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信任
我是個日語半吊子沒錯,不過一些……嗯,日常用語還是會說的。比如說什麽旦那桑啦阿娜達啦,而且我一旦和一個人熟起來,那麽什麽親愛的甜心寶貝也是随便亂喊,括號僅限文字。
就比如我一親友,男的,我還打游戲的時候企鵝上喊他随手問一句“寶貝兒有空日常不”,然後他回我“寶貝兒沒空日常”,配一張特別萌萌噠的表情包,看得我對我一堆常用熊貓頭表情陷入了“到底我是萌妹還是他是萌妹”的沉思。
想當初第一次在游戲裏面看到他是個蘿莉,我還真覺得他是妹子麽麽噠了三個月,我覺得應該是他更萌妹一點。
和同學用英語就別說了,我一直覺得英文表達各種各樣的感情太直接,就比如我以前一個小組的妹子,看到我弄出來的材料就會歡呼着說一句“you are so sweet”,翻譯成漢語絕對起雞皮疙瘩,但是放英語就習慣了。
至于這一句旦那桑也沒引起太大風波,我估算了一下火堆高度最後還是感覺跪坐最方便,均勻移動着手頭這只烤雞讓其受熱均勻,偶爾拿着旁邊一個小刷子稍微把那些烤出來的油均勻抹在雞皮表面。這種事情我這個處女座幹得津津有味,尤其看着手頭這只雞逐漸變得油光锃亮表皮金黃,更有一種滿足感。
啊,回想起我之前的廚師美食坑,感覺更有動力了呢。
随着香味愈發濃重,我感覺我自己的手藝也真是好像越來越好了。鼻子裏面能夠聞到美妙的味道,雞肉的香氣和火焰互相環繞着,讓我覺得——
“以後烤這個,出去烤吧。”
我苦着臉瞥了一眼薩卡斯基:“不然這個味道會徘徊在這裏整整三天都說不定啊。”
“嗯,是我失誤,明天會注意的。”
“那也明天再說啦,肯定是我手藝好。”
嚴肅認真地盯着我手裏的作品,我稍稍又換了的方向保證雞肉熟透。旁邊的刀子已經準備好,我索性劃開一條雞肉,讓這只烤雞遠離了一點火堆,用叉子叉着這塊雞肉遞到了薩卡斯基嘴邊:“嘗嘗味道?”
他睜開眼睛看了我一點,好像帶着點無奈啃掉了這塊雞肉,又不和我說評價照常閉上了眼睛。
呵,有本事你等會兒別吃。
“所以,味道怎麽樣?”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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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就可以?可以?媽的我覺得我身為廚師的尊嚴受到了侮辱……雖然我也沒啥廚師的尊嚴,那就是屬于人.妻的尊嚴好了。
雖然我也不是人.妻……
挫敗地把烤好的整雞放到了旁邊那張大葉子上,我默默地用刀直接劈成了四份,自己拿了一塊坐在一邊啃:“剩下的你的,還有面包年糕等主食,哦,還有你之前找到的水煮蔬菜,我也趁着烤的時候做了,下午準備怎麽樣?”
“島的北面還沒有去探索過,等會去。”
“嗯,那吃完休息一會再去,吃晚飯之後劇烈運動是會有盲腸炎的,我可不想這麽荒郊野嶺的還要開膛破肚,這已經完全超出我能力範圍了。”
我在他面前也懶得要什麽形象,蓬頭垢面和個鬼一樣又不是沒見過,一旦當人在形象方面的底線低到一種程度的時候就會放飛自我,而且都知道對方什麽德行了我還裝個P淑女。
暴躁老哥,在線暴躁,不過這回暴躁的人是我不是他。
唉,我爹想要的淑女女兒這輩子也不可能存在了,除非他和我媽再生一個。
啃完了四分之一只野雞,兩塊麻薯,等到兩個人都吃完之後我用這張葉子把殘骸包起來等會兒出去埋了——看我多好,還能把骨頭給埋了,要再細心一點還能立個墓碑,感謝這只野雞以身飼……人類。
在外面用水沖幹淨手,我曬着暖暖的陽光,看着日歷上面顯示的海圓歷7月4日,兩天前我媽……
不對,我媽生日早過了,我來的都是10月了。
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我最近時間過得有點混亂,主要還是因為沒電腦的關系。
“怎麽了?”
