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ACT 6
? 古斯曼宅邸中，廳堂的古老大鐘敲響了十二下。
肖恩肚子叽咕作響。
“今天午飯吃什麽？”他問布馮。
“廚師請假了，讓我們自行解決。”
肖恩努了努嘴，“好吧，那叫外賣，來個深盤比薩怎樣？”
“挺好的。”布馮沒意見，他向來不挑。
深盤比薩乃芝加哥的一大特色，肖恩向來很熱衷這個。
“是要點西城區那家嗎？”布馮問。
“嗯。”肖恩拿起電話撥出去。
西城區的那家比薩店老板是個老頭子，典型的老派作風，思想保守，不接網上訂單，也不接待臨時客人，外賣也只能是自己上門提貨，所有的顧客用餐前必須提前半小時打電話預約，到時候去到就可以吃到現成的比薩。
“喂，崛生老頭，是肖恩，嗯，來一個例牌，我待會過去你店裏拿。”
肖恩快速換好衣服，牽着一只胖嘟嘟的奶黃色法國鬥牛帶上一個矮個子助手，開着那輛嶄新的白色one-77風風火火出門去。
“老大，出去拿一個比薩而已，至于開超跑麽。”布馮看着窗外路人紛紛朝這邊投來豔羨的目光，吐槽道。
“老子喜歡。”
車子開到比薩店對面的街道停了下來，“我在這等你。”肖恩對布馮說。
布馮準備打門下車，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對面的櫥窗前閃過。肖恩渾身激靈，“等一下布馮，你看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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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昆?裏維斯拿着一沓報紙在街上走着，他正在尾随一名牽着大麥町犬散步的女士。看樣子好像已經物色好下手目标了。
“哼，猥瑣。”肖恩鄙視道，“媽蛋這貨又準備要去禍害狗了，布馮，你先帶上牛牛去拿比薩，我跟上那個偷狗賊。我要當場揪住他的把柄來個人贓并獲！”
肖恩下車，他跟着麥昆穿過塞爾大道轉入德文街區，一路保持适當距離。在拐進一條小巷中的時候，肖恩被身邊迎面而來的混混撞了一下肩膀。
“嘿，兄弟，你撞着我了。”那名混混拉住肖恩的胳膊。
肖恩瞪他一眼，“你丫閉嘴，走路該帶眼睛的人是你。”肖恩甩開他的手繼續往前走，他可不想把偷狗賊跟丢。
那家夥又上前拉住他，“你現在撞到我了，是不是該道個歉？”
肖恩懶得理他，正想離開，突然一股拉力把自己往昏暗的巷子裏頭猛拽，來人用抹布捂住肖恩的口鼻，突如其來的襲擊讓肖恩霎時間沒做出相應措施，但他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
肖恩努力讓自己保持頭腦冷靜，他第一時間想到抹布裏頭可能滲了麻醉藥劑，于是屏住呼吸，肖恩擡起頭大力往後一昂，後腦勺狠狠地撞向對方的下巴，肖恩聽見自己的頭骨和下巴磕碰發出的撞擊聲，另外還聽見對方因為疼痛發出嘶嘶的倒吸氣聲。
接下來肖恩猛地擡腿，對那家夥的老二往死裏踹，這一招很陰，但鑒于對方是個小人，肖恩也懶得當什麽正人君子。
果不其然，對方痛得驚呼一聲滿地打滾。
“說，他媽的誰指使你這樣幹！”肖恩怒不可遏，他警惕地靠近襲擊他的人，剛準備掏出手槍的時候，一個重物狠狠地敲打在肖恩的後腦勺，肖恩感到一陣暈眩。這時候又冒出了兩個家夥，他們一左一右将肖恩挾持。
肖恩使勁掙紮了一番，但暈眩感讓他有點脫力。
“該死……”肖恩低罵。
“把他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搜出來，我剛才看見他開着那輛阿斯頓馬丁，你瞧看他穿這滿身名牌，鐵定是個有錢少爺，咱們該狠狠敲他一筆。”左邊的人說。
