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要讓她求我

孟唯寧有時候覺得, 伏銘真的有點……欠揍。

她一向脾氣都算是很好,從來不會有很大的情緒起伏,但是面對伏銘, 她總是被他堵到無話可說。

就比如現在。

他問她想不想知道是誰傳出來的流言, 她自然以為他知道, 所以毫不猶豫地回他:“想。”

結果, 伏銘說:“我也想。”

總之,就很無語。

甚至想給他一個白眼, 再來上兩拳。

當然她沒這麽做, 而是淡淡應到:“哦。”

就表現得很明顯,她不高興。

伏銘大概是感覺到了, 馬上找補了一句:“不過有人知道。”

孟唯寧懶得搭理他, 但還是給了面子,問到:“誰?”

“蘇荷媛。”

孟唯寧:“……”

她沉默了一會兒, 在想這個人是誰。

名字好像有點耳熟,但她不認識。

“就是那天晚上的那個女人。”伏銘提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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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一說,孟唯寧好像就聯想起來了。

是那天晚上遲衡帶卡若琳要給她量身定做婚紗的時候, 在車上, 他們用英文聊天, 她聽見的那個名字。

她本以為,那天晚上遇到的那個女人, 只是普通的女人,跟遲衡以前勾搭的那些女人沒有什麽差別。

現在看來,卻又好像不是。

蘇荷媛,對于遲衡,是一個特別的存在。

至少,應該是認識很久的故交。

這麽一想, 孟唯寧就覺得,似乎事情比她想象中還要複雜一點。

不過,為什麽伏銘說,蘇荷媛知道?

還有,如果蘇荷媛知道,那是不是就說明,這些流言,不是她傳出來的。

既然不是她傳出來的,那就只剩下遲衡一家人了。

這是孟唯寧最不想看到的。

遲衡的爸媽和她父母,是認識多年的知己故交,甚至因為感情太好,早早就給她和遲衡定了親。

他們之間,是那種可以完全信任,可以把自己的子女托付給對方的關系。

至少,孟唯寧覺得,在她父母眼裏,遲衡爸媽是他們可以完全信任的。

如果,這樣的流言出自于遲衡的爸媽,她不敢想象,她的父母如果知道以後會出現這樣的事,該有多難過。

孟唯寧完全是發呆神游的狀态,看得伏銘受不了輕輕戳了她一下:“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為什麽你會說,蘇荷媛知道。”孟唯寧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帶着點兒探究,“你們倆認識?”

這話有點像對象套話的時候問的,伏銘立即解釋:“誰認識她啊,是她來找的我。”

“哦,她來找你?”

怎麽越說好像還越說不清,越來越暧昧了?

伏銘一下把方向盤抓緊了,生怕她誤會什麽,補充解釋:“就是她剛剛來清樓,走的時候讓人給我帶了兩句話,我可什麽都沒幹!”

“什麽話?”

“說是我想知道的事,她知道答案。”

孟唯寧有點好奇:“她怎麽知道你想知道什麽事?”

伏銘這下覺得,自己一時之間好像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怎麽事情就朝着奇怪的方向開始發展了。

介于這事兒不算小,伏銘便一五一十地個孟唯寧全說了,包括他給那幾個女孩子免單。

孟唯寧聽完整個人就:“……”

怎麽還讓人傳是他追得她,這下不是更說不清了嗎?

明明他們什麽都沒有,這下越傳越亂,倒真像有什麽了。

不過最關鍵的還是蘇荷媛。

聽伏銘說完,孟唯寧心裏理了一下,覺得蘇荷媛似乎很不簡單。

好像這一切,都是她在暗處默默操控着,事情的走向都由她控制。

但她做這一切,是為了什麽呢?

“她是遲哥前女友。”伏銘想了想,把他知道的全交代了。

孟唯寧一愣,這好像就說得通了。

但又,好像不是可以完全說得通。

作為遲衡的前女友,如果她回來的目的是重新奪回遲衡,那麽顯然她已經成功了,沒有必要再做別的亂七八糟的事。

尤其,是去找伏銘。

孟唯寧雖然對待感情不算精通,生活上的事情也不擅長,但是腦子是聰明的,就開始仔仔細細琢磨起來。

她覺得,蘇荷媛遠遠不是只想奪回遲衡那麽簡單。

“別想了。”伏銘見她一直發呆,忍不住出聲打斷她,“等會兒我打個電話問問她,你旁聽,不就都知道了嗎?”

