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獨孤桀骜吃完就回店裏了。歐景年又恢複了一個人的無聊狀态,在巴巴客待了不到10分鐘她就受不了了,晃晃悠悠地也跟着進了薩瓦迪卡。
現在是晚飯時間,又是周五,店裏的生意非常興旺,店員們殷勤地待在門口,滿臉笑容地招待着每一個客人,看見歐景年,大家臉上的笑就更真誠了:“歐小姐晚上也來這裏吃嗎?到裏面去吧。”這批店員都是人精,通過幾次觀察下來,他們已經發現歐小姐在的時候店長脾氣會好很多,所以對歐景年的到來那是格外歡迎。
歐景年搖搖頭:“吃過了,獨孤呢?在忙嗎?”
“店長在樓上。”小宋笑着帶歐景年走進去,兩個人遠遠地就看見獨孤桀骜站在樓梯口的窗邊,兩眼望着窗外出神。
歐景年讓小宋繼續幹活,自己慢慢走上去,順着獨孤桀骜的目光眺望,發現她看的正是巴巴客的方向,歐景年想起獨孤桀骜對松餅發表的那一番豪言壯語,後背一涼,拍拍獨孤桀骜的肩:“在想什麽呢?”
獨孤桀骜早就發現歐景年了,但是她故意等着歐景年走上去找她,感覺這樣自己就比歐景年高了一等似的,聽到歐景年居然開口問她,她就更高興了:“在想怎麽打垮它。”
歐景年望一眼巴巴客,再看看這邊的店鋪,默默地指出了一個事實:“巴巴客是咖啡廳,我們是餐館,來消費的人群都不一樣,你和它争什麽争。”
獨孤桀骜第一次聽見這麽新鮮的理論,轉頭問:“消費的人群?是指來吃飯的客人?”
歐景年點點頭。
獨孤桀骜有些不解地問:“可是那邊也是年輕人和那種看上去有點身份的中年人,這邊也差不多是這樣的人。”薩瓦迪卡不便宜,泰國菜也不是人人都接受得了的,來這裏的還是以追逐時尚飲食的年輕人和家境寬裕的中産階級居多。
歐景年驚異于獨孤桀骜的細心,繼續解釋說:“可是你看巴巴客下午和晚上的生意差不太多,而我們下午沒有生意對不對?巴巴客賣的是休閑、服務和一種生活情調,我們賣的是飯菜。不一樣的。”怕打擊到獨孤桀骜,連忙解釋:“如果你一定想要擴張,倒不如把目标定位在旁邊的湘菜館。他們家也很紅火,賣的也是重口味的菜,價位也和我們差不多,而且走的是精品時尚路線,不是那種大館子菜。”
獨孤桀骜來了興趣:“湘菜,就是湖南菜?我也看見那家好久了,就是一直沒去過——不如我們現在去吃吃看?”
歐景年:“…我們才吃過飯。”
獨孤桀骜不屑地揚頭:“你看你這種弱不禁風的樣子!兩個燒餅就吃飽了!真正的習武之人,連胃都要能屈能伸…”
“打住!”歐景年頭痛地看了她一眼,眼光在四處一掃:“你不用看店了?”
獨孤桀骜神秘莫測地一笑,叫過幾個領班吩咐:“我今晚會搞一個不定期檢查,我不确定什麽時候會過來,也不确定過來的時候會看到哪些部分,不過我确定的是,如果我回來看見有任何一個人表現不好…”她一手慢慢握成拳,緩緩擡起,用力一抓,然而陰恻恻地一笑,“那個人,還有他的隊友、領班,今晚都不要想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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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領班全都抖了一下,每個人都迅速站成立正的姿勢,擺出标準的笑容,大聲喊:“您放心,我們一定表現好!”
獨孤桀骜滿意地點點頭,揮揮手,這幾個人就像獵犬一樣飛快地奔回了店裏各處,沒多久,所有人都知道了這個消息,每個人看獨孤桀骜的眼神又多了幾分畏懼,連帶的對歐景年都敬畏起來。
歐景年:…小獨孤為了蹭頓飯也是滿拼的,算了,她這麽誠心,就帶她去吃吧。
兩個人剛從咖啡廳殺出來,又一路殺進了湘菜館,這個時間湘菜館要等位,歐景年聽見服務員說要等40分鐘,抽抽嘴角,掏出手機想看看現在幾點,誰知一打開手機就看到整整101個未接來電,全部來自于文白,還有99的微信。
歐景年以為文白出了什麽事,趕緊先打開微信看,微信開頭幾句正常,就是在叫她要等文白回去再看電影,問她的地點。後面就開始質問為什麽不接電話。然後是一片“你抛棄我了?”“你居然和獨孤桀骜那個賤人好上了?”“獨孤桀骜不是什麽好人!”“我們多年情分你都不管了嗎?”之類的句子,足足90條還有多,最後還有戲劇性的幾句“我愛你”“我想一輩子和你在一起”。
歐景年對文白已經無語了,再看了看時間,發現文白現在應該已經到了金市,于是給她回了個電話。電話才響1秒就迅速接通了,文白的聲音馬上從那邊傳來:“歐景年,你終于舍得聯系我了!”