那兩人把肖恩丢到牆角裏，剛才那個被肖恩打老二的家夥扶着牆壁站了起來，他來到肖恩跟前，帶着咬牙切齒的恨意一句話不說直接擡腿瞄準肖恩的胯丨下踹去，肖恩頭腦混漲難受，已經無法做出躲避動作，卻剛好由于彎下身子摔倒在地上僥幸地避開了剛才那一腿。
可躲過了一次躲不了第二次，肖恩急了，打別的部位還好，就算打臉也行，唯獨命根子不可以！否則他下輩子可就性福不保了，為了老二，他必須得想想辦法。
“嘿，兄弟，你們在打劫嗎？能算上我一份嗎？”有人從後面拍了拍混混的肩膀，混混轉過身去還沒回話就馬上吃了對方一記勾拳。
旁邊的兩名同夥見狀立即沖上前去跟那家夥拼了，結果換來的是一頓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暴揍，三個不自量力的家夥一一被放倒。
肖恩側躺在地上，通過模糊的視線看見一個男子來到自己跟前，把自己扶坐起來。
“你還好吧？” 麥昆沖他笑了笑。
“那些家夥是不是你喊來的？”
“啧啧，你對一個剛剛解救了你的人說這種話真的好嗎？”他呵呵笑道。
“你打起架來真是個狠貨色。”肖恩盯着他。
“算是練過幾下子吧，我記得你，你就是那只法鬥的主人，他們喊你肖恩少爺。”
我也記得你，你化成灰老子也記得你，肖恩心說。
“你頭部流血了。”麥昆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又指了指肖恩。
肖恩摸了摸後腦勺，發現手上全是血。
“死不了。”肖恩急着從地上站起來，結果他一陣昏沉，全身發軟失去了重心，麥昆見狀趕緊伸過手去把他拉住。
“別亂動，會失血過多暈眩的，”麥昆捂着肖恩的後腦勺，“剛才那些家夥是這附近街區的混混，經常喜歡鬧事，要不是我剛才把狗跟丢了，不對，我是說我把我的朋友跟丢了所以我才往回走撞到剛才那一幕，總之你下次當心點吧。”
肖恩不想跟這個男子再有瓜葛，“這次真是謝謝你，我得回去了。”
“你能走得動不？你剛才站立都不穩。”
“站不穩我就扶着牆回去。”肖恩倔強的說。
BIBUBIBUBIBU——
這個巷子外面傳來警車的鳴笛聲。
“警察先生，就是前面那裏，剛才有幾個人在打架。”一個路人喊道。
“條子來了，我先走一步，我可不想被條子帶回局裏喝咖啡做筆錄。”臨走前，麥昆不忘将那些混混身上值錢的物品全部沒收裝進自己口袋裏。
然後他拍拍肖恩胳膊，“那麽肖恩少爺，你慢慢扶牆吧，咱們後會有期。”
“等一等！”肖恩一把拽住麥昆的袖子，“我，我跟你一塊走，我讨厭條子……”
事實上，不僅是肖恩，黑手黨家族的任何人都不喜歡跟條子打交道，再者，要是自己居然弱到被幾個街頭混混圍毆，這種事情被傳出去，肖恩的面子可就挂不住了。
麥昆的目光停留在肖恩身上，将他從上到下掃了一遍，二話不說把他抗在肩上，撤退。
這是一家普通的雜貨店，占地面積不大，貨架上擺滿了日用品和零食。
卡特正坐在收銀臺前把頭埋在報紙裏，聽見有客人來于是說道：“歡迎光臨，請自便選購，記得給錢就是了，這是店主交代的。”
“卡特，幫我把藥架區那邊的應急藥箱拿來。”
“店主可算回來了。”
聽見是麥昆的聲音，卡特放下報紙看了過去，發現麥昆并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他身邊還多了一位金發碧眼頭破血流的……
“美人兒”卡特的眼睛射出只有看見漂亮同性才會閃耀的異樣光芒，他興奮喊了出來。
麥昆瞪他一眼。
卡特自覺收起目光，“咳咳咳咳，我是說，你旁邊那位小夥子看上去狀況不太好，哦對了，應急藥箱，我去拿。”
“這店是你開的？”肖恩假裝毫不知情。
“嗯，地方有點窄，見諒一下，這邊坐吧。”麥昆招呼道。
