意一坐,店小二立馬識相湊了上來,堆着一臉的笑:“這位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那女子睨了店小二一眼,那傲嬌的模樣,有種讓人想伸手給她一巴掌的沖動:“住店,先上菜。”
店小二吆喝一聲“好來”趕緊着張羅去了,葉聞流瞧了那群人一眼,不屑切道:“說話這般鼻孔朝天,小爺我還以為是皇帝老子出行,不過看樣子也不過是個仙門的無名小輩罷了。”
丘淺寒趕緊給葉聞流使眼色:“葉師兄,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還是少說兩句吧。”
“你算哪顆蔥?竟敢教訓我?”
葉聞流有些吃驚,這女子莫不是生了順風耳?
女子拎着長劍站起來,撇過來的目光裏盡是挑釁:“小子,說你呢?你算個什麽東西?敢私自議論本姑娘?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葉聞流可是堂堂的渌州世子,雖然如今在無垢天修行可好歹也是歲華尊的首徒,一般人見面都賣他個面子,這母夜叉倒好,竟敢對自己吆吆喝喝罵罵咧咧的。葉聞流一股子倔勁兒上來,提着赤雲站了起來:“說的就是你這種母夜叉?怎麽?有意見?”
“母夜叉”三個字一出,那女子一張還算明豔的臉由白轉青,又由青轉白,看得葉聞流直樂:“哈哈哈哈!看來叫你母夜叉你不愛聽,那就叫……”葉聞流佯裝歪着脖子仔細思量,“大母夜叉?哎對,就叫大母夜叉好了!哈哈!”
丘淺寒生怕葉聞流惹事急出一腦門子的汗,姚不為吃着菜喝着茶,坐在桌邊悠悠閑閑看熱鬧。
“好你個找死的!今日本姑娘就成全了你!”
玄衣女子一句話落下整個人已提劍沖了上來,瞧着她沖,她身邊的小跟班也提劍湧了上來。
葉聞流倒是不發怵,潇灑擦擦鼻尖兒一個箭步迎了上去。一時間,整個客棧亂成了一張芝麻餅。
店小二戰戰兢兢抖着大腿試圖勸架,說出的話都抖成了篩糠:“各位客官……客官……大爺……收手……收手吧……”
跟着乙莫年修行了幾個月,葉聞流修為大有長進,可不曾想同那跋扈女子交手不過半盞茶的時間,自己就漸漸落了下風。葉聞流在心中咒罵一聲,不好!這臉面怕是要保不住了。趁着混亂回頭,葉聞流趕緊求助:“丘師兄,幫我!”
“哎!來了!來了!!”丘淺寒那頭立馬應下,卻遲遲無法抽身。
葉聞流臉皮上汗珠子直落,眼看着就要被那女子一劍劈做兩半,一把長劍結結實實擋在自己跟前。金屬碰撞出特有的聲音,葉聞流趕緊抽身,轉頭對上姚不為鄙夷的目光,略顯詫異:“是你?”
姚不為朝着那女子十分不屑地彎了彎唇角,話卻是對着葉聞流說的:“葉師弟還是別在這裏丢無垢天的臉了,今日我就讓你看看什麽叫做修煉爐火純青的劍法!”
玄衣女子聽罷,輕笑一聲:“少在那裏油嘴滑舌,有什麽本事盡管使出來好了,本姑娘保證打得你滿臉開花!!”
窗外的寒風順着窗縫鑽進來,帶起姚不為黛青色的衣角,他意氣風發的的模樣裏倒是帶了那麽幾分仙氣。姚不為極為蔑視地笑了笑,然後葉聞流便見他提劍沖了過去。
再然後……
葉聞流丘淺寒站在牆角,瞧着玄衣女子腳下的某人,心中無限嘆息。
玄衣女子笑得一臉得意張揚:“看你們的衣飾應該是無垢天的弟子吧?看你們這修為估計只是些上不了臺面的入門弟子吧。”女子冷哼一句,“就憑你們這些三腳貓的功夫居然還想和我比試?簡直是自取其辱!”
丘淺寒實在是瞧不過去,壯着膽子喊道:“這位姑娘,既然勝負已分,可否松開我師兄?”
葉聞流也覺得這女子行事太過跋扈了些,他雖然平時看不慣姚不為,可說到底他們畢竟師出同門。在這種時候,當然還是要堅定陣地一致對外的:“喂!母夜叉!還不快放了我師兄?”
