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辭職
公司最近有個重要的會議，總經理沒有帶着常思蘊，而是讓盧戚跟他一起去。
常思蘊自進入公司以來，一直很受總經理重視，總經理無論參加什麽會議，都會帶上她。
雖然前些天常思蘊突然在辦公室暈倒，總經理說是讓她多休息，但還是有敏感的人從總經理的行動中嗅出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你們說總經理和常思蘊是不是分了？我怎麽感覺他們之間怪怪的？”
“哪裏怪怪的了？人總經理才給她批了一個月的假期，說明心疼着呢，你別想太多。”
“不對，我覺得不對勁，以前的常秘書多拼啊，又不是沒有帶病工作過，怎麽現在要休息一個月？我覺得這兩人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麽，相信我，我的預感一般都很準确。”
“別說了別說了，常秘書她來了。”
常思蘊來公司的時候，員工在小聲的讨論她，雖然沒有聽到具體的話，但是不用想也知道他們在讨論什麽。她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神色如常地走回自己的位置。
有人笑着和她打招呼，“你不是請假了嗎？怎麽又來上班了？”
“請假？”常思蘊不解：“我請假了嗎？”
雖然她今天不是過來上班的，但是突然聽到自己請假了也十分納悶。
“對啊，總經理給你批了一個月的假期，你不知道？”那人的語氣明顯變了。
一個月的假期？
常思蘊這才想起韓峥在醫院說過的話，他似乎的确說過這樣的話，說讓她放下手中的工作，先休息一段時間。
常思蘊對着那人笑道：“我知道，我以為他只是說說呢，沒想到真給我批了。”說完，她走向人事部。
等常思蘊走後，辦公室裏的讨論聲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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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你們聽到沒聽到沒，我剛才說什麽了，我就說她和總經理之間出了問題吧，總經理給她批了假期她好像都不知道。”
“本來不信的，看她剛才的樣子，我有點信了。”
“你們別關注這些了，難道你們沒發現常秘書往人事部去了嗎？”
“啊？她要幹什麽？”
常思蘊今天是來提離職的，這是她思考了兩天的結果。秘書這崗位一直是方老太太在做，方老太太有這個能力做好，所以韓峥把方老太太帶進了公司。
但是她不是方老太太，對于這一塊也不熟悉，要上手的話得慢慢來，現在白占着職位也不行，不如直接辭了。說不定人家韓峥也有這個意思，只是不知道怎麽開口提罷了。
常思蘊向人事部提了離職的意向，沒想到人事部的小姐姐沒一個敢接受她的離職申請。
“常秘書，你還是別為難我們了，你當時是總經理直接帶進來的人，我們怎麽敢接受你的離職申請。”人事部的經理把常思蘊拉到一邊，跟她吐露實情：“這事你得親自和總經理交代，他點頭了，我們這邊的流程很好走，他要是不點頭，我們也難辦。”
常思蘊原本就沒打算和韓峥碰面，想着直接和人事部提出離職，沒想到人事部的人這麽為難，常思蘊沒辦法，決定去找盧戚。
盧戚聽說常思蘊要離職的時候，又震驚又難過，“難道公司裏的傳言都是真的？你和總經理……你們兩人……你們……”
常思蘊直接進入正題：“我想讓你幫個忙。”
盧戚：“什麽忙？”
常思蘊把辭職信遞給他，“麻煩幫我把辭職信交給總經理。”
盧戚接過辭職信，猶猶豫豫地開口：“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決定了要走？”
