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一年級的小豆包,一打一蹦高

作者有話要說:

這句話好像是小學一年級時別人嘲笑我的,當然上了二年級就可以拿這句話來笑別人了。盡管我始終沒打過誰也沒被誰打過,但是小豆包我當過,打小豆包的角兒我也算當過。

所以說這世界總是很有趣,小學二年級以後,我會一點點變大,有了越來越多的低年級同學可以欺負。然後我上初中,又從一年級的小豆包做起,而後兩年,繼續欺壓下面。然後高中,然後大學,大學之後如果考研,研一繼續受師哥壓迫;如果直接工作,那麽免不了成為任何老鳥(即使只早一兩年進單位)壓榨的對象。

而新人,總會慢慢變為老人,然後欺負當年的自己。當新人抱怨那些心理變态時,有沒有想過這會是将來的自己,而他們的過去,也曾與自己一般,年輕而被打得蹦高?

忘記這一點的人太多太多,所以我們仍然在打着可以蹦高的人群,即使我們也曾被打得蹦高。人生也許就是在被打與打人之間形成平衡,所以随時有小豆包可以練手,只要你也當過豆包。

于是我上了大二。

上大二之後辭掉了學生會工作,再不用做海報到十點,在空蕩蕩的校園裏面走來走去了,竟是一陣輕松。我果然不是适合做事情的人。

但漫畫社我是要待到底的,一開學就跑過去幫忙組織做事,然後等待新生入學。等他們也去昌平受了一通“教育”之後,迎接他們的便是招新——一切和前一年一樣,不一樣的,只是人。

當然漫畫社的招新更有新意了,因為莊芷帶領我們走上了cos之路,所以招新的時候也是穿着cos衣服打着招牌來招的。可以說一條路上各社團,只有我們最光彩奪目——當然,若說是現眼我也不介意,這兩者本就共通。

來來往往的人,懂的,不懂的,都投來關注的眼光。我笑着,知道我們這些人像是馬戲團的小醜,或是動物園裏面爬上竄下的猴子,所以貴族如湛青站在後面,面無表情地看着熙來攘往的人群。而本來就無甚形象的我發揮了人來瘋的原則,在人前說着笑着。

湛青是被我強拽過來的,強行給他披上Tidus的馬甲,卻允許他可以背對觀衆,不必賣臉。用我的話,我們是招新,不是湛青同學後援會。他需要拿來現的是他那身衣服,而非其它。漫畫于我有着重要的意義,若非真心喜愛,便不要來漫畫社——即使是出于追求這個偉大目的。

說穿了,其實我也有點湛青的潔癖,心理上的。我對于自己所執着的,也有種深度保護的心理,不允許別人辱了它。只是我還知道,我愛逾生命的事物,于他人而言可能只是垃圾。因此,我不奢求能被理解,甚至大多數時候,能夠眼睜睜看着他人的誤解和誣蔑,而反駁的心,越來越弱。唯一能作的,只是盡力讓它能遠離些傷害。

我可以對漫畫的衍生物——cosplay很寬容,但絕對不允許為帥哥入社這種事情發生。所以我告訴湛青筒子,他可以不去賣臉,盡管他還是吸引了不少學妹。

“學姐,漫畫社是在這裏報名嗎?”謝天謝地,總算有位學弟來了,我很熱情回答:“對,在這裏簽上姓名系別寝室電話,周四下午四點半在綜合樓地下209開會,就可以了。”

學弟不夠高,不過長相還清秀,一頭自然卷的發讓我覺得好笑,竟然記住了他的名字:方歸。

于是周四下午,在發着黴味的地下室,我還特意看了眼周圍,沒發現他的痕跡。心下奇怪,溜出去四下尋覓,也沒有找到。然後聽到隔壁的聲音:“我們青協……”

“等等,這裏是青協?”我聽到一拔高了的聲音,“這裏不是漫畫社嗎?”

然後我聽到青協會長似笑非笑的聲音:“同學,那在隔壁。”

我噗哧一笑,在青協門口親近會見了方歸筒子。看在他是學弟的份上,只小小嘲笑了他兩句,沒将他糗事公布于衆——我,終究是個厚道人啊。

方歸和我有着類似的愛好,喜歡的漫畫家都差不多——當然我承認,我本來就喜歡少年漫畫多于少女漫畫,自然和男生容易愛好相似。只是漫畫社加一起其實就幾顆草,當然就顯得可貴起來。大一一年,湛青那點東西我已經捉摸得差不多了,新人更能引起我注意。

尤其是學弟學妹們都很可愛,一口一個“學姐”的(漫畫社裏,不興“師姐”這叫法),讓我虛榮心得到極大滿足。年歷這種東西,有的時候還是很值得驕傲的。

“恩,我那裏有書,下次開會的時候給你拿來。”我和方歸讨論着,說起他沒看過的漫畫,我于是說道,順便回頭對衆學妹說,“你們都在7號樓吧,可以直接下來找我,我在415。”新生大多住在我們樓七樓以上,故言“下來”。

學妹歡呼,然後我聽到湛青聲音:“我也可以去麽?”

我斜着頭:“如果你穿Yuna的衣服,也許樓下大媽有可能放你上來。”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Yuna那件衣服,是露背裙裝,大片肌膚啊,總讓我流口水。

湛青橫我一眼,我橫回去,心道你兇什麽。

很湊巧,學妹中有一名常混某國內原創漫畫BBS,竟然是知道我網名的。而一聊之下,更是發現盡管彼此沒接觸過,認識的人卻大多重合。

這世界有的時候很小,尤其同在某個圈子裏面的時候。

其實我已經頗有一段時間沒太混漫畫了,一方面,是網上各種波折,我常去的那個BBS關關開開,老人走了大半,我的熱情也消減了;另一方面,世界上有種東西,叫做天分。

看到湛青的畫,我不得不承認,天分這東西是勿庸置疑地存在着的,而當然不在我身上。其實我朋友之中擅長此道的甚多,以前可能還嫉妒之類,現在卻心平氣和得很。十年的摯愛,其實也不是松不了手。

高三那年看某本電腦雜志上面,有人寫自己對于漫畫的熱愛,然後說:但是進了大學,卻不再有那個心情。有些東西,放了手便再也抓不回來。

我想我也是,高三一年盡管沒有全然放手,卻也不再畫。失去了神智不清的執着,再回頭便找不回曾經的熱血,雖然嘴上還堅持着熱愛。所以面對湛青的畫,我會笑笑:“小子畫的不錯。”卻是局外人的語氣了。

還有就是來了北京,參加幾次漫展,一兩次聚會,終于開始對這個圈子失望起來。熱血漫畫少年其實是少年漫畫裏面的形象,事實上每個人都是人,需要吃喝拉撒需要錢需要名聲。而且這裏是中國,充斥着各種非實力因素。明明是外行人,卻可以影響一本雜志一名畫者的去向和将來。

于是原創漫畫仍在沉淪,而我跳了出來。從此以後,最多只感慨。和連英學妹,還是借書還書居多,很少談論原創如何如何。

說起來,我寝室幾乎是漫畫社的另一個基地,其實也可以說是借書處。我千裏迢迢來大學,帶的衣服和雜物還沒有書沉,因此同樓的學妹(這是新樓,沒有學姐)和同級都跑過來翻書借書。我性子本來也馬馬虎虎,通常讓她們自取。

而我,若不是坐在床上看書做衣服,就是在電腦前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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