“你……說什麽?”玄衣女子眼神驟然降溫,像極了暴風雨來臨前的陰冷。
“啊哈哈!我沒說什麽。”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個道理葉聞流還是明白的,他轉眼間放軟了語氣,咧着嘴笑得一派狗腿模樣,“我是說這位姑娘如此貌美,想來也不是什麽十惡不赦之人。而且我瞧着姑娘衣着應該是仙門中的翹楚,為了這麽點兒小事傷了和氣不值得,不值得哈。”
女子面露遲疑之色,似乎覺得葉聞流這話說得在理,不多時她便松了腳:“算了算了!本姑娘明日還要趕路,今日就不同你們計較了。”
姚不為灰頭土臉站起來,冷着一張臉一言不發回了房間。
半夜的光景,葉聞流端着一盤包子溜進了姚不為的房間。姚不為板板正正躺在床榻上沒什麽動靜,葉聞流探了探房裏的氣息,确信姚不為此刻還是醒着的。
他大大咧咧往桌邊那麽一坐,伸手抓起個包子咬了口:“嗯,這包子是真好吃,又大又香簡直是好吃到……好吃到慘絕人寰吶!”
姚不為實在是忍不了他的聒噪,皺着眉頭坐起來:“葉聞流!你大半夜的不睡覺跑我房裏來吃什麽包子?還有慘絕人寰是這麽用的麽?真是個呆子!”
葉聞流面上依舊樂呵呵的,他拿着包子閃到姚不為床前,将手裏的包子在人跟前晃了晃:“姚師兄,我曉得今日你受辱之事是因我而起,這些我都曉得。”
“住口!”姚不為漲紅着一張臉,“什麽受辱?你別胡說八道了。今晚你也瞧見了,若不是他的同門插手我一時分神才不會讓那母夜叉有機可乘?”
畢竟姚不為是為自己出頭出的事,葉聞流這心裏多少有些感激,對于姚不為的無禮态度也就沒怎麽介意:“是是是!姚師兄說的對!”
姚不為不說話,一張臉鐵青。
“姚師兄,今日那姑娘……哎……不對!是那母夜叉氣着了師兄,師兄都沒吃飯,我是擔心師兄餓着,這才吩咐小二做了些包子拿過來。”姚不為依舊不說話,葉聞流腆着臉将那盤包子往姚不為跟前又湊了湊,“姚師兄,你嘗嘗,肉包子挺好吃的。”
這一回,姚不為目光在包子上停留了片刻再次挪開,葉聞流偷偷笑了。他站起身,佯裝困了,将盤子往桌上一放,轉身出了房間:“姚師兄,我困了,就先回了。”
隔日清晨,店小二從姚不為房中出來,手裏拿着的盤子又空又亮,葉聞流忍不住咧嘴一笑。
嘿嘿,還不是吃了?
下樓吃早飯,再次遇到昨日的母夜叉,葉聞流腆着臉上前搭讪:“姑娘早,早哇!”
那玄衣女子自是沒理葉聞流,繼續和同門吃飯。
丘淺寒拿筷子戳戳葉聞流胳膊肘:“葉師兄,你還是別招惹那位姑娘了,我們還有要事要辦,一會兒吃完飯得趕快啓程了。”
姚不為沒擡頭也沒說話,只是悶頭吃飯,估計昨晚被母夜叉踩在腳下的事對他沖擊不小。
吃過飯,三人急匆匆出了客棧,一路禦劍往東去了。
因為身負重任,三人晌午也沒歇息,頂着大日頭整整走了一日,直到日頭西下的光景才來到靈湖附近。
眼下,天色漸暗,靈湖湖面都結了冰,偶有幾片枯葉落在冰上竟在瞬間結冰碎裂。
一陣寒風吹過刮得面皮生疼,葉聞流縮縮脖子:“丘師兄,這靈湖瞧着也沒傳說中那麽厲害嘛。”
丘淺寒撓撓頭,也覺得這靈湖好像沒什麽可忌憚的,他們來了有一會兒了,也沒見有什麽厲害人物:“是啊,莫不是他們都出門雲游去了?”
此話正中葉聞流下懷,他樂呵呵搭上丘淺寒的肩膀:“丘師兄說的對,既然如此,依我看咱們不如先回去複命,改日再來登門拜訪,丘師兄覺得怎麽樣?”