孟唯寧:“……”

似乎有道理,但蘇荷媛應該不至于什麽都說出來吧?

算了,孟唯寧想,伏銘說的有道理,到時候再說。

“今天去你家吧,我真買了菜要給你做飯。”伏銘說。

孟唯寧頓時驚訝地看向他:“不是吧?”

他以為他就是随口說的,想要幫她氣遲衡。

“那還有假?”

“……”

伏銘出生在西北,在西北長大,會做的大多都是西北菜。

從前當兵那會兒,在野外,大夥都盼着他可以弄點好吃的。

孟唯寧見他提着東西進了廚房,便跟着進去,想看看有什麽可以幫忙的。

沒有。

伏銘說:“孟醫生的手是用來治病救人的,不應該碰這菜刀。”

孟唯寧便沒和他争執。

她也發現了他對她稱呼上的變化。

從前她和遲衡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客客氣氣叫她一聲嫂子,說話也要客氣幾分,而現在,正經的時候叫她一聲孟醫生,不正經的時候,就喊她老婆。

而且,現在他跟她說話,再也沒有之前那種客氣。

倒也沒有很親近,反而有時候還有點陰陽怪氣的。

大概是身份變了,從前他對她還有點敬重,現在是完全沒有了。

孟唯寧看他認真做飯,動作熟練,自己确實也幫不上什麽忙,但是又不太好直接出去,丢下他一個人在廚房忙碌,便留下和他閑聊,權當陪同。

“幫我洗一下蒜瓣。”伏銘說。

孟唯寧應了聲,拿着蒜瓣去洗,忽然又看見自己手指上戴着的大鑽戒,便忍不住問他:“這戒指是你放到我包裏的嗎?”

伏銘抽空瞥了一眼,應到:“嗯。”

“什麽時候放的?”

“早上你去洗臉的時候。”

“……”孟唯寧頓了頓,猶豫着要不要把戒指還給他。

想了想,還是沒有。

既然他偷偷放進來,就說明他怕當面給自己自己不會要,如果自己這時候再還給他,怕是他要生氣。

但是這戒指又太大太貴重了,她又覺得自己不夠資格要。

畢竟,是一時沖突領的證呢。

“想什麽呢?”伏銘湊過來關掉水龍頭,從她手裏拿過蒜瓣,“照你這麽用水,太浪費了。”

孟唯寧這才驚覺自己竟然一直開着水龍頭發呆。

“我出去等你吧。”孟唯寧想了想,還是不要帶在這裏了。

“好。”

伏銘做了油潑面,面都是他自己和的,費了一番功夫。

孟唯寧一天都沒心情吃東西,聞到這香香的油潑辣子瞬間就餓了,食欲大振,竟然把他做的一大碗全給吃光了。

怕蔬菜不夠,他還做了個拍黃瓜涼拌,清爽可口,孟唯寧也吃了一半。

伏銘還是頭一次和她兩個人一起吃飯,看她腮幫子一鼓一鼓的,怎麽看都覺得可愛。

他起身進了廚房,轉眼拿了兩瓶酸奶出來,蓋子打開放到她手邊,“喝一個。”

孟唯寧拿着酸奶瓶,仰頭就喝下一大口。

“你好厲害啊。”她真心實意地誇贊,“這面好香,黃瓜也很好吃。”

伏銘就垂眸看着她笑,眼神看起來寵溺極了,“所以,做我老婆是不是還挺好的。”

孟唯寧一頓,低着頭,小聲又含糊地應:“還可以,至少有飯吃。”

伏銘:“……”

怎麽聽起來可憐兮兮的,就像從前都沒飯吃似的。

吃完飯,孟唯寧搶着要去洗碗,被伏銘搶了過去,“孟醫生的手不應該用來洗碗。”

孟唯寧就沒繼續和他争搶。

看着伏銘端着碗進廚房的背影,孟唯寧雙手捧着臉想,他是一個怎麽樣奇怪的人呢?