卡特把藥箱端了過來，“哎喲小夥子，你這是怎麽弄的傷口啊？看着就覺得疼，來，伯伯來幫你消毒上藥。”
“……”麥昆瞟他一眼，無語。
“小夥子叫什麽名字？……小夥子今年幾歲了？……小夥子的手真白，摸上去怪舒服的……小夥子長得真俊，伯伯可喜歡你了……”
即使肖恩對同性這方面的事情再遲鈍，也察覺得到眼前這位色伯伯的某種古怪行徑，他咽了咽口水，想動拳頭，可是看到對方是個老人家，只好忍辱負重。
麥昆也實在是看不過眼了。
“走開走開，一邊看報紙去。”他把卡特趕走。
“我來幫你上藥吧。”麥昆對肖恩說。
麥昆拿出酒精和棉花幫肖恩消毒，“還好，傷口不大，但如果不及時處理的話還是會有感染的危險。酒精痛不？”
“小事兒，趕緊把藥上好來吧。”肖恩咬着牙齒忍了過去。
麥昆盯着肖恩的後項，心想如果狙擊的話，是否應該從這個部位着手，肖恩的脖頸白皙潔淨，而且細膩光潔，一眼就看出這是富貴人家養尊處優的公子少爺，麥昆有點兒心癢，想伸手去摸一把，最後還是忍住了。
“你口渴嗎？”麥昆問他。
肖恩的嗓子确實有點幹燥，于是點頭。
麥昆笑笑，“你等一下，我給你拿點喝的，對了，有什麽想喝的不？”
“随便吧。”他說。
肖恩看着麥昆跑去冰箱拿飲料的背影，突然覺得這家夥人好像還不錯，雖然是偷過自己的狗，但自己找打手甚至雇傭殺手去幹掉他是不是有點過了？嗷，後腦勺好痛，還是別想了。
麥昆站在冰箱前忖思了一會，他的目光停留在架子上那兩支過了期還沒賣出去的酸奶上，原本是要清理掉的，但是這樣做讓麥昆覺得虧本，便一直擺在冰箱裏僥幸能有哪個粗心的客人将其買走，多賺一點是一點嘛，反正酸奶過了期也是酸的，客人也喝不出來。
他拿起一支酸奶，關上冰箱門。
“給”
“嗯，謝謝。”肖恩接過酸奶，看也沒看，咕嚕咕嚕喝下肚子。
休息了一會兒，肖恩覺得體力稍微恢複了過來，便跟麥昆道別離開，他的手機還放在車上，布馮肯定早已經拿了外賣在那裏等着自己。
肖恩剛準備推門離開，麥昆喊住了他。
“诶，等一下，肖恩少爺。”
“叫我肖恩就可以了。”
“好的肖恩，這是你的賬單。”
什麽？賬單？肖恩疑惑着接過那張紙條一看。
上面寫着：
萬能應急藥箱：XXX元
比利時原味酸奶：XX元
合計：XXX元
肖恩當時就愣住了，他沒想過對方竟然會向自己收錢，畢竟肖恩一直覺得麥昆是出于好心幫自己的，當然這純粹是他一廂情願這麽認為。看來自己真是太天真，太單純了！
雖然這點錢對肖恩來說并沒有什麽，但肖恩不服氣，“我只是用了一些消毒藥水，棉花和創傷噴劑而已，藥箱裏的其他藥我可沒動過。”
“肖恩，那個我來給你解釋一下吧，這萬能應急藥箱我們是單獨售賣的，所以一經拆開使用就必須得付款買下裏面的所有藥品，這樣吧，見是你，我給你打個九九折。”
剛才覺得這家夥好完全是錯覺，還他媽九九折，打折跟不打折有區別？！肖恩板起面孔看着這位市儈味十足的店主。一股想要抽死他的沖動油然而生。還不是因為跟蹤你老子才會被那該死的混混纏住，說好的人贓并獲呢？！肖恩現在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肖恩，你這樣盯着我也是沒用的，我開個小雜貨店不容易，平時賺不了多少，九九折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大家相互體諒體諒。”麥昆義正言辭道。
“請叫我古斯曼先生。”肖恩眯起眼睛。
“好的古斯曼先生，總共是XXX元謝謝。”
“我沒帶錢，借個電話打一下，我讓我家助手送錢過來。”
“你可以用店裏的公用電話，每分鐘電話費是……”
肖恩：“！！！”
摳門賤男去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