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父親的幽怨
委屈傷感到極點的格妮薇爾跑回卧室,狠狠撲倒床上,壓抑的低泣,湛藍的眼裏是讓人心碎的心傷,邊哭邊低聲喊着。
“亞瑟,我不會原諒你。”
即使知道對方是一片好意,但是五年沒有進過自己的房間,更是提出讓自己找情夫,她的感情,她的付出,難道真的只是一個王後的位置就能概括的嗎?付出的苦澀蔓延着嘴裏,格妮薇爾神情越來越悲傷。
一邊哭一邊咒罵的結果就是,來到這個世界後從沒有病過的格妮薇爾,病的連人都不能見,虛弱的只能由人服侍,格妮薇爾一直在努力鍛煉,但是架不住要忙的事兒太多了,而她又是個女子,在這個社會雖然沒有女尊男卑那麽離譜,但是還是有着歧視的,剛開始處理不好留下的爛攤子,更是忙壞了格妮薇爾,鍛煉當然也疏忽了。
如今病的只能在床上哼哼的格妮薇爾,無奈的紅着眼珠,接受着女仆長的絮叨,并且告訴她準備的東西,這個世界治療還不夠衛生和安全,她可不想被随随便便治療的更嚴重,用小時候那套食補總能補回來的,以前也是這樣,只要一哭就肯定生病,這個毛病到這裏後看來也沒變。
蒼白着臉色,生機勃勃的湛藍大眼,此時滿是陰霾,仿佛布滿烏雲的天空,靜靜望着窗外的格妮薇爾第一次考慮,自己這麽累到底值不值得,随後啧啧的自嘲,竟然因為亞瑟王的話就對自己的目标産生懷疑,怎麽可以呢!我的目标可一直是讓大不列颠君臨天下,陰沉的臉色終于慢慢回轉,讓趕來探病的伯爵松了口氣。
擡起頭,驚訝的望着這位許久不見的父親,那俊美深刻的容貌,不見蒼老的神态,英武仿佛永遠不會倒的身姿,格妮薇爾發現自己眼眶又紅,強忍下去的委屈似乎又有上竄的趨勢,清脆的聲音透出無助的沙啞。
“父親。”
聽見寶貝女兒委屈到極點的聲音,伯爵大人怒了,快速的走過去,環抱住女兒,安撫的拍背,銳利的湛藍色雙眼,此時滿是心疼,大手大手撫摸着女兒因為生病而消瘦的臉龐,低聲道。
“是誰?究竟是誰敢讓我的女兒變得如此?”
雖然如此說,但是伯爵怎麽會不知道是哪一個,該死的,內心恨得要命,手上的青筋都因為忍耐而凸起,從小捧到手裏怕摔着,含在嘴裏怕化了的寶貝女兒啊!竟然憔悴至此,心疼的都快心絞痛的伯爵,憤恨的決定,一定要在政務上給亞瑟王穿小鞋。
屬于父親的憤怒此時爆發了,預示着以後的幾天裏亞瑟王将會被政務覆蓋的悲哀。
一直都是堅強,自我挺過去的格妮薇爾,也想象曾經一樣,憑着自己的力量邁過去。遇到各種危險和苦難都曾想找過父親幫忙,畢竟是老牌貴族,但是還是因為一口氣,和內心的生澀忍下來了,如今卻怎麽也忍不住內心的痛苦和苦澀,眼淚不停的流下,嗚咽的說不出一句話,窩在父親懷裏此時竟像是找到了避難所一樣,一點一點把自己的委屈,傷感告訴了她的父親。
聽到亞瑟王讓格妮薇爾找情婦的話的時候,伯爵怎麽會不明白她的意思,可是,看着哭的仿佛淚人的女兒,內心嘆氣,自己這個女兒脾氣倔強,認定了一個人是絕對不會改變的,可是亞瑟王确實也是為了她好,作為一個二十幾歲的女孩子,年紀輕輕就已經被确認守活寡的話,那豈不是太可憐了,可是卻沒想到這個孩子竟然把自己折磨成這幅樣子。
擦掉格妮薇爾眼角的淚水,指尖的水滴仿佛燒到了心底,勸阻的話卻什麽都說不出來,伯爵剛剛有些為了亞瑟王着想的心情,馬上變成了怒意,敢叫我的寶貝女兒哭的這麽慘,你還是在文件山裏呆着吧!