“好。”姚不為睨了葉聞流一眼,“既然這樣,那丘師弟和葉師弟就先回無垢天,我在靈湖守着便好。”
葉聞流心裏犯嘀咕,卻不想錯過這個全身而退的機會,他咧着嘴拉着丘淺寒就走:“丘師兄,姚師兄都這麽說了咱們還是聽話先回無垢天吧。”
“可是,姚師兄自己留在靈湖我不放心。”
丘淺寒不走,葉聞流索性推着他轉身:“丘師兄,姚師兄修為在你我之上,人又聰明,不會出什麽事的。”
“多謝葉師弟誇獎。”姚不為的話從兩人身後輕飄飄蕩過來,“不過,我猜,我若真的出了什麽事,歲華尊他老人家定會将葉師弟丢到寒池裏泡上一年。”
葉聞流的步子猛地頓住,就知道姚不為不會這麽好心,原來是耍他呢!!葉聞流腆着臉折回來,蹭到姚不為跟前,笑成了朵太陽花:“姚師兄這是什麽話?咱們師出同門,血濃于水,我怎麽能丢下姚師兄自己回去呢?”
“是啊。”丘淺寒抽抽鼻子,憨憨道,“我們是肯定不會丢下姚師兄的。”
姚不為拍拍丘淺寒的肩膀,随意笑笑:“你自是不會,不過旁人嘛……”他瞥了一眼葉聞流,明顯話裏有話,“就不一定了。”
葉聞流自知理虧也不打算狡辯。
三人尋了個還算擋風的地方坐下,打算等到天亮以後再做打算。
夜深了,起了風,原先凍人的寒風不知在什麽時候悄悄變成了瘆人的陰風。
陰風陣陣,落在身上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葉聞流往丘淺寒身後躲了躲,只餘一只滴溜溜的眼睛:“丘師兄,我看不如咱們離這靈湖遠點兒?”
丘淺寒也覺得這靈湖不大對勁兒,他遲疑片刻憨厚的臉上露出一絲為難:“姚師兄,你看這……”
不等丘淺寒說完他便将話頭給堵了回去:“不退,就在此處等着。”
忽然,一股子殺氣猛地靠近,姚不為伸手去拿仙劍。伸出去的手還停在半空中,耳邊傳來一個壓低了的熟悉聲音:“別動,我方才瞧見一個邪靈。”
姚不為眼角的餘光瞥見那抹豔麗的紅唇,整個人立即炸毛:“是你?!”
來人正是昨日遇見的玄衣女子,那女子沒有說話,一雙淩厲的眸子瞧着不遠處的靈湖,眉心微皺:“小聲點,剛才我們這邊的人被邪靈攻擊,已有三人喪命,你若還想活命就乖乖把你的嘴閉上。”
葉聞流丘淺寒對女子的話半信半疑,卻也是忍不住屏住呼吸緊張瞧着靈湖處的動靜。姚不為就不一樣了,昨日剛被這女子羞辱一番,胸中那口悶氣還在騷動,他哪裏肯聽這人的話?
姚不為一把推開玄衣女子,沒好氣道:“你離我遠點兒,我活命與否和你這個母夜叉沒什麽關系!”
“你說什麽?”一股子陰冷迎面撲将過來,驚得姚不為面皮一僵。玄衣女子朝着他陰冷一笑,口氣跋扈張揚還帶了幾分目中無人,“你……竟敢叫我母夜叉?”
成功将那女子惹怒姚不為終于出了口氣,他揚眉一笑:“母夜叉,叫得就是你。怎麽?你是嫌我叫得不夠大聲麽?那我再多叫幾遍讓你聽聽清楚。”姚不為清了清嗓子,故意提高了聲音,“母夜叉,母夜叉,母夜叉……”
玄衣女子一張明豔的笑臉由黑轉紅又紅轉青,最後一抹陰鸷的笑浮上嘴角:“你小子,找死!!”
話音落下,兩人已經厮打在了一處,各種法術碰撞糾纏,撞出一層層憤怒的火花。
“姚師兄!”丘淺寒生怕姚不為受傷,更怕兩人的打鬥聲驚到靈湖裏的人,急出一腦門子的虛汗,“別打了,姚師兄,別打了!”
葉聞流看着兩人纏鬥的身影忍不住贊嘆:“哇!好俊的身手!”
丘淺寒拉過葉聞流商量對策:“葉師弟,你看此事該如何辦才好?”
葉聞流沖着丘淺寒擺擺手安慰他:“丘師兄,沒事的,姚師兄修為不錯,上次是因為一時分神才讓這母夜叉有了可乘之機,這一次嘛不一定會輸。”
玄衣女子的同伴聞聲趕了過來,瞧見女子和姚不為纏鬥的背影立馬就要動手,葉聞流正要給人跟前解釋一番。嘴皮子還沒來得及鍛煉,他眼角瞥見一道猩紅的影子。
!!!!!!!!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新型冠狀病毒十分危險,大佬們沒事兒盡量呆在家裏。實在要外出記得帶上N95防護口罩,防護鏡,保護好自己和家人!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