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方正清說完“嗯”字之後,臊了好幾天,打飯路遇沈熙,都能臉紅好一陣兒。
其實沈熙也臊,但他臉皮厚,什麽大風大浪他都不動聲色地過來了,這點情緒放在他臉上自然是不顯山不露水的。
沈熙摸到方正清旁邊坐着。
這是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敵人暫時熄了火,雖然還是要提防突如其來的冷槍,但是終歸比之前要放松許多。
方正清絞着手指,看看天,看看雲,就是不看他。
沈熙明知故問:“我惹你不高興了?”
方正清硬邦邦地答道:“沒有。”
“那你為什麽不理我了?”
“……”一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方正清的臉隐隐又開始發燙了起來。
“是不是…你後悔了……你要是不願意與我直說就是,我又不會逼迫你。”沈熙本意是想逗方正清開口,結果說着說着竟也流露幾分真心實意的可憐來。
方正清捂住了他的嘴巴,又被手上的觸感弄得一激靈,無措地把手拿了下去。
沈熙又說:“我自己也知道,你讀過書,見的世面又廣,瞧不上我是應當的……”
方正清面紅耳赤地打斷他:“不是!”
結果聲音太大,相距十多米的一排長都聽見了。
他朗聲問了回去:“小方連長,沈連長又欺負你了?”
方正清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大家又都笑了。
方正清埋怨沈熙:“都是你,害得我被大家笑。”
沈熙怕再逗下去,心上人真的生氣了,趕緊從懷裏摸了個小灌木枝出來。
小灌木枝結滿銀白色冰片,風吹不落,随風搖曳,陽光下亮閃閃的,綠油油的,在這樣一個漫長的冬天顯得格外喜人。
沈熙說:“我在那邊看的,給你。”
方正清第一次在冬天瞧見過除了松柏以外綠色,不由得驚奇,伸手想要接,突然看見沈熙的手指上有一道淺淺的血跡,頓時也顧不得灌木枝了,問道:“你的手怎麽了?”
沈熙不在意地抹了一把:“不小心被灌木割了,不礙事。”
方正清嗔了他一眼,俯身将他出血的地方含入口中。
沈熙手指猝不及防被納入一個濕熱之地,罪魁禍首恍然不知,還用舌頭輕輕地舔舐着傷口。
氣氛一下子變得暧昧。
方正清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不對勁,磕磕巴巴地解釋道:“口…口水消毒……你別…別瞎想…”
沈熙的眼睛又黑又暗:“我可以親親你嗎。”
方正清推他:“這…這還是大白天…你這個人…怎麽這麽不知羞……”
“那晚上可以嗎。”
“……”
“可以嗎。”
方正清不敢看他,只露出一對泛紅的耳朵尖尖:“随…随便你……”
沈熙心下一片柔軟,恨不得将方正清藏起來,不要讓外人觸及,突然有呼喊聲打破了旖/旎的氛圍。
沈熙擡頭一看,是通訊員,他面帶喜色:“小方連長小方連長,營長下命令說咱們可以撤離了!”
話音剛落,迫機炮的聲音像驚雷一般再次響起,轟炸又開始了。
聽聞喜報聚集過來的幾個排長面面相觑:“怎麽辦?”
沈熙望着遠處飛揚的塵土,良久,道:“等敵軍熄火方連長帶着大部隊撤離,各排長——”
“到!”
“你們商量一下,哪一排和我留下來斷後。”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小灌木叫冰淩草(: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