一下一下的輕聲哄着格妮薇爾,直到她像是小時候一樣在懷裏睡着,把她輕輕的放到床上,拿起一旁的毛巾,沾着清水,細細的擦着她的淚痕,此時仿佛小貓一樣的女孩已經長大了,描繪着她的五官,眉毛眼睛像我,鼻子嘴唇,臉的形狀和頭發像你,內心不知道在對誰說話,只是那冷硬的線條變得柔和,伯爵溫柔的擦幹淨格妮薇爾的臉,起身靜悄悄的走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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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沉眠的格妮薇爾模糊的似乎看到了什麽,眼前一片白花花的白,腳尖踏着的是一條漆黑的路,周圍的滿是彼岸的紅,滴滴答答的聲音伴随着她的走動,身後,身前,身側,都仿佛有着一塊巨大的懷表,計算着她的時間,清晰可聞。
‘誰?究竟是誰?’
迷茫的在黑色的道路上奔跑,格妮薇爾淚水不自覺的凝聚在眼眶,周圍的血色刺痛了她的眼,腳尖點過的冰涼黑暗卻仿佛她的救贖,不停的奔跑,吶喊。
疲憊染上眉梢,身體卻不由自主,格妮薇爾痛恨着這種無法着力的情況,仰天大喊。
“究竟是誰,把我帶到這裏,回答我?”
焦躁的女音在空洞的紅中傳開,又仿佛被什麽遮擋,一樣一波一波回蕩在耳邊,咬緊下唇,格妮薇爾只能繼續踏着那仿佛沒有盡頭的黑暗跑去,追逐着破曉的光。
四肢開始脫力,大口的呼吸已經滿足不了胸腔的需要,腦海嗡鳴,內心細想。
‘這是要死了嗎?’
模糊了的眼漸漸被什麽點亮。
‘怎麽允許,怎麽可以,我還有我的願望,我的目标,我……’
呼吸急促的沙啞,狠狠的朝着天空嘶喊。
“我還有沒做完的事,怎麽可以困死在這個地方。”
怒喊着的格妮薇爾腳下沒有止境的黑暗仿佛到了頭,刺眼的白芒充斥眼中,微眯起眼,還來不及勾起唇角,胸口就被一把黃金的劍穿透,錯愕的望着那熟悉的花紋,怎麽能不記得,那每一次細心的擦拭,每一次溫柔的佩戴,每一次終心的祝願。
亞瑟的佩劍,Excalibur,王者之劍。
低聲的仿佛不知在嘆息什麽,擡頭看到的就是被殺意和憎恨染滿的碧綠眸子,擡手想要撫摸,詢問的時候,世界就仿佛被颠覆。
格妮薇爾刷的張開眼,眼前仿佛回放着破碎的世界,和那一抹碧綠中的複雜,胸口悶悶的疼和撕裂的恨,內心奇怪的想道。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做這麽奇怪的夢?
