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拼音
這個問題很讓我糾結,就和我在國外實在是痛苦于聽到那些奇奇怪怪的秋華索性就讓他們都叫我秋算了一樣,喊我全名的腔調總是會很怪異。
“秋,華。”
我嘆了口氣,把手表放去了山洞門口然後算算大概十米了才開口:“聽得懂麽?”
“嗯,聽到了。”
我聽着薩卡斯基的發音,有點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行吧,慢慢來。”
就像是我現在偶爾還把他名字裏面“zu”這個音節不是發成si就是zi一樣,現在我面臨的情況也差不多。顫顫巍巍地舉起我的右手,平平地在空中一劃:“秋,第一聲!”
“周。”
“音調對了,音節錯了。放棄吧,我們先從拼音開始。”
我面無表情地走過去把手表拿回來,然後根據聲母韻母把拼音寫在紙上丢給了他:“跟着我念吧。來首先,啊,哦,額……”
仿佛回到了小學幼兒園。
在進行小學幼兒園漢語拼音培訓的時候,我猛地聽到外面一個炸雷就像是直接在頭頂劈下一樣,轟隆隆響得我耳朵都要爆炸了。手裏下意識地一震,筆尖在紙上劃過一條不規則的曲線,過了好久才讓我的心跳平靜了下來。
“沒事。”
關于雷雨天我也不是很怕,只不過乍一下被這個雷聲吓到了而已。仿佛就是從這一聲雷開始,連綿不斷或輕或重的雷聲一連串在我耳邊響起,密集到甚至于都聽不清自己在說什麽。
正好也不用繼續拼音教學了,我把本子往外面一推,靠着我懷裏的靠墊直接捂住了耳朵。
雷聲太響,炸得我耳朵疼。
捂着耳朵的時候我就在嘆息有時候耳朵太好也不是什麽好事,尤其在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更是如此。風聲和雷聲牽引了我大部分的注意力,就算要聽也只能聽得到這些自然音響,看到薩卡斯基好像對我說了什麽我只能聳肩表示自己根本聽不見。還好雷聲是一陣一陣的,總算停歇下來的時候我也松了口氣,放下手看着他笑了笑:“我沒怕,太響了耳朵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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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耳朵有問題?”
“你耳朵才有問題。”
這個時候我不翻白眼簡直對不起我自己:“是我的耳朵比較好,以前練鋼琴的時候特意訓練的,不然以前看煙花的時候為什麽就我要捂着耳朵。”
“這樣。”
然後我看到他往我這邊挪過來了一點,在我捕捉到細微的雷聲的時候擡手捂住了我的耳朵。在一瞬間我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只能感覺到耳朵上多了個熱源,燙得我渾身不自在。
就像是前天看星星的時候那種感覺。
耳邊雷聲已經完全消失不見,我有些呆滞地看着他,他的目光似乎也沒有落在我的臉上,而是越過我的頭頂看着山洞的牆壁,認真得仿佛上面有什麽傳世壁畫一樣。
他離我很近。
“我一點都聽不到雷聲了,你聽得到我說話麽?”
“……”
我也只聽得到自己開口的時候通過骨頭傳遞在我耳邊的聲音,通過自己骨骼傳播的聲音和別人聽到自己用空氣傳播的聲音還是很不一樣的,就像是現在這個時候,讓我覺得自己的聲音有點怪,不像是我平時聽自己的那種感覺。
應該沒聽見。
當然就算這種情況我也不會做類似于啊既然沒聽見那我就來表個白吧的事情,要知道我現在日均一次表白,順口得不行。所以這種時候……
莫名笑了一下,我看着他一動不動盯着我身後那塊牆壁的時候想要扭頭去看上面到底又啥玩意兒,奈何被他捂着耳朵動彈不得。說我內心的實話吧——
我更想要自己用手捂住耳朵的時候他把手伸過來包着我的手,嘿嘿嘿。
現在這樣也很不錯,就是好像時間久了一點……
“雷聲結束了麽?”
我開口的時候他才松開捂住我耳朵的兩只手,想要拉一下帽子才想起來是在室內沒帶着。我也裝沒看見,回頭看了一眼山洞門口被粘好的門簾。
為了通風我們故意漏了一條縫隙,同時這條縫隙旁邊塞了熔岩讓可能飄進來的雨水蒸發。我有點好奇外面現在是什麽情況,索性從地上再爬起來溜到山洞門口偷偷撕開了一角往外面看。
然後就被外面狂風暴雨一般的景象震住了。
這種來自于大自然的直接力量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甚至于在僅僅撕開一角的時候就感覺到了強烈的冷風混合着雨水拍打在了我的臉上,讓我瞬間回手就按了回去,順手抄起放在一邊的膠帶狠狠又往上面粘了兩層。
風大又冷,還是裏面暖和。
“外面好厲害,風和雨都好大。”
原諒我匮乏的詞語,縮回去我随口說了這麽一句彎腰想要把我扔在地上用來當抱枕的睡袋拿起來,結果剛彎腰把東西撿起來就看到了他伸過來的手。
嗯?