“沒什麽,我有點混亂,來這個世界的時候是10月份,一下子月份轉換讓我有點覺得詭異。”
都和自己重生了似的。
在這麽幾天裏,我用着帶過來的紙和筆把我的論文大概給寫了個大綱回去填,畢竟我是有Due的女人,磨了好久才總算把一份五頁的論文給搞定了。至于對島嶼的探索,這個島嶼東部有海成湖,南部也就是我們所在的地方是森林,西部算是海灘,北面确實我們都沒有去好好探索過。
“如果要去的話,要不要做好可能回不來的準備?”
我瞥了一眼山洞裏面放着的帳篷——這玩意兒後來都成了我的個人用來換衣服的房間了:“我覺得還是需要帶點什麽。”
“不用,很快就能回來。”
“你确定?”
我歪了歪頭,反正帳篷又不是很輕還有個現成的包裹,我直接三下兩下把這個給拆了疊好放到包裝裏面背着:“別半途而廢薩卡斯基,我可不想走一段路了前面有什麽發現,結果硬是因為時間的緣故要半路返回。”
雖然島上沒啥危險還被屏蔽了,簡直就是《文明6》裏面一個島上一個文明稱王稱霸的驚喜體驗,然而我還是覺得這個島上有點怪怪的,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雖然我的預感一直和阿今的反向flag有同種屬性,但是偶爾還是會準一次——
我真切地希望,這次別準。
“明天早上十點不管如何還是會去海岸邊,不用帶着這些東西。”
“如果真的回不來呢?”
“我會把你送回來的。”
我看着他不可置否的表情索性就把我都開始捆起來的帳篷和睡袋扔在了一邊。每天東買一點西買一點,錢攢着沒地方花也就算了,我現在帳篷睡袋都有了。不過是我自己的尺寸,每天裹成一個蠶蛹一個人找一塊空地睡得美滋滋,唯一不好的就是我每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都發現自己離睡覺之前的地方差了大概五個身位,旁邊靠着一個薩卡斯基。
到底是我滾過去的,還是他把我扒拉過來的……我傾向于我滾過去的。因為每天造成我洗臉的時候臉上都有灰和小石子,感覺應該是我滾過去的……吧?
這次往島嶼北部探索還是我第一次和他一起出去,畢竟之前我病沒好,現在雖然還有點腳軟不過我也恢複了大半,背着我的小背包精神抖擻,和他走了大半段路都是我在叨逼叨。從小學春游學校走到市廣場再到一路排排隊走着去看電影再到各種各樣的行走歷程,以及高中時候聽聞隔壁高中居然一路走了六公裏去春游再坐公交車回來讓我目瞪口呆的騷操作。
他沒喊停,我就繼續。
當然我聲音是放輕的,他一直都在聽我說。或許因為身高的關系他的速度很快,我要一路小跑才能趕上他,順帶着抱怨當年小時候我爹送我上學要先走出門到停車場,他邁着腿根本就不管我那會兒還是個小短腿的事情。也不知道到底是他聽進去了還是什麽,我慢慢地就感覺他速度慢了下來。
嗯,差不多就是我能跟上的速度了。
一路道路比較坎坷,或者說根本就沒有道路,我一面走一面還要留心腳下,好歹也就扭了兩回沒真的摔着。方向不斷延伸,周圍安靜地幾乎沒有任何聲音,要不是我一直在說話真的是要吓死了。
走到一個類似于山坡的地方我愣了一下,看着眼前一片火紅的景象打了個顫:“這是你的熔岩?”
“嗯,你還走得動麽?”
“可以,不是很累。”
我點點頭,同時鼻子稍微嗅了一下,那種刺鼻但是這段時間下來已經能夠習慣的硫磺味道更讓我覺得緊張,蹭到他旁邊下意識地抓住了他的衣角:“所以這裏就是你們打架的地方?”
“嗯。”
我看着眼前一大片熔岩一時失語,打了個冷戰直接縮到了他的身後:“我有點不适應這個。”
“我知道,繞過去,繼續往前吧。這裏是他能力的最中心,你那個什麽A8還能聯系上麽?”
稍稍呼喊了一下A8,聯系不上讓我反而有了點安心:“聯系不上,有什麽要我做的麽?”
“……”
“薩卡斯基?”
我擡頭看着他那一臉複雜的表情,眨巴了兩下眼睛惡意賣萌:“有什麽想問的?”
“你……”
“說,別吞吞吐吐的。”
看我現在膨脹得,都能說薩卡斯基吞吞吐吐了。
“啊,系統如果在這裏無法到達或者檢測,那麽是否意味着另外一種,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想起來了一些事情,皺了皺眉頭有點覺得好像這種方案可行:“你有在這裏試過麽?把信息傳出去?”