“我已經決定了，你不用勸我。”常思蘊态度很堅決，“麻煩你啦，改天我請你吃飯。”
盧戚拿着辭職信躊躇着，最後還是很不識時務地問了一句：“改天是哪天？”
常思蘊愣了兩秒，“要不就今天晚上吧，你吃辣嗎？火鍋介不介意？”
盧戚想也沒想，“好。”
韓峥回到辦公室時，看見桌上放着一封辭職信，他打開一看，是常思蘊寫的。
“她送過來的？”韓峥這話是對着離他不遠的盧戚說的。
盧戚回道：“不是，她是由我轉交的。”
韓峥聽完，冷哼一聲，把信封扔回桌上。
人事部的經理跟他提過常思蘊要辭職的事情，經理是個人精，知道常思蘊是自己帶進來的，絕對不會擅自做主，所以經理讓她親自來向他提。
他等了好半天都不見人來，結果最後就等來了這封離職信？還是盧戚替她送來的！
她從韓家一聲不吭的溜走了，現在也想從公司一聲不吭的溜走？
韓峥又拿起那封辭職信看了幾眼，随後放進了抽屜裏。
晚上，常思蘊找了一家味道還不錯的火鍋店，早早訂了位置等着盧戚。
其實她和盧戚并不太熟，當時和方老太太換了身份後，她去公司參加了幾次會議，都沒有見過盧戚，因為盧戚那時候還沒有來公司。後來韓峥要接手公司，盧戚才被招了進來。
她記得她第一次見到盧戚應該是在一次股東大會前，盧戚剛做韓峥的助理沒多久，他很乖巧地站在韓峥身邊，那時候她因為要開會心裏沒譜，也沒有心思關注別人，只覺得這個助理很溫順，很安靜。
後來韓峥慢慢接手了，她不用常去公司，也就再也沒見過他。再後來，方老太太進公司給韓峥當秘書後，她偶爾能從方老太太的口中聽到這個名字，說他是個有能力的人。
常思蘊覺得，能得到方老太太稱贊的人，應該确實是個很優秀的人，想必他在工作上也幫過不少方老太太的忙。
總的來說，常思蘊對這個人的印象還不錯。再加上今天他還幫自己提交了離職申請，請人家吃一頓飯也無可厚非。
盧戚是個時間觀念很強的人，提前十五分鐘到了地方，一見面，發現常思蘊已經在裏面等着了，一臉歉意地說：“你來多久了？是不是讓你等了很久？”
“沒有沒有，我也沒來多久。”常思蘊請他入座。
常思蘊将菜單遞給盧戚，“你看看你喜歡吃些什麽，我已經點了幾樣，還不夠，你多點點。”
盧戚接過菜單認真看了起來，常思蘊擡頭看他，趁機問道：“辭職信你遞給總經理了吧？”
“遞了。”盧戚頭也沒擡，繼續看着菜單。
常思蘊繼續問：“那總經理是什麽态度？你知道不？”
盧戚放下菜單，略略思考，“總經理什麽也沒說，看了一遍離職信，然後把它放進了抽屜。”
放進了抽屜？這是什麽操作？
那他到底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呢？
常思蘊不死心地問道：“以你對總經理的了解，你覺得他這是什麽意思啊？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盧戚很認真地思考了幾分鐘，然後對着同樣一臉認真的常思蘊搖搖頭：“不知道。”
常思蘊：“……”
沒道理韓峥會不同意啊，她又不會秘書的事情，留着她也沒什麽用處。少一個白領工資的人難道不好嗎？
常思蘊準備過兩天再去問問人事部的小姐姐，打探一下總經理有沒有發話。
眼下，盧戚點好了幾樣菜，常思蘊随手接過來，定睛一看，差點暈過去。
這位還真是不客氣啊，全都是按最貴的點，若不是上次賺了點廣告費，這頓飯她還真請不起。話說，這廣告費還是韓峥給的。
常思蘊偷偷瞄了盧戚一眼，含淚假笑道：“原來你喜歡吃這些東西啊？”
“對啊，和你吃飯，肯定要吃最貴的。”
看着笑得一臉天真無邪的盧戚，常思蘊差點當場厥過去。
這人真的不是故意的嗎？但是他居然還能笑得一臉純真，這這這……
常思蘊咬咬牙，算了，請吃飯是自己提出來的，再貴也得自己撐着。
常思蘊喜歡吃辣，而且她提前問過盧戚是不是吃辣，看他不介意的樣子，常思蘊就沒點鴛鴦鍋。等到一大盤菜下鍋之後，盧戚卻斯斯文文地夾菜，生怕碗裏的菜多了。