試探着把我的手放了上去,我盯着薩卡斯基的眼睛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他黑着臉一把把我按下來:“坐好。”
诶?哈?
我一臉懵逼地被他按着坐了下來,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看到也不知道是他不讓我亂跑還是別的什麽,直接就讓我和上次一樣坐在了他的腿上。
還和捆着我一樣用手綁着我的腰,另外一只手則是把我之前推開的拼音往他這邊一拉:“繼續。”
“……”
原來您是個學霸,真是失敬失敬。
嘟哝了兩聲,我也沒慌亂,就當是小時候坐在我舅舅腿上看他打游戲了,接過本子直接往後一靠,稍微把我手上的小冊子舉高盡量和他一個視線水平:“實際上很多我也忘記了,但是所有的拼音念對組合之後基本發音就沒問題了。”
“嗯。”
“分為聲母和韻母,我至今還是搞不清這個玩意兒,弄得明白的也就英語裏面的元音是aeiou……這邊也差不多,分更多一點。”
“還有對韻啊什麽的好煩的,五千年從來沒斷層過的文化你懂,要深究起來什麽都有,不過首先先學吧。”
我在看到iu這個音節的時候順手指向了另外一個Q:“這兩個組合起來,Q在前,iu在後,第一聲,出來就是‘秋’了。”
正好外面響了一陣雷聲,我嘟哝了一會兒殷其雷,又想到了冬雷震震夏雨雪,咳嗽一聲壓住了笑意繼續說下去:“然後華的話……”
筆尖掃過華的拼音音節,我挑出來感覺自己确實有種在教小學生的感覺:“hua,第二聲,如果說是第一聲的話,就是花了。”
“你是秋天出生?”
“這個我必須要說,雖然我媽說生我的那天氣溫驟降一下子變成了秋天,但是從此以後我每一個生日都熱成狗,二十八度打底,35度往上。”
無奈地搖了搖頭,我覺得我梳着馬尾靠着他硌得慌,索性伸手把馬尾給散了再靠上去:“所以就叫這個啦,秋華。”
“很好的名字。”
“我爹說還特意去算過……生辰八字玄學什麽的特別挑了我這個名字。有沒有用就,将信将疑吧。”
我撇了撇嘴,繼續和他說下去:“然後的話,從最基礎的開始?”
“什麽是最基礎的?”
“想要學會一門語言,先學怎麽罵人?”
“……”
“咳咳,那就從你好謝謝對不起再見……開始吧。”
薩卡斯基這個人真是不懂怎麽開玩笑,要知道我們罵人的詞彙都比別的地方多一倍,學起來多方便。
不過既然他不同意,我也就老老實實從最基礎的開始,偶爾擡手寫兩個字,等驚雷炸着砸下來的時候我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抖一下。
怕是真的不怕,但是想想你在認真地寫東西然後突然冒出一個巨大的聲音,肯定是會吓到的。
就算雷聲挺密集,可它沒個規律啊。要有規律了還行,沒規律……
“轟!”
媽诶我又手抖了。
不過好像我每抖一次薩卡斯基就多了點笑的感覺,弄得我都在想這算不算是“看別人不開心來讓自己開心開心”的變種。我也沒生氣,突然覺得這樣也挺好玩的。
“要不要再附加兩聲尖叫什麽的?”
等這一陣雷過去,我無奈地放下手裏的東西,仰起頭看着他:“還是說你覺得看我被吓到很有意思?”
“确實挺有意思。”
“嚯,看不出來你是這樣的薩卡斯基。”
“我應該是什麽樣的?”
“黑着個臉的暴躁老哥,哦,不過這樣也不錯,我挺喜歡的。”
日常告白1/1。
我覺得不僅我習慣了,他也快要習慣了,只是嗯了一聲就讓我繼續。把拼音音節讀準了之後再拼起字眼我明顯感覺薩卡斯基的口音好轉了很多,不過我的普通話還帶着挺濃的方言口音,因此特別提醒了他前後鼻音的問題。
“我是不分這個的,也沒特別練過不标準,你看着辦。”
“沒關系。”
“那接下來……”
我想了一下,索性把手頭的東西放在一邊,笑眯眯地抱住了懷裏卷成一團的睡袋:“我都教了你那麽久,你給我唱首歌聽怎麽樣?”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倦怠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