歐景年有一點點愧疚:“剛在電影院,把手機調靜音了。你在哪?到金市了吧?”
文白馬上蔫了:“咳,我…我臨時有點事,所以還沒到,你先玩你的吧…等等,你還和獨孤桀骜在一起嗎?”
歐景年看了一眼獨孤桀骜,想起來現在獨孤桀骜貌似是在給文白打工,怕文白遷怒于她,于是違心地說:“不在。”
“那就好。”文白的聲音馬上又低了下去,嘀嘀咕咕地說了一大串話,那邊背景很嘈雜,歐景年有點聽不清楚,于是對文白說:“那你回來再聯系啊,我先挂了吃飯去了,拜拜!”挂斷電話,一回頭就看見獨孤桀骜木着一張臉湊在自己身邊,臉上冷得簡直分分鐘可以掉小冰渣子來:“為什麽不說我跟你在一起?和我在一起有那麽丢人嗎?”在過去她是人人聞之色變的女魔頭,那些所謂的正道人士為了自己的身份體面,羞于與她為伍也就算了,可是歐景年又是為什麽不承認自己在她身邊呢?久經風霜的獨孤盟主馬上就想到了陰謀,但是看着歐景年的臉她又覺得,歐景年應該沒有籌劃這種陰謀的動力——歐景年有一股從骨子裏透出的懶散勁,別人看不出,獨孤桀骜卻看得出來。
于是無辜的文白再次躺槍。獨孤桀骜一瞬間就腦補出了整個陰謀,瞪着眼問歐景年:“文白看出來了?!”
“看出來什麽?”歐景年完全不知道獨孤桀骜在說什麽。
獨孤桀骜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沒什麽——歐小姐,文白好像很不喜歡我和你單獨在一起?”
歐景年有點尴尬:“咳,是這樣,小白呢她跟我關系好,所以比較依賴我,見不得我和別人好,就像小孩子總是會吃醋,不不不,會不喜歡別人搶了自己的注意力一樣。”
獨孤桀骜迅速地抓住了她的口誤:“吃醋?”歐景年不是個經常發生口誤的人,而且如果她沒記錯,文白似乎…很喜歡跟女孩子在一起?獨孤桀骜想起了在歐景年的電腦裏找到的視頻,還有歐景年那“采陰補陰”的癖好,深沉地看了歐景年一眼。
歐景年:“咳…那個,是這樣,文白她也喜歡女孩子,然後她不太懂事,以為她自己喜歡我,其實我們只是純潔的朋友關系,文白她搞不清楚自己的想法,她其實不喜歡我。總跟我在一起只是因為我像個媽媽一樣…呃…越解釋越亂了,總之我和文白沒有關系,但是她有點神經過敏,所以有時候我說話會婉轉一點,免得刺激到她,就這樣。”
獨孤桀骜眯起了眼睛:“那你和她采陰補陰過嗎?”
歐景年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什麽?”
獨孤桀骜挑剔地打量了歐景年一眼,繼續問:“你和她是采陰補陰過嗎?不然為什麽文白不喜歡你,還要吃醋?”
歐景年:“…不,我們什麽關系都沒有!”
獨孤桀骜嚴肅地點點頭:“最好沒有,我看文白體格也不怎麽樣,你如果一定要雙修,還不如找陳鋒,她底子算你們這些人裏最好的。當然,最好的還是跟我一起練武。”
歐景年:“咳,咳咳咳,謝謝你的好意,我不需要練武,也不需要…采那個,補那個,謝謝!”為什麽她和獨孤桀骜總是在公共場合讨論些這種問題?從*到搞姬到采補?她根本不是這麽重口味的人!
獨孤桀骜哦了一聲,沒再就這個尴尬的話題繼續下去,她跳脫的思緒一瞬間轉到了另外一個方面:“你說過過敏就是不舒服,神經過敏就是神經不舒服,神經不舒服就是神經生病了,所以文白她有大家常說的那個…神經病?”
歐景年:…我該說這孩子語文學得太好,還是學得太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