明媚的陽光中一抹黑羽飄過窗外,格妮薇爾指尖的藍薔薇寶石閃着光芒。
被夢境中深深的憎恨吓到的格妮薇爾,失魂落魄的整理自己帶病幾天,堆積不少的文件,心神不明的情況下,也沒有發現有幾份标着重要,禁忌的文件已經不再原來的位置。
湛藍是仿佛明媚的天空一樣的眸子,專注的翻看着文件,瘦削的身體壓榨着精力做着已經長達五年的工作,偶爾的疲憊都被當成了自我的調侃,如今那蔥削的手指上,已經有了點點繭子,時光的流逝下更加豔麗的面容,透出掌權者獨有的風采,卻不自知的刺激着身邊的所有人。
輕抿着手邊的紅茶,甜膩的滋味蔓延口腔,自從覺得能喝出茶滋味的,就是最悲劇的人的格妮薇爾,已經習慣了喝甜膩膩的茶,即使越甜越苦,舔着唇角,憂郁的一如最初的哀怨,為毛這些人就不能讓我省點心,馬爾福又去惹事了嗎?嘛,不用想也知道是為了貴族榮譽,為什麽這麽有能力的貴族竟然偏偏執着于貴族榮譽呢?真是讓人不明白。
搖着頭的格妮薇爾,即使已經強撐着處理文書,但是沒有足夠的人幫忙分批的消息,已經慢慢拖垮她的身體,紅潤的嘴唇漸漸變得蒼白,神采奕奕的眸子依舊專注的做着自己的責任,死腦筋一樣。
每一次都把應該的責任背到身上,無論如何也放不下去,認定的夥伴就不會背棄,連該有的懷疑都沒有,直到背後布滿傷疤,一直洋溢着陰暗的光明的眼,被陽光所迷,沉醉的成為其他人的光,卻偏執的為了自己的光芒放棄一切,直到被舍棄,銷毀,格妮薇爾的人生就仿佛一個破舊的音樂盒,播放着曾經輝煌的鋼琴曲。
正因為文件而焦頭爛額的亞瑟王,錯愕的發現,無論怎麽批改那些文件,就沒有停止的樣子,在發現幾張簡單的根本不必經過王審批的文件的時候,終于确定是自己家的岳父毛了,伸手扶額,碧綠的眼裏不如往常的凜冽清透。
作為一個王,怎麽可能那麽高潔的仿佛一塵不染,執掌帝國又怎麽可以不接觸黑暗的存在,騎士道中還存在着尋找對自己有利的方向,戰鬥中不乏設計,謀劃,這麽一副仿佛光輝一樣的形象,除了成為人民的信仰,做到內心的高潔,又何嘗不是為了迷惑那些貴族,有着梅林的自己,怎會不知道那些貪婪的吸血蟲是怎麽的惡心!亞瑟王低聲感嘆。
放下手裏的羽毛筆,側目看向窗外月色,亞瑟王低笑,在普通貴族家寄養,讓自己更加了解貴族是什麽貨色,成為王,也更清楚國家是什麽存在,所以梅林說格妮薇爾是你最好的後盾和劍的時候,自己就同意了,不是因為梅林的預言,而是格妮薇爾的家室和她本身的存在。
第一次見面,那種喃喃自語中透出的冷漠疏離,和對于王的不屑,讓自己不禁有了興趣,明明看着那麽陽光,卻又那麽冷漠,也許就是那個時候,自己才肯定,格妮薇爾正是如梅林說的,格妮薇爾是最好的王後。亞瑟王站起身,無視了身後不斷堆積的文件,只是用那一雙碧藍的眸子失焦的看着黑夜。
憂郁的眼神,精致的仿佛雕刻的側面,讓看到的人就覺得王再為王後擔憂,一面輕手輕腳的關門,不打擾到王的沉思。
作為亞瑟王的阿爾托利亞低聲嗤笑,鏡面倒映出的面容分明是一位男子的樣子,可是也只有自己知道,當初舍棄了本名,放棄女子之身,成為一國的君主時是抱着怎麽樣的光明想法,甚至想要獻祭自身,可惜在接觸更多之後,亞瑟王終究是亞瑟王,而阿爾托利亞已經消失在過去。
命運的齒輪旋轉,我亞瑟王·潘德拉貢終将獻祭與王座,可是……高傲的擡起下颚,那一雙眼裏是來不及掩飾的黯淡。
“我還是想被人叫阿爾托利亞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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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花你在哪裏啊啊啊 啊!!!!