常思蘊看他怎麽也不肯多吃，撈了很多熟了的食物，一個勁地往他碗裏放，邊放邊說：“這些可都是你點的，你要多吃。”
這些話可是常思蘊的真心話，多貴的東西啊，吃不掉真的太浪費了。
此時，韓峥和一行朋友從店外經過，有眼尖的人看見裏面的兩人，碰了碰韓峥的胳膊：“這不是你的盧助理嗎？看樣子是和女朋友一起吃飯？”
常思蘊背對着他們，看不見她的臉，只看到她的動作，她正在不停地往盧戚的碗裏夾菜。
那背影，別人不認識，韓峥卻認得出來。
辭職信讓盧戚遞交，飯也和他一起吃。嗯，很好。
韓峥面無表情地走了進去。
大家以為他要去和盧助理打招呼，所以沒跟着進去，但是韓峥卻在收銀臺停了下來。
收銀員列出來一條長長的賬單，韓峥越往下看，眉頭皺得越深。
他想起之前常思蘊找自己要廣告費時講價扣扣索索的樣子，扯起嘴角冷笑一聲。
對別人倒是挺大方。
常思蘊表示她不大方，她很肉疼，她是真的肉疼。
明明點了這麽多美味，但是盧戚卻不怎麽吃，一個勁地讓她吃。
常思蘊覺得自己再吃下去肚皮都要撐破了，“這些都是你點的，你喜歡吃的，你別光讓我吃啊，你自己也吃啊！”
盧戚沒吃多少，倒是一個勁地喝飲料，等到兩大瓶飲料都被他喝完，常思蘊才意識到不對勁。
“你……你不會不能吃辣吧？”
當面被拆穿，盧戚紅着臉點點頭。
哈？感情自己之前一直在逼着人家吃辣？
“你早說啊，我可以點鴛鴦鍋啊。”
常思蘊十分不理解這個人的行為，她記得她之前還特意問了一下的，這是什麽難以啓齒的事情嗎？不是說一下就行的事情嗎？
盧戚見常思蘊似乎不大高興，趕緊解釋，“我希望你能吃自己喜歡的東西，我能遷就你的。”
常思蘊：“……”
這個走向她怎麽有點看不懂了？
常思蘊在這方面其實一向都不太敏感，周圍人誰對她有好感她都不太能很準确無誤的get到，她不确定地問道：“你這麽說，是因為喜歡我嗎？”
盧戚大概沒想到她能這麽直白地說出來，一時之間，整張臉變得通紅，連脖子根都紅了。既然對方都說得這麽直白了，他也不用再掩藏着。
他擡起頭，真摯地看着常思蘊，“對，我喜歡你，從你進公司沒多久我就喜歡上你了。我只恨自己那個時候沒有表明心事，後來你和總經理在一起了，我就更加不敢開口。我以為這份心思永遠不會讓你知道。但是……”
盧戚停頓了一下，“雖然不知道你和總經理之間發生了什麽，但是我對你的心意永遠不會變。”
聽完這通認真的表白，常思蘊當場石化。
盧戚從她進公司沒多久就喜歡上她了，那時候不是方老太太嗎？那他喜歡的人實際上是……
常思蘊沒敢讓自己多想，猛然站起身來，“今天就到這兒吧，我先走了。”
她覺得她需要冷靜冷靜。
盧戚見她要離開，也跟着起身。
常思蘊沒管他，自顧自地走到收銀臺，準備結賬。
但是收銀臺的服務員告訴她，已經結過賬了。
嗯？
常思蘊把目光移到跟上來的盧戚身上，“你結的？你什麽時候結的？”
盧戚尴尬地看着她，“不是我，我有這個打算來着。”但是被誰搶先一步了。
那會是誰？誰會無緣無故給她買單啊？
“你好，請問一下你知道替我結賬的人長什麽樣子嗎？”常思蘊轉身去問服務員。
服務員直言不諱地甩了兩個字：“很帥。”
常思蘊：“……”
常思蘊在生活中其實認識不少帥哥，但是聽到這個形容詞，她的第一反應就是韓峥。
但是轉念一想，韓峥沒道理會給她買單啊？而且他就只是默默給自己買了一下單，不留姓名地走了？
“他有沒有說什麽？”常思蘊又問道。
服務員似乎這才想起來，“對了，他讓我轉告你一句話。”
“什麽話？”常思蘊俯身過去。
“沒門。”
“沒門？這是什麽意思？”盧戚覺得十分奇怪，忍不住問道。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常思蘊聽到這兩個字幾乎秒懂。
辭職？
沒門。
是韓峥沒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