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蒲公英
“你今天打扮得真好看,就像傳說中的精靈一樣美。”盧修斯牽起納西莎的手,不由得發自內心地贊嘆。
“所以我該誇你今天像王子一般英俊優雅嗎?”納西莎微笑,她拉起裙角,對盧修斯微微颔首。
舒緩的音樂響起,周邊的人們跟着那優美的管弦樂曲開始跳起了加伏特舞。一對一對的男男女女在舞池中慢慢旋轉。
“謝謝,不過我今天是搶走公主的惡龍。”盧修斯一邊配合着納西莎的舞步,一邊打趣納西莎
“那我也不是什麽公主啦,我是魔女。這樣的話魔女和惡龍才相配啊。”納西莎也打趣回去。
現在是1968年,今年納西莎升到了三年級,終于可以參與學校的舞會了。盧修斯幾乎是在知道學校要舉辦舞會這個消息的第一瞬間就邀請了納西莎。用他的話說,是:‘我已經為你等待一年了,所以這一次你一定要驚豔地出場,讓所有人都知道我上一次可不是因為沒有舞伴才缺席的舞會的啊。’所以納西莎幾乎提前一個月,就開始預訂舞會的裝扮了。當然效果也是不錯的,至少盧修斯在看到她時被狠狠地驚豔了一番。
最近盧修斯越來越喜歡模仿阿布拉克薩斯說話的腔調了,但是也許是因為他正處于變聲期,所以嗓音不再那麽清脆,而是變得有些嘶啞,所以聽起來有種小孩子在故意裝成熟的感覺。納西莎也進入了少女的時期,褪去了之前略顯孩子氣的嬰兒肥,顯得更加嬌美。
這兩年,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和之前略顯得不同。也許是因為周邊開始陸陸續續出現一對一對的‘小情侶’,兩個人現在的關系比起之前很坦然的親昵,倒是顯得有一絲扭捏。有的時候,可能因為之前的習慣,兩個人的舉動會十分親密,比如自然而然地牽手,擁抱,等等。但如果有人意識到了這種親密,兩人間又會浮現一種羞澀的不自然。
“茜茜,跳完這首曲子我們去天臺上透透氣吧。”不知道是不是室內的氣溫比較高,盧修斯的臉上浮現了一絲紅暈。
“好啊,剛好我也有些累了。”納西莎停下了舞步,避開人群,拉着盧修斯跑到舞池外圍的休息區,拿了一杯橙汁。“我們現在就走嗎?”她問盧修斯。
“走吧”,盧修斯深吸一口氣,偷偷在昂貴的禮服上蹭了蹭手心裏的汗,跟着納西莎走到了天臺之上。
天臺上還是有些涼意的,雖然納西莎在走出來時給自己和盧修斯都施了一個保溫咒,但是盧修斯還是脫下了自己的西服外套,搭在了納西莎的身上。
“今天的夜空真美。”納西莎擡頭,不由得感嘆道。
的确,今天的天氣很好,沒有一絲雲。所以夜空中的星星們都争先恐後地閃爍着光輝,就像是一個個小小的鑽石嵌在深藍色的法蘭絨中,讓人不由自主地覺得心情很好。
“我好像和你提過,我們家族的名字都是來自于星座。”納西莎一只手挽着盧修斯,另一只手指着天空,給他展示:“你看,那個是天狼星,那個是天鵝座,那個在天邊的那個,是天龍座,還有那個,是天蠍座...”
“納西莎,”盧修斯輕聲打斷納西莎的話。在納西莎疑惑地轉頭時,握住了她的手。他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然後直視着她的眼睛,認真地問她:“你,願意成為我的女朋友嗎?”
納西莎有些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但是很快地下意識地回答道:“當然。”然後她看到盧修斯俯下了頭。
那是一個吻,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只是微微接觸就離開。
在納西莎還沒有反應過來,微微有些愣神的時候。盧修斯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打破了沉默:“外面有些冷吧,我們快回到宴會廳吧,小心着涼。”說着,他向納西莎伸出了左手。
納西莎拉住他的手,有些羞澀但是卻很開心地沖他笑了笑。
盧修斯有些別扭地轉過頭去沒看納西莎,卻順手把她拉過來摟到了懷裏。雖然他故意地板着臉,但是嘴角卻透露出一個怎麽也藏不住的、發自內心的笑意。
“啊啊啊,他們倆能不能不要再鬧了。”倫敦金絲雀碼頭邊上的一間公寓裏,阿爾法德.布萊克對着兩封信無奈地抱怨。“催婚,催婚,就知道催婚。好像我的價值就是為了給布萊克家延續後代的種豬似的。在這一點上,他們倆倒是意見統一了。”他不滿地嘟了嘟嘴。
阿爾法德從桌子的抽屜裏随便抽出一張紙,又覺得這張紙太大,所以随意地撕成兩半,在其中的一頁紙上,寫到:
親愛的老哥:
我看到你給我寄的信了。很抱歉,我現在還沒有遇到像嫂子那般完美的女人,所以在遇上我的那個‘真命天女’之前,我是不會考慮結婚的。絕不!
