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3
身體的溫度終於一點點退了下來，身下的痛卻還在身體裏隐隐發作。
紀文軒的神智慢慢清醒，而被救的記憶也一點點倒退回來。
他記得他聽到強烈的爆破聲，而後看到李季峰充血的眼睛死死盯著他，下意識的他想逃，卻發覺自己被綁在架子上根本動不了。
李季峰沖了上來，放下他，他第一個念頭還是要逃，但很快就被抱進了懷裏。
一件輕柔的毛毯蓋在了他的身上，他只感覺到李季峰抱著他的雙臂在發抖。
“文軒。”他喚他，一如往昔。
紀文軒想，一定是自己瘋了，才産生幻覺。
再醒來，就感覺到有人在親他，還有人說“文軒，對不起。”
紀文軒放棄了掙紮著想要清醒的念頭，還是睡吧，他聽到自己對自己說。
“為什麽還沒有醒？”
看著紀文軒已經昏迷了兩天兩夜，李季峰拽著醫生的白大褂咆哮。
“他能活著就是萬幸，要醒？也要看他想不想醒！更要看他想不想活！”那穿著白大褂的斯文醫生拍開李季峰的手，一副精致的金絲邊眼鏡下的臉，赫然就是之前的“華家二少”。
“華清一！”
“我是醫生，如果你質疑我的診斷，大可以再找別人。”
“算了。”李季峰頹廢地往床邊的椅子一坐，兩個眼睛看著紀文軒再也不動。
“季峰，我盡力了，是他自己不想醒。”華清一嘆著氣，走上前看著依舊閉著眼睛的紀文軒，“按道理，他身上的傷都處理了，燒也退了，該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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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說到那些傷，李季峰的臉又抽搐了一下。華清一在幫紀文軒處理傷口的時候，他就一聲不吭地站在一邊，看著他滿身密密麻麻細小的傷口，還有那些青紫的淤痕，他的心裏就如同給人捅了幾刀般，再到看到他下身的撕裂，他簡直想要把邵進的屍體重新縫起來再亂刀砍個百八十回！
“為什麽他不願醒？”李季峰問道。
“你說呢？”華清一黑著臉瞟了眼李季峰，“有誰在被輪奸兩次後，還想活下去的？即使他是個男人。”
“我。。。。。。”李季峰張口結舌。
“所以我當初才反對！”華清一走了，房間裏剩下李季峰，還有一直不願醒來的紀文軒。
紀文軒不想醒，因為他總覺得醒過來後，就什麽都沒了。
以前也總是這樣，昏迷的時候覺得李季峰能守著自己，但一醒來才發覺只有李季堯。
可最後，他還是醒了，一睜眼，入目的是白色的牆，空無一人的房間裏，只有點滴瓶挂在一邊，特別醒目。
“呵呵。”他笑了笑，一把拔了手上的針，跌跌撞撞下了床。
一邊的桌子上，放著一盆水果和一把收起刀口的水果刀，紀文軒一眼看到，欣喜的表情爬上臉。這次不用砸鏡子了，他好笑地想著，也不知道哪來的心情開自己的玩笑。
水果刀的刀刃觸碰到手腕的時候，他幾乎沒有猶豫，很輕松地就想割下去，卻聽門邊一聲怒吼：“紀文軒！”
那聲音讓他怔了一下，還沒轉過頭，一股沖力推到他身上，然後抱緊他的人搶過水果刀扔到一邊，幾乎用同樣的音量響朝門口喊：“誰讓你們在房間裏放水果刀的！拿出去！”
有個小弟探了頭進來，一看這架勢立刻揀起地上的水果刀帶了出去。
“文軒，你沒事吧？”李季峰一手攬著他沒，一手抓起他的手腕仔細檢查。
“李季峰？”紀文軒看著眼前的人木納的叫了一聲。
“是我。”李季峰看著他有點呆滞的樣子，趕緊又把他按進自己懷裏，“是我，這次真的是我！”
“是你？”紀文軒機械地重複著李季峰的話，“是你？李季峰？”
“你來幹嗎？”紀文軒的聲音忽然變地驚悚而尖銳，“滾！滾！滾！”
他幾乎是從李季峰的懷裏跳了起來，像個受驚的孩子噌一下就爬上床，拉著被子蓋住整個身體，縮到了角落邊，“不要碰我！你們誰都不要碰我！”
他的雙眼根本沒有焦距。
李季峰看著自己空掉的懷抱，又看了看床角的紀文軒，喉頭一緊，聲音變得哽咽：“文軒，你怎麽了？”
“不要碰我！”紀文軒重複著一句話，眼睛終於恢複了焦距，死死瞪著李季峰一眨不眨。
“文軒，是我，李季峰。”
“我知道。”紀文軒似乎還是清醒的，但是行為又詭異地吓人，“我知道你是李季峰！我還知道你說過，只要是你的東西就不會給別人碰，但是我已經被別人碰過了，難道你沒看見嗎？一次又一次，一個又一個，就跟六年前一樣！”
紀文軒咯咯地笑了起來，眼裏空蕩蕩的，沒有喜怒哀樂，只有恐懼。
“就跟六年前一樣，一個又一個。李季峰，你滿意了嗎？你不覺得惡心嗎？”
“不一樣！”李季峰沖上前死死拽住紀文軒，“我說不一樣，你聽到嗎！”
紀文軒一張口咬住了李季峰抱住他的手臂，用盡全力地只想撕下他的血肉，李季峰只是看著他，一動不動地任由他咬。
“呸！”他松開嘴，朝一邊吐了口血，“我恨你！”
忽然，紀文軒慢慢彎起嘴角，一字一句說：“李季峰，我以為過了六年我可以不恨你的，就跟我不愛你一樣。可是，現在，我還是恨你！恨不得你去死！”
李季峰很想問問他，那你還愛我嗎？只是話到嘴邊，他不敢問出口。
然後乓一聲，紀文軒操起一邊的臺燈往李季峰身上砸過去，李季峰頭一偏，臺燈落到他肩膀，碎了一地。
有血從他的肩膀滲出，這一下如果砸在腦袋上，真的是會要了命的。
外面的人聽到聲音沖了進來，一陣慌亂中，紀文軒又開始砸東西，所有他能抓到的，點滴瓶也好，枕頭也好，杯子也好，他想也不想抓起來就往進來的人身上砸，直到被人按在床上。
護士進來給他注射了鎮定劑，他喘息著胸口被固定在床上，一雙眼還是釘在李季峰的身上。
“我恨你！”他說不出話，但嘴型來來去去都是這幾個字，直到捂著肩膀站立在他面前的人一點點變得模糊，而後吧嗒一下，他的眼簾落下來，蓋住了一室的明亮。
紀文軒想，他該睡了，這個夢做了太久。
等睡醒了，他要告訴锺浩之，他夢到自己被人強暴，是他愛的人救了他，可是，他好恨！
(9鮮幣)藏心(虐身虐心)第十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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