聽說他從前流落在外,幾個月前才被首富找回來。

按理來說,從前的生活和現在應該有挺大差別的。

尋常人突然一下變成首富家的子女,怕是很快就會被金錢迷惑了雙眼,忍不住花天酒地,猛烈消費。

可是,他好像完全沒有。

不僅有一副好脾氣,還會做飯給她吃,甚至都不要她洗碗。

尋常人家的男人,也很少做到這樣。

孟唯寧想起季許安和她說的那些話,開始認真地考慮,是否可以好好和伏銘一起生活。

夜晚高樓上的夜景和風都是極美的,孟唯寧坐在陽臺上看星星,伏銘收拾完廚房就坐了過來。

“我給她打電話了?”伏銘說着掏出手機和蘇荷媛給他的那張卡片,“我開免提,你在一旁聽,但不要輕易開口。”

“嗯。”

電話只響了一聲就被蘇荷媛接了起來,嬌滴滴的聲音讓人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伏老板,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的。”蘇荷媛輕輕笑了一下,“不過,似乎比我想象中要快一點。”

“說吧,你的籌碼和條件。”伏銘手指輕輕敲着桌面,語氣十分淡定,仿佛常常做這種談判的事。

陽臺沒有開燈,孟唯寧借着屋裏的燈光和月亮的清輝,看見他的大半側臉。

舒展的劍眉,微微垂着的丹鳳眼,高挺的鼻,薄薄的唇,完美的下颌線。

她不得不承認,這人長得真好看。

關鍵是這股氣質,和平常在她面前時又有所不同,仿佛就更有魅力,帶着一點……成熟男人的誘惑?

“這麽直接啊伏老板,我還以為,你晚上打電話來,是有別的話要和我說呢。”蘇荷媛又開口了,帶着一點調笑的性質。

“我的耐心不多,”伏銘舒展的眉頭微蹙,“聽不了太多廢話。”

“好吧。”蘇荷媛發出一聲失落的嘆息,“五百萬,給你錄音筆。”

“錄音筆?”

“絕對有你想知道的,當然,還有視頻,不過嘛,”蘇荷媛頓了頓,又輕輕笑了,“那是另外的價錢。”

“你開。”

“兩千萬。”

伏銘忍住想摔手機的沖動,努力壓着不耐,應到:“如果我不呢?”

如果不是孟唯寧在旁邊聽着,他真想問她是不是鑲了鑽。

“那就沒辦法咯,反正對我而言,又沒什麽損失,不過嘛,對孟唯寧小姐,可就不一樣了。”

孟唯寧一直沉默着,聽到這裏,直接探身過去,把電話按了挂斷。

“三級片演員比她賣力,都沒這個價。”她說,“你如果想看,我給你找資源。”

伏銘:“……?”

這是三級片的事嗎?

“不就是知道誰傳了流言麽?就那幾個人,我自己去問,兩千五百萬,她是鑲了鑽石?”

伏銘:“……?”

孟唯寧忽然認真看着伏銘,猶如老母親教育兒子一般說到:“不要亂花錢。”

伏銘:“……”

說好的……柔柔弱弱清純小白花純潔無瑕白月光呢?

這還是她嗎?

孟唯寧見他沉默不語,以為他不服氣,便耐着性子說:“流言是可怕,但我沒做過,我會證明自己的清白,你不要讓人牽着鼻子走。”

伏銘:“……”

他忽然之間有了一種她把他當成了二傻子的錯覺。

孟唯寧見他還是不說話,頓時也有點心虛。

兩千多萬對于她來說,是天價,但是對于首富家來說,可能就只是手抖一下的小事。

她剛剛那樣,似乎有點瞧不起他家實力的感覺。

孟唯寧想了想,又開口道:“兩千萬,你可以用來開一個中草藥公司,去那些貧窮的地方,給錢讓別人種植适合當地種植的中藥材,既可以賺錢,又可以幫助別人,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我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覺得,錢應該花在該用的地方。”

伏銘:“……”

事情瞬間朝着高大上的方向開始發展了。

孟唯寧說完,見他還是沒有反應,心裏默默嘆了口氣。

她剛剛,好像有點逾距,竟然開始管起他的錢該怎麽花了。

說不定他現在正在心裏默默罵她。

“我只是随口說說,你不用往心裏去,剛剛是我不對,你可以再打電話過去。”孟唯寧說完站起身準備逃離,“我先去洗澡了。”

“等等。”伏銘突然拉住她的手腕,“你怎麽知道三級片演員什麽價?你看過很多?”