而且,正所謂‘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我現在明明已經有了最珍貴的自由。那麽為什麽還要用最寶貴的東西,換沒那麽珍貴的愛情呢?
對了,有空關心我的‘小事’,不如關心一下家族的‘大事’。你在魔法界可能不知道,最近麻瓜這邊開始出現混亂了。因為去年不知有誰抛售英鎊,使得英鎊迅速貶值,所以今年糧食價格就特別的高。我聽說這裏面除了有通貨膨脹的原因,那個魔法界新出現的‘黑魔王’也參了一腳。所以,哥,小心這個人,他在大筆囤積資金,可能魔法界暫時的太平很快就要被打破了。不過我反正一直在這裏,做你們最堅實的後盾。要是魔法界開戰的話,就把我那三個如花似玉的小侄女兒送到我這裏來吧。我保證,給她們藏得嚴嚴實實的。
真的真的,我每天都在盯着家族未來的‘動向’啊,所以沒有時間結婚,老哥你就體諒一下吧。多謝。
再:向嫂子和我的小侄女們表示我最真誠的祝福。
你的,
阿爾法德
阿爾法德把這封信随意丢給窗邊停着的貓頭鷹:“去吧,給你的主人送去。”那個貓頭鷹左看看,又看看,見阿爾法德沒有喂養它的意思,于是氣鼓鼓地扇了阿爾法德一翅膀,從窗戶飛走了。
阿爾法德又找出一個相對而言像模像樣的信紙,展平。在上面寫到:
致我最親愛的姐姐沃爾布加:
聽說你最近和黑暗公爵走得很近,你是覺得他的理念是正确的嗎?
我不這麽認為。
我旅行過許多國家,也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不是所有的麻種巫師,都像我們父母教導過我們那樣的愚昧無知;也不是所有純血種的巫師都有美好的品德。劃分巫師與巫師之間的差異的,不應該是血統,而應該是每個人不同的高貴或者低劣的靈魂。
所以,沃爾布加,黑暗公爵的理念只會是另一種的‘納粹’。不分青紅皂白地把一種屬性的人粗暴地歸于一類,趕盡殺絕,就連梅林也沒有這樣定罪的權力吧。
沃爾布加,我們布萊克家已經是流傳很久的大家庭了,我們并不畏懼之後可能會從權力的王座上走下來——畢竟這種王座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我們之所以成為‘我們’,并不是因為布萊克家族的歷史有多麽顯赫,我們的前輩有多麽輝煌,我們比其他人高貴多少。而是因為,我們有勇敢獨立,執着不屈的精神,那才是我們家族得以立身之本。
即使在歲月的長河中,我們布萊克家會逐漸成為和別的巫師家庭平等的、普通的一個家庭,但是刻在我們靈魂之上的輝光永遠不會消失,這才應該是‘永遠純粹’的含義。
希望你能考慮我的話語。并向你致以最真誠的祝福。
你的弟弟,
阿爾法德·布萊克
阿爾法德把這封信用絲帶卷好,吹了個口哨,從窗戶外飛來一只北極鷗。他拍了拍這只北極鷗的腦袋,對它說:“去,把它送到格裏莫廣場12號,不用等待回信了,送到了就回來。小心點,收信的人脾氣不好,小心燒了你的尾巴。”
那只北極鷗蹭蹭他的手,就從窗戶裏飛了出去,不久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呦,西格納斯。”阿布拉克薩斯看到西格納斯·布萊克口袋中露出的與他一身西裝十分不搭的銀色護身符,問道:“這是小茜茜給你的聖誕節禮物?”
“可不是嘛。”西格納斯裝作不在意,面上卻顯出幾分得意:“我那個小女兒啊,不知道怎麽的,給我和她媽媽一人送了一個護身符,據說是祝福身體健康的。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被別人騙了,她說是托妖精制作的,但是妖精那種貪婪的生物,哪會這麽輕易幫巫師制作護符。但是好歹是孩子的一片心意,她執意要求,我也就戴在身上了。”邊說着,西格納斯邊把那個護身符從口袋裏拿出來,對着阿布拉克薩斯炫耀般地揚了揚。
“對啊,小茜茜真是太貼心了。”阿布拉克薩斯只是笑了笑,也從懷裏拿出一個相同的護身符:“我可不像你,我可是識貨的,這個啊,的确是妖精的手藝。就是不知道小茜茜幫我們去換取這些護身符花了多大的代價。不過孩子的心意嘛——”他把自己的那個護身符放在衣服內側的口袋裏收好:“當然是要好好保存的了。你看,小茜茜對我也這麽‘孝順’,不愧是我看好的兒媳婦。”他像個狐貍一樣眯起眼睛笑了笑。
“哼,”西格納斯有些吃味地哼了一聲,嘀咕了一句:“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不過與他語氣相反的是,他還是很小心翼翼地把那個護身符收了起來,滿臉的自豪。“不過,那可是我的女兒。沒有我的同意,你看看你家的小子怎麽把她拐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