“沒有。”
“試試看?”
我看着他把電話蟲拿出來,按下按鈕過了一會兒電話蟲還是“咔咔”的樣子洩了氣:“還是不行啊。”
“你沒有什麽想要和我說的麽?”
聽到這個我看着他,突然感覺到了一點危機感。
危機感并非來源于荒島之上,而是來源于他本人。
他還沒信我。
也是,六天,不信很正常。
我松開握着他衣角的手往後退了一步,臉上下意識地卻笑了起來。就像是我之前寫過的無數次一樣,我不管什麽時候好像都是笑着的。
碼字的時候是笑着的,打游戲的時候是笑着的,看視頻的時候是笑着的,寫論文複習的時候也是——
因為我沒有什麽能夠對着哭的人,姬友在紐約離我有點遠,我也不會真的對她哭出來。唯一一次還是打電話的時候我擔心她,那也只是有哽咽而已。
一個人在異國他鄉,沒有太多朋友,我能夠對着哭的時候只有一個人在晚上在手機備忘錄上碼完一段話,然後突然就很想哭。或者說做夢的時候夢見微不足道的事情,然後用此作為一個借口。
唯獨我不希望他不信我,我絮絮叨叨了那麽多關于我的事情,雖然我真的是個話痨但是現在我開始思考,他真的有信過我說的每一句話麽。
我爹說我就是個看起來不好騙的傻子,對着人投緣了就恨不得掏心掏肺,也沒有一點防備的心态,将來吃虧的肯定是我自己。
确實,我只是個看起來不好騙的人。
低下頭繼續笑着,我看着腳下的石子眨了眨眼睛擡起頭,張嘴想要說話的時候卻發現自己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喉嚨堵着了,卻又沒有一點窒息感,只有着委屈。
你為什麽,還沒信我呢。
“秋華,女,23歲,未婚,單身。家裏父母,爺爺奶奶,外婆外公。全家都在一個小區,串門不超過兩分鐘,他們搬家了之後才告訴我他們搬家了,我在美國什麽都不知道。在我的世界有你薩卡斯基的這個角色,而我可能也是某個人筆下的一個路人甲。”
“我沒有什麽能瞞你的,來到這個世界是歲之前做的一個聯文企劃,結果沒想到我們真的穿越到了這個世界。她才是最慘的那個,明明只是想要寫個小說,誰知道反而成了類似于罪魁禍首一樣的人,心理壓力肯定很大吧。能夠來到這裏,來到這個島上是因為我喜歡你,我只喜歡你。”
“要看我的種花家護照麽?就在我包裏面,合法證件。”
我把我的包直接扔給了他,坐在一邊背對着那一片熔岩,聲音越來越輕也帶上了一點哽咽:“你為什麽不信我?”
“我沒有不信任你,是……。”
“我知道,因為這個世界上能夠不信任的東西太多,尤其我還在這樣的時間段出現更是如此,還帶着詭異的力量,帶着各種各樣奇怪的東西。”
“……”
“雖然我很想和你說‘最後一次,不要再試探我’。但是好像看起來,我沒有這個資格吧。”
我扭過頭,對着他笑了起來。鼻子雖然很酸,但是眼淚倒是沒掉下來,就是看人有點模糊:“不過我還是想說——”
“最後一次。”
他沒有拆開包,反而是走過來把包放到了我的身邊,面無表情地蹲下來,伸手在我的臉上稍稍一抹。
“我也希望最後一次,不會再有了。”
“是這樣麽。”
我看着他眼睛瞪得老大使勁忍着,偏偏眼淚又一點一點地掉下來,他再有點無奈地幫我擦掉,聲音總算是恢複了過來:“誰知道你還會不會有什麽‘最後一次的最後一次’。”
“那你要我怎麽做?”
這種時候雖然我滿腹委屈,但是瞬間想到我除了日常,那還是有主線任務的。
“你親我一下,我就再信你一次。”
作者有話要說: 我想說的是,一切發生都是以我,也就是秋華的角度來看的,第一人稱的限制如此,同時也是我特意這樣的。一切心理活動都是以我自己的心理活動為主,因此有很大一部分有着自我意識過剩以及自我辯白——
雖然有些那啥,但是我不得不補上狗子被打斷的那句話,雖然這句話下章就有了,但是我還是想說一下不信任對方的人已經不是薩卡斯基了,而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