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最終,我還是如他所願,放棄了綠柳輕拂的江南,奔向千裏冰封的北方.

這座城市,無論白天黑夜都流光溢彩,鱗次栉比,車水馬龍中高樓群立.它沒有江南的細膩,也沒有江南的四季分明，平坦的地磚,錯落的古典建築,無一不彰顯着這座城市的曠古歷史.

對于這個城市,我沒有過多的情懷,哪怕它在別人眼中得天獨厚,恢弘磅礴,而沒有他在的城市,一個人看風花雪月,一個人懷秋悲涼,一個人獨來獨往.

我想過裝病或者考砸的方式來争取自己的停留,我瀕臨崩潰地掙紮,然後最終妥協.

——我希望你有更好的未來，該有飛翔的方向。

他真誠地眼神，穿透着我，仿似一只蒼鷹從他眼中直沖天際。

我點頭，只要他希望的事情我便去做，我不應該讓他失望，他這是為我好，縱然面對離別。

我填報了了A大，遠到像兩極的距離。不能說我沒有賭氣的成份在裏面，因為他沒有表現出不舍，沒有挽留。

他得知之後，只是淡淡回複。

——A大很好。

時間的長度讓我無法去衡量我們之間的距離，而距離似乎與日俱增。我們很少交心，該說我無法敞開心扉，除了生活學習突然間我們無話可說。即使如此，我們安然度過，他依舊如從前，對我遷就寵溺，只是不會再如同從前摟抱我，牽我手，挽我肩。

到底是我變了還是他變了，這似乎是在潛移默化中形成。

臨行前，我拖着行李箱，裏面裝的幾乎都是他給我買的衣服。一如幾年前，我拖着行李箱，只是這次的心境卻是截然不同，當年的我闖入了他的生活，而這次是否就是離開呢？

他靠立于車門邊上，一如我第一次見的他，休閑的裝扮，而不是西裝革履。仿佛這幾年的時間沒有過去一般，他面目如舊。

等在候機大廳，他将飛機票放入我手中。

——你的青春才開始，不該只留在我身邊。

我莫名想流淚，因為我不說，他便不願懂，只有遇見他之後我的青春才算開始。

——你該有朋友，有交際，有夢想。

我點頭，強顏歡笑。

——叔叔，你講話可真文藝！

他笑，笑意很淡，擡手想摸下我的腦袋，猶豫了一下終究放下。

我笑笑，上前擁抱住他，将頭埋進他胸口。

——叔叔，再見。

我拿過行李，伴着報機聲，通過安檢，不曾回頭。

飛機快起飛的時候，我卻傻得以為他會突然間沖過攔截阻礙，會挽留我。自嘲一笑，這又不是電視劇。

終究，他是理性的，而我必須如他一樣。

飛機起飛的時候，直至穿透雲層，我與他的距離越來越遠，天南地北，各自一方。

按照他如願的方式生活，我會擁有很多的朋友，有自己的交際圈，有自己的夢想。

而他不知道，我的夢想裏他占的滿滿的。如同他不知道，我知道他的秘密一樣，那也是我的秘密，我不曾說，他不曾開口。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