孟唯寧:“?”

不是,她剛剛說了那麽多,這個是重點嗎?

“也沒有很多……”孟唯寧如實相告。

有的時候,壓力大,就看一點,舒緩一下。

聽別人嬌喘□□,她會覺得壓力就釋放出去了。

“是多少呢?”

“也就兩百多部吧。”

伏銘:“……”

世界忽然崩塌了。

她居然看過幾百個男人的那裏……

趁伏銘呆滞,孟唯寧掙脫了他的手去洗澡。

伏銘過了半晌,才回過神來。

伏銘最後還是沒有再次撥打蘇荷媛的電話。

因為,他接到了來自西北的電話,他的兩個小弟,要從西北來南黎投靠他,就是明天的飛機。

這兩個小弟,是他從小就認識的,後來他退伍,他們就跟着他一起闖蕩,交情很深。

當初他被接來南黎,有問過他們要不要一起來,他們說要把那邊的事情處理好再過來,現在看來,應該是處理好了。

他們從小走街串巷,極其擅長打探各種消息,又很會僞裝自己,輕易不會被別人發現。

伏銘拿着手機輕輕轉了轉,忽然笑了起來。

以後有信任的人在身邊幫忙,他就可以輕松很多,也就可以有更多的心思花在別的地方。

比如,孟唯寧看的那兩百多部三級片,藏在什麽地方?

可以一起看嗎?

南黎某高檔公寓內,燈光明亮,茶幾邊地毯上坐着兩個女人。

紅發的是蘇荷媛,金發的是卡若琳。

蘇荷媛啪地一下把手機丢出去,怒道:“竟然挂我電話!”

卡若琳輕輕拍了拍她,用流暢的中文安慰:“別煩。”

“我怎麽不煩?我可是付出了那麽多,當然要把錢拿到!”蘇荷媛拿起手邊的酒一飲而盡,“不就兩千多萬?首富家這點錢都拿不出來?”

“再等等,應該會再打電話過來。”

“這破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呆了!”蘇荷媛抓了抓頭發,十分煩躁,“主要也不完全是錢的事,當初莫以書那麽羞辱我,五百萬支票甩我臉上,這口氣,我一定要出。”

“覺得我愛玩,配不上她兒子,她以為她兒子又是什麽好東西嗎?還不是新婚前夜跟我睡了?”

“我還以為她有多高尚呢,還不是為了自己的面子,愣是把髒水潑到別人身上。”

“她也真是做得出來,人家一個孤女,就瞧着別人好欺負是吧?就她兒子是寶貝,別的女人都是野草?”

“五百萬就想羞辱我,我偏要攪得她家雞犬不寧,讓他們成為整個南黎市的笑話。”

“他媽的煩死了,伏銘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兩千萬都舍不得,談什麽愛不愛的。”

“我又不是什麽好人,可不想白白替別人做好事,他不想給錢,那就等着他的小情人被南黎的流言蜚語淹沒吧!”

卡若琳輕輕拉着蘇荷媛的手搖晃兩下,溫柔問到:“接下來怎麽做呢?”

“我要讓遲衡娶我。”

卡若琳手一頓,試探到:“你想嫁給他?”

蘇荷媛冷笑一聲,“我要讓莫以書跪着給我道歉!”

“那你……”

卡若琳話音未落,蘇荷媛一把拿起酒杯往地上一甩,一聲清脆的響,酒杯頓時四分五裂。

蘇荷媛撿起一個酒杯碎片,毫不猶豫地往手上割,鮮血頓時湧了出來。

卡若琳吓得大叫,蘇荷媛卻鎮定地咬着唇喊她:“